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書正說到玉麵小達摩白雲瑞,離開陷空島,騎快馬趕奔浙江金華府白家崗。這一晃大半年下來了,能不想家嘛?雲瑞又是大孝之人,思念母親,也思念自己兩位夫人和孩子。


    這一日到了金華府,天已經黑了,他要打馬加鞭,兩個時辰就能到家,雲瑞唯恐半夜進家驚擾了母親,就打算住店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再迴家。金華府是大郡,熱鬧非凡,小達摩牽著馬來到一家客棧。這家客店門頭華麗,古香古色,按現代名詞,五星級酒店。雲瑞高頭大馬,衣著華美,人品俊雅,店小二有眼力見兒,看雲瑞這個派頭非富即貴,這種人不差錢,小費給的還多。趕緊笑臉迎上來:“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有上房給我三間,我這個人愛清淨。”


    “好嘞您那,東邊天字第一號給您備著呢,馬匹給我,我給您刷洗飲溜,飽草飽料。”


    “好,多謝小二哥。”


    “客官您吃什麽?”


    “隨便對付幾個菜,一壺酒,端到我客房!”


    “好嘞您那,聽口音您也是本地人,”


    “白家崗人。”


    “白家崗可是玉麵小達摩白雲瑞的故鄉,您認識玉麵小達摩不!”


    雲瑞看店小二知道的還挺多,嘴還挺貧,不願意多廢話:“不認識,我常年外麵經商,這是剛迴來!”


    小二察言觀色,看出雲瑞不願意多談,也就住口不問了。把雲瑞領到東跨院安頓好,他出去了。雲瑞看三間房真挺幹淨,不大一會,店小二又來了,給雲瑞四個菜:金華火腿,燉牛肉,悶甲魚,海鮮卉,一壺女兒紅,雲瑞一皺眉,心說:讓你隨便對付幾個菜,這是把我當冤大頭?“


    雲瑞是有涵養的人,明知道被坑,也不便發作,小二上完菜,退出去了。上了就吃吧,雲瑞連日趕路,真餓了,自斟自飲正吃,“當當當”有人敲門。開門一看,門口是個少婦,身段苗條,麵若桃花,正是自己媳婦,冷月追魂陸小英!


    雲瑞喜出望外:“小英,你怎麽在這兒?”


    小英抿嘴一笑:“怎麽出門大半年,有規矩啦?不讓媳婦進屋啊?”


    “唉呀,光顧激動了,快進快進!”


    雲瑞乍一見小英,心裏也激動,夫妻之間,能不想念嘛!小英坐好,雲瑞給倒了一杯酒:“夫人,請用!”


    小英笑盈盈的看著雲瑞:“相公,你歡喜的糊塗啦?我現在怎麽能飲酒呢?”


    雲瑞這才想起來,小英現在哺乳期間。喂奶呢,不能飲酒,他和小英的兒子白繼孝才六個月。““夫人哪,怪我情急,莫怪莫怪。”


    小英看雲瑞這個囧態,忍不住對準雲瑞,“叭”就親了一口!


    這一口把雲瑞親迷糊了,小英更樂了:“相公,以前你就靦腆,婚後你還靦腆,一點沒變。”


    雲瑞有點抹不開,他就是刀頭掭血不皺眉頭,兒女情長這塊,多少有點木納。


    他問: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小英盯著雲瑞,悠悠的說: “咱們的白大少爺誰不知道?你鮮衣怒馬一進金華府,多少大姑娘小媳婦圍著你看?”


    雲瑞臉紅了,自己確實命犯桃花,走到哪都有主動登門的。


    小英又把嘴一瑉:“你進了金華府,我正好看見,這才跟過來。”


    “母親可好?”


    “咱娘身體好的很!”


    “你姐姐怎麽樣?”雲瑞指的是蓋飛霞。


    “她也沒事。”


    “你這是出來幹嘛?”


    “我這不是出來給孩子買尿布,玩具嘛,你看,撥浪鼓!”


    小英買了一大堆小孩的衣服,玩具,雲瑞心裏頓時想孩子了,出生沒滿月,自己就走了,大半年這才迴來。


    “忠兒,孝兒都好?”老大白繼忠是和蓋飛霞所生,年方三歲,老二白繼孝是和小英所生,才六個月。


    “都好,都好。”


    “你怎麽光顧問這個,還吃不吃?大半年不見,怎麽不做點夫妻之間的正經兒事兒?”


