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矛盾。


    他既不想要幻想中的苡苡離開他,又期待洛苡能再次出現在他夢中。


    所以,他吃了藥,沒治療。


    而那藥對他來說根本沒用,他潛意識裏根本沒想將臆想中的洛苡殺死,他隻是想尋求一個心理安慰,希翼著洛苡入夢……


    曲麟眸底露出驚訝,看了洛苡一眼。


    沒想到聞裕臆想的人是她,怪不得她能讓聞裕來治療……


    隨後,聞裕和曲麟去了診療室。


    雖然聞裕現在答應治療,但幻想症痊愈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長期的堅持。


    半響後,兩人從診療室出來,曲麟神色微沉,不似之前輕鬆。


    曲麟看了眼聞裕,輕咳一聲。


    “聞裕,我有點事要和洛苡商量一下。”


    洛苡眸光閃爍,旋即,偏眸望向聞裕笑,扯著他胳膊晃了晃。


    “聞裕,你出去等等我?”


    聞裕神色一沉,顯然不願意。


    洛苡見他如此,立即舉手保證。


    “我最多半小時……不,十五分鍾就出來,你出去幫我買一杯奶茶好不好,我有些饞了。”


    聞裕手指緊了緊,輕歎了口氣,妥協。


    洛苡本就是他的軟肋,現在軟語撒嬌,他根本招架不住。


    “等我迴來我們就走。”


    洛苡眼睛一亮,點頭。


    “嗯!!”


    臨走前,聞裕瞟了眼曲麟,黑眸含著警告。


    曲麟朝他笑了笑,目送他離開。


    房門關上。


    曲麟臉上的笑瞬間消失,洛苡扭頭看他。


    “怎麽樣?”


    兩人走到沙發坐下,曲麟眉心緊皺,眼底浮現一抹疲憊,歎了口氣。


    “他的病情比我想象中的嚴重,他心底的不安太重,他臆想中的那個洛苡是他最後保護自己的底牌,這個洛苡幾乎已經成為他生活下去的支柱,想徹底痊愈,不容易。”


    “那我……”


    洛苡剛想開口,見他如此疲累,瞬間止了聲。


    曲麟擺了擺手,“你說吧。”


    洛苡眉心微皺,頓了幾秒,開口。


    “如果我讓他感覺到我不會離開,永遠陪著他,他是不是會好的快些?”


    曲麟神色微動,點頭。


    “是,他潛意識裏還有些抗拒治療,他的臆想是你,你是關鍵。”


    洛苡點頭,長睫蓋下眼眸,抿了抿唇,若有所思。


    須臾後,她站起身,朝曲麟點了點頭,目光在他略顯疲態的臉上一劃而過。


    “我明白了,曲醫生,辛苦了。”


    曲麟淡笑著擺了擺手,“不用,這是我的職責。”


    他是催眠師,讓患者痊愈是他的本職工作。


    洛苡點頭,輕聲開口,“好,我先走了。”


    曲麟皺了皺眉,叫住她。


    “加個聯係方式吧,以後聞裕有什麽事,你可以問我。”


    洛苡想了下,點頭。


    隨後,兩人加了聯係方式。


    洛苡剛走到醫院大門,就看見聞裕提著一杯奶茶往這邊走,看見她,聞裕冷冽的眉眼頓時柔和下來,加快腳步走到她麵前。


    他拿起手中的奶茶,將吸管插在裏麵遞給洛苡。


    洛苡一手接過奶茶,另隻手主動拉著他的手,低頭吸了一口,眼眸彎成月牙笑了笑。


    洛苡牽過來的刹那間,聞裕下意識握住她的手,心頭微軟,狀似無意的開口。


    “曲麟跟你說了什麽?”


    洛苡搖頭笑了笑,偏眸看他,“沒說什麽。”


    洛苡不願說,聞裕也沒追問。


    ——


    一個月後,高三年級舉行市級模考。


    這是高考前市教育局舉行的全市模擬考試,試卷由市教育局出,接近於高考試卷的水平。


    為了這次市級模考,於衡下了苦功夫,天天在教室轉悠,心靈雞湯灌了一壺又一壺。


    教室裏同學們全都鉚足了勁,想在模考中考一個好名次。


    三天考試時間一晃而過。


    周一,學校出模考成績。


    第一節課是於衡的物理,他拿著教案進教室,眉眼帶笑,看著心情不錯。


    走上講台,他從教案裏抽出幾張成績單,清咳一聲。


    “這次的模考我們班考得不錯啊!再接再厲……我們班聞裕考了732分,是全市第一,洛苡考了730分,全市第二,大家掌聲鼓勵。”


    話落,原本安靜的教室瞬間嘈雜起來。


    “哇!聞裕和洛苡考得也太好了吧!”


    “全市第一第二,真是不給其他人一點活路!”


    “730分,他們腦子是怎麽長得?這次題目這麽難!好多人數學物理都是空著的。”


    “他們兩人又太登對了吧!顏值高,成績好,老天爺給他們關了什麽窗?”


    ……


    聞裕和洛苡神色淡淡,臉上表情如出一轍,聽到這消息也沒什麽高興的神色。


    他們做完就預估了下分數,和現在相差不大,在他們意料之中。


    放學後,兩人去醫院。


    不知過了多久,曲麟和聞裕從診療室出來,曲麟神色輕鬆許多,不複第一次那麽凝重,笑著開口。


    “聞裕幻想的洛苡已經很久沒出現了,長此以往,聞裕很快就會痊愈。”


    洛苡神色微鬆,眼底湧上笑意。


    這段時間她每日都會刻意的跟聞裕說些不會離開他之類的情話,平時相處也比以往主動不少,總算有些效果……


    兩人跟曲麟聊了會,離開醫院。


    知道聞裕病情減輕,洛苡心情極好,眉眼透著淺淺笑意,溫和雅致,眼下的那顆痣現出幾分柔。


    迴到別墅,兩人坐在客廳沙發。


    聞裕不知想起什麽,鳳眸暗芒越過,輕捏著洛苡指尖,狀似不經意的提醒她。


    “苡苡,還有幾日就是你的生日了。”


    洛苡愣了瞬,反應過來。


    還有三天,就是這具身體的18歲生辰……


    聞裕大掌移到她的腰腹處,暗示意味十足,薄唇貼到洛苡耳畔,嗓音低啞磁性。


    “苡苡,那日,你成年了。”


    洛苡身子往外躲了下,眼神飄忽不定。


    “我,我還小,以後再說。”


    她自然知道聞裕是什麽意思,這段時間,隨著她的主動,她有時會察覺到聞裕的某些壓抑……


    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找借口離開,但聞裕總會扯著她,將她死死壓在懷裏,不說話,也不動,平複著衝動。


    少年氣血方剛,她每次主動時,心都會顫一下,生怕聞裕獸性大發。


    但他從未對她做出什麽逾越的舉動,之前她還有些疑惑。


    原來是在這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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