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淳與陳幕轉過頭去,卻看到玉真子與童淵二人不知是麽時候已經站在了那裏。


    陳幕這時已明白了怎麽迴事,但廖淳看到這二人,隻是覺得奇怪,這師父師祖怎麽來了這裏?於是他趕緊鬆開那姑娘,跑了過去行禮道:“徒兒拜見師祖、拜見師傅!”


    玉真子見廖淳畢恭畢敬的在那裏施禮,叫自己師祖,聽得是洋洋得意,然而那童淵卻板著一副臉。


    廖淳施禮完畢,對二人說道:“啟稟師祖、師傅,徒兒與兄弟聯手殺死了野獸,但那仙草韭薤卻被這位姑娘捷足先登給搶了去……”廖淳說到這裏的時候轉身用手去指那姑娘。不過,廖淳轉身的時候,才從師父童淵與那姑娘二人的神色中發現不對勁了。


    緊接著那姑娘又一把掙脫了陳幕的手,朝童淵跑了過來,邊跑邊又委屈的叫道:“爹~這兩個淫賊欺負我!”


    廖淳看了傻愣在那裏,指著童淵,問那姑娘道:“爹,爹?!你叫我師父‘爹’?!”


    而那姑娘早在廖淳問話的時候跑到了童淵的懷裏撒起嬌來。


    這時廖淳才完全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姑娘還真是師父童淵的女兒,而同時他又看到那姑娘胸前剛剛搶韭薤時被自己弄亂的衣襟,頓時嚇得麵色如土,不知該怎麽跟師父去解釋才好,支吾半天才結結巴巴的問道:“師,師父,你,你們怎麽來了?”


    童淵沒有答話,那玉真子卻早嬉皮笑臉的走了過來,擰著那姑娘的臉說道:“還不是為了來找這小丫頭片子。”


    玉真子去捏去捏那姑娘的臉,那姑娘皺著眉一把將玉真子的手退了開去,而後又嘟著嘴對著玉真子撒起嬌來,向玉真子告狀道:“哎呀你這個壞老頭不去替我教訓那兩個淫賊,反倒來弄我,我以後都不理你了啦!”


    童淵在一旁聽了趕緊罵道:“你個臭丫頭,不得無禮!”


    而那姑娘全然無視童淵的訓斥,還擺出一副調皮的鬼臉來,氣得那童淵是直吹胡子瞪眼,卻也拿她沒有什麽辦法。


    玉真子則忙對著那姑娘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指著廖淳替自己辯白說道:“師公我可是找了這愣小子上山替你來找韭薤來了,你還不理我?”


    那姑娘將懷中的韭薤拿出來說道:“你騙人!這韭薤可是我自己親手采到的,他們這兩個淫賊還要來搶我的韭薤呢!”


    廖淳聽了師祖玉真子的話可是吃驚不小,趕忙問道:“師祖,你說讓我上山來采韭薤,不是拿來救我兄弟鮑恢,解他身上毒的嗎?”


    玉真子聽了隻好在那裏尷尬的笑笑,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而那姑娘則冷哼一聲,頗為鄙夷的看著廖淳道:“這韭薤乃是毒草,拿來救人?笑死人啦!”


    說完,她又轉過身去對問童淵道:“爹~這個淫賊怎麽會叫你師父的?”


    而陳幕雖說十分的懼怕玉真子,不過他聽了剛剛玉真子與那姑娘的一番對話之後,明白了自己和廖淳剛剛與那“巨兔”的一番殊死搏鬥,似乎是被這老瘋子(玉真子)給戲耍了,於是當即也顧不上到底打不打得過這玉真子,衝了上去高聲叫罵道:“好你個老不死的,敢騙我們,知不知道我們差點被你害死了?!我跟你拚了我!”


