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知握住妻子的手,神色無比認真的看著祖父和妻子,神情肅穆點頭保證:「祖父放心,我永遠都不會負她的。」


    聽聞此言。


    鎮國公消瘦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


    祖父對她這個孫媳婦的關愛,丈夫對她的深情承諾,都令雲杉為之感動不已,鼻頭酸酸的,胸腔也被暖流充斥得滿滿的。


    鎮國公顫抖得極其厲害的雙手捋了捋鬍鬚,看向孫子和孫媳婦,表情凝重,語重心長道:「古往今來,共患難易,同富貴難,你們的人生之路還有很長要走,不管遇到何事,祖父都希望你們能冷靜下來,切莫意氣用事的賭氣,冷戰,猜疑,敞開心扉的好好交流才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是,祖父。」


    「孫媳明白了,謝謝祖父提醒。」


    孫子有勇有謀,孫媳婦不僅是個賢內助,更是孫子身邊的好謀士,隻要這小夫妻倆能齊心協力,就定能給百姓們一個太平盛世,畢竟——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接下來。


    四人的話題又聊到了有關士族的問題上。


    「熠知,截至目前,你動了多少士族?」鎮國公問。


    秦熠知擰著眉頭,沉聲道:「中原大亂三年多,民不聊生,雖說剩下的那幾個縣城,明年上半年就能全部打下來,可內亂已久,打天下易,治天下難,秦家軍中的擅長帶兵的將領頗多,但卻真正可大用的謀士和文臣卻極少,所以,目前我隻把那些無惡不作的幾個世家給滅了,剩下的一部分打壓的打壓,還有一部分尚可任用,目前的形勢,還不能大動。」


    秦書墨深深一嘆,有些憋屈道:「熠知考慮的是,目前一切百廢待興,正是用人之際,的確是不能大動……那些士族之間,彼此通婚並結為姻親,為了共同的利益而抱成一團,並且,諸多官員和人才,全都是出自士族,若是一刀切,一下子全都給滅了,這鐵定會遺臭萬年,被人病詬,可若是不除,新朝指不定二三十年後,整個朝堂的大多數官職又落入士族手裏,皇權被削弱,搞不好就會走上齊幹的老路。」


    若不是那些士族控製了朝堂,控製了天下的米糧和大批的財富,麵對突發災難之時,即便是皇帝也無能為力。


    雲杉聽著丈夫和公公的話,蹙眉沉默了許久。


    鎮國公見孫媳婦這冥思苦想的模樣,很是疲乏的咳喘了幾聲,秦熠知見祖父不舒服,心裏一緊,急忙從保溫杯裏倒出了半杯溫熱的蜂蜜水遞了過去:「祖父,先喝口水潤潤喉嚨。」


    一旁的秦書墨也趕緊給老爺子胸口順著氣。


    聽到祖父壓抑的咳喘,雲杉終於思緒迴籠:「祖父,天色已晚,不若你先休息吧?」


    老爺子擺擺手,笑眯眯的看向孫媳婦:「杉丫頭,你可有想出什麽好辦法?」


    「古往今來,無數朝代的更迭,皇帝的更迭,可那些世家大多數卻都能屹立幾百上千年不倒,改朝換代後,出自士族中的前朝舊臣,還能繼續在新朝新皇的統治下繼續擔任諸多重要職務,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現象,歸根究底,是因為百姓們的溫飽都成問題,百姓們供不起讀書人,讀書人大多出自士族,亦或者是少許頗有讀書天分的貧民,但這些有讀書天分的人,無奈家中貧窮最後不得不依附士族。」雲杉緩緩的述說著。


