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你想讓我死就直說。”牧卿雲看著四個異常簡短的詞,越思索臉色越黑,最後直接撂挑子不幹。


    說是兩日,但按照劇情,後天上午那個地方便會被柯南發現並且沉沒。


    不說她一時沒有合適組隊的人選,就算有,這麽短的時間,而且還在主角的眼皮子底下,要運的十億日元又是金塊,讓她正大光明地帶人搶嗎?


    再說,她一直最為擅長的是單獨行動, 並不想帶拖後腿的炮灰。


    由於接信器的存在,每個人的任務都是相對保密的,其他收到階段性長期任務的幾人聞言抬頭,有些疑惑,那位會發這麽難的任務嗎?


    他們頂多也就抱怨幾句任務的麻煩,雖然會議上有分歧,爭吵很正常,但涉及生死的很少會有,畢竟任務都很貼合自身。


    “你不去,那就讓水無憐憐和琴酒一起去。”


    聽到他話裏的不容置疑,牧卿雲直接站起身,抱肘抬眼盯著烏鴉幽深的瞳孔,聲音冰冷暗藏一絲殺意:“三番四次地,我給了你可以用琴酒威脅到我的錯覺?”


    隨著西拉話音落下,本來便不怎麽好的氣氛瞬間冷凝,若仔細看去,便會發現桌下已經有人暗暗警惕。


    他們本以為那位會大發雷霆,而那位沉默片刻,也確實語氣不悅,但卻沒有像他們想的那樣給西拉判死刑,而是……


    “有弱點,就不要怪有人用弱點對付你。”


    “弱點啊,”牧卿雲渾身的冷氣散去,唇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視線掠過旁邊的琴酒,垂眸摩挲著手指:“琴酒……”


    “我自然聽上麵的安排,西拉。”


    琴酒手指輕敲著桌麵,很幹脆地打斷了她未開口的話,態度也十分明確——隻要是上麵派給他的任務,他都會聽從安排。


    任誰都能聽出,他這是默許了那位拿自己威脅逼迫她,但他清楚,不這麽刺激她一番,讓她認清他有可能的立場,她內心對反洗腦的排斥就不會減少。


    “boss,或許是任務難度太大,這也是可以商量的不是嗎?”貝爾摩德單手支著下巴,同情地看了一眼西拉,在一片寂靜中發了聲。


    不止波本有些驚訝,就連牧卿雲本人也感覺到有些難以置信,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前天她還坑了一波貝爾摩德。


    “你們可以相互協助。”


    隨著兩聲輕響,琴酒和貝爾摩德同時收到了加密的信息,裏麵的內容很明顯就是對方一開始收到的任務。


    貝爾摩德:“……”可以收迴剛才的話嗎?


    “預祝你們任務順利。”牧卿雲對於貝爾摩德的任務毫無興趣,若無其事地坐迴木椅上,挑眉看向琴酒兩人,話語間把自己從任務中摘得幹幹淨淨。


    那位似乎被氣到了,六人隱約聽到首座傳來拍桌子的聲音,本以為是錯覺,但看到微閃的烏鴉,確定了,不是錯覺。


    “東西四六分,兩個任務的獎金翻倍。”


    除了波本,能在這裏的成員手裏都有著十分可觀的財產,因此對於那位偏的金錢激勵並不在意,更關注的是兩人之間唿之欲出的關係以及西拉的信息。


    “你四我六?”牧卿雲挑過一縷發絲繞在指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聽到否定的話後,唇角微勾:“琴酒不是說他要去嗎?分二不過分吧?”


    “……可以。”


    於是,琴酒接下來的任務以及事後分款就這麽被兩人敲定下來,本人想起剛才的話,終是咽下了拒絕的字眼。


    隻是,這幾天的其他任務,大部分估計是要推遲了。


    “那貝爾摩德去,隻分一似乎也說不過去。”牧卿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輕倚著木椅,目光掃過貝爾摩德落到不遠處的屏幕上,“乘勝追擊”。


    “組織不可能隻得二。”那位沉默良久,他以前隻隱約能感受到她對錢的渴望,卻沒見過她接觸錢,更沒想過她能這麽黑。


    兩成?合著組織費人費時費力洗錢,她就隻準備給個手續費?


    “哦,那我不做。”牧卿雲懶懶地靠迴木椅,拒絕的幹脆,這任務誰愛做誰做,反正她不想碰誰也逼不了她。


    這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看得幾人心驚,他們是真的覺得西拉太得寸進尺,那位隨時在發火的邊緣。


    然而,通過屏幕透出來的聲音仍舊沒有多少怒意,隻是較之前沉了些:“如果說我有恢複你正常痛感的方法呢?你的實力更上一層樓,琴酒也就更安全不是嗎?”