    這玉真子大概也是覺著自己理虧,見陳幕衝了過來,竟然也逃了開去,在他徒弟童淵和那姑娘二人之間左右躲閃逃避,嘴裏還尷尬的笑著解釋:“不是這麽迴事,不是這麽迴事。”


    童淵見陳幕暴跳如雷的去追趕自己的師父,趕忙拉住陳幕勸道:“我師父雖然撒了謊,但是沒有騙你們……”


    童淵原本是想去勸解的,但不想陳幕聽了這話,又想起童淵半夜在村口將廖淳攔下來密談了半日的事情來,於是轉而又把矛頭指向了童淵,他停下腳步,指著童淵的鼻子罵道:“撒了謊還沒騙我們?你這是什麽屁話?我想起來了,你這老烏龜一定也是知道內情的,不然你怎麽會大半夜在村口攔下元儉交談個半日,原來你們這兩個老不死的早就串通好了來騙元儉,還虧得他叫你一聲師父,他娘的!我跟你們拚了!”說著又向童淵動起手來。


    廖淳在那裏連連喊陳幕住手,卻是喊不住他,最後童淵被陳幕逼得沒辦法,隻得出手製住了陳幕,並解釋道:“韭薤確實是毒草,但你們剛剛殺的耳鼠卻可以治百毒,隻要讓你們的小兄弟吃了這耳鼠的肉,他身上的毒就可以化解了。”


    陳幕聽了將信將疑望了一眼剛剛被廖淳殺死,自己又上去補了無數刀的耳鼠,沉默了一會兒,卻又開口質問道:“你們兩個武功這麽厲害,怎麽自己不來?卻要我們來拚命?”


    被陳幕這麽一問,童淵便又支吾起來,不知該如何迴答了。


    陳幕的疑問,其實也是廖淳心中的疑問,但他見陳幕如此咄咄逼人的追問師父童淵,怕一會兒真把師父給惹生氣了,便想開口去打圓場勸阻陳幕,但這時候一旁又傳來一聲含糊的叫喊聲,廖淳扭頭去看,發現是薑半仙,心想正好借著這薑半仙將話題引開。


    於是便開口對玉真子和童淵說道:“這薑半仙從半山腰滾落下來之後,不知道哪裏摔壞了,還請師祖、師父出手相救。”


    玉真子聽了正愁找不到轉移話題脫身的機會,於是趕忙朝薑半仙跑了過去。經過一番查看玉真子發現,薑半仙的兩條胳膊已經脫臼了,舌頭磕斷半條,所幸的是沒完全掉下來,剩了半拉子肉掛在那裏。


    薑半仙的兩條胳膊是在他摔下山坡陳幕去拉他的時候給拉脫臼的,但結果還是沒能拉住,滾落了下來;而薑半仙的那條舌頭則是在他摔了個大馬趴時,讓自己的牙齒給磕的,所以他講話就含混不清,隻能“嗯啊,嗯啊”的在那裏叫喚了。


    廖淳等人問玉真子,這薑半仙為什麽光會叫喚不會說話了,玉真子便將薑半仙的嘴巴給掰了開來,露出那把半拉子的舌頭和一道血淋的傷口來,看得廖淳與陳幕是頭皮發麻。


    玉真子查看清楚了薑半仙的傷勢,便用雙手將薑半仙的兩條胳膊給拎了起來,而後便聽到薑半仙的一聲慘叫,廖淳正要問玉真子薑半仙這是怎麽了?結果看到玉真子又解下腰間的一個酒葫蘆,拔開酒葫蘆蓋,對著薑半仙張大的嘴巴就把葫蘆中的酒給倒了下去,疼得薑半仙是撕心裂肺的慘叫了起來。


    而玉真子倒完酒,卻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邊笑還邊說道:“你個老雜毛,我叫你嘴賤,我叫你替那玉虛老王八說話,我疼不死你,哈哈哈哈~”笑了一通之後,又看著他手中的那個酒壺搖頭歎息了起來道:“唉!可惜了我三十年陳釀的杏花村啊……”


    這一幕,驚得廖淳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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