    鎮國公,秦書墨,秦熠知三人一邊聽,一邊很是贊同的點點頭。


    雲杉繼續道:「寒門學子被士族接濟功成名就之後,自然是想要躍出農門,畢竟,自古以來,皆有『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這些理論,別看讀書人滿嘴仁義道德,考取功名要為皇上效力,一展抱負,為民謀福,實則大多數都是奔著功名利祿而去,其實這也能很正常,誰不想自己和家人過得更好呢?要不然那些百姓們,為什麽要省吃儉用,勒緊褲腰帶供孩子讀書?常言道『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當官不僅光宗耀祖,還能大肆斂財。」


    這一番話。


    真真是又犀利,又一針見血的指出大多數人走上仕途的心態和目的。


    古往今來。


    當官的不貪財,不圖名利的少之又少,比三條腿兒的蛤蟆還要少。


    這個世上。


    萬事萬物,從來都不可能用好與壞,白與黑來判定,還有一種顏色是灰。


    一切就看上位者怎麽去用這些人。


    秦熠知緊繃著一張冷臉,寒聲補充道:「寒門學子考取功名後,為了改換門庭,攀附權貴,自然就想要選一個好的大靠山;士族為了拉攏人才,培植心腹門生和黨羽,便會用家族中的女子作為工具,同寒門學子通婚結為姻親,這樣一來,雙方皆大歡喜,這樣他們在官場之上就會緊密捆綁在一起,然後為了他們的利益而擰成一股繩,這也就是為什麽哪怕歷朝歷代,即便是有皇帝想要做一個有為的明君,也很難有效實施的原因。」


    「因為很多惠民措施,都會損害士族這些人的利益,他們自然會擰成一股繩,來製止皇帝的種種舉措。」鎮國公煩憂的抓了抓腦袋:「這些弊端,千百年來一直都存在,即便是皇帝,也奈何不了那些沆瀣一氣的士族。」


    秦書墨也發愁的很。


    突的。


    雲杉輕咬下唇,思索片刻,深吸一口氣,心如擂鼓的沉聲道:「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三人齊齊看向雲杉。


    「什麽辦法?」秦書墨忙問。


    秦熠知滿臉含笑的看向自個媳婦。


    鎮國公也滿眼期待的看向孫媳婦,洗耳靜聽。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百姓們富起來,明富國強,百姓們富裕了,自然就能有錢供家裏孩子們讀書,同時,朝廷也要在各個縣城開辦皇家學院,發放獎學金資助那些寒門學子前來就學,吸納那些優秀人才,我所說的優秀人才,並不僅僅隻僅限於擅長讀書的人,還要開設一些別的學科,如木匠,鐵匠,醫師,農學,數學,商學,會計,養殖等專業,俗話說『術業有專攻』得多培養一些專業人才,還有,不能一味的提倡『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觀點,以及『士農工商』這樣的行業排名與歧視,得平等對待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社會在發展,時代在進步,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朝廷的武器需要改進,百姓們的衣食住行需要改善,當權者還有官員們的思想也要有所改進才行,不能一味的閉關鎖國,也不能一味的守著幾百上千年的故人所傳下來的東西,得推陳出新,剔除糟粕,取其精華。」雲杉說得有些口幹舌燥了。


    一旁的秦熠知急忙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


    雲杉含笑看向丈夫,接過去咕咕兩口就喝光了。


    士農工商這樣的排名要取締?


    而且還要平等對待?


    秦書墨兒媳婦這一樣的言論給徹底震驚道了,轉動著手裏的茶杯,急忙忙的把心裏的顧慮全都說了出來:「開辦皇家學院,還要資助那些寒門學子,這麽大筆的錢銀從何而來?而且,奸商抬高物價,中間賺取大量的差價,古往今來離任皇帝都是狠狠打壓商人,而且,一旦如了商籍,家中的子孫便不能可靠……若是抬高了商人的地位,都去從商,都去當匠人,耕地誰來種?這不得亂套嗎?」


