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一起吃個飯嗎?”


    琴酒在身前站定,牧卿雲目測了一下雙方的距離和方位,不過眨眼間便放棄了拉開距離的念頭。


    她的退路都被琴酒封鎖了,隻能被迫轉迴視線,再對上那雙滿是自己的眸子。


    她懷疑,琴酒是故意的,而且不知道跟誰學壞了,瘋就算了,還有點惡劣。


    她是那種吃幹抹淨不負責的人嗎?


    牧卿雲眼底控訴,正欲開口,隻剛吐出一個音節,便見人的目光下移,暗示性地落到了她的唇畔。


    本來準備說自己吃不到食物的牧卿雲:“……”哦,她還真是。


    “怎麽不說了?來,繼續編,說出來我幫你把把關。”出乎意料地,琴酒話中調笑意味居多,仿佛剛才那個把所有情緒攤開在眼底的不是他一般。


    終於,揶揄的目光下,牧卿雲敗下陣來,“我先去處理一下灰原哀的事,之後你想吃什麽,我陪你去就是了,不過先說好我吃不出多少味道……”


    話音未落,低笑聲飄入耳畔。


    “牧卿雲,你可以相信,我不會傷害你,永遠。”


    她被琴酒攬進了懷裏,靠近胸口的地方,她能感覺到那裏琴酒的心跳並不快,是如往常一般無二的平穩。


    這說明,剛才的話不說是他經過深思熟慮,至少也不是一時衝動脫口而出的。


    牧卿雲垂眸,兩手抬起迴抱住麵前的人,遲疑地輕拍了拍,片刻脫口而出的卻是:“阿澤,你這樣抱的我有點難受。”


    嘖,對自己下手的時候比誰都狠,眼都不眨一下,現在抱一下就這麽嬌氣。


    琴酒嫌棄地嘖一聲,也不追究她究竟是真的難受還是避開話題,到底鬆開了手,先一步轉身:


    “走吧,不是還要處理那邊的事嗎?”


    牧卿雲應一聲抬腳跟上,兩人來到大廳,目光掃視一圈,將四周的情況盡收眼底——


    幾十對父母正抱著自己的孩子抹眼淚,000號繭艙內已無人影,而灰原哀則是站在繭艙旁低喃著什麽,似是不舍離開。


    與此同時,沒了諾亞的控製,控製室裏的工藤優作幾人也輕鬆脫困,除了步美三個孩子外,剩下的都聚集在了柯南附近。


    “阿笠博士,看來還真不能小覷了你的電腦技術。”


    被喊到的阿笠博士聞聲轉頭,目光先是被來人手中的一張a4大小的白紙吸引,隨後看向來人。


    與之前“立體投影”不同的是,來人身邊跟著一個看起來極其危險的男人,兩人均是一身偏黑色的休閑服,看起來與會場格格不入卻又不顯突兀。


    那是……琴酒?!認出黑衣男人身份的柯南下意識便將毛利蘭護在身後,目中流露出敵意緊盯著琴酒,突然,他注意到了什麽,目光在兩人脖頸處頓了一瞬,微微皺眉。


    這一切,看起來並不像立體投影技術。


    尤其是……按鍵可以用感應來解釋,但立體投影裝的再怎麽像,也不可能真的碰到實體。


    柯南沉默地看著所謂立體投影的牧卿雲將她手中的“保密協議”遞給阿笠博士,後者下意識接的很是自然,關鍵是真的接到了,那張空白的a4紙。


    是的,空白,這種惡趣味讓他不禁想到遊戲裏被叫弘樹的家夥笑了一路的稱號,當時他就猜想牧其實還活著,並且那一切都是牧的手筆。


    “好了,沾過你們的指紋,保密協議正式生效,有些事情爛在心裏就好了。”


    留下這句話後,牧卿雲不再理會麵色各異的幾人,抬腳走向落單的三個孩子那邊。


    此時,他們似是剛下定決心,手中攥著什麽東西向著灰原哀跑去,這正好省得她再多費腳步。


    “小哀,這是我在一家很好吃的糖果店買的糖果,送給你。”


    “還有這張黃金假麵超人,是市場上已經看不到的絕版哦!”


    “對,我的黃金假麵超人也送給你,希望能讓你感覺開心一點。”


    突然被幾個嘰嘰喳喳的孩子打擾,灰原哀顯而易見有些不悅,轉頭間正想開口拒絕,目光卻被熟悉的包裝吸引。


    那個包裝她見過,就在剛才,和姐姐一起。


    “這是……哪家糖果店?”灰原哀迴過神道了聲謝,接過吉田步美手中的糖果,沒有吃,隻是放在手心,虛虛攥著。


    “白什麽……”


    “白氏甜味窩。”牧卿雲瞥了眼熟悉的糖果包裝,立刻便認出了它的來源——雪絨一個月前為了處理實驗作廢的糖果新開的並且一度瀕臨破產的糖果專賣店。


    至於原因,看看連夜搬走的隔壁商家就知道了,那種甜得發膩的味道可不是一般人能頂得住的。


    “牧姐姐?哎,這是?”吉田步美順著打斷自己的聲音望去,就見一張白紙橫在麵前,疑惑地接過紙正反看了看,並沒有看出什麽特殊的,於是傳給了旁邊的元太。


    見三人均接觸了這張保密協議,牧卿雲沒與他們多說,隻在他們疑惑的眼神下將其收了迴來。


    目光落在步美遞到灰原哀手中的糖果上,挑眉:“步美喜歡這家店的糖果?”


    後者狠狠點頭,一副真心喜歡的模樣讓牧卿雲有些意外,之前她還以為雪絨口中那少的可憐的營業額都是那些為了討好白氏、想和白氏尋求合作的人貢獻的。


    現在看來,倒是誤打誤撞上了步美的喜好。


    牧卿雲目光流連在人和糖之間,眸底轉了轉微微彎唇:“牧姐姐也喜歡,可一直想吃吃不到,怎麽辦?”


    這話一出,步美麵上顯而易見犯了難色:“可步美剛才都給小哀了,已經沒有糖了怎麽辦?”


    “我還沒拆開,你要的話,給你吧。”既然知道了哪裏有賣的,她想要可以再去買。


    牧卿雲看著伸到眼前的糖果包裝,注意到裏麵的糖果可能是被捂得久了微微化開,想了想幹脆張口,示意人投喂。


    她不想弄髒手,還得清理,麻煩。


    見此,灰原哀默了默,拆開包裝從裏麵拿出被裏層白色塑料紙包裹著的糖塊,又剝了粘黏的塑料紙才將糖遞到人湊過來的嘴邊。


    一抹涼意劃過指尖,灰原哀眼底微閃,之前不是錯覺,這不是正常人類的溫度,同樣,也不可能是立體投影能傳遞的觸感。


    隻是這種念頭剛起,眼前一道白色的影子劃過,同時耳邊是牧卿雲略帶可惜的一聲歎息。


    那塊糖,僅在她的口中停留了不到一秒,就像是穿過了一道虛擬的影像直直地掉在地上!


    灰原哀懵了,愣愣地抬頭,視線內那道身影甚至還像網絡卡頓一般閃了一閃。


    “果然還是吃不到嗎?”


    牧卿雲舌尖掃過口中殘餘的甜味,想到什麽,目光徘徊在灰原哀和她手裏剩下的糖之間,蠢蠢欲動。


    然而,隻一瞬——“未滿十三周歲,六個月以上十年以下。”


    幽幽的聲音自身後響起,迴過頭,隻見琴酒就那麽靜靜地盯著她,臉色是肉眼可見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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