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離開以後,寧霽戈還是忍不住的迴味,他始終記得他的目光初次落到對方身上的日子與時刻,可沒想到對方會成為自己如今最大的幸福,可惜對方害羞直接跑掉了,寧霽戈隻能忍住思念期盼明天白天的到來。


    直到第二天要用早膳了,寧霽戈都沒見到對方,“她人呢?”


    身旁伺候用膳的紫玉連忙跪倒在地,自從周姑娘被安排貼身保護公子後,自己也不敢隨意進入周姑娘的房間,所以近些日子她都不曾打擾對方,隻好迴道,“奴婢不知。”


    “下去吧!”寧霽戈聽到這個答案也並不失望,反而有些期待,這些人竟然都不知道,那他自然得親自過去看看了。


    由於沫沫負責對方的安全,二人的院落也離的很近,寧霽戈來到對方門前,小心翼翼的叩響房門,好似生怕會吵醒對方,又擔心對方聽不見敲門聲響,又用比之前稍微多一點點的力氣敲了一遍房門。


    第一遍敲門的時候沫沫就從床上驚醒了,糟糕,自己今天竟然起晚了,自從參加寧霽戈的安全保護工作以來,自己一直勤勤懇懇,不曾有一次的遲到早退,這才以“勤懇敬業”的人設取得了周圍人的尊重,可誰知道自己竟然“翻車”了!


    無比利索的整理好衣衫,沫沫以為外麵的是紫玉,朝門外喊道,“紫玉姐姐,進來吧!”


    門口的寧霽戈頓時有些進退兩難,自己又不是紫玉,自己到底能不能進?


    為什麽不能?寧霽戈突然反應過來,昨晚……昨晚他們都……


    想到昨晚,寧霽戈後頸又覺得發燙,正好屋內的沫沫又說道:“我好了,你進來吧!”聽到這句話,寧霽戈一咬牙推門進去了。


    他一進門,眼神卻不由的落在自己腳下的位置,強裝鎮靜說道:“我過來看看你,在門口聽到你說進來,我……我便進來了。”


    沫沫看清楚進來的人是誰以後,愣在了原地,她不由得整理起了自己的頭發,再看過去才發現,這個人雖然踏入了屋內,可眼神絲毫不曾看向自己這個方向,看著對方傻乎乎低著的模樣,沫沫差點兒笑出了聲,怎麽這個人每次都會比自己還要害羞呢?


    “你怎麽都不看我的啊?”沫沫看著對方的反應,實在忍不住想要調戲對方的心思,這幅樣子實在是看起來太好欺負了些。


    聽著對方聲音裏的戲謔,寧霽戈覺得自己站的地方都有些燙腳,“我等你一起用早膳。”說完這句話,就連忙轉身離開。


    看著對方慌不擇路的背影,沫沫倚著門笑的是前仰後合,怎麽辦,簡直太可愛了!


    等沫沫完全收拾好來到用膳廳時,寧霽戈還未動筷,沫沫也不墨跡,直接在對方旁邊坐了下來,這一舉動嚇到了跟前伺候用膳的其他人,但寧霽戈嘴角反而控製不住的上揚,一場早飯便在奇怪的氣氛中度過了。


    來到書房,寧霽戈將書桌上準備好的東西遞給她,沫沫接過對方手裏的東西,在對方眼神的示意下沫沫打開了手裏的東西,是一張寫滿字的信紙,沫沫認真的看過去,等看清裏麵的內容後,沫沫頓時感覺到後背發涼,“簡直就是畜生!”


