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這輩子下山攏共兩次,接觸到的都是大老爺們,頭次被姑娘胡攪蠻纏,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不知該怎麽辦。


    “不···不是。”


    姑娘怒氣散去,拽起他胳膊:“既然如此,那咱們就算組隊成功了,我絕對帶你抵達對岸,到時純血生靈我分你一半,保證你躺贏。”


    王三還沒想好該怎麽拒絕,整個人已經被拽走了。


    再迴神時,他站在一艘巨大的船上,那姑娘一邊享受著下人的伺候,一邊打量他。


    “愣頭青,你去對岸也是想要純血生靈?”


    王三掩下那點不自然,移開視線,望向大海:“算是。”


    姑娘了然,繼而拍著胸脯跟他保證:“跟著我,保證你能拿到最多的純血生靈。”


    現下,王三的心思更多在對岸的純血生靈身上,對眼前姑娘真沒太注意。


    偏偏這位姑娘看中的就是他這一點,他越是表現的不在意,她越是想將人留在身邊。


    “揚帆起航——”


    這船的主人也是有性格,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張旗鼓離去,生怕那些家夥兒不起壞心思一般。


    這不,岸邊人見此心思微動,但敢於行動的還是絕少數人,剛剛扒上船就被冒出來的高手打翻掉入海中。


    那些隱藏在海底的生靈趁機出動,一口一個,兇殘至極,即此,落入海中的人竟無一生還。


    看到此幕,岸上躍躍欲試的眾人紛紛嚇破膽,不敢再嚐試。


    “覺得殘忍嗎?”


    不知何時,姑娘湊到王三身邊,聲音慵懶。


    王三迴神,悄然挪開距離,他今日出神的次數有些多,究其原因,他認為是這一趟變故太多,他需要更多時間思考。


    姑娘沒等到他的迴答,捏緊身上披風,望著漸漸黯淡的天。


    她說:“在這片海裏,沒有誰是永遠的黃雀,所以,要小心蟬哦。”


    王三沒明白這話的意思,但也沒打算問。


    他換了話題:“我們需要幾日才能到對岸?”


    聞言,姑娘麵色頓變,眼神複雜盯著他搖頭:“不知,沒人成功抵達過對岸。”


    “那你說保證帶我過去,這不純純欺騙嘛!”王三炸裂,他扒在船邊,試圖跳船。


    剛有所行動,後衣領就被拽住,一迴頭對上姑娘兇巴巴的臉,他慫了。


    “我說能帶你抵達那就肯定能抵達,他們不行那是沒本事兒,我堂堂···咳咳,必不可能失敗!”


    她攥緊嫩白的小拳頭,誌在必得。


    王三不敢說不信,但他也不能昧良心,於是他搓著手、厚著臉皮問:“與你同行人中有長輩吧?”


    “你如何得知?”姑娘瞬間警惕,別看她外表嬌嬌弱弱,實際上武力值爆表,一拳打死一個小弟弟。


    王三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嬉笑道:“猜的猜的,你一看就是人美心善的小姐姐,出門在外,危險重重,家裏肯定不放心嘛,多派幾個人保護很正常。”


    先前他一上船就感受到幾股強大的氣息將他籠罩住,隻要他有異動,隨時會被擊殺。


    那他為什麽還上船?


    除了被美色所誤之外,更多的還是不想和王帝元的人碰麵。


    “姑且相信你,別讓我知道你騙我,不然我把你扔進海裏喂魚。”姑娘齜牙咧嘴故作兇狠。


    王三連連點頭:“您放心,我肯定不敢騙您。”


    姑娘吸了吸鼻子,瞪他:“我爹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你這麽油腔滑調,肯定不是個好人。唉,早知道不讓你上船了。”


    王三瞥了眼浪濤湧動的海水,立馬露出八個牙齒的標準笑容,努力哄大小姐開心,允許他留在船上。


    從這裏跳下去必死無疑啊!


    “啊——”


    震耳欲聾的哭泣聲嚇得船底的埋伏的生靈渾身一哆嗦,差點溺水。


    “不瞞您說,我油腔滑調都是因為父母早逝,自幼跟著爺爺生活,想在這世道活下來著實艱難,我要是不會說話,早死八百迴了。”


    看得出,姑娘從小被保護得很好,聽他這麽說就信了,眼底除了可憐外,更多的是好奇。


    “那塵世是怎樣的?”


    王三對塵世也不甚了解,但架不住他會胡編亂造啊,聲情並茂的講述著一個又一個傷感小故事,把人小姑娘唬得眼淚狂掉。


    他們這邊倒是輕鬆愜意,可王都那邊卻猶如天塌了一般,再沒了往日安寧。


    今年秋雨來的晚,但總歸是來了。


    淅淅瀝瀝,侵濕所有。


    王城內,四處掛起白幡,悲戚的哭聲一陣一陣飄到城外。


    武德殿前,王氏主脈子嗣皆跪在此處,身披孝服,情緒低迷。


    為首之人正是王帝元,他整個人沉默著,一雙眸盯著前方的棺材,那裏麵躺著他的父王,王洲的最高統治者。


    可惜,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當日,王薨了的消息以各種方式離開王都,甭管主動還是被動,這消息總歸瞞不住。


    更重要的是,王是他殺。


    各州國收到消息,加上近日嶗山的緋聞鬧得沸沸揚揚,必起野心。


    王州是強,但也架不住腹背受敵。


    入夜!


    啪!


    “為何要這麽做?”


    後宮,燭光下,兩道身影對峙,女人氣息不穩,悲切的盯著眼前之人,滿眼都是疑惑和失望。


    “母親,我所做皆是為了王洲。”


    王帝元退後一步,認真道。


    王後無法接受這個說法,她忍不住落淚:“他是你父王!最疼你的父王!”


    “疼我?嗬。”王帝元輕笑,嘴角染上譏諷,“我被嶗山王三重傷昏迷,幾近身死,他若真是疼我,怎會冷眼旁觀?”


    “你···竟在記恨這件事?”王後懵了。


    王帝元撩起眼皮,露出眸底冰冷的情緒:“您知道那段時間我是怎麽熬過來的嗎,重傷昏迷能醒過來是幸運,可那是誅仙術,不傷性命也得傷身體,我絕佳的天賦沒了。”


    “母親,你覺得我不該記恨嗎?”


    近幾日的操勞讓王後太疲憊了,她身體晃悠了下,差點沒站穩。


    “自古以來,嶗山一脈與主家最為親近,他們性子憨直,不懂世俗,世代傳承的任務隻為守護王洲,你怎麽就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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