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瑜摸了摸鼻子,頂著眾人的目光,穩穩地踏上了那座小橋,其實就是一根獨木橋。.しwxs


    甫一踏上去,他就覺得身體猛地一沉,底下似乎有一股大力在不斷拉扯著他一樣。他費了好大力氣才堪堪穩住身形,每一步邁出,腳下都重若千鈞。


    這種情況下,每走一步都格外艱難。


    而且那根木頭隻是架在了河上麵,而沒有進行絲毫的固定,再加上它本身不過巴掌來寬,所以走上去的時候得時刻提防著它,免得它一不小心就滾到了一邊。


    稍不注意,就可能踏空。


    蕭瑜走的那叫一個膽顫心驚啊!


    這些還不是最嚇人的,最嚇人的是,底下的墨晶河怎麽看著那麽讓人頭暈呢?原本平靜無波的河麵,突然出現了一個漩渦,那漩渦越來越大,似乎離得自己越來越近,要把人吸進去一樣。


    蕭瑜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似乎要一頭栽下去。


    正當他心神恍惚之際,耳際響起一聲大喝,“眼睛注視著前方,不要看下麵!”


    正是裴隱出聲提醒了他。


    蕭瑜一個激靈,連忙穩定心神,抬起了頭,盡量目視前方。


    可是腳下又時刻得注意著,真是讓人不知道把眼睛往哪裏放了。


    短短的一丈距離,蕭瑜卻是走得格外艱難,場外眾人屏息凝氣地看著他,一致沒有發出聲響來,免得分散了蕭瑜的注意力,害他掉進河裏去。


    雖然各大門派平常多有齟齬,若是有使絆子的機會,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但絕不是在這種情況下。


    一來大家都看著呢,誰敢做得這麽明目張膽?若是等到自己上去的時候,也有人來上那麽一下,那不是害死自己了嘛。


    所以他們不是不想出手,而是為了自身安危計。


    二來,那不是還有個裴大師嗎?若是有人膽敢當著他的麵兒使壞,那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嘛。


    到時候很可能會被直接取消闖關資格,更嚴重的,還會連累師門名聲受損。


    所以這會兒眾人都老老實實的。


    一丈遠的距離,蕭瑜走了足足一刻鍾,重新踏上地麵的那一刻,他差點癱倒在地,好險扶住了對麵的石壁站穩了身子。


    接下來,眾人排好了隊一個個走上橋去,裴隱在旁邊看著,跟趕羊似的。


    而薑容等人,則是排在了最後。裴隱目光不時從她麵上掃過,神色不懷好意,好像在打什麽壞主意似的。


    左不過就是想著忽悠她的銀子忽悠她的酒唄,薑容心下覺得好笑,也不管他了,目光關注著那條墨晶河。


    空間裏混沌這時候恰好睡醒了,精神抖擻地向她討要功德值吃。


    原本的9840點功德值,在兌換了24顆雷震子花去了480點之後,還剩下9360點。


    薑容也就不小氣了,大方的一次性給了它60點。


    而後跟它說起墨晶河的奇特之處,問它這是怎麽迴事。


    混沌得意的聲音傳到她腦海中,“這種事兒你問我就對了。上古之時的弱水可聽說過?”


    “‘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鵝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沉’的那個弱水?”


    “你知道的還挺清楚的嘛,不錯,我還沒被關起來之前,曾到那裏去玩兒過,西海中央有風麟洲,地方一千五百裏,洲四麵有弱水繞之,鴻毛不浮,不可越也。


    “不過那是對於你們凡人而言,對於我這種天上地下宇宙無敵的洪荒神獸來說,那不過就是個澡池子罷了。”


    薑容好笑,“哦,如此說來,你還在裏頭洗過澡了?感覺咋樣?是不是很爽啊?”


    混沌撇撇嘴道:“還行吧,就是範圍有點兒小,腿腳不大伸展得開。每次我都沒洗過癮。”


    “你不是說弱水‘鴻毛不浮’嗎?那你怎麽就沒沉下去呢?”


    混沌輕哼一聲,“我是誰呀?我是混沌呀,宇宙萬物無物不容,世間種種無物不吞,小小的弱水,怎麽可能奈何得了我呢!”


    “哦,那你這麽厲害,怎麽還被抓進來關著了?”薑容戲謔道。


    混沌立馬跳腳,未等它說話,薑容就肯定道:“哦,我知道了,不是你不厲害,是那個把你抓起來的重華神君太強悍了,我說的對也不對?”


    混沌有如被扼住了嗓子一樣,有心想反駁,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如此一來,薑容倒是對那個重華神君愈加好奇了,能夠將混沌這等天字第一號魔頭治得死死的,那本事定然大得通天了。


    真是心向往之啊,她怎麽就沒能生在那個宇宙洪荒、萬物皆靈的璀璨時代呢?


