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李澤


    “什麽人啊,平常一個個我神保佑,遇到事卻跑的比誰都快。”


    片刻,中年牧師合上經書,望著空蕩蕩地坐席,不住的歎氣道。


    直到他注意到坐席一角躺屍的年輕人時,不禁訝然:


    “你是誰?怎麽還呆在這?”


    “你們又沒營業時間,讓我多躺會不行嗎?”


    李澤捂著額頭,露出一絲疲憊地笑容說道。


    牧師本想不耐煩地驅趕時,卻注意到李澤隱晦的傷口,下意識地皺眉,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狐疑不定:


    “混社團的?”


    李澤失笑,指了指腦袋:


    “被社團揍的。”


    瞧見李澤負傷,卻仍舊從容不迫的姿態,倒是令牧師感到好奇起來,打量了他一眼,沒說什麽,繼續打掃著講廳。


    半響,牧師收拾完畢,見到李澤仍然躺在這,便坐在李澤身邊,一邊低頭看著經書,一邊問:


    “閑著也是閑著,說說你的故事吧,如果有趣的話,我說不定可以請你吃頓飯,看你這麽狼狽,恐怕你下頓飯也找不到人陪你吃吧,哈哈哈。”


    牧師很是缺德的笑了笑。


    “一頓飯也不錯。”


    聞言,李澤沉重的臉色浮現出一抹微笑,怔怔地望著教堂七彩色的玻璃,逐漸陷入迴憶之中:


    “我的父親是一名普通的礦工,靠著力氣賺取著辛苦錢養活了一家四口,我、妹妹,還有媽媽。雖然他從事的職業普通,但他是很偉大的,沒日沒夜的勞作,從來沒有停歇,辛苦的工作讓他患有嚴重的腰脊痛和各種疾病,疼痛難忍,有時影響到工作,即便被罵到狗血淋頭他也隻露出討好的笑臉,就怕丟了這份工作養不活我們一家,後來,在一個醫生強烈推薦下,他購買了溫普斯製藥公司生產的阿靈止痛藥劑,聽醫生說,這款止痛藥非常有用。”


    聽到阿靈止痛藥劑的時候,牧師下意識的皺眉,眼神有些不悅,阿靈止痛藥劑?這種藥劑怎麽能隨便開給一個普通的病人!


    由於某些原因,使得牧師也相當了解這款藥劑的優缺點。


    藥效強、極大地緩解疼痛、成本低廉,但缺點是,容易上癮,且長期服用後,會不時產生幻覺,這種藥劑一般隻會開給重病、癌症晚期的患者。


    “父親服用了阿靈止痛藥,藥效果然不錯,他也一度十分開心,以為又能靠雙手繼續養活咱們一家,可他服用阿靈止痛藥越來越頻繁,還時常伴隨著幻聽、產生幻覺等現象,一旦停了藥,便更加的暴躁易怒,整個人呈現煩躁不安的情況,腰痛複發,活也做不了。”


    “我們有些擔心,勸父親停用這藥,可他試過其他的止痛藥,對腰病治療作用極小。他並不聽從我們的建議,認為這是醫生推薦正品合規的藥劑,並沒有其他的副作用,那些副作用,完全是自己累了而已,他總是這樣安慰自己。我經常看到父親將阿靈止痛藥藏在抽屜裏,等我們沒看到的時候偷偷服用,就是為了能正常的工作,我那時心中就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李澤頓了頓,舔著幹涸的嘴唇,想喝一杯水,但手邊沒有。


    “某天,我們收到噩耗,父親在礦上出事了,不治身亡,礦場聲稱父親是違章作業、酒後上崗產生幻覺,導致事故的發現,屍檢顯示父親體內並沒有任何酒精成分,但相反的,查出了禁藥的成分,但我父親從不會碰那些東西,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長期服用的止痛藥,阿靈藥劑。”


