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遲衍聽聞這話,目光猛地一凝。


    蘇夭夭收拾好一切出來的時候,禦遲衍帶上了一張生人勿進的冷漠麵孔。


    她下意識的覺得有些心虛,難道是因為剛才自己罵了他,禦遲衍這會不高興了?


    蘇夭夭咬了咬唇,心裏有些異樣的情緒,正欲開口道歉,禦遲衍看見她時,卻率先開口。


    “夭夭,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說,你必須保證自己足夠冷靜。”


    禦遲衍的表情很嚴肅,蘇夭夭看著他的臉,心裏湧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但她不敢猜測男人是想和她說什麽,穩了穩心神開口詢問。


    “你說,什麽事情。”


    禦遲衍將自己查到的有關蘇海和穆淺的過去全部抖落了出來,同時還將陳河上午差點跳樓的消息告訴了她。


    蘇夭夭聽完禦遲衍的話,心情久久不能平複,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


    “陳河跳樓和蘇海有關係,為什麽?”


    禦遲衍眸色深沉;“因為陳峰手裏還掌握著關於蘇海找到查理特並算計陳惠美和穆夫人的證據,陳峰現在在牢裏,他想讓蘇海幫忙照顧陳河,但蘇海不願意帶著一個拖油瓶在身邊,又不敢對陳河動手,便隻挑唆他跳樓自殺。”


    蘇夭夭聽到這裏,心情久久不能平複,原來是這樣…居然是這樣的……


    禦遲衍有些心疼的抱住她,語氣柔軟;“別難過夭夭,你母親沒有背叛蘇海,是蘇海言而無信,背叛了你母親,還聯合外人害了她的性命。”


    蘇夭夭靠在男人胸口,眼裏的淚怎麽都止不住。


    她哆嗦著唇瓣,語氣有些顫抖的開口;“禦……禦遲衍,是蘇海……一直都是蘇海。”


    原來真正的想要穆淺變成傻子的人,是蘇海,從他得到蘇氏的那天起,他就在謀劃這一天了,也就是說,他謀劃整整一年,借著出軌的事情,算記穆淺,最後由陳惠美動手給她換藥,讓她變成一個真正的傻子。


    蘇夭夭覺得渾身都是涼意,蘇海這個人,太可怕了。


    “陳河呢?他怎麽樣了?”


    禦遲衍抱著他柔聲安慰;“沒事,幸好我提前派了人看著,沒讓他得逞。”


    蘇夭夭失魂落魄的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等我洗漱完,我們去醫院了解一下情況,你現在先給公司那邊請假。”


    “好。”


    禦遲衍沒再說什麽,轉身去了浴室,而蘇夭夭則是到陽台給公司打電話請假。


    兩個小時後。


    禦遲衍和蘇夭夭準時來到陳河所在的醫院,其實說是醫院,倒不如叫做療養院。


    禦遲衍的到來,還驚動了院長。


    “禦總,禦太太,您二位怎麽來了。”


    院長是個頭發花白上了年紀的男人,但精神看起來很好,此刻正卑躬屈膝的給兩人打著招唿。


    禦遲衍還沒說話,一旁的薑沉就率先開口解釋。


    “我們總裁是來找陳河了解情況的,你直接帶路就好。”


    院長一聽這話,頓時不敢耽誤;“好好好,禦總,禦太太,你們跟我這邊來。”


    院長走在前麵帶路,同時也在心裏暗自思考著,沒想到,這陳河的事,居然還能驚動了禦遲衍。


    生怕被禦遲衍誤會是他們醫院的原因導致陳河想不開,院長趁著趕路的時間還開口解釋了一句。


    “自從小陳轉到療養院來後,我們醫院的人都是悉心照顧,不管是夥食還是挑去照顧他的人,都是頂好的,我和我們院內的工作人員也弄不清楚,小陳到底有什麽想不開的。”


    蘇夭夭抿了抿唇,沒說話,禦遲衍身上的氣息有些冷了,薑沉知道,男人這是嫌他太吵,不由得開口提醒了一句。


    “有什麽事情等看過人再說吧。”


    院長聽見這話,頓時也不敢再吱聲了。


    一行人來到陳河的房間門口前,薑沉上下將門打開。


    房間雖然不大,但是一應俱全,有沙發有電視等等一係列的家具,還有獨立的衛生間。


    房間最裏麵,靠窗的角落旁邊,放著一張純白色的單人病床。


    床上躺著一個麵容消瘦的男孩,他麵容清秀,光亮透過玻璃窗打在他臉上,襯托得他那張消瘦的臉異常蒼白,脖頸處的血管更是清晰可見。


    本該年輕鮮活的生命,卻因為病魔,變得這般了無聲息。


    許是察覺到有人來了,男孩長長的睫毛煽動,緩緩睜開一雙毫無生氣的眸子。


    但看見自己床邊出現的一群人,神色微微一愣後,將目光放到蘇夭夭身上。


    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女人,他知道是誰。


    男孩薄唇輕啟,聲音裏透著一絲虛弱。


    “我認識你。”


    蘇夭夭愣了愣,指著自己;“我?”