    “夫人……”


    小英拉過雲瑞,雲瑞飯還沒吃完呢,就被小英拉到床上,倆人小別勝新婚,夫妻之間說不出的歡樂。


    天快黎明了,小英把衣服穿上了,雲瑞問:“你幹嘛去?”


    “我去茅房,這也問!”說完了,重重的親了雲瑞一口,開門走了。


    雲瑞隱隱覺得哪不對,夫妻床第之事,昨天小英格外賣力,這一晚上就沒閑著。但是又說不出哪不對。


    去廁所怎麽這麽長時間?左等不迴,右等不迴,天都快晌午了,也沒迴來,啊,一個不好的念頭升起,雲瑞心裏暗道不好!


    桌子上,還有給孩子買的撥浪鼓,雲瑞抓起來,衝到門口結了賬,騎馬就走,一路上快馬加鞭,倆時辰,到家了。


    他一到門口,暗中禱告:“希望家裏平安無事。門上人看見雲瑞,趕緊問安:“少爺,你迴來了,白管家,少爺迴來啦!”白福從裏麵跑出來了:“少爺!”


    白福都五十多歲了,他是白府大管家,從白玉堂那塊開始,裏裏外外的事兒都是他管,對老白家忠心耿耿,沒有白福,老百家很多事兒就玩不轉,他還特別低調,謙遜。“福叔,我迴來了,家裏都好吧!”


    “都嗯…好。”他打了個磕絆,雲瑞就感覺有事:“福叔,家裏出什麽事了?”


    “唉呀,你進去就知道了。”


    雲瑞大步流星進了家門,樊氏夫人聽兒子迴來了,命丫鬟婆子:“快去迎接!廚房,快準備吃喝,少爺迴來了。”


    雲瑞看到母親平安,心裏放心了一大半,剛要給母親叩頭,就聽裏麵東廂房兵兵邦邦摔東西:“母親,怎麽迴事?”


    樊氏夫人滿臉愁容:“孩子,和你說你別上火,小英瘋了,是這麽這麽迴事!”


    “在你迴家前五六天,孝兒丟了,怎麽找都沒找著,小英一著急,失心瘋了。”


    雲瑞聞聽腦袋翁了一聲,昨天晚上那個是誰,不用問準是陸小倩!孩子八成她偷走的!


    雲瑞忙到小英房前,草上紅姑蓋飛霞這屋呢,小英披頭散發,蓋飛霞按不住,倆丫鬟也不敢上前,雲瑞見狀,伸出手指頭,“啪啪”點中小英的穴道,小英不動彈了,雲瑞把小英抱在懷裏,在後背連打了三下,然後把穴道解開,小英吐出幾口粘痰,神誌有點恢複了:“相公!你迴來了!”號啕大哭。


    雲瑞說:“小英,我都知道了,我現在給你推宮過血,導氣歸元,看你筋脈錯亂,氣血妄行,身子都虧透啦,快打坐。”


    小英抽抽涕涕,勉強上床打坐,雲瑞給小英用達摩老祖易筋經給小英治療。好一會兒,行功完畢,再看小英,臉色也紅潤了,身子一倒沉沉睡去。雲瑞輕輕的把她放到床上,分付丫鬟:“筆墨伺候。”丫鬟端過來文房四寶,雲瑞提筆刷刷點點寫了一副藥方,分付下人:“去,到藥鋪,按這個方子給少奶奶抓藥!”下人拿著方子去了。


    那位說,雲瑞還會看病?當然會了,瘋僧醉菩提淩空,老鴛鴦公冶壽長,白雲劍客夏侯仁,都是看病治傷的行家裏手,當初就是淩空治好的雲瑞,所以雲瑞看病治傷不在話下。


    都忙完了,雲瑞也累的滿頭大汗,才和蓋飛霞相見。


    蓋飛霞見丈夫迴來就把小英治好了,也是敬佩雲瑞的手段。


    怕雲瑞著急,把經過講述一遍。


    “就在前五六天,我和小英妹子去寺廟許願,天氣太熱,寺廟人又多,我倆尋思半天就迴來了,就沒帶孩子,把孩子交給奶媽徐氏,我倆出門有一個時辰,有個女人和小英長的一模一樣,進府就把孩子抱走了,這個女人和小英長的太像,徐媽和滿府上下他們都認為是小英,等我和小英迴來,孩子丟了,連續幾天沒找到,小英急火攻心,這才失心瘋,幸虧你來了,不然還不知道亂成什麽樣。”


    “報官沒有?”