    手中的信紙被沫沫捏成一團,她整個人都抑製不住的顫抖,這些人怎麽可以……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寧霽戈給她信紙上麵的內容就是安排下屬對上次四皇子暗中買賣女孩所做的調查,原來是前幾個月二皇子突然目生翳障,耳鳴眩暈,京城禦醫都沒了法子,不知從哪位雲遊道士那兒聽來一道方子,以不滿及笄之年的女子指甲以及十名身子幹淨的少女胸前的茱萸配上其他藥,連續喝足三日便會好,采買的女子中就隻有沫沫還有那名被寧霽戈安置到莊子上的少女活了下來。


    為著自己的親皇兄,四皇子斥重金暗地采買了幾十名少女,年幼者不足七八歲……看到這裏,她感覺自己五髒六腑都在燃燒,眼睛也氣的通紅。


    “他們會受到懲罰嗎?”來到這個世界,沫沫手裏也沾了好幾條人命,心腸也硬了不少,在每場戰鬥中,如果她不殺死那些人,被殺的就是自己和自己的同伴。她手裏有刀,她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可那些女孩子不同,在這個世道,她們是弱者,可弱者也有生存的權利。


    上位者生殺大權在握,眼裏沒有這些人的影子,這種人在漫漫的曆史長河中何其多,可當沫沫自己親身置於這段曆史時,她心裏滿是不忿,憑什麽?


    寧霽戈將早就準備好的涼茶遞到了沫沫的跟前,“這件事我已有對策。”


    要是換做平常其他事,沫沫必然不會多問,可她憤怒的情緒好似一團火窩在她的胸口,實在難以忍受的緊,她迫切需要一個更為明確的答案,“你說的對策具體是什麽?”


    寧霽戈麵對沫沫的追問,情緒平和的做出了迴答:“這件事四皇子是暗中策劃的,若想一擊而中,須得更加確切的證據,這樣二皇子和四皇子才會徹底翻不了盤。”


    沫沫很明顯的注意到對方話語裏的重點是在二皇子和四皇子身上,突然想到了什麽,不由的脫口而出,“你是有參與奪嫡嗎?”


    這話一出,房間的氣氛頓時凝固了下來,寧霽戈卻點了點頭表示承認,沫沫接著問道:“你是不是在支持七皇子?”


    看著對方點頭,沫沫才明白過來,為什麽七皇子會突然出現在以寧霽戈名義定的雅間裏?為什麽對方在說起七皇子的時候那麽熟稔?為什麽針對一個足不出府的人有這麽多的刺殺?


    接收了這麽多的信息,沫沫感覺自己的腦袋好似一團漿糊,她想說自己理解,可說出口的話卻是,“你們有做這種事嗎?”


    守在一旁全程一言不發的暗一聽到這裏,立馬開口嗬斥道:“周沫沫,你怎麽可以這麽和主子說話?”


    沫沫也覺得自己有些話不擇言,但自己絲毫不後悔,奪嫡之路,兇險萬分,每一步都是由獻血鋪就的,可哪怕這樣,有些事不能做,有些人不能動,如果……如果連他也做了這些事,她絕不會再與之為伍。


    等待著對方的迴答,沫沫覺得自己連唿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寧霽戈在對方直勾勾的眼神裏,擲地有聲迴複道:“不曾。”


    沫沫心裏一陣放鬆,但眼神依然可憐巴巴的看向對方,“你說的是真的?”


    寧霽戈眼神毫無波動,語氣依然很堅決,“是真的,這種事七皇子與我之前不曾做過,以後也絕不會有。”


    沫沫看著對方的眼神許久,終於長舒一口氣,“我相信你!”


    說完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之前有些過於咄咄逼人了,不知說些什麽,隻好表達一下自己的決心,“你放心大膽的做,我肯定會拚命保護好你的。”


    “盡全力就好,你的命你可得好好收著。”寧霽戈將自己的真心藏進了玩笑話裏,自己可不希望對方拚了命來保護自己。


    在後來的日子裏,沫沫每日的訓練強度又迴到了最初的時期,在這種“吃人”的世界裏,隻有手裏的功夫才會給她最大的安全感。


    看著近些日子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沫沫,寧霽戈有些束手無措,他也不知自己該如何做才能使得對方歡喜。


    他的愁緒讓七皇子燕曉宸以為是他們的計劃出現了紕漏,“可是近期發生了何事?”


    寧霽戈迴過神來,搖了搖頭,燕曉宸這下更好奇了,自己這位好友可不是位表情豐富的人,這是被啥事愁成這幅模樣。


    “可是愁那位周姑娘的事?”燕曉宸看著對方猶豫的神色,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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