    陳河點了點頭;“對。”


    禦遲衍見到這一幕,不爽的擋在蘇夭夭麵前,隔絕了兩人的交流,他冷漠的看著麵前的男孩。


    “你是不是見過蘇海了,他和你說了什麽?”


    禦遲衍開門見山,直接發問。


    陳河隻是目光平靜的看了一眼禦遲衍,隨即眉頭一皺。


    “你又是誰?”


    禦遲衍;“……”


    認識他妻子,卻不認識自己,這小子什麽意思?


    想到這裏,禦遲衍直接伸手摟住了蘇夭夭的細腰。


    “我們兩個是夫妻。”


    蘇夭夭被禦遲衍這幼稚的舉動弄得俏臉一紅。


    禦遲衍這是在做什麽,丟死人啦!


    她有些尷尬的看向陳河,卻發現陳河的臉色變得蒼白,蘇夭夭下意識問了一句。


    “陳河,你怎麽了?”


    陳河顫抖著手,指著禦遲衍;“就……就是你,算計了我二叔?”


    蘇夭夭聽見這話,立刻皺眉為禦遲衍辯解;“那不叫算計。”


    本來就是陳峰有錯在先,怎麽能叫算計呢?


    陳河聽見這話,下意識想反駁什麽,張了張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半晌後,他將臉轉到一邊,聲音有些悶悶的開了口。


    “我不知道禦先生在說什麽,我不知道蘇海是誰。”


    他臉上的表情很冷靜,看起來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然而禦遲衍卻是一聲冷笑;“嗬,你要是真不知道蘇海是誰,你又怎麽會知道我妻子,怎麽會知道你二叔是因為我,才暴露了,怎麽會知道你二叔以包庇罪入獄了?”


    果不其然,一聽禦遲衍的話,陳河臉色瞬間變了。


    禦遲衍嗤笑一聲,到底還是小孩而已。


    沉不住氣。


    陳河雙手抓住身下的床單,瞳孔深處有些緊張。


    “反正我就是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禦遲衍和蘇夭夭對視一眼,眼底紛紛閃過一絲了然。


    “要不然你們先出去吧,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他談談。”


    蘇夭夭看著禦遲衍,剛一說完,男人臉色微一變,正欲反悔,下一秒,蘇夭夭一番話,徹底讓禦遲衍無話可說。


    “我是穆淺的女兒,相當於被害人家屬,陳醫生的所作所為,對我來說,也是惡事,我作為受害人家屬,和害人者的家屬聊兩句,應該不過分吧?”


    在場的人聽見這話,包括陳河在內,都一陣沉默。


    大約三秒,禦遲衍帶著人出去了,空間隻留給蘇夭夭和陳河兩人。


    蘇夭夭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陳河床邊,順手拿了個蘋果開始削皮。


    陳河有些不解的看著他,但蘇夭夭卻像是並未察覺他的眼神,垂著眸,嗓音幹淨沉穩的開口。


    “其實我很早就知道有你的存在了,但是那個時候,不知道你的身體這麽差。”


    那是她第一次跟蹤陳峰得到的消息,但忙活了好幾天,她連陳河的影子都沒看見。


    “陳峰好不容易讓你有了生的希望,你為什麽要想不開呢?”


    聽見蘇夭夭的話,陳河幾乎是下意識的苦笑了一聲,隨即答道。


    “像我這樣的人,活著隻會拖累親人,倒不如死了來得幹淨。”


    雖然他已經做了換腎手術,病情已經得到了很好的控製,可是他這不代表他的身體就能完全康複,他的身體還是會有很多後遺症,他沒有自力更生的能力,沒有辦法像一個普通人那樣,接受生活殘酷的洗禮,他像個寄生蟲一樣,靠吸著別人的血而活。


    蘇海答應過自己,隻要自己死了,他就會想辦法讓二叔從裏麵出來。


    二叔這輩子,已經被他拖累得差不多了,如果他的死能讓二叔自由,那麽他就是死了又如何?


