管恪將宮門口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末了長歎一聲。


    “如今我家阿柔可怎麽辦?”管恪撫摸著小女兒的頭發,愛憐之意盡顯。


    管柔道:“父親,隻要事情一日沒定下,女兒就還有機會!欽天監那裏,還請父親稍作周旋,將吉日盡量往後推遲。至於那個女人,女兒便去會她一會!”


    管恪欣慰笑道:“嗯,不愧是我的女兒!想要的就得拚盡手段去爭取!阿柔頗有為父之風啊,哈哈!”


    管柔溫婉一笑,“這是自然。”


    父女兩個對視一眼,眼神如出一轍的溫和中透著狠厲毒辣。


    五日後,宰相府內舉辦夏荷宴,邀請城中一應貴女參加,宮中的薑容也收到了帖子。


    宣和殿內,秦軼坐於案後處理這一陣子堆積下來的政務。


    薑容懶懶地靠著他的背,翻看著那張請帖。


    “秦軼,你說我要不要去?”


    聽見薑容直唿王上的名字,不遠處侍立著的內侍總管張伯輿嘴角抽了抽,不過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都是王上給寵的,隻要王上允許,其他人又有何置喙的餘地?


    “阿容若是在宮中呆的無聊了,可以去玩玩。若是不想去,推了便可。”


    還真是簡單粗暴啊!她喜歡!


    不過她還有另一重考慮,秦軼打定主意要娶她,而她也不排斥嫁給他,甚至還挺期待的,那麽以後她就是他的王後了。


    身為王後,可不能隻顧著吃喝玩樂,總得學著和那些貴女貴夫人打交道吧?


    想清楚這一節,她便瞬間做出了決定。


    薑容反過身來摟著秦軼的脖子,整個人趴在他背上,“我決定了,要去!”


    秦軼感覺她柔軟的身子緊貼著自己,握筆的手不自覺收緊,“嗯,既然決定要去,就得好好準備一下。我的阿容,可不能讓那些人小瞧了去。”


    “那是自然!”


    “咳,那我讓張伯輿帶你去庫房好好挑幾樣首飾,喜歡什麽便拿什麽。”


    張伯輿作為宮裏的內侍總管,平日裏隻用侍候秦軼一人。在這個沒有女主子的王宮裏,他可以說是秦軼之下的第一人也。


    就是宰相管恪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的。


    現在,他竟然被秦軼吩咐帶領薑容到他的私庫裏選首飾。真是忒大材小用了。


    不過張伯輿可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滿的情緒,這幾天他可是見識到了自家王上對這位姑娘是如何寵愛了。


    那真是當成了心尖子一般,舍不得她受任何一點委屈。


    誰要是對她有一絲一毫的冒犯不尊敬,那就是被發落的份兒,更甚至會直接丟了小命。


    “真的嗎?”薑容樂得一下子轉到他麵前,仍勾著他的脖子,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秦軼伸手摟住她,捏了捏她的臉,“自然是真。”又拍了拍她的屁股,“去吧。”


    看著她蹦蹦跳跳地跟著張伯輿離開殿內,秦軼不舍的同時又鬆了口氣,若是再讓她待在這裏,他的心思都要被她分走了。


    兩日後,薑容要參加宴會的裙子就做好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大批夏季的精美衣物被送到景耀殿。


    景耀殿原本是秦軼的寢宮,如今是兩人共同的寢宮。


    迴宮之後,秦軼就特意吩咐下來,這一陣尚衣局隻管做她的一應衣裳,從內到外從上到下從春到冬,所有的衣物都得置辦齊全。


    宮裏的人最是擅長審時度勢,見著秦軼對薑容如此愛寵,那自然是加班加點地趕製了,深怕惹得王上不喜。


    那做出來的衣物,每一件都精致絕倫,無論是樣式還是繡花,無一不妙。


    就拿今兒宴會上要穿的裙子來說吧。


    用的料子乃是寸紗寸金的青蟬翼,薄如蟬翼,在陽光下行走間光華流轉,絢爛華麗,且無比輕薄。除此之外,青蟬翼做成的衣裳穿在身上,那是絕對的涼爽。


    可以說,一件青蟬翼做出來的衣裳,那是千金難求,就連秦軼這個王上也不過才隻有兩件而已。


    裙子裙擺曳地,寬袖,束腰,頗有飄逸之風,更勾勒出薑容玲瓏有致的身材。


    她甫一從屏風後走出,秦軼抬頭一看,眼神霎時就定住了。


    薑容就要抬腿,忽而省起什麽,步子一頓,嫋嫋婷婷地走過來,麵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朝著秦軼漫步而來,如同湘水邊的神女。


    不過才來到他麵前,她就露了原形,原地轉了個圈,衣袂飄飄,笑容粲粲,直逼星辰,望著秦軼道:“怎麽樣?好看嗎?”


    秦軼伸手箍住她的腰肢,將她提到麵前來,與自己緊密相貼,低首在她耳邊呢喃道:“很好看”


    薑容頓時得意一笑,拍拍他的手,“快放開,我還要梳頭發呢。”就要轉過身去,卻不防秦軼一手扣住她的腦袋,就覆了上來。


    “唔秦軼時間馬上要到了”薑容捶著他的胸口,讓他放開自己。


    “無礙,你是我的王後,讓他們等等有什麽關係?”


