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妙觀的事情並沒有宣揚出去,白馬觀觀主虛陽子在知道景王車駕去了玄妙觀以後就精神放鬆了,甚至命人將煉丹所用的“材料”運了迴來。


    “師傅,咱們這麽快就將這些人弄了迴來,會不會出事啊?”虛陽子的弟子紫陽道人有些擔憂。


    虛陽子卻絲毫不在意,“那景王已經去了玄妙觀,如何能迴頭來咱們觀中?再說了,就那個瞎子王爺,能對我們作甚?”


    見到自己的師傅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隻關注修行的師傅,紫陽也不願多說。


    也許那景王殺個迴馬槍更好,如今這烏煙瘴氣的白馬觀是時候要整肅了。


    就算景王眼睛以盲,就算他沒有了兵權,但他還是個親王,不知道師傅哪裏來的自信覺得自己可以看不起一個親王了。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紫陽的心聲,還未過午時,道觀門口就傳來了喧囂聲。


    緊接著看門的道童就連滾帶爬地跑去向虛陽子報信,“景王車駕停在了門口,馬上就要進來了!”


    在房中的虛陽子聽到消息穿戴好衣物奔出來的時候,景王就已經進到了觀中,正在主觀參拜。


    “貧,貧道虛陽子參見景王殿下,景王殿下千歲。”虛陽子臉色蒼白,說話都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宋嶼書仔細打量了一下虛陽子的臉色和神態,和邱明子一樣,腳步虛浮,眼下青紫,雙目眼神渙散,一看就知道是縱欲過度的樣子。


    好好的道觀,就因為這些人的私欲,變成了這般肮髒的地方,也不知道俞王到底知不知道。


    禮部尚書好色,這個宋嶼書已經是收到確切的消息的,但是俞王並不好這口,他的府中就連通房丫頭都是皇後安排的,否則他都沒有空去理會後院。


    朝廷法度,官員不許狎妓,更何況是玩這種下三爛的東西。


    “本王一連去了兩個道觀都無法安心修養,虛陽子,你這裏不會也不能讓本王安心吧?”陸知行背對著虛陽子,冷漠的聲音飄進了他的耳中。


    一連兩個道觀!虛陽子額頭上的汗水流得更加的歡快了,臉色也更加蒼白,他跪著不敢抬頭,哆哆嗦嗦地說:“景,景王殿下……”


    虛陽子被巨大的衝擊力震得腦子一片空白,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看到自己師傅這般模樣,原本對他就極其失望的紫陽也不得不出麵接話,“還請景王殿下放心,白馬觀一定會竭盡全力,讓王爺能在觀中安養生息。”


    宋嶼書打量了一下紫陽,畏畏縮縮的老頭身後跟著一個高大的青年,一看就打眼得很。


    “那就好,咱家這裏就替王爺謝過道長了。”宋嶼書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很是和善的樣子,“王爺舟車勞頓,也有些乏了,不知可有客房休憩?”


    冷麵暴躁王爺身邊有個小太監,這是許多人都知道的傳聞,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這小太監一說話,王爺身上的冷意都有所降低,紫陽眼中劃過一絲思索,磕頭領命,“觀中客房都是修整好的,王爺請。”


    陸知行依舊沒有說話,轉過身來,臉上都是不虞之色,一看就是被之前的道觀整到不爽,他將手放在宋嶼書的手上,“帶路。”


    “是,王爺。”紫陽已經不指望被嚇壞了的師傅能清醒過來了,直接越過了虛陽子,領著陸知行一行人往客房走去。


    等將陸知行領到房中,紫陽並沒有離開,而是帶著道童安靜地等在院中。


    宋嶼書透過門縫看了一眼,對陸知行說,“王爺,這個紫陽似乎還是個明事理的人。”


    “他要是明事理就不會放任自己的師傅幫著禮部做出這般下作的事情。”陸知行卻毫不留情地指出問題。


    確實是又當又立,宋嶼書聳了聳肩,“那奴才去會會他,看他想做什麽。”


    “小心些。”陸知行點了點頭,叮囑了宋嶼書一聲。


    “好嘞。”


    宋嶼書假裝安頓好王爺的樣子走了出來,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看著紫陽,“道長,您這是……?”


    紫陽恭敬地行禮,“貧道有一些問題,想請教一下這位公公,不知可否移步?”


    “有話在這裏說就好了,咱家一會還要給王爺準備膳食。”宋嶼書故意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公公,隻是幾句話,也是為了能更好服侍王爺,絕不會耽誤公公多久。”紫陽誠懇的看著宋嶼書。


    “好吧。”宋嶼書想了想,最後還是點頭,和他走向了院外。


    等確保陸知行聽不到了,紫陽這才停了下來,轉身撲通一聲跪在了宋嶼書麵前,狠狠的磕了一個頭,“還請公公慈悲,救我白馬觀眾人!”


    “你這是作甚?”宋嶼書被嚇了一跳,連連後退。


    這幫修行的人還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五根不清淨不說,做事還很離奇,自己和他不熟吧,怎麽一上來就要她救?


    紫陽卻還是在磕頭,額頭上被磕破了都沒有停下,“貧道已經走投無路,聽聞公公是個明事理的人,定不會袖手旁觀。”


    明事理就要救你啊?我又不是你們觀中侍奉的三清神像,為什麽非要救你?一開始的時候就不要助紂為虐啊!


    宋嶼書朝後麵勾了勾手,讓侍衛架住了不停磕頭的紫陽,“這位道長,你冷靜些,這沒頭沒尾的,咱家實在是不知如何迴應你呀。”


    在景王車架出現在白馬觀外的那一刻,紫陽就知道,白馬觀早晚會被清查,與其等別人查出,不如提前說出,“貧道師傅勾結禮部尚書,拐賣娼妓與良家子做暗娼供朝中大臣取樂,此其罪一也。”


    “身為一觀之主,不修德行,沉淪酒色,此其罪二也。”


    “罪行雖不及滔天,但也是人神共憤,法理難容,貧道無力迴天,隻能懇請公公在王爺麵前幫忙求情,若朝廷抄沒,能否放過沒有參與此事道士?”


    紫陽是個極為聰明的人,他隻說了觀主虛陽子和禮部尚書的事,絲毫沒有提及這其中有俞王的事情。


    宋嶼書正要張口,卻被急忙趕過來的虛陽子打斷,他雙目瞪圓,蒼白的臉上是充血的眼睛,指著紫陽大喝一聲。


    “逆徒你在胡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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