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看著一旁的白釋,有些小小的嫉妒道:“你也是神獸,那你天生也能化形嘍?”


    白釋點點頭,嘭!的一聲化作了一個身穿白衣的青年。


    隻不過那白衣上麵有些破口和髒汙,他頭頂上的毛發也可憐的稀稀疏疏。


    但他麵容俊朗,陸修看了都不由得驚豔了一瞬,那是隻屬於狐狸的勾魂媚態,不知道等他長好了又是怎樣的風姿。


    白釋上前抱起鹹魚輕輕在臉上蹭了蹭,又將它放迴原地。


    他緊緊閉著嘴,因為知道自己一開口就會露出黑洞洞的口腔,說話也會漏風。


    隻展示了短短的幾息他就變了迴去,又變成一隻要死不活的大白狐狸。


    鹹魚驚訝:“你是個公狐狸!”


    白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啊。”


    “你這口牙是怎麽一迴事?也能再長出來嗎?”


    鹹魚問的快,其他人都沒來得及阻止,白釋的臉色就沉了下去。


    “沒事的狐狸兄弟,你不想說就罷了,咱們聊點別的。”


    陸修補救的打著圓場,但白釋也隻是略一沉吟就用那有些漏風的嘴巴說道:“這是被人硬拔掉的,防止我咬人。”


    “他們覺得我這張狐狸臉很好看,喜歡往我嘴裏放東西又怕被我咬傷,所以硬生生拔了我滿口的牙。”


    “但因為有神獸血統,我的牙齒每半個月就會重新長起來,每一次長出來就會被他們重新拔掉。”


    “直到有一次他們忘記了,我用牙齒一口咬掉了一個人的...”


    白釋不說了,鹹魚聽的小貓眉頭皺成一團。


    剛想再問它咬掉了什麽東西,貓嘴被陸修一把摟住。


    吳清秋也笑著帶起了另外的話題。


    剛才那話題太殘忍了,哪怕是對羞恥心不太多的靈獸們來說也太殘忍了,更何況還是一隻公狐狸。


    長得特別漂亮的靈獸大多都被拿來做什麽呢?


    陸修和吳清秋身為男人又見識了金樽城這麽多肮髒的事情,怎麽會猜不到。


    白釋很感激他們對自己的溫柔善意,它也閉嘴不再說什麽了。


    吳清秋帶來了另一個消息,在他看來不是很重要,但對鹹魚來說卻如同晴天霹靂。


    “你們知不知道東方崖山?就是主打修煉長生的那個百年大派,前兩天我在金樽城中聽說這門派解散了。”


    吳清秋還不知道陸修三人與俞文舟間還有過那麽一段糾葛。


    作為真正去過東方崖山的三人,此刻內心激蕩說不出是什麽感受。


    他們從到崖山的第一天就感受到了那裏巨大的矛盾和壓力,那確實是個靈力充沛的好地方,卻也不是個好地方。


    陸修和木知都齊齊看向鹹魚,崖山會有這麽一遭他們並不意外。


    上一次從崖山離開時幾人也都是灰頭土臉,被俞文舟掩護著送出來的。


    那之後俞文舟怎麽樣了呢?


    怎麽就突然和邪氣扯上關係了呢?


    如今竟然連崖山都不在了。


    吳清秋還在兀自感慨著,大門派的覆滅多令人惋惜。


    鹹魚已經神思不屬,又開始想起了自己的阿俞。


    它已經太久沒見到俞文舟了,它想念對方的那雙手,想念他將腦袋埋進自己肚皮裏的感覺。


    它在無妄森林裏幾天的時間就錯過了他幾個月。


    自己尚且這般想念他,他對自己的思念一定更加強烈。


    它在森林中消磨的那些時光,他在外麵又是如何煎熬著度過的?


    他那些自私的長老和不著四六的師弟會怎麽對待他?


    它將玉佩貼在自己心口,幾乎快要忘了和阿俞在一起的感覺。


    那樣無底線的寬容和寵溺,那樣要星星不摘月亮的縱容,還有他每一次歎息後陌生的觸碰。


    難道那是它做的一場夢嗎?他們現在到底是什麽關係?


    它不敢往玉佩中渡入靈力,怕那一絲黑線被外人察覺。


    但它此刻完全下定了決心,要找一個好機會去這黑線的另一麵看看,不論這後麵有什麽。


    鹹魚迴過神時發現吳清秋又在紙上寫寫畫畫,萬草月在一旁神色古怪。


    “所以為什麽你要陛下解除禁製他就會解除禁製啊?你不會真以為是你那兩個臭錢在起作用吧?”


    吳清秋用一大把銀票將那封信裝好說:“你別不信,我真就能用錢打開金樽城的禁製。”


    他裝模作樣的調侃道:“別說那皇帝老兒,就是天王老子來了見著這麽多錢也得頓頓腳。這可是錢!萬能的錢!”


    他拉起陸修道:“我和大師兄要去城中找人快馬加鞭的送信,這一次有了這解靈牌,我們兩個不得好好在這城中胡作非為一番!”