    “後來,我通過查閱各種資料,發現阿靈止痛藥並沒有描述的那名美好,它強力的藥效背後,伴隨著各種可怕的副作用,易上癮、濫用、致幻,在別的地方,阿靈藥劑被嚴格控製禁止隨意銷售,隻會開給將死之人重病之人的藥品,可在高虹市的周邊,阿靈藥劑得以大肆售賣濫用。正是其背後的醫藥巨頭溫普斯製藥公司。”


    “我們找到請來記者曝光了這件事,指向了溫普斯製藥,沒想到父親的遺體被匆匆送去火化,記者的曝光被連夜刪除,就連那份屍檢報告也被人刪改,我們一家更是受到陌生人的威脅恐嚇,沒想到律師所不敢受理我們的委托,執法者也對我們的境遇視而不見,新聞媒體也拉黑了我們的電話。”


    李澤緩緩地望向教堂之中月神的雕像,仇恨地火光一閃而過:


    “如此困難的情況下,我們並沒有屈服於對方的恐嚇,雖然媽媽和妹妹非常害怕,但她們更想要還給父親一個清白和真相,即使對方不斷的潑髒水,將我們一家汙蔑成敲詐的貪婪形象,被鄰居和友人所嫌惡。”


    “但最終,他們都死了,就連我自己也稀裏糊塗的挨了道悶棍,痛的要死。”


    “這,就是我的故事。”


    空擋的講廳迴蕩著他沙啞地嗓音。


    李澤虛弱地坐在椅子上,淡淡地說出自身的經曆,看他平靜的表情,仿佛是在敘說著別人的故事,他再也沒有眼淚可流,早已被心中的火焰燒幹。


    坐在一旁的牧師傾聽著他的故事,不時挑眉,聽完後,緩緩點頭:


    “不算無聊的故事,有趣,飯嘛,還沒買,但可以給你別的東西。”


    牧師將經書放下,攙扶著李澤來到教堂的一間密室裏,令李澤訝然地是,這竟然是一間隱蔽的小型手術室。


    “偶爾做些兼職之類的,畢竟你知道的,在這個簡陋的教堂,靠著當牧師可掙不了幾個錢。”


    牧師戴上口罩和手套,嘿嘿低笑,立刻令路遠明白,原來眼前這混不吝的牧師不僅是神職人員,隨身攜帶手槍,還兼職地下黑醫生的錢,路子野的不行。


    簡單的一場外科手術下來,手術燈下,牧師不僅為李澤包紮好傷口,還塞了些消炎的藥給他。


    月亮升起,溫暖的夜光順著窗戶照在這座凋敝衰落的教堂大廳。


    忙碌完的牧師從教堂外進來,半合上門,丟來一份盒飯在椅子上,李澤看到後,扯了扯喉嚨,趕忙一把打開,也不管裏麵是什麽菜,狼吞虎咽的吃著。


    他早就餓的不行,雖然受了不輕的傷,但李澤體格十分壯碩,身子骨硬朗,因此胃口倒是極好,仿佛吃完這飯又能生龍活虎起來。


    “為什麽救我。”


    坐在坐席椅上,低頭忙不迭地扒著盒飯,李澤將飯菜塞的嘴巴鼓囊囊,含糊不清地問。


    “啊,這個嘛,我在這家教堂呆了很久了,生活總是那麽的無趣,成天和一群傻蛋的信徒打交道,看到你的時候,我感覺像看到一團燃燒的烈火,會將四周燃燒的稀巴爛,我覺得有趣極了,總在想這麽讓你死去多可惜。”


    一旁的牧師吃完盒飯丟進,摸摸了吃撐的小腹笑道。


    “嗯。”


    李澤沒說什麽,更沒說些肺腑之言,他是個粗人,沒讀過什麽書,高中輟學就出了社會,飽嚐苦頭,有些事隻會記在心裏。


    ps:這幾天每天晚上都在加班,更新不穩定,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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