    鎮國公看著急吼吼的兒子,沒好氣的翻了一抹白眼,手指屈起,敲了敲炕桌的桌麵:「都多大的人了?還咋咋唿唿……淡定一點,聽杉丫頭把話說完了你再發表意見成麽?」


    聽到這話。


    秦書墨這個當爺爺的人了,頓時就羞臊得有些紅了臉,很不好意思的垂下了眸子,片刻後,又抬眸直直看向兒媳婦。


    對於公公的反駁,雲杉未生氣,繼續道:「目前國庫空虛,這我也知道,沒有銀子,我們就想辦法賺銀子,由皇室或朝廷創建一些工廠,把以前交給皇商們來掌握的百姓們所需的東西,掌控在我們的手裏,比如:茶葉,食用鹽,還有煤礦,鐵礦,金礦。還可以開辦一些紡織工廠,製衣廠等,這樣銀子不就迴來了。」


    「這不是與民爭利?那些士族若是知曉了,還不得聯合起來鬧?」秦書墨震驚得都傻眼了,怎麽都沒想到,兒媳婦的辦法居然是這個辦法。


    秦熠知冷嗤了一聲,殺氣騰騰寒聲道:「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陰謀都是紙老虎,如今所有兵權都掌控在我的手裏,誰敢嘰嘰歪歪,嗬~我看他們是要錢?還是要命?」


    鎮國公點了點頭,沉默片刻,也表示贊同:「如今那些士族,一個個都夾作為尾巴低調做人,不怕他們鬧,就怕他們不跳出來鬧,我覺得杉丫頭此計可行,若是這些賺錢的產業繼續掌控在士族的手裏,那才真是養虎為患。」


    接下來。


    四人又針對皇室開辦學堂,以及創建工廠之事,展開了詳細的討論。


    翌日。


    秦熠知一身明黃色的黃袍,雲杉一身明黃色的鳳袍,夫妻兩人手拉著手,一起出現再了早朝的大殿上方。


    下方的朝臣們看到帝後二人一起出現,全都懵逼了。


    可當看到皇上一貫冷硬的麵癱臉上,此刻居然掛著化不開的濃情柔意並攙扶著皇後娘娘率先坐在龍椅之上後,朝臣們震驚得更加的懵逼了。


    這是個什麽情況?


    皇上怎麽帶著皇後娘娘一起上早朝?


    難道……。


    很多大臣們不敢往下去想了。


    此時。


    隻有雲祁臉上帶笑,表情輕鬆的看向上首正在撒狗糧的夫妻兩人——羨慕啊!


    「別緊張,你是天下最最尊貴的女人,誰也不能小瞧了你,為夫更加不允許有人小瞧了你去。」秦熠知攙扶著妻子坐下後,大掌握住她的手,彎腰俯身低頭在她麵前無比嚴肅的說道。


    聽到這話。


    雲杉心裏頓時一暖。


    今兒早起後,便一直砰砰直跳的心髒,此時也逐漸慢慢平息下來了。


    昨夜當丈夫告知她,要讓她和他一起治理天下,並稱二聖之時,她自個也嚇懵了。


    對於朝堂之上,她其實並不感興趣。


    可是。


    他最終還是說服了她。


    因為。


    齊幹末代狗皇帝齊泰,臨死前曾造謠說她是禍國殃民,給百姓們帶來災禍的妖孽,朝堂之上,那些官員,為了家族榮耀,肯定會想方設法的送孫女或者女兒進宮來爭寵。


    若是她能參與朝政,掌控政局,用實力和行動以及手段說話,自然就能震懾住那些人。


    而且。


    他死皮賴臉的說,目前朝堂之上可重用的文臣太少了,希望有她幫忙。


    雖然丈夫一再保證,這一輩子絕不辜負她。


    但她這心裏還是隱隱有些害怕的。


    因為人心易變。


    若是她的丈夫是個普通百姓,若是她的丈夫還是曾經的戰神。


    即便是有一天丈夫變心了,她不過就是被休而已。


    而如今她的丈夫卻是一國之君,是英俊不凡,文武雙全,並擁有執掌天下大權的皇帝,一旦丈夫變心,等待她和孩子們的,便隻有一條不歸路。


    她賭不起,也不敢去賭一個男人對她的愛。


    為了她自己和孩子們考慮,她也隻能選擇並肩站在他的身邊。


    女人的安全感,並非全部來自一個男人給予的物資和情愛,很大一部分是來自女人自己,平常一般人家,女人的安全感來自她們自己擁有的事業和雄厚的經濟條件,而帝王之家的女人若想獲得足夠的安全感,除了情愛,最重要的就是要掌權才行。


