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牢內,


    “蕭宸!”君卿紅了眼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的眼中滿是嗜血的恨意“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對我?!”


    蕭宸被他掐的喘不上氣,剛剛又吐了血,胸口的刺痛更加嚴重了。


    君卿看著差點被他掐死的人,突然迴過神來,慌忙放開了蕭宸。


    蕭宸依然笑著,卻明顯比剛剛虛弱了不少,他淩亂的喘息著:“殺···殺了我,就差一點,你···殺了我!”


    君卿攥緊拳頭,看著眼前的人,那個他曾無數次翻雲覆雨的人,即使說好各自玩玩而已,可畢竟是無數次同床共枕的人,這個人,怎麽可以對他這麽狠?!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想讓我現在殺了你,這樣蕭洵也會死!顧時笙就會失控,他必然要殺我!蕭宸,你這個惡毒的賤人!算盤打的可真好!”君卿氣的怒罵他,他來迴踱步著,強忍著自己弄死他的衝動,最後隻能蹲在地上抓著頭發被痛苦折磨的幾近崩潰。


    顧時笙和孟希言趕到石牢門口,就見看守的守衛都倒了一地,隱隱還有殘餘的迷煙的味道,裏麵傳出君卿的罵聲。


    顧時笙心下不安立刻衝了進去,看到蕭宸還活著,才稍稍鬆了口氣。


    “顧時笙···”蕭宸轉過頭看著他“你終於來了!我以為你不敢來見我!”


    顧時笙冷睨了他一眼道:“你這張嘴該堵起來!”


    蕭宸嗤笑一聲:“那可不敢哦!萬一我一口血上不來,嗆死了···洵兒也得跟我一起遭殃!”


    君卿頹然的站起身,離開。


    “君卿···”蕭宸突然叫住了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看在你我老相識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刑部定的本月二十四,處斬容九,也就是三日後,你不知道吧?”


    君卿的背脊瞬間僵硬了一下,他不可置信的迴頭看了蕭宸一眼。


    蕭宸嘴角掛著病態的笑意:“你現在迴京,晝夜不息,馬不停蹄,也許···還來得及在刑場上見他最後一麵,隻是···你敢去見他嗎?”


    君卿攥緊拳頭,沉默片刻,還是慌亂的衝了出去。


    顧時笙見君卿走了,也準備離開,他怕自己不走會忍不住弄死蕭宸。


    “顧時笙,你就沒有什麽想問的嗎?”


    顧時笙冷哼一聲:“本王不是君卿,不會被你激到!”


    “你就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顧時笙眼神冷洌的盯著他,仿佛真是活閻王一般“不論那晚崖上的話是不是真的,本王都不會因此嫌棄他,看輕他,若非你現在還不能死,本王一定親手弄死你!”


    蕭宸對他的迴答似乎有些意外。


    “老孟,你在這看著他,別讓他有任何機會耍什麽把戲!他要是亂說話,就堵上他的嘴!”


    “是!王爺!”孟希言雙手環胸死盯著蕭宸,一副看你能耍什麽花招的架勢。


    顧時笙正準備離開,蕭宸又開口道:“如果他變心了呢?”


    顧時笙腳步一頓,唿吸亂了節奏,可也隻是一瞬,他就恢複了冷靜,抬腳離開了石牢···


    君卿失魂落魄的衝出了牢房,朝著莊外跑去。


    君山和南宮寒木正找過來,看到他急匆匆的樣子,君山忙叫住了他:“卿兒,你去哪?”


    君卿一心隻想要趕迴去,仿佛沒聽見君山的話一樣,疾步向前。


    “卿兒!”君山再次喊了他一聲。


    君卿才後知後覺的,停了腳步,他恍惚的看了君山一眼,隻說道:“二叔,我···我迴趟京!你···你在這等我。”


    說罷,他便加快了步子慌慌張張的離開了。


    “迴京?這孩子,突然迴京做什麽?”君山一頭霧水。


    南宮寒木笑道:“看來先生要獨自在莊子裏待上幾日了呢。”


    君山抬眸看向他,他似乎能感受到對他的留下很開心,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他還是很禮貌的笑了笑道:“孩子頑皮,讓您見笑了,家中兄長傷重未愈,不應久留,隻是宸兒那孩子是我的學生,他做下許多錯事,我這個老師實在有愧,不知道···南宮先生可否讓我見見他。”


    南宮寒木笑出聲道:“倒是小事,如果先生能換個稱唿,在下會更樂意!”