    “報了,知府大人親自帶人過來,撒下三班衙役各路人馬四處巡查,一無所獲。”


    “愛妻呀,我大概知道誰幹的,八成是小英的孿生妹妹,勾魂奪魄陸小倩幹的。”


    “我估摸著也是她幹的,除了她沒別人。小英這邊沒啥大礙吧?”


    “沒有,就是急火攻心,痰迷了心智,為夫已經導氣歸元,再吃幾副中藥也就好了。”


    “看把你累的,都是汗!”


    蓋飛霞心疼的望著雲瑞:“春蘭,打點水讓少爺淨麵!”


    蓋飛霞知道雲瑞愛幹淨,讓丫鬟給雲瑞打水淨麵。


    雲瑞洗漱完畢,看了看熟睡的陸小英,唿吸均勻,沒什麽大礙了。“咱們見母親去。”


    小英自有丫鬟婆子看管,不必細說,倆人出了小英的屋子來到母親麵前:“母親,小英的病已然沒有大礙,孝兒丟失的事兒,我也有了眉目,不日即可尋迴,母親不要掛懷。”


    老太太看兒子剛迴來,就把小英治好了,孫子還有了下落,心裏也寬慰了不少。雲瑞是一家之主,他迴來不過片刻之功,解決了棘手的問題,滿府上下都欽佩不已,“看,還是我們家少爺,不僅能耐大,治病也是一流的。”


    廚房把酒席也準備好了,白福把白繼忠也帶過來了,雲瑞抱過來,愛撫不盡,一家人圍在席前,說不盡的闔家歡樂。雲瑞也把這半年的經曆訴說一遍。當然,報喜不報憂,驚心動魄的一筆帶過。


    吃完了晚飯,辭別母親,又看了一眼小英,小英還在熟睡,這才和蓋飛霞迴房,洗漱已畢,關上門,剩下夫妻二人,蓋飛霞把頭上的首飾摘下,外麵衣服退掉,就穿一個粉色肚兜,燭光之下,顧盼流兮,分外動人,蓋飛霞拿眼一掃雲瑞,那意思,大半年不見,你還不該幹嘛幹嘛?


    雲瑞能不懂嘛,他也是人,但是想起昨天晚上和陸小倩春風一度,提不起興趣,蓋飛霞以為他是擔心孝兒:“相公,孝兒的事咱們慢慢查訪,天色這般時候,還不安歇,莫非有什麽難言之隱?”


    “唉,夫人,昨夜晚間是這麽這麽迴事!雲瑞把經過講述一遍:“我一時不查,被賤人陸小倩所算,對不住夫人哪!”


    蓋飛霞聞聽,噗嗤笑了:“相公真是正人君子,心地質樸,這算個什麽,慢說你是被賤人所算,就是外麵一夜風流,為妻又豈能埋怨相公?你我好好安歇了吧!”


    那個年代男尊女卑,男人三妻四妾還不滿足,出去找樂子的多了去了,青樓合法化,特別是北宋年間,多的是才子風流。


    雲瑞聽蓋飛霞這麽說,心裏更是愧疚,蓋飛霞一把拉過雲瑞,倆人安歇不提。


    第二天,小英也醒了,除了身子有點虛弱,一切恢複如初,看到雲瑞坐在床邊,又忍不住大哭一場,雲瑞說:“小英,我都知道了,陸小倩偷走了孝兒,想必就是報複你我,不至於把孝兒殺害。想辦法找迴來也就是了。”


    那位說這是怎麽迴事?原來當時武夷山樹林之中陸小倩,姚靜芝和金鳳英巧遇了房書安,姚靜芝一時大意,被老房打了一花裝弩,把右邊的肺給穿透了。當時疼的老妖婆差點背過氣去,幸虧三個人久闖江湖,都會點緊急急救,先吃下止血丹,止疼散,當下把弩箭拔出來,給上了金創鐵扇散,百寶囊都有急救包,給包紮上。她們也沒去武夷山,附近找個農家店房,在這兒養傷。


