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諸多大臣們被皇帝駭人的眼神嚇得心肝亂顫,麵麵相覷片刻,隨後齊刷刷跪了下去,抱著法不責眾的心態,爭先恐後勸阻。


    「皇上,不可,萬萬不可啊。」


    「皇上,皇後娘娘的確是為新朝的建立立下汗馬功勞,可……可自古以來,但凡是有後宮女子涉足朝堂的先例,無一不是令朝綱動盪,還請皇上收迴成命。」


    「男主外,女主內,不可顛倒陰陽。」


    這些持反對意見的眾人。


    有人是因為墨守成規,不知變通。


    有人則是因為處於大男子主義,從骨子裏瞧不起女人,不想看到千百年來,被男人一直打壓到塵土裏去的無知女人來統領他們這些男人。


    也有人是因為他們的家族利益而站出來堅決反對,畢竟,一旦皇後插手朝政,必定會培植心腹,到時候,皇後的權勢過大,那後宮可就塞不進去他們那些家族中的女子了。


    有人反對皇後涉足朝堂。


    自然也就有人贊同皇後插足朝政。


    「女子涉政就會朝綱動盪?就會陰陽顛倒?我呸~」杜大河不屑的看向那些跪了一地並持反對意見的朝臣,冷嘲譏諷道:「這不過就是那些滿口假仁假義的偽君子,通過打壓女性而抬高男性地位的手段和伎倆罷了,千百年來,即便是很多朝代沒有後宮女子插足朝堂,即便是沒有女子涉足官場,結果改朝換代的事兒還不是照樣發生?貪官汙吏還不是照樣多?」


    這一番話。


    懟得那些跪了一地的眾人臉紅脖子粗,很多人剛要開口。


    卻看到新皇最最看重的謀士雲祁站了出來。


    雲祁那雙泛著桃花的狐狸眼微眯的掃視了眾人一眼,淡淡道:「不管白貓黑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不論男女,隻要有才幹,隻要能力為百姓謀福,能對江山社稷有功者,能者居之,這千百年來那些史書上所記載的偉人,以及此刻在場的各位大人,誓問有幾個人的成就能比得過當今皇後娘娘?」


    持反對意見的朝臣們一個個臉色紅了白,白了青,青了紫,又憋屈,又被這話堵得啞口無言,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反駁。


    秦熠知拉住妻子的手,冷眸射向那些持反對意見的朝臣們:「朕的皇後解決了百姓們寒冬的取暖問題,也解決了諸多窮山惡水之地百姓們的耕種問題,有勇有謀,屢屢獻計,還能陪朕出生入死,這天下男兒都沒幾個人的才幹能比得上朕的皇後,你們一個個自視甚高,瞧不起女子,卻也不想想,你們當中有許多人,才幹卻連女子都比不上,你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愚昧的一味去打壓德才兼備的女子,真是愚不可及。」


    跪在地上的大臣們,聽到這一番話,真真是又氣又怒又臊得不行。


    這皇後娘娘就是個異類,是個異世之魂,是個妖孽。


    拿他們和妖孽比,這能比嗎?


    雲杉雖然不喜踏入爾虞我詐的官場。


    可為了她和幾個孩子,不得不涉足進來。


    丈夫和雲祁以及最先跟隨秦家軍的那些將領們,都如此給力的支持她了。


    她自然不能去當那扶不上牆的的爛泥。


    右手一巴掌重重的拍打在龍椅的扶手之上。


    「砰~」


    這一聲巨響,震得下方那些跪著的朝臣們齊齊身子一顫,心肝一抖,齊刷刷抬眸看了過去。


    雲杉似笑非笑的看向那些人,那笑,看似冷冷淡淡的,但卻令那些大臣們莫名的感到毛骨悚然。


    略帶清冷且慵懶的聲音,在大殿裏響起。


    「你們有何手段和能耐來阻止本宮涉足朝堂?你們是有兵權?還是有治世之大才能?若是本宮沒有記錯的話,你們當中很多人,都是效忠齊幹皇朝的朝中高官……齊幹三代而亡,齊幹的江山才傳了五十多年就沒了,本宮想要問一問你們,為何在你們這麽多『能臣良將』的輔佐之下,為何你們這些頂天立地還飽讀詩書且保家衛國的男子輔佐之下,為何你們這些高人一等的男子們,卻沒有幫助齊幹皇帝守好這天下?卻為何沒有給百姓們一個太平盛世?」


