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疑惑間,就見那桌子忽然前麵一條腿一伸,赫然竟是個腦袋,烏龜的腦袋,後麵另一個桌子腿一挺,赫然是一條尾巴。


    這竟然是一隻烏龜?!


    上麵的所謂棋盤,赫然就是烏龜的龜甲。


    那老烏**一伸尾巴一挺,邁著方步,自顧自自己進了船艙。


    “這是?”


    兩人嚇了一跳,有些目瞪口呆。


    船家這邊則開始提篙,拔出竹篙,繼續往對岸劃船,邊劃船邊解釋道:


    “他叫徐甲,本就是一個烏龜。不過,想要在這江上擺渡,都得要給他交過河費。否則就等著到水底喂魚去吧。他若興風作浪,沒人能討得了好去。”


    “徐甲?這好像是個人名吧?”


    二人疑惑道。


    “本來就是個人啊,起個人名不很正常嗎,他爹媽給起的,又不是別人起的,有什麽好奇怪的。”船家一副想當然的樣子。


    “可它明明是隻烏龜啊?”


    兩人甚是不解。


    船家笑道:


    “他以前是人,隻不過現在變成了龜而已。


    傳說他以前是道祖的一個仆從,道祖當年西出函穀的時候,兩人分開,他問道祖討要工錢,道祖身上沒錢,隻好把他變成了一隻龜,讓它在這裏收過河費好抵工錢。所以他收費才會收的理直氣壯一點兒也不含糊,我老漢也就是給他打工而已。”


    還有這事?


    這也行?


    道祖欠一隻烏龜的錢?還讓它在這裏收過河費?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兩人覺得有點兒天方夜譚。


    這個狗屁船家不會是胡亂杜撰道祖的故事來蒙騙他們的吧。


    不過好像編的這麽有鼻子有眼的,也是服了。


    那船家也不管兩人信還是不信,一邊講著古經,一邊劃著小船。


    很快小船就靠了岸。


    兩人連忙上岸,一秒也不願再在這什麽破船上多待了。這個破船太貴了,坐不起。


    告別了船家,兩人繼續謹慎前行。


    東方朔忍不住道:“大哥,咱們就這樣就把鑄幣權就放了?給了一個擺渡的船夫?沒了鑄幣權,就算是擁有整個天下,那又有什麽用呢?”


    曹建仁嗬嗬一笑:“擺渡的船夫?他可不是一般的船夫,能設出這等局來算計我們,你以為是什麽簡單貨色。這個陶朱公八成就是那個叫範蠡的,他原本就是個治國理政的高手,比我這個董仲舒也差不到哪裏去。


    再說了,你以為我樂意啊?不給他鑄幣權我們拿什麽付船資?


    我們拿別的我們付得起嗎?


    你沒看他真正的用意嗎,他真正的用意根本不在於錢,他的醉翁之意在於讓我們叛出儒家,讓我們轉頭去攻擊詆毀儒家的聖賢,這我們能答應嗎?還是說我們自認不是人?那還不如直接認輸了呢。”


    “可是…那畢竟是鑄幣權啊,沒了鑄幣權,就算我們儒家掌控了天下,又有什麽意義呢?”


    東方朔有些懊惱。


    曹建仁則得意一笑,道:


    “區區鑄幣權,給了就給了,他想要我就給,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


    曹建仁又道:


    “不過,想要輕易拿走這個鑄幣權,想要插手我們儒家對天下的控製,沒那麽容易。我董仲舒也不是好相與的。”


    說完,


    拿出一支筆來,正是之前書寫詔書的那支筆。


    曹建仁握筆在手,對著虛空,刷刷點點,開始書寫。


    就見那筆尖閃著光,光隨筆走,筆走龍蛇。


    東方朔仔細看去,隻見上麵寫道:


    “臣聞:行遠道者假於車,濟江海者因於舟,故賢士之立功成名,因於資而假物者也。公輸子能因人主之材木以構宮室台榭,而不能自為專屋狹廬,材不足也。歐冶能因君之銅鐵以為金爐大鍾,而不能自為壺鼎盤杅,無其用也。君子能因人主之政朝以和百姓,潤眾庶,而不能自饒其家,勢不便也。故舜耕於曆山,恩不及州裏,太公屠牛於朝歌,利不及妻子,及其見用,恩流八荒,德溢四海,故舜假之堯,太公因之周,君子能修身以假道者,不能枉道而假財也。


    臣又聞: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濱莫非王土。今我大漢,有天下之廣,臣民之眾,此皆受命於天。然則,或有欲擅管山海之貨以致富羨,或有借山林川海之險以圖不軌,多不勝數。又有,鹽、鐵,皆為生民之必需,卻多藏於山林湖海,山海,藏天地之精華也,不可不管,不可輕棄也!


    是以,為天下計,


    臣董仲舒謹啟曰:請官山海,收天下鹽鐵酒為朝廷專營,使天下之土盡為王土,天下之民皆為王臣,使陛下恩澤布於山林湖海,德惠被於天下蒼生萬民。


    臣董仲舒頓首再拜。”


    文不加點,行不贅思,刷刷點點,不一會就寫了一大篇。


    一個個文字,光華閃耀在虛空之中。


    寫完之後,董仲舒有磕破中指,以血為墨,朱筆沾血,在這篇表文的後麵,寫了一個大大的猩紅的‘準’字,又紅筆一圈。


    然後又掏出玉璽,


    在後麵啪地一下,蓋上了印章。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玉璽一戳,就見剛剛還在虛空中漂浮閃爍的那篇光字表文,猛然閃亮,耀眼一閃,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那光亮有些刺眼,讓東方朔一時有些眼花,感覺好像整個天地間濃重的霧氣也似乎淡去了不少。


    “大哥,你這是?”


    “當然是為了破剛才鑄幣權的失利了。”


    看到東方朔有些不解,曹建仁的董仲舒解釋道:


    “我是把鑄幣權給了那個陶朱公,可是,我現在卻把鹽鐵等收為官營,他不是要鑄幣嗎,他要鑄幣就需要金銀銅鐵等礦,我現在把這些都收為官營,我把山海都一並收為官有,我看他還怎麽鑄幣。我有這招官山海,就不怕他有鑄幣權。”


    原來如此。


    東方朔這才弄明白。


    兩人邊說邊走,曹建仁以官山海破了對方的鑄幣權,心情好了不少。


    正走著,前方隱隱傳來歌聲。


    仔細一聽,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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