    君山看了他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先生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不妥?”


    君山迴過神來,道:“沒什麽,你想讓我叫你什麽?”


    “就叫寒木吧···”


    “嗯,寒木···”


    二人相視,卻讓君山覺得此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君山先生?”顧時笙剛從石牢走出來,就迎麵撞上了二人。


    南宮寒木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守衛,他們都是歸鶴山莊的人,他忙過去救人。


    顧時笙道:“南宮先生莫急,不過是一些迷藥,他們無礙!”


    君山聽到是迷藥已經猜到了是君卿所為,他有些愧疚道:“抱歉,卿兒這孩子···給您添亂了。”


    南宮寒木拍醒了一人,那人恍恍惚惚的看清是南宮寒木後,忙站起身,南宮寒木對其交代了幾句,他才急忙去拍醒其他人。


    南宮寒木站起身道:“攝政王在這,想來裏麵那位還活著,你們的人在外麵,層層守著,莊裏自然不會有外人闖入。”


    顧時笙這才頷首道:“二位先生,既然這邊無礙,晚輩先告退!”


    他說罷便大步離開了。


    南宮寒木看了一眼君山,笑道:“先生,走吧!”


    石牢裏,君山在蕭宸床前的小凳上坐下,南宮寒木則在門外候著。


    蕭宸看著高處窗子的光亮,嗓音低沉道:“老師都已經知道了,我不是他的子嗣,你還來做什麽?”


    君山看著他道:“可你還是我的學生,我授你詩書,棋道,教你禮儀,治國之道···可我教你的第一節是善,你可還記得?”


    蕭宸不語,依然不願轉頭去看他。


    君山繼續道:“第一次見你時,我就知道你並非如你表現出來的那般溫和無害,深宮高牆之內,你一人無依無靠,難免受盡欺淩,舊居暗處,心中生惡。所以,我教你的第一節課便是善,人為善,福雖未至,禍已遠離;人為惡,禍雖未至,福已遠離。積善成德,而神明自知。與其尋一人行於黑暗,不如走出來與人同行。”


    “嗬!神明···”蕭宸嗤笑一聲,看向他道“老師啊,世間哪有什麽神明?你是第一個看透學生的人,若說神明,你應是學生的神明,可便是你也救不了學生。”


    君山無聲的歎了口氣道:“你若不願讓人搭救便是神明也救不了你,你們幾個師兄弟,鬧成如今這般,也是我這個做老師的無用,我教你諸多,反倒成了你手中殺人的劍。”


    “我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便是錯,也已經錯了一路了,倒不如一條道走到黑!倒是老師,你這一生倒是行無踏錯可你快樂嗎?同樣都是不快樂,又有什麽差別呢?”蕭宸說著深深的看著他“你曾對君卿說過,情深不壽,慧極必傷。我倒覺得這句話更適合老師您呐!”


    君山仿佛被人敲了一悶棍,他半晌無言,最後緩緩起身離開,可到門口時他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有差別···”君山說“快不快樂是一迴事,但至少問心無愧。”


    君山走後,蕭宸迷茫的躺在床上,他這一生都活在別人的陰影下,他被孤獨吞噬,隻有蕭洵在他身邊,他才能短暫逃離那窒息的黑暗孤獨···


    問心無愧?他以為自己這一生都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感到愧疚,直到西院那日,那一幕始終讓他喘不上氣,他從前策劃畫舫之夜時也想將蕭洵拖下泥潭,可真的看到蕭洵被染指時他卻瘋了,他也分不清自己對蕭洵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攝政王他覬覦後位已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渺渺雲間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渺渺雲間月並收藏攝政王他覬覦後位已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