    這話……


    這話可真是紮心了。


    紮得那些跪了一地的大臣們,皆是又氣又惱又羞愧得無言以對。


    秦熠知滿眼寵溺的看著媳婦,龍袍衣袖之下的左手,朝著媳婦豎起一根大拇指:媳婦棒棒噠!


    雲杉的餘光察覺到丈夫的舉動後,唇角微微上揚。


    下方站在最前麵的雲祁,還有杜大河等人,看著帝後二人感情這麽好,皆是抿嘴暗自偷笑。


    同時。


    也在心裏對皇後娘娘豎起了大拇指。


    「臣雖然是個不通文墨的粗人,但聽著皇後娘娘這一番話,仔細想一想,的確言之有理,誓問你們這些不知變通,抱著幾千上百年來老祖宗的定下的那一套來治理天下,也難怪前朝別你們這些就傢夥弄得民不聊生。」


    「就是,若果不是皇後娘娘和皇上,中原這一片廣袤的土地,早就被蠻夷侵占,百姓們早就不知被蠻夷屠戮了多少個縣城。」


    「不進則退,歷史的車輪誰也阻擋不了,時代在進步,我們得推陳出新,靈活變通,同時,我們的眼界也需要拓寬才行,不能墨守成規。」


    雲杉繼續淡淡道:「你們也別說,是因為接連的災難年,才會導致齊幹加速了滅亡,同樣是災難年,為何當初皇上和本宮被前朝皇帝趕出京城,兩袖清風的去西川上任後,能解決西川那麽多百姓們的吃飯問題?為何秦家軍在本宮和皇上的帶領下,卻能把西川那一方窮山惡水專出刁民之地,變成了魚米之鄉?為何秦家軍屢戰屢勝勝?為何皇上和本宮以及請假軍師深得民心?你們輔佐齊幹皇帝治理下的百姓們過的什麽日子?秦家軍地盤下的百姓們又過的是什麽日子?你們心裏沒點數嗎?歸根究底,其實還是你們這些的能力問題,能力有限所致。」


    那些大臣們心裏氣得不行,可看著皇上這瘮人的眼神,聽著皇後這明朝暗諷的犀利羞辱言語,還有皇帝上心意已決的架勢,再想到皇帝那手段,他們好些人都是在新皇攻入京城之時的最後一刻,才選擇了歸順。