    小半個時辰後,外頭張伯輿的聲音小心傳來,“王上,馬車已備好。”


    這是提醒他薑姑娘該前往宰相府赴宴了。


    秦軼懊惱地從薑容脖頸間抬起頭來,眸子微紅著,眼神灼亮逼人,似一匹餓極了的狼。


    此刻薑容已是衣衫半褪,一腿被秦軼架在肩上,一腿環著他的腰,白璧般的身子與漆黑的案麵交相輝映,更襯得她肌膚晶瑩如雪,細膩如玉。


    秦軼亦是衣衫不整,精裝的胸膛大片裸露出來,峻膝跪於她腿間,額間有薄汗滲出。


    聽見外頭張伯輿的喊聲,薑容推他的腦袋,就要起身,“我該去赴宴了,要不真的晚了!”


    秦軼氣息微沉,再次覆身壓下來,吸著她的唇瓣,又舔又咬,直吻了好一陣才道:“要不阿容別去了?那些宴會也沒什麽意思,莫不如留在宮裏陪著我。”


    薑容斜睨他一眼,卻是眼波如水,媚態橫生,叫秦軼又瞧得癡了,直恨不能不管不顧就這麽要了她。


    “陪著你?陪你白日宣淫?”她摸著他的臉,輕哄道:“乖啦,我很快就會迴來的。你就安心處理政事,嗯?”


    秦軼終是放開了她,卻又恨恨地咬了下她的鼻子,擺擺手道:“去吧去吧。”


    薑容輕笑一聲,提著裙子跑到屏風後頭,迅速整理好了衣裳,又喚了婢女進來,給她梳妝挽發。


    折騰了近半個時辰,外頭張伯輿等的是望眼欲穿。


    薑容打扮得容光煥發走出來,朝秦軼丟了個飛吻,笑著走出了殿門。身後有兩個積年服侍秦軼的婢女跟隨在側。


    秦軼一直追隨著她的腳步,直到看不見人影了,才收迴視線。


    “赤甲,你帶四個人暗中保護好王後,不得使她有丁點損傷,知道嗎?”


    “是。”


    霸氣華貴的馬車停在宰相府正門前,薑容在阿萱、阿音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沒辦法,穿著這一身曳地長裙,好看是好看了,卻是不大方便走路,須得由人扶著才行。


    在婢女的帶領下,薑容來到了舉辦夏荷宴的掬霞苑。


    苑中風光旖旎,眾女言笑晏晏,好不熱鬧。


    當薑容出現的刹那,眾人說笑聲一頓,場麵一靜,不少人眼中都閃過了驚豔,卻也有其他或嫉恨或鄙夷或輕蔑的目光夾雜其中。


    薑容渾不在意,微微一笑,頓時滿園生輝,直把這一院子的芳菲花草以及眾位佳麗都給比了下去。


    眾人在最初的驚豔過後,卻很快迴過了頭去,不再看她,就像當她不存在似的。


    管柔看著薑容,手下捏著的一朵花瞬間零落成泥,而她麵上卻還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


    她擦了擦手,款款向薑容走去,身後有幾位貴女同行。


    來到麵前,管柔向薑容見了個禮,自我介紹道:“我是管柔,不知妹妹如何稱唿?”


    薑容看著麵前的美人,笑著道:“薑容。”


    管柔親切地執起她的手,道:“那我就叫你阿容,行嗎?”


    薑容笑道:“好啊。”


    管柔又向她介紹了自己身後的幾位貴女,道:“這是張禦史家的三姑娘張敏,這是徐太常家的大姑娘徐馥,這是袁少府家的二姑娘袁繡。”


    隨著她的介紹,薑容一一看過去。


    張敏容長臉,臉兒白白,秀眉俊目,氣質溫柔。徐馥蘋果臉,月眉濃黑,睫毛彎翹,氣質爽利。袁繡眉眼有些淡漠,卻也是如畫的一位美人,通身透著一股子書卷氣。


    薑容向她們笑著點頭,“你們好。”


    介紹完了管柔親熱地挽著她的手臂道:“走,我們到那邊亭子裏去坐著說會兒話。”


    徐馥過來挽住她的另一邊,嘻嘻笑著道:“我們可是很好奇阿容你和王上認識的過程呢。”


    幾人來到亭子裏,圍著一張案幾跪坐下來。旁邊湖中有幾支粉嫩的荷花伸了過來,清甜的荷花香氣縈繞周身,湖風一起,更是清爽怡人。


    薑容享受地輕眯了下眼睛。


    徐馥撲閃著眼睛看著薑容,“好阿容,你給我們講講吧?我們實在太好奇了!


    “要知道,以前王上可是從來都不近女色的呢。王上及冠已有二三年了,後宮卻如同虛設,大臣們數次懇請王上廣納女子入宮,卻都被王上給否了。”


    說到這裏她捂嘴一笑,眼睛清亮動人,“你知道私底下我們都怎麽說的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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