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星策僵在原地,不知所措,身後傳來顏故淵低啞的聲音:“別走···陪陪我!”


    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唿吸和緊貼著的熱臉,他幹咳一聲道:“你···你可別招我!”


    “跟我···在一起就這麽難嗎?”


    喬星策心髒一顫,啞聲問道:“你···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顏故淵卻隻是將他抱的更緊了口中喃喃道:“別走···”


    喬星策心煩意亂的抓著他的胳膊想將他從身上扒下來,醉酒的顏故淵被他一推,膕窩在床沿硌了一下,直直倒了下去。


    “小心!”喬星策拉住他的手,卻被他的重量帶著一起倒了下去。


    兩人一起摔在床上綿軟的錦被中。


    喬星策看著近在咫尺的美人臉,那雙如霧似水的眸子半睜著,人前清冷孤傲的顏故淵,此刻這副誘惑的模樣讓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聲音也不自覺的溫和了幾分:“顏大人,你···醉了。”


    “嗯···”顏故淵呢喃了一下,他醉眼朦朧的看著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影···


    喬星策無奈歎氣,想起身去喊人,可看著床上已經睡著的人,突然生出了將他留下的念頭。


    掙紮了半響,他還是細心的給他脫了靴,解了外袍將人放好,蓋上了錦被。


    安頓好顏故淵後,他屈膝坐在床上,灌了一大口冷酒,再看一旁唿唿大睡的顏故淵,毫無防備的樣子倒是看著越發順眼了,他忍不住笑出聲:“我看你這被子是給自己帶的吧!”


    “冷···”顏故淵睡夢中呢喃了一下。


    喬星策放下手中的酒壺,鑽進被子,將人攬進懷中輕聲道:“你這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從小屋裏都有炭火暖著,沒吃過苦吧?在我這睡,也不怕凍死你!”


    耳畔傳來顏故淵均勻的唿吸聲,喬星策看著對方安靜的睡顏,他壯著膽子,悄悄湊近在他額頭上蜻蜓點水般落了一吻···


    翌日,積雪未融,餘寒未消,天光微亮。


    一個太監麵色慘白,踏著殘雪跌跌撞撞的向太辰宮跑去,路旁低頭掃雪的宮人見勢便知道有大事發生,一個個低頭不語。


    “陛下!”劉英強自鎮定在蕭洵床邊輕聲道“您快醒醒,出事了!”


    蕭洵驟然驚醒,坐起身:“何事?”


    劉英麵色難看道:“福壽宮那位昨夜薨了!”


    “什麽?!”蕭洵忙起身下床。


    劉英便為他穿靴邊道:“那牽機藥壞了身子,即便陛下讓人給她停了藥,可入冬後太後的身體依然疼的厲害,苦不堪言,又時常憶起五皇子傷悲落淚,今早福壽宮的宮人早上去添炭火,就發現太後懸梁自縊了!”


    蕭洵垂眸,也不急著穿衣了,他自是恨她的,恨她害死了自己的母妃,恨不得殺了她,可到底她也是被人利用了,五皇子的死足以折磨的她生不如死,他知道她總有一天會扛不住,隻是沒想到這麽快…


    “通知韓王了嗎?”


    “還沒,陛下此前下旨不讓任何人見太後,無陛下旨意,奴才們不敢擅自作主!”


    蕭洵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冷靜吩咐道:“鳴喪鍾吧!”


    “咚~咚~咚···”一陣鍾鳴聲吵醒了牢中的顧時笙。


    是大喪之音!他猛的睜開眼,坐起身屏息數著喪鍾的聲音。


    一聲,兩聲,三聲····仿佛每一聲都敲在他的心上一般,讓他心頭發麻。


    二十七下!停了!他長舒一口氣,暗暗慶幸,隻有二十七下!看來是太後死了,他擰了擰眉心,太後這麽快就死了?!


    一牆之隔的牢房內,顏故淵猛的驚醒,宿醉讓他頭疼的厲害,聽到鍾聲已經停了,他倏地坐起身,不安的迴想著那喪鍾到底敲了多少下。


    “怎麽了?”喬星策睡眼惺忪的看著他。


    “···”顏故淵愕然的看著昨晚與他同床共枕的人,他竟然在喬星策的懷裏睡了一夜?!


    顏故淵擰了擰眉心,卻又很快冷靜下來。


    “剛剛···喪鍾敲了幾下?”


    喬星策被這麽一問,仔細迴想了一下:“好像是二十七下!”


    顏故淵一把抓住他的手,緊張的盯著他:“確定嗎?”


    被顏故淵這麽一問,喬星策也有些不大確定,他撓了撓後腦勺:“剛剛睡著,不知道有沒有漏了!”


    顏故淵聞言,忙跳下床,匆匆套上靴子,抓上大氅大力的敲了鐵門,門外的看守開了門,他就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看著顏故淵這麽急的樣子,喬星策納悶:“喪鍾?!誰死了?”


    不會是蕭洵吧?想到此處喬星策忙跳下床貼著一旁的石壁高喊道:“王爺!王爺!你聽到了嗎?”


    顧時笙聽到隔壁傳來喬星策的聲音,沒理會他,隻翻了個身拉起被子繼續睡,心裏又不禁吐槽,那個傻小子,膽大包天,還敢留宿人。


    喬星策癟癟嘴,以為對方沒聽到。


    嘖!這石牢隔音真好!


    ***


    景泰二年,冬月十六,薑太後薨逝,舉國同喪。


    韓王蕭亓一身喪服跪在靈前,蕭洵也破例放蒼月出來祭拜。


    薑太後是嫡母,所有的皇子公主都應迴京奔喪,靈堂前一片淒哀。


    蒼月仿佛一夜之間成熟了一般,也不為旭黎和薛琪之事鬧,反而自請去守三年皇陵,她是太後嫡女,守皇陵合乎禮法也彰顯孝道,蕭洵沒有理由不同意,便讓她去了,隻派了幾個人盯著。


    然而臨別那日,他還是注意到了蒼月怨毒的眼神,仿佛從地獄爬出的怨鬼一般,隻一刹那,又恢複了悲傷之色,變臉之快一度讓蕭洵以為自己看錯了。


    處理完薑太後的喪事已至臘月。


    朝堂上,群臣依舊著素服,北梁突然八百裏加急傳信來。


    蕭洵打開信箋,上麵隻寥寥數字:東沁政變,敖登弑父殺兄屠盡王室,東沙四十部歸一,業已稱王。


    蕭洵觀察著群臣的反應,連從前身經百戰的文崢都聞之色變,其他文臣更是麵無血色,如臨大敵,各個緘默不語。


    敖登是大黎臣民刻在骨子裏的恐懼,僅敖登上位的消息就已經讓他們如此惶惶不安了···


    更有人提議加快聯姻,讓顧時笙返迴北梁以防敖登突襲北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攝政王他覬覦後位已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渺渺雲間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渺渺雲間月並收藏攝政王他覬覦後位已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