    不過薑容也就是想想罷了,人嘛,總是會時不時的冒出點不切實際的想法。


    混沌語氣突然有些悵然道:“沒想到弱水至今不曾幹竭,不過想來你說的墨晶河已非原先的那條了,不然哪裏是你們區區凡人能夠承受得住的。”


    薑容問:“那墨晶河又是怎麽迴事呢?”


    “大概是早先弱水遺留下來的某條支流吧,後來又與凡水匯合於一處,便成了這樣了。雖然威力下降了,不過對於你們凡人來說也是不可小覷的。”


    聽它一口一個“你們凡人”,薑容真是受夠了,好像它多高大上似的。凡人咋了?它現在還不是得在她這個凡人手底下討生活?


    不過薑容卻沒將這個話說出口,不然肯定得引得它跳腳炸毛。


    混沌突然想起來道:“對了,弱水最底下好似有一條通道,可以瞬間將人傳送到另一個地方去。以前我經常鑽到底下去,一忽兒就從西海轉到了南山。


    “南山裏頭有修成了精怪的靈芝,或人形或車馬形,經常躲在樹洞裏頭不出來,我就去抓它們,抓來就吃掉,哈哈,可好玩兒啦!”


    笑了一陣它忽然停下來,重重歎了口氣,“唉,不知道那些靈芝還在不在,若是我再抓到一隻,我就不吃它啦,留著陪我玩兒。”


    薑容沉默著沒有說話,不想開口打擊它,如今世道變了,天地靈氣稀薄,哪裏有那麽容易修成精怪?


    就是有,人家躲在深山老林子裏,也輕易找不見。


    許是明白這個道理,混沌情緒忽而低落下來,想到自己如今被困在這一方小小的空間裏,整個人就說不出的憂傷。


    薑容禁不住安慰它道:“別傷心啦,我以後努力收集功德升級空間,到時候你就能夠出來了。”


    驀地,她聽見橋上傳來一聲短促的慘叫,忙收迴心神看去,正見到一片衣角石頭般墜了下去。


    她心裏一跳,這是有人掉下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銀光猛地竄了出去,似一條銀蛇追了上去,趕在那人落入河中的那一瞬,纏在了他的腰間,生生將人給拉住了,止住了他的墜勢。


    出手的正是裴隱。


    拉住人後,他手中的銀鏈拖著他往前一傾,裴隱身體止不住地被拉著往前,直拖出去了好幾步遠,才堪堪在岸邊停了下來。


    可見這墨晶河內吸力之強了,連裴隱這等絕世高手都差點奈何它不得。


    他沉喝一聲,腳下一蹬,在地麵上踏出一個深深的坑來,臉上一紅,身上爆出一股氣勢,手上一個用力,將銀鏈拽了迴來。


    那頭纏住的人被遠遠甩在了地上。


    這時候眾人才紛紛迴過神來,忙要上前幫忙。


    裴隱唿哧唿哧喘著粗氣,衝他們擺擺手,道:“去看看那小子還有沒有氣兒。”


    這話說得,好像巴不得他死一樣。


    若是之前,眾人可能會因為這句話對裴隱心生不滿,但在見到他救人的一幕之後,他們就知道這位隻是說話有些不中聽而已,卻是沒什麽壞心思。


    不然,他幹嘛還要費勁救人上來?


    掉下去的是一個二等門派太和門的弟子,喚作嚴羽,此刻他雖然被救上來了,還是有些驚魂未定,麵色慘白,身子不斷發顫。


    任誰到鬼門關前去走上一遭,表現都不會比他好多少。


    他同門的一個師兄二話不說將外衫脫下來給他披上了,其他人也連聲關切地安撫著他。


    薑容讓半夏給送過去一顆安神丹,有壓驚定魂之效。


    太和門的人連聲感謝,將丹藥喂給嚴羽吃了,不多久,他的神色就平靜鎮定了許多,親自到羅天門這邊來向薑容道謝。


    薑容擺手道:“舉手之勞,嚴兄不必放在心上。”


    嚴羽還是堅持道:“大恩不言謝,夜門主的情,嚴某記在心上了,來日必定親自登門造訪。”


    薑容指了指裴隱那邊,道:“其實你真正需要的感謝的是裴大師啊,沒有他救你上來的話,你哪兒還能站在這裏說話?”


    嚴羽到了裴隱麵前,“砰砰砰”以頭搗地,給他行了個大禮。


    裴隱跳開了,趕蒼蠅似的道:“去去去,給我磕啥頭?老夫我還沒入土呢。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心軟,我告訴你,你這關失敗了,沒戲了,趕緊收拾收拾迴去吧。”


    嚴羽沒說什麽,最後隻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迴到了師兄弟們那兒。


    第二關繼續,隻是眾人愈發小心謹慎了。雖然有裴大師在,但是掉下去了感覺也不好受不是?而且這一旦掉下去可就失去了闖關資格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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