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宋嶼書的目光,陸知行心中更加不舒服,仿佛自己就會包庇自己的哥哥一樣。


    不說自己的哥哥,陸知行心中冷笑一聲,現如今的林氏已經將自己視作五哥登頂的絆腳石,除之而後快,自己為何還要給他們留情麵?


    那就看最後鹿死誰手了!


    “你既已說得如此有道理,本王又豈會不同意?”陸知行向宋嶼書的方向伸出手,“進宮。”


    最近陸知行心情好了就對宋嶼書自稱我,不好了就說本王,簡直就可以視作心情風向標了,宋嶼書趕緊扶住他,雖然陸知行閉著眼睛都能準確無誤地繞開所有擋路的東西。


    柔軟的小手拖著自己的手,溫暖的感覺從她的手上傳到了自己手上,陸知行不自覺地抓緊了宋嶼書的手。


    兩人就這樣一直走到了王府的門口,宋嶼書看了一眼等候在門口的聶怡月,對陸知行低語了一句。


    陸知行朝聶怡月的方向看了一眼,麵無表情地又轉過了腦袋。


    明明是陸知行要用聶怡月當靶子的,他這個樣子可沒有人相信,宋嶼書放下陸知行的手,笑著給聶怡月行了一禮,“聶小姐,這麽一大早的您怎麽起來了?不多睡一會?”


    這古代的奴才還真是會演戲,不是他叫人喊自己起來的麽?聶怡月撫摸了一下自己頭上的珠寶,高傲的點了點頭,然後朝陸知行的方向微微一笑,“雖說王爺心疼民女不讓民女早起,但是王爺要入宮當值,一日都見不到,民女,民女就來看一眼。”


    含情脈脈的樣子戲也是很足。


    宋嶼書看了一眼依舊冷著臉看都不看聶怡月一眼的陸知行,隻好接茬,“聶小姐當真是有心了,門口風大,您還是先迴去吧,不然王爺又該怪奴才照顧不周了。”


    聶怡月卻沒有接茬,而是又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了陸知行的身邊,雖說陸知行是個瞎子,但是鼻子總是好的吧?


    她上一世可是調香的高手,沒有一個人不喜歡她身上的香味的,而且大雁朝對香這種東西也是推崇備至,有著二十一世紀的知識儲備,她不相信連一個古人都拿不下。


    “王爺,您中午要歇在宮中,想必睡不好,這個香包是民女自己調的,能安神的,您拿著。”聶怡月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包,遞給陸知行。


    聶怡月靠近陸知行的時候,他就想往後退了,卻被宋嶼書看似扶著實則拉住了,隻能站定,聞著這個女的身上難聞的味道。


    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之前怎麽沒有聞到這個女的身上有這麽重的味道?


    “還真是辛苦聶小姐了。”宋嶼書伸手要接過香包,卻沒有想到聶怡月居然皺著眉頭拿著香包不放手。


    看樣子勢必是要陸知行親自拿,她才願意給。


    聶怡月看著麵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太監,剛想說話,卻被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直接用力就抽走了手上的香包。


    “你……”


    “聶小姐,外麵風大,您先迴去吧?”宋嶼書拿過香包客氣地笑笑,眼睛的笑意卻沒有進入眼底。


    一股陰冷的氣息從聶怡月的腳底升起,這個太監的眼神怎麽這麽恐怖?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哆嗦。


    宋嶼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雨荷,“聶小姐初到京都,想必有很多不適應的地方,雨荷,你要仔細照看聶小姐,明白?”


    “奴婢明白。”雨荷是宋春一手提拔上來的家生子,自然知道宋嶼書的意思。


    等陸知行和宋嶼書上了馬車離開了王府,雨荷就伸手示意聶怡月迴府,“聶小姐,請迴府。”


    “本小姐京都也是有認識的人的,你隨我出府一趟,我要……”聶怡月看了一眼遠去的馬車,心中心癢難耐。


    京都可是大雁朝最繁華的城市,自己來了這裏幾天都沒能出府,她當然是要出府的。


    畢竟很有可能自己還能在街上遇到自己的男二呢!


    卻沒有想到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雨荷打斷了,“聶小姐,宋公公吩咐了,您初到京城,還是先去鄭嬤嬤那裏學習禮儀規程的好。”


    那太監又是個什麽東西?說讓自己學規矩就學?他是個反派奸臣吧?聶怡月輕哼一聲,“本小姐今日要去見朋友,沒空學什麽禮儀規程,你速速準備些銀錢。”


    誰知道這婢子看都不看自己,揮了揮手,身後的奴仆們就走了上來,架住了自己。


    “聶小姐,京都不比北境,規矩是萬萬不能少的,您以後要服侍王爺,還是學上幾日的好。”雨荷朝家仆們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聶怡月掙紮了一下,發現自己居然掙脫不開,張開嘴正要喊,就被一個家仆不知道捏住了哪裏就發不出聲來了……


    聶怡月正在經曆自己人生中恐懼的時刻,陸知行也在經曆,他背部幾乎貼在了車廂上,皺著眉頭捏著鼻子嫌棄的對宋嶼書說:“趕緊把那個髒東西拿開!”


    宋嶼書拿著香包聞了聞,卻覺得還好,裏麵也沒有什麽有害的東西,“王爺恕罪,這香包丟不得,您還要掛在腰間的。”


    “本王掛這東西作甚?!”陸知行嫌棄的看著宋嶼書手裏的香包,上麵還繡著不知道是什麽的醜東西,他才不會掛著。


    將人帶迴王府可是他自己的注意,宋嶼書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看著陸知行。


    陸知行腸子都要悔青,臉上掛不住,“那你就把裏麵的東西給本王丟了!裝些其他的!”


    最後陸知行還是別上了這個換了芯的香包,一進到宮中就遇到了陸知辰。


    陸知辰看了一眼陸知行腰間顯眼的香包,用料和樣子實在是太醜,這手法一看就不是出自京都女娘之手。


    看來傳聞是真的了,他的九弟還真帶迴一個北境女子,萬般寵愛,就連這般丟人的物件都別腰上了。


    “九弟,你剛從北境迴來,父皇都說了讓你多休息的,怎麽這麽快就來當值?”陸知辰一臉關心的看著陸知行,眼底的厭惡和陰毒卻絲毫沒有收斂。


    這就是自己的五哥,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哥啊……


    他不知道自己能看見,絲毫沒有收斂,讓陸知行心中尚存一絲情誼的徹底消散。


    陸知行臉上掛上一絲落寞,“我是個瞎子,當不當值又有何不同?五哥可是嫌棄九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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