    蘇夭夭削皮的動作微微一頓,一塊長長的果皮斷裂,她將皮扔進垃圾桶,重新削。


    “你要是就這麽死了,你二叔這些年為你受的苦,為你做下的錯事,又算什麽?”


    蘇夭夭的話,一下子就說到了陳河的心坎上,他微閉了閉眼,稚嫩清秀的臉上,露出幾分絕望。


    “我想讓他,過新的生活。”


    讓他不用在牢裏呆著,去過沒有他拖累的生活。


    蘇夭夭的蘋果削完了,大概也猜想到了蘇海和陳河說了什麽了。


    “蘇海是我父親,他是什麽人,我最了解,陳河,一個連自己妻子都能害的人,你指望他什麽呢?指望他會信守承諾,在你死後把陳峰弄出來?你覺得可能嗎?”


    陳河聽見蘇夭夭的話,頓時震驚;“你……”


    蘇夭夭笑了笑;“你想說我是怎麽知道蘇海和你說的這些話,對嗎?”


    “小孩,你還小,不知道人心很複雜的,你把希望寄托在蘇海身上,還不找我。”


    陳河聽見這話,震驚的瞪大了雙眼;“你……你說什麽?你說真的?你願意放過我二叔?”


    蘇夭夭將削皮的蘋果遞給陳河,男孩遲疑了兩秒,最後還是接了過來。


    ……


    一處幽暗的小巷盡頭,坐落著一棟小樓,這是蘇海在將蘇家別墅賣後,現找的落腳點,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現在住在這裏。


    療養院那邊傳來消息,陳河被人救下來了。


    蘇海聽見這話,氣得伸手狠拍了一下桌麵,口中還爆著粗話。


    “他媽的,一條賤命而已,怎麽就死不了!”


    剛罵完,他又想到了什麽,立馬起身去臥室收拾東西,想要先離開南城這個地方。


    然而就在這時,小樓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蘇海腳步一頓,連唿吸都不由得輕了幾分。


    蘇海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往後門的方向跑。


    不管是誰找到這裏來了,現在的他,最好是誰都不見。


    然而卻是事與願違,蘇海剛跑到門口,就被人抓住了後脖頸的衣服。


    “誰……誰抓我?給我鬆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就敢對我動手!”


    身後傳來一道滿是調侃的男音;“哦?你倒是和我說說,你是誰?”


    蘇海下意識的覺得身後的聲音有些耳熟,但他一時間也沒想起來,不停的扭動著身體,警告著身後的人.


    “我告訴你,我可是禦遲衍的老丈人,我女兒可是禦家的少奶奶,你趕緊放開我,你敢這麽抓著我的衣領,要是讓我女婿知道了,你就等著給我下跪到道歉吧!”


    聽見蘇海的話,顧霆陌差點笑出了聲來。


    “蘇海啊蘇海,這種話你是怎麽說得出口的?你也太不要臉了吧?我記得禦太太的父親好像並不是你。”


    男人一邊說著,鬆開了蘇海,得到自由的蘇海看清楚了顧霆陌的臉,嚇得臉色都白了。


    “顧……顧總,怎麽是你?”


    顧霆陌裂開唇角笑了笑;“可不隻有我。”


    他微微側身,蘇海看見顧霆陌背後的人,眸子瞬間瞪大。


    “惠……惠美,你怎麽在這?”


    陳惠美看著蘇海的眼神充滿了仇恨;“我不來,誰知道你會躲在這裏?”


    話音剛落,陳惠美張開雙手,飛快的朝著蘇海跑過去,在蘇海還沒反應過來時,伸出她細長尖銳的指甲就往男人臉上抓去。


    “你這個狼心狗肺、薄情寡義的負心漢!”


    “啊!你這個瘋女人,你幹什麽!”


    陳惠美尖叫著揮舞自己的胳膊;“負心漢!去死!你怎麽不去死!死的人怎麽不是你!”


    顧霆陌見兩人打起來,也沒有要叫人拉的意思,而是站在一旁看好戲,口中嘖嘖道。


    “嘖嘖嘖,這女人狠起來還真狠啊。”


    看來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人像他家的寶貝一樣溫柔可人了。


    顧霆陌剛這般想著,便感覺後背的爪印有些隱隱作痛起來,那是昨晚他要得狠了些,某個‘溫柔可人’的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的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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