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痛針?不可能!”蘇童童直接否定,“老師出來的時候說的話,你也聽見了,老師再三叮囑了,不能打止痛!”


    “是手術中打的。”薄涇霆目光森寒,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起身就往門外走,“先去醫院。”


    蘇童童緊隨其後。


    這個時候,孩子要緊,其餘的事情,都得往後放。


    轎車一路飛快,直到醫院門口才急急停下,薄涇霆率先下車,徑自就往電梯走,蘇童童下車隻能看得到他消失在拐角的衣角。


    這是生氣了吧?


    蘇童童抿了抿嘴唇,腳步更是沉重了幾分。


    止痛發作是有時間的,這會兒才發作,倒確實應和了薄涇霆接的電話裏說的東西,如果是手術中打的,這會兒藥效剛剛好。


    可是,怎麽會呢?


    參與手術的人都知道打止痛的嚴重性,怎麽可能會打錯?


    拿錯就更不可能了,醫院的止痛需要主治開單,藥房才給出藥。


    是誰?是誰在故意地陷害她嗎?


    首先可以排除老師和祝醫生,她相信自己的老師,也相信老師教出來的學生,更不用說祝醫生對老師十分尊敬,這場手術裏麵無論出了什麽差錯,就算矛頭是對準她的,對老師的聲譽也一定會有影響。


    可除掉在場的兩個人,剩餘的不就隻有她了麽?


    沒做這樣的事情,蘇童童是問心無愧的,但……在別人眼裏,可就不一定了。


    電梯門在病房所在的樓層打開,蘇童童懷著沉重的心情下了電梯,一抬頭,正對上長廊盡頭一群人的眼神。


    和走時隱約帶著些感激的目光不同,這些人眼裏摻雜了很複雜的情緒,恨意有,怨意有,不解更有。


    身著警服的人正在詢問,聽見聲音也看了過來,眼裏明晃晃的全是懷疑。


    團團的爸媽這次多了幾分理智,沒上來喊打喊殺,隻是在看見她的第一眼,就立馬撇過了頭去跟身邊的人道:“她就是蘇童童。”


    身著警服的輔警皺了眉:“視頻裏麵的那個?”


    “是。”


    “她不是兇手,”薄涇霆從旁邊的病房走出來,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童童如果想對團團不利,不出手施針就好了,不需要這麽大費周折,其中應該還有別的,被忽略了的地方。”


    “希望如此吧。”走時還道過謝的傅川臉上滿是冷淡,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女人,意有所指,“我也很好奇,在場這麽多人,為什麽就她最有嫌疑。”


    薄涇霆皺眉,沒有立刻接話,蘇童童腳步一動,就要過去,身後就傳來了聲音,是秦懷宇。


    “三爺,按照您的吩咐,上午為了確保手術成功,小七他們已經提前封鎖了整個醫院,進出人員都要登記,上午隻有三個人出去過,現在都已經找迴來了,其餘的人也吩咐他們在大會議室集合了。”


    “所有人都在了?”薄涇霆確認了一句,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就不再浪費時間,開口讓所有人去會議室配合調查。


    輔警問完了一個人,收好了筆記本,客套了一句忽而又想起了什麽,眼神就落在了蘇童童的身上:“這位就是薄夫人吧?”


    薄涇霆抿了抿唇,最終還是點了頭:“是。”


    “那,薄夫人作為犯罪嫌疑人,也會配合調查的吧?”


    問出這句話的實習生自以為很聰明,沒直接問女人,而是問向了身邊的男人。


    他早聽過蘇童童的大名,任性,刁蠻,不學無術,不守婦道,種種皆是罵名,但現下見了人,又覺得對方與傳聞不同,甚至算得上乖巧,對上團團父母近乎指名點姓的懷疑也沒有類似生氣發火的樣子。


    於是他順理成章將這一切,歸於了薄涇霆的功勞,掌握了整個深城經濟命脈的三爺,一個女人而已,在他手上翻不起什麽浪花。


    更不用提,方才錄的幾個人的口供,他更坐實了自己的猜測,甚至心裏麵已經覺得這是板上釘釘的事,語氣上也帶了幾分理直氣壯。


    但這次,他想錯了。


    薄涇霆的臉色幾乎是頃刻間就冷了下來,眸中神色銳利如尖刃:“配合調查自是應該,但目前並無任何證據證明我夫人與這樁事故有任何直接關係,嫌疑人這三個字,用得太早了吧?”


    實習生不明所以:“可貴夫人確實在當場,也有衝突在前,其餘兩位醫生與被害人並無任何過節。”


    “我的意思是,”薄涇霆停下腳步,微微偏頭,冷漠的眼神一寸一寸掃過在場的所有人,“這三個字,用得,太早了。”


    “三個人之中,隻用在她的頭上,是不是太欺負人了些。”


    男人的語速不快,聲調略沉,降下時卻仿佛重若千金,壓在每個人心頭,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抱歉,實習生,不懂事,”輔警打圓場,“薄夫人見諒,這我們局裏實習生,大學還沒畢業,來了剛三天,今天局裏人手不夠,就給帶過來說看看能不能幫上點忙。”


    “小孩子,沒出學堂門,說話沒大沒小的,三爺,夫人,您倆別跟他計較。”


    “沒事,能理解。”蘇童童看薄涇霆還要說什麽,連忙開口打斷,“不是要去會議室嗎?先去吧,你放心,我作為當事人,沒脫開嫌疑之前,哪兒都不會去,一定配合調查。”


    一場衝突落幕,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就往會議室去。


    薄涇霆跟著抬步,路過蘇童童身邊時,感覺到了衣袖輕輕一動,他腳步一慢,就走在了眾人後麵。


    “你不懷疑我嗎?”蘇童童仰臉去看身邊的男人,臉上甚至帶著幾分笑意。


    但眼底的惶然和慌張根本藏不住。


    她害怕。


    從忘了和薄涇霆的衝突到底是怎麽起來的開始,她就仍不住地害怕。


    她確信在自己的記憶裏她沒有傷害任何一個人,可她害怕,在那些她不記得,也無法確認的記憶裏,她真的害過人。


    但在剛剛那群人麵前,她隻能硬起頭皮說不介意,可心中,到底是害怕的。


    如果真的是她做的,該怎麽辦?


    薄涇霆停了腳步,仔細看著對麵的女人。


    他能看見女人唇上被咬出來的齒痕,急促的吐息噴在了他的身上,明晃晃地告知了主人此刻緊張又害怕的情緒。


    他沉默的時間太長,蘇童童心裏更慌了,她不自覺地伸手抓住了男人的衣領,急急地道:“如果我是清醒的,我一定不會害團團的,你信我,我不會害她……”


    “那你慌什麽?”


    在她語無倫次的慌張裏,男人看著她,靜靜地問道。


    “如果不是你做的,你在慌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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