    因著解靈牌有限,到底還是陸修和吳清秋兩人潛進了金樽城。


    萬草月也神色鄭重,預感到距離她們行動的時機也不遠了。


    二人上了金樽城的黑名單,於是趁著夜黑風高從城牆上翻了進去。


    有了靈力在身的感覺實在很令人舒心,所過之處藏著什麽人,有幾處暗樁兩人都探查的一清二楚。


    吳清秋等白天一到就喬裝一番去找人送信了,還是上次的鏢局,還是熟悉的鏢頭。


    務必確保他的這封信和上次一樣準確的送上陛下案幾。


    二人在金樽城沒少遭罪,特別是陸修,如今一提到洪誌他就恨得牙癢癢。


    那種被人用磨盤一點點碾碎的感覺令人記憶猶新,那些曾在不起眼的角落痛死痛瘋的下人們又不知道有多少。


    信一寄出兩人就商量著在金樽城中搞出些什麽花活來。


    這裏需要救的人太多,他們有心無力,外頭也沒有那麽多地方供他們容身。


    但要殺的人卻隻有那麽幾個,世家被修士團團保護著動不得。


    首當其衝的就變成了和世家勾結在一起的縣令府邸。


    二人深夜拜訪,將縣令從床上拖下地時那縣令的慘叫聲穿透雲霄。


    陸修能感覺到四麵八方的修士都在向這裏趕來,這幾日因為他們強衝金樽城大門一事鬧得人心惶惶。


    雖然不覺得他們有能耐在城中鬧事,但城內還是加強了日夜的巡邏。


    這不就派上了用場,但陸修和吳清秋很聰明的沒有戀戰。


    等修士和官兵們趕到時為時已晚,縣令大人滿臉是血的倒在床榻上。


    眾人一哄而上將他扶起來,之間他的臉上赫然被刻下了兩個大字“畜生”!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消息是封鎖不住的,這等明晃晃的羞辱帶來的是世家們的人人自危。


    誰也不想自己晚間安睡時被人拖出來刻上這樣羞辱的烙印。


    但很快就又發生了新的事件,洪家的兩個負責買賣下人的管事出門之後再也沒能迴來。


    被人發現時兩人都死的透透的了,可笑的是兩個人竟然淹死在同一個偏僻小院兒的存水缸裏。


    緊接著是慕容家負責訓練姑娘們的婆子,還有盧家專門買賣靈獸的管事。


    對三家巨頭的針對之意顯而易見。


    一時間誰也查不出這是哪方勢力做的,全城所有的解靈牌都掌管在金樽三貴手中。


    但他們集合了所有身上帶有解靈牌的修士,但事件還是在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


    不是陸修二人不想殺這三家的主事者,兩人忙忙碌碌幾天,發現三人身邊最近調來了大批修士。


    本就不易接近的目標這下變得更難觸及。


    想殺的人始終殺不得,想救的人又太多,二人的行動重新陷入了死循環。


    終於這天清晨,陸修在一陣難忍的別扭中醒來。


    二人藏身的小院子變的寂靜無聲,隻能聽到幾聲蟲鳴鳥叫。


    他迴頭看去才發現吳清秋也剛從睡夢中別扭醒來,兩人對視一眼發現。


    靈力居然又不見了!


    手中解靈牌變成了一塊廢料,怎麽擺弄都不起作用。


    想也知道又是金樽三貴在陣法上使了什麽手段,果然如他們所料,這裏的靈力已經完全掌握在了世家的手中。


    如今竟是連王城送來的東西都不管用了。


    吳清秋神色凝重的翻身下床,算算日子王城的迴信要送來了,他們卻在此刻掉鏈子。


    城內城外多的是人在四處搜尋他們,沒有了靈力在城中行動簡直如同兩個瞎子在萬米高空走鋼索。


    陸修拍了拍吳清秋的肩膀道:“師兄前段時間也在金樽城混了不少日子,交給我吧,雖然師兄不太信任你那銀票子,但總得抱著些希望才是。”


    吳清秋也知道自己二人這段時間得罪了不少人。


    外表光鮮的金樽城早就已經在暗中布置了無數暗樁,今天有法子讓他們的解靈牌失效,明天就有法子將他們抓住抽筋扒皮。


    “師兄,我...”


    陸修打斷他:“這種時候不依靠師兄還等到什麽時候?”


    他將吳清秋按迴榻上,自己簡單換了身不起眼的裝扮,又將發型胡亂改了改。


    然後在吳清秋擔憂的眼神中出了門。


    這世上就是有這麽巧的事情。


    洪致這段時間也過的擔驚受怕,自家的管事死的死,消失的消失。


    明眼人都知道是幕後有人想對付自己,但礙於自己身邊修士眾多所以勉強平安到現在。


    但除非真正抓住那幕後黑手或是幕後的勢力,不然他這輩子都別想過的安生。


    他想過很多可能會對他下手的仇家,唯獨沒有想到陸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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