    這可把老妖婆氣的夠嗆,八十歲老太太倒繃孩兒,讓個大腦袋給暗算了,小倩就說:“伯母,也不怪咱們大意,誰能想到這個大腦袋會打暗器?還是緊背低頭花裝弩這種要命的弩箭,等我有機會一定把他抓住千刀萬剮,把他的大腦袋拉下來當球踢,眼珠子摳出來咣咣當泡踩…”


    這陸小倩不知道怎麽解恨才好了,姚靜芝說:“算啦,一時半會哪找他去?此仇慢慢再報。”


    沒過多久,武夷山黑白教隕滅,下一步怎麽辦?陸小倩就想去白雲瑞家看看陸小英:“這個賤人,我非不讓她安生!”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月,姚靜芝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三個人趕奔白家崗。


    姚靜芝和金鳳英躲在暗處,陸小倩自己去探查,怎麽那麽巧,她剛到白府,遠遠的看到小英和蓋飛霞去廟裏上香,她大搖大擺的進了白府,順順利利的偷走了白繼孝。


    把白繼孝偷到手了,心裏這個樂,陸小英,我讓你嚐嚐丟子之痛!有心把這孩子整死,但是孩子天真爛漫,小嘴還衝她樂,激發了她內心僅有的一點善良,她就沒下手。這孩子老哭,她做女人有經驗,帶孩子沒經驗,姚靜芝說:“你上街給他買點玩具,換洗的衣服,賣牛奶羊奶的給他買點。”


    她出來買東西,怎麽那麽寸,又看到了白雲瑞打尖住店,陸小倩也是膽大包天,冒充陸小英,和白雲瑞做了一夜夫妻,她誌得意滿,心裏說話:“小達摩,你的人我得到了,你兒子也在我手裏,這個仇報的才痛快。”她拿著那麽多孩子的衣服玩具,雲瑞做夢也沒想到是陸小倩。


    雲瑞他們怎麽查訪咱們不說,單說四川峨眉山,八寶雲霄觀,此時此刻,在天井當院,有兩撥人分東西兩頭站立,東邊的是一群和尚,西邊的是一群道士。


    場中有兩個人正在玩命!伸手的是一僧一道,這位和尚,年逾百歲,身穿大紅袈裟,頭如麥鬥,麵似烏盆,兩隻眼睛射出兩道寒光,讓人看了不寒而栗,光嘴巴沒胡,隻見他掌法淩厲,攻勢迅猛,和他伸手的是個老道,九十多歲,身高九尺掛零,金簪別頂,身穿白綾色一身道袍,麵如琯玉,目若朗星,一把銀髯三尺多長。正是白雲劍客夏侯仁!


    再看倆人渾身上下都是汗,打的時間不短了,夏侯仁抵不住這個和尚,一字峨眉女馬鳳姑飛身助戰,這才打了個平平。


    小劍魔白老白一子忍不住了,飛身跳到天井當院,他一過來,對麵的和尚也過來一位:“白一子,想過去幫忙嗎?這可不行!貧僧領教你的峨眉神功!”


    倆人打在一處,小劍魔的能耐也贏不了人家,五十迴合,被逼的步步倒退,尚雲鳳跳過去,倆打一個,這才堪堪打了個平手!


    他們是誰?怎麽這麽高的能耐?這幫和尚可了不起,為首的是九鼎鐵刹山、八寶雲光洞老方丈,萬法歸宗一尊佛海天禪師。在萬國比武大會,雲瑞殺了他三個徒弟,他是來尋仇的。


    跟著他來的,乾元山極樂寺的三雲和尚:踏雲觀海照四方空雲,撥雲見日望九州虛雲,單掌無敵冠長虹照雲三位高僧。這三位當初和普度比武,丟了一隻胳膊,今天也來報仇。


    還有麒麟山煙雨寺的四位長老,想當初師父沒把佛光劍給他們,給了普度,他們一直記恨在心,今天也來討要佛光劍!


    八個人的能耐可了不起,和普度一個輩份的高人,峨眉四大劍俠四把寶劍勉強抵住兩人,剩下的六個人準備圍攻普老劍客。單打獨鬥都不是普度的對手,他們一塊上,普度可受不了,峨眉山還有其他弟子,拉兵刃都想過來,普度一看這可不行,這打群仗,得死多少人?


    正在危機時刻,大殿角上有人口頌道號:“無量天尊!賊和尚休要猖狂!大師兄不必擔驚,三弟於合來也!”武聖人於合抖神威這才要單掌震八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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