    所以。


    她最終還是同意了丈夫的提議。


    前世。


    她隻是一個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平凡普通人。


    現在讓她擁有和皇帝同等的權利,還出現在朝堂之上,今兒第一次出席這麽高端的朝會,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不過,麵上卻端著威嚴的麵孔,絲毫都沒露怯。


    「嗯。」雲杉看向丈夫,勾起一抹淺笑微微頷首。


    秦熠知沒有鬆開雲杉的手,緊握住雲杉的左手,坐在了雲杉左手邊的龍椅之上,夫妻兩人肩並肩的坐在一起,看著下方滿眼懵逼,滿臉震驚的朝臣們。


    朝臣們被皇上那冷厲的目光給震懾得頓時一個激靈,隨後反應了過來,齊齊跪地,齊聲高唿:「皇上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一道不同的眾人的聲音,在下方響起。


    「皇上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萬歲萬萬歲。」


    跪下的朝臣們頓時就驚得身子一顫,齊齊偷偷側頭看向曾經的雲軍師——雲祁。


    雲軍師是糊塗了?


    還是他們這些人都幻聽了?


    秦熠知威嚴的看向眾人,聲音冷沉沉的很是駭人:「諸位愛卿,今日朕有事要對你們宣布,朕的結髮之妻,跟隨朕舉旗起事,心繫百姓,為民謀福,陪同朕冒險出入關外草原,滅了蠻夷各部,並為秦家軍能迅速推翻腐朽的齊幹皇朝,屢屢獻計,立下汗馬功勞,身懷治世之才,朕在此宣布,皇後與朕從此以後並稱『二聖』同朕一起治理天下,給百姓們創造一個安樂的太平盛世。」


    士族中的文臣們傻眼了,懵逼了:「?」


    跟隨秦家軍打天下的武將們,愣了一瞬後,便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皇上聖明。」


    齊幹皇朝堅持到最後時刻才歸降秦熠知的武將們,都快要嚇傻了:「……」


    女主當政。


    讓一個女人騎在男人頭上。


    這……


    這不是亂了套了嗎?


    女人即便是再能幹,也隻能在後宅相夫教子才是正經,怎麽能混跡於男人之間?怎麽能出現在朝堂之上呢?


    皇上究竟是太過於看重這個異世之魂了?


    還是說……


    還是說這個異世之魂,擁有蠱惑人心的邪術?


    亦或者是用什麽手段脅迫了皇上?


    皇帝見眾人不說話,寒眸微眯,迸射出瘮人的兇戾之氣:「這麽多愛卿都不應聲,是不滿皇後?不滿朕的這決定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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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上古荒蕪時期最神秘的一方神君,而今是一個混沌世道的廢材,一隻無靈基,無屬性,連念氣也沒有的小花妖…


    他本是上古時期高高在上神帝,而今是九州大陸上萬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是火靈世家古家的大少爺。


    初見,


    她邋遢、瘦小、渾身是傷、被人丟在亂葬崗的死人堆裏,勉強有口氣。


    他一身霞光踏風雨而來,謫仙如畫,救了她。


    從此她過上了水深火熱的丫頭生活。


    而他走上了一條逗弄丫頭的不歸路。


    當被封印的神覺慢慢甦醒,她步步邁上強者之路,名動混動世間,淩駕四界之上,站在無極穹空的俯世台上,成了世人敬仰的神。


    欠她的她會討迴,而她欠的也是要還的。


    人間有句話,叫以身相許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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