    這時候本就應該夾著尾巴做人。


    此時此刻。


    麵對皇帝一意孤行的決定。


    麵對不是個善茬的皇後。


    在場持反對意見中的很多人,此時都沒有那個底氣同手握兵權的煞星戰神皇帝與來歷神秘的妖孽皇後抗衡。


    最後的最後。


    秦熠知和雲杉夫妻並稱「二聖」一同治理天下。


    接下來。


    商議並確定了登基大典的時間。


    同時。


    秦熠知和雲杉也定下了國號和年號。


    國號——秦。


    年號——熠雲。


    兩天後便舉行登基大典。


    ……


    這一天。


    暴風雪停了。


    皇帝和皇後手牽著手,一起參加登基大典。


    鎮國公已經是秦國的太祖皇帝了。


    這段時間的身體已經越發的不好了,但卻還是強撐著想要去看孫子和孫媳婦的登基典禮,老爺子坐在暖和的龍輦之上,看著攜手一步步走向天台的小夫妻倆,臉上掛著放心的笑。


    太上皇,太後夫妻兩人,帶著五個孩子也在一旁觀看。


    由於天氣嚴寒。


    便簡化了登基大典的諸多流程。


    儀式完成後。


    天台下方的朝臣們,守衛們,宮女太監們齊齊跪地。


    「皇上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萬歲萬萬歲。」


    攜手的帝後二人,抬手並出聲讓眾人平身後。


    凍得臉頰冰涼的夫妻兩人,這才在諸多禁衛軍的護送下,浩浩蕩蕩的入城趕迴皇宮。


    京城街道兩邊的百姓們,不管帝後二人,不管二聖如何讓他們起身,一個個就是不願起身,跪在雪地裏激動的喜極而泣,一聲聲的高唿萬歲。


    尤其是那些女子,那精神頭一個個亢奮的不行。


    新皇讓新後一起治理天下,並稱為——二聖。


    這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女子的地位,今後將得到大大的提高。


    二聖繼位後。


    並未像千百年來那些新皇上任時那般搞什麽大赦天下的舉措。


    新皇繼位,所謂的大赦天下,也並不是一概而論,那些謀反,欺君,與皇權相抗衡的罪犯,這些都不在赦免的範圍,其餘牢房中的犯人,不論是小偷小摸,還是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等罪犯,都會被釋放。


    但秦熠知和雲杉卻並未這麽做,因為這些罪犯被判刑,都是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罪有應得的罪犯,若是被赦免放出去,隻會讓這些人去禍害無辜的百姓。


    所以。


    夫妻二人的惠民新政,隻是讓明年和後年連續這兩年,讓百姓們隻繳納三成稅賦,讓百姓們能在持續三年多的災難年後,得意休養生息。


    百姓們高興得都快瘋了。


    要知道。


    那行畝產千斤的高產農作物,別說是上繳三成賦稅,就算是繳納六成賦稅,也比以前的日子好過得多,百姓們怎麽能不為之開心呢!


    帝後二聖登基大典的翌日。


    早朝後。


    秦熠知讓雲祁暫且留下。


    太祖皇帝寢宮內的熱炕之上,老爺子和兒子,孫子,孫媳婦,以及雲祁一起坐在熱炕上,一邊吃著熱騰騰的火鍋,一邊商議著政事兒。


    老爺子的身體越發的虛弱了,可心底還是有些不放心朝政上的事兒,便把兒孫以及雲祁給叫來了。


    太祖皇帝沒什麽胃口,吃了一小筷子清湯鍋裏的燙豌豆苗後,便放下了筷子,看向四人,沉聲道:「自古以來,即便是新皇登基後重新劃分土地給百姓們,可過不了多少時日,百姓們的土地便被士族以及地主們吞併,一旦百姓們手中沒有了田地,就隻能依附那些士族和地主過後,上繳了賦稅,上繳了租子,即便是那些新型農作物極其高產,也很難從根源上解決百姓們能吃飽飯,吃好飯的問題,你們說說看,可有解決之法?」


    說起這個話題。


    四人頓時就沉默了,氣氛也有些凝重了。


    秦書墨端起酒杯,一口幹了杯中的酒,憋屈且犯難鬱悶道:「這可是個千百年來歷朝歷代的大難題,士族,地主們奸詐狡猾,想方設法的從百姓們手裏買走土地,百姓們也因為種種原因,會變賣田產,最後搞得百姓們一年到頭忙得腳不沾地,卻連溫飽都難以保證……我這腦子有些不夠用,還真想不出一個從根源上解決的辦法來。」


    雲祁也犯愁的垂眸轉動著手裏的茶盞。


    秦熠知緊抿著唇,也在極力思考這個問題。


    一旁的雲杉輕咬下唇,想到想現代防止土地被兼併的辦法,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四人道:「其實……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解決,隻是這個辦法,會嚴重損害天下士族的利益,若想把這個政令頒布並嚴格執行下去,會有很大的難度。」


    四人齊齊看向雲杉忙問。


    「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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