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行之冷哼一聲咒罵道:“竊國賊!弄權奸臣,你們顧家三代忠良,到你這竟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你辱沒先祖,你會遭雷劈的。”


    “竊國賊?”顧時笙冷笑一聲“如今皇位上坐的依舊姓蕭,本王竊了誰的國?”


    薑行之被噎了一句,一時無言。


    “本王所求從來不是什麽忠君愛國,誰讓這天下百姓好過,誰才是本王的君,本王守的是這大黎的百姓,忠的也是大黎的百姓,倒是薑侯爺,你費盡心機,又是奉天台炸藥,又是讓顏四公子刺殺陛下,為的卻是自己。”


    顧時笙說著還冷冷的瞥了一眼顏故淵。


    顏故淵卻始終麵不改色,波瀾不驚。


    顏世良卻嚇得倒抽一口冷氣忙為顏故淵開脫,“淵兒沒有刺殺陛下!”


    “他是沒有動手。”顧時笙冷冷的笑著“也虧得他沒有動手,否則他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顏故淵鎮定的看著他,這個人當真是高深莫測,他自認從未顯露過,這個人卻好似對他了如指掌一般。


    “昨晚你也在偏殿吧?你一直在看我會不會下手,若是我真的動手了,你就殺了我,是嗎?”


    顧時笙活動了一下脖子,似漫不經心道:“早就想殺你了,不過念在你曾救過陛下一命的份上給你一次機會罷了。你若動手,懷州顏家,滿門抄斬!”


    顏故淵卻是淡淡一笑,看不出一點情緒,而顏世良卻心慌的手抖,他心有餘悸的看了看薑行之和顏故淵,差點萬劫不複了!


    “嗬!”薑行之冷笑道“你挾持幼主,掌控朝政,雖未稱帝卻是竊國之賊,天下人人得而誅之,你以為殺了我就沒有人起來反抗你嗎?自古像你這般弄權奸臣都不會有好下場,北梁軍是我大黎的北梁軍,不是你顧家的,你如此逼迫蕭洵,你且看他掌權後何時殺了你。”


    “薑侯說的這般正義凜然,不知道的還以為薑侯爺有多忠誠呢”顧時笙說“你想殺了我們兄弟倆,殺了陛下,再扶持三皇子當皇帝,屆時皇帝太後都是你的人,侯爺不是權傾朝野?可惜啊,三皇子好色蠢笨,不堪大任。”


    “哼!”薑行之不屑的冷哼一聲“你們兄弟就是盤踞在大黎頭上的毒蛇,蕭洵不過一個低賤的舞姬之子,你擁立他不就是看中他身後沒有各大世家的勢力,隻能依附你嗎?三皇子是嫡子,他本就該克承大統,若不是你起兵造反,這皇位八輩子都輪不到他蕭洵!”


    “哦~嫡子!”顧時笙輕歎了口氣“你倒是提醒了本王,看來這嫡子是不能留了,省的再跳出你這樣的來說要擁護嫡子。”


    薑行之聞之色變,三皇子是薑家的希望,他本該將三皇子摘清的,結果卻將人推坑裏了。


    薑行之抓著牢門喊道:“顧時笙!這跟三皇子沒有關係,他根本不知道此事!你休要借題發揮誅殺皇子。”


    顧時笙不以為然道:“侯爺不是說了嗎?本王是奸臣,奸臣殺個皇子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他可是嫡子!”薑行之怒目圓睜“他的母親是嘉興帝欽點的王妃,是大黎最尊貴的中宮皇後,他是真正的大黎嫡皇子···”


    “嫡子怎麽了?什麽皇子?嫡的庶的又如何?”顧時笙說“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陛下,陛下未成家,哪來的皇子,行宮裏的不過是意圖謀反,行刺陛下的亂臣賊子罷了。”


    薑行之頓時怔在原地,顧時笙也不是沒殺過皇子,那七皇子的母妃是薛侯的人,七皇子他說殺便殺了,連旭黎公主都沒吭聲,滿朝文武連著蕭洵都拿他沒辦法,如今哪怕殺了太後和三皇子又有人敢說什麽?!


    想到這,他恨不得衝上前去將顧時笙當場殺了,他好不容易將顧時洺引了迴來,本以為隻要掌握了北梁軍的兵符就能扭轉乾坤,沒想到如今卻成了階下囚,還要連累自己的妹妹和外甥。


    “你···”薑行之絕望的閉目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兵符之事你必是早有防備,可你怎知是我在奉天台放的火藥?”


    顧時笙不想理他,轉身就想走。


    “顧時笙!”薑行之隔著牢門試圖抓住他“讓我死的明白點!”


    顧時笙冷冷的迴頭看著他道:“奉天台的祭鼎由司禮監提前三天清洗周身,再由羽林衛和禁軍雙重檢查完畢,請來皇家道場的道人祝禱,燒符紙祭告上天,隻有這個環節羽林衛和禁軍是不能出現在台上,皇家道場的道人才有機會放置火藥,那道人敢冒著殺頭的風險做這事,想來顏大人幫了不少忙吧?”


    顏世良渾身冰涼,喉結滾動了一下,心虛的連看都不敢看他。


    “聽聞顏大人曾救過一個小道人的性命,後來那道人得了機緣進了皇家道觀。”顧時笙狹眸微眯,透著幾分危險的意味“侯爺下手快,趕在本王的人之前就把人給殺了,不過你的人似乎下手不夠幹淨,本王的人趕到時那道人還剩一口氣,雖被割了喉說不出話,卻一直指著天上,陽,不就是昭陽侯你嘛?”


    “所以···你早知道是我?”薑行之不可置信道“那你為什麽還讓我盜走兵符?你就不怕我直接去北梁調走剩餘的三十萬鐵騎?”


    顧時笙不屑的嗤笑一聲:“就算你去了北梁也一樣會被綁迴來!並非是我們早有防備,而是曾經北梁兵符被盜,被尋迴後兵符樣式也不是秘密了。”


    薑行之霎時間心涼如水。


    顧時笙說:“北梁軍在外征戰守衛北境多年,時有敵軍冒充己方軍士憑假兵符調令,所以,北梁軍認人不認符,本王正愁沒借口抓你,你倒好,送上門來,那西陵軍兵權本王便不客氣了。”


    薑行之絕望的歎了口氣,而後笑了起來,那笑聲充斥著陰暗的牢房,狀似瘋癲,他終是敗了···


    牢中幼子低低抽泣著。


    薑行之一咬牙跪了下來:“攝政王,我薑行之今日落在你手上,哪怕你將我千刀萬剮,我也絕不吭一聲,隻是稚子無辜,還請王爺高抬貴手,給他們一條生路。”


    薑行之說著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個頭。


    顧時笙寒聲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顧時笙抬腳離開,任憑薑行之在背後叫他,也隻當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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