    聞言,牧卿雲收起目光中的散漫,慵懶的狀態一掃而空,凝眸盯著那隻烏鴉猩紅的眼睛,冷哼一聲:“你這是在提醒我現在不該坐在這裏,而是應該拿槍對準你的心髒嗎?”


    “別逼我殺你,還有,對於你說的方法,我一點兒都不感興趣。”


    說著牧卿雲又站起了身,手中把玩著一隻小巧的打火機:“如果你叫我來隻是想說這些,那麽我想我們應該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見人真的作勢要走,對麵的人明顯語氣又差了幾分,聽起來終於有了些要發火的前兆:“西拉,你的身份不是你可以肆意妄為的理由!”


    “嗯。然後呢?”


    “……你想要什麽?”


    等著那位發大招的幾人:???


    “很簡單,告訴我,我的親生父母是誰。”


    可就是這麽簡單的問題,對麵沉默了,似是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而且問的這麽直接,半晌才應答:“這重要嗎?我可沒對你的記憶動其他手腳。”


    而且,迴答了跟沒迴答一樣,投機取巧的讓人厭惡。


    牧卿雲收迴目光,垂眸斂下情緒,“當然不重要,我無所謂,隻不過是接不接你的任務的區別罷了。”


    不拿出點誠意來就想讓她聽話?嗬,做夢都沒有這麽美的事。


    “這種問題,你確定要在這裏說?”


    對麵似乎終於鬆了口,然而牧卿雲卻清楚他這很可能隻是想把問題拖過去,當即點頭,不過開口間還是給了對方台階:“沒什麽不能說的,我隻問他們的身份。”


    “那我不清楚,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牧卿雲沒點頭也沒搖頭,直接將言靈當成了測謊儀來用——


    “如果你說的有半句謊話,你會被嗆死。”


    牧卿雲抵抗著一種莫名的力量,喉頭突然一陣腥甜,下意識抬手捂住嘴角,很快一絲殷紅便順著指縫流溢而出。


    就算眾人不明白言靈這種東西,也很容易看出,她這恐怕是遭了反噬。


    “別碰到我,”牧卿雲左手抬起了匕首製止了琴酒的靠近,隨後收起匕首取出紙巾拭去嘴角和手上的血跡,才抬頭輕嘖一聲,看向屏幕:“這麽脆弱,死了嗎?”


    雖然上麵沒有傳出任何聲音,但經過剛才與黑boss身上的氣運對抗,她能肯定,對方剛才就算沒死也差不了多少。


    若非如此,她遭到的反噬也不會如此強烈。


    所以,果然是滿嘴謊話嗎?


    聽到西拉口中輕飄飄的“死了嗎”,琴酒抬眸掃了一眼幾人的反應,波本和貝爾摩德目光複雜沒有動作,朗姆敵意十分明顯,而一直很低調的卡慕,仍舊鼓搗著她的微型電腦。


    果然,也就隻有那位的心腹朗姆,真的在意那位的生死,但其中又有幾分真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牧……”


    “砰!”“不想他們死就閉嘴!”


    牧卿雲瞬時掏槍瞄準,手中的槍口飄著縷縷薄煙,同一時間,彈孔與屏幕上烏鴉的眼睛重合,如蜘蛛網般的裂痕在屏幕上蔓延開來。


    朗姆瞳孔驟縮,帶槍支參加會議,這是在二十年前便被那位嚴令禁止的,聽說是因為爭執間當場死了兩個高層。


    再說,進會議室之前會經過層層門檢,她是怎麽把槍帶進來的?


    “西拉,會議室不許帶槍,把槍收起來。”


    不過片刻,壞掉的屏幕被一模一樣的新屏幕替換,那位改了剛才未說出口的話,聲音中隱隱壓抑著怒氣。


    牧卿雲聞言卻仿若未覺,拒不配合,“你不覺得你應該先解釋一下剛才的情況嗎?”


    莫名死過一次還要向罪魁禍首解釋死亡原因的那位:……


    “我是boss,一場會議自然不可能說的全是真話。”


    話語間的咬牙切齒透過屏幕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耳中,讓人不由生出幾分詭異的同情。


    再看牧卿雲,她隻是麵色不改地又測謊了一次,見毫無異常後也不尷尬,點頭表示接了任務,隨手將槍收起來,坐迴木椅上,垂眸取出一片濕巾,仔仔細細地清理起指縫的血絲。


    會議繼續,隻不過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西拉都沒有再開口,有先前的事在,自然也沒有人找西拉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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