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剛蒙蒙亮。


    雲杉在秦熠知的懷裏便醒來了,動作輕緩的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並未發燒後,這才勾起一抹放鬆的笑,輕手輕腳的剛要從他懷裏爬出來,放在她腰間的手臂一緊,輕輕鬆鬆就把她整個人摟過去貼在了他身前。


    「嗯~你,你醒來?」雲杉被秦熠知這突來的一摟,驚得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聲,剛剛才睡醒,嗓音中還透著些慵懶和嘶啞。


    秦熠知睜開的雙眸漆黑而深沉,透著炙熱與寵溺,直勾勾的看著懷裏的媳婦,身體有些蠢蠢欲動了,性感的喉結上下滑了滑,湊過去先是親親她的唇,隨後又咬住了她的耳垂小力的啃咬著,挺了挺腰,刻意壓低了一個度的磁性聲音,帶著蠱惑和引誘:「夫人,為夫陪你『晨運』鍛鍊鍛鍊如何?」


    娘的~


    這廝大清早的就這麽騷,這麽撩,她都快要把持不住了……


    不過。


    一想起他如今身上帶傷,而且明日就要啟程上路,今日還有許多準備工作需要做,雲杉隻得咬牙憋著,忍著。


    沒好氣的用力推開他的腦袋:「別撩我,我得趕緊起床了。」


    「……夫人,這麽早起床幹嘛呀?來吧,我們一起運動運動吧,多多運動,才有益身心健康,別憋著,憋出毛病來了可該怎麽辦?」秦熠知雙手緊緊摟住雲杉的腰身,不死心的再次引誘道。


    雲杉無語的沖身旁的丈夫翻了一抹白眼,隨後深深一嘆,緩緩述說道:「明天就要啟程趕路了,西川距離京城那麽遠,怎麽都得在路上走上二十多天才能抵達,趕路的時候我又暈車,昏昏沉沉的也提不起精神來做飯,而且也沒什麽胃口,所以我想做一些開胃的酸辣吃食帶著路上吃。」


    一聽這話。


    「性」致勃勃的秦熠知頓時就蔫了。


    妻子暈車的確是個大問題,上次從三河縣返迴京城時,那一路上,妻子就跟大病了一場似的,東西也不怎麽吃得下,精神也很是萎靡,那時候不趕時間,為了顧及她的身子還能走走停停的慢悠悠迴京,如今,皇帝下了聖旨任命他去西川赴任,在路上自然是不好耽擱太長的時間。


    她現在已經把她的秘密全都告訴了他。


    既然她有能夠保鮮的幹坤袋,做點吃食放進去,路上她暈車厲害的時候好歹也能吃些東西,孩子們也能打打牙祭。


    「也好,那就做些你和孩子們愛吃的放在你的幹坤袋裏。」


    「嗯。」雲杉點點頭,隨後看向秦熠知含笑補充道:「也做些你愛吃的。」


    聽著這話。


    秦熠知眸子頓時一亮,滿眼的歡喜,激動的摟住雲杉又狠狠親了幾口後這才鬆開。


    ……


    廚房管事兼大廚蒲友德,看到大少夫人過來,帶著廚房的人忙不迭的請安:「大少夫人安好。」


    「都起來吧。」雲杉含笑看向眾人說道。


    廚房的眾人都起來後。


    蒲友德恭恭敬敬的詢問:「大少夫人,不知今日您來,請問有何吩咐?」


    廚房眾人齊齊豎起了耳朵傾聽。


    話說。


    這大少夫人每次來廚房,每次都能給他們帶來驚喜。


    也不知道今兒大少夫人又想到了什麽好點子?


    雲杉:「昨兒傍晚獵迴來的野豬在哪兒?」


    這野豬。


    可是她昨天特地要求秦熠知派人去獵迴來的。


    蒲友德恭敬迴答道:「迴稟大少夫人,野豬兩刻鍾前才剛從地窖裏拿出來,那些小子們正在廚房後院給野豬脫毛,應該很快就能收拾好了。」


    雲杉點點頭,隨後笑說道:「明兒就要啟程趕路了,我想用野豬肉做一些吃食,等野豬肉宰割好,你告訴我一聲,我到時候再給你細說應該做那些吃食。」


    「是。」蒲友德有些激動的點點頭。


    前世。


    她在還沒當快遞員時,在沒自己學會開車時,那時候,她每次坐車都好似在受酷刑一般。


    公交車也好,私家車也好,大巴車也好,火車也好,她隻要坐上進那密閉的空間,隻要聞到那汽油味就暈得不行。


    唯一不暈的,就隻有坐摩托車。


    古代雖然沒有令她討厭的汽油味,但是,古代這馬車沒有防震功能,古代這路況也差,一路上下這麽搖搖晃晃顛簸著,不僅眩暈,而且渾身骨頭都好似要被抖得散架了。


    要問暈車的人吃什麽最好?


    那當然是酸辣的東西。


    她前世暈車的時候,坐車時總是會買泡椒雞腳,或者是麻辣的肉幹,含上一塊在嘴裏便能很有效的止住反胃。


    所以。


    雲杉決定做些麻辣肉幹,再做一些能稍微長時間保存的幹酥肉和肉丸子,帶著路上也當零嘴吃。


    廚房的人見大少夫人沉默著,皆是等得有些著急。


    下一瞬。


    雲杉看向蒲友德:「老蒲,麻煩你立即安排人拿六十斤白麵出來,盡量在傍晚前把涼皮給弄出來,再拿出五十斤白麵發酵後,一半用來蒸甜饅頭,一半用來製作鹹味的蔥香花卷。」


    路上暈車的時候吃不下東西,就可以吃一碗酸辣爽口的涼皮。


    路上遇到下雨天,遇到柴火淋濕沒法埋鍋造飯時,還是可以吃一碗涼皮,而且,做好的饅頭花卷放在空間裏,想吃就去拿,而且還是熱乎的。


    「是,大少夫人。」蒲友德趕緊點點頭,隨後麵露難色的看向雲杉:「大少夫人,涼皮和甜饅頭這些我們都會做,隻是……不知大少夫人所說的鹹味蔥香花卷,這個我們都沒做過,不知究竟應該怎麽做?還請大少夫人指點。」


    「花卷很簡單的,你切一碗蔥花,然後再加入辣椒麵,花椒麵,鹽,還有少許熟菜籽油攪拌均勻,把一個饅頭那麽大的麵團擀成長條狀,再把碗裏攪拌均勻的蔥花灑在上麵,然後把長條麵片捲成一團,再放上去蒸熟就可以了,花卷蔥香撲鼻,微辣微麻的鹹味口感,最適合那些不喜歡吃沒滋沒味的白麵饅頭,以及不喜歡吃甜味饅頭的人吃。」


    「是,我這就立刻安排人做。」


    雲杉點點頭:「那你先忙著,我早膳過後再過來。」


    說完。


    雲杉便帶著鄧婆子,秦勇和秦和離開了廚房。


    秦熠知和雲杉一起床後,便出府忙活去了。


    此時。


    早膳就隻有雲杉和兩孩子一起吃。


    簡簡單單的一碗蔬菜粥,一盤泡酸菜,母子三人也吃得津津有味。


    畢竟。


    在這個極度缺糧的時候,能有一碗白粥吃,已經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了。


    小川前世活了十歲,也經受過那麽多的苦難,十歲的年紀也算是個半大的小子了,已經懂得很多事情了。


    晴空雖然才五歲多,這丫頭曾經也吃了不少苦,這幾個月,也曾親眼看到了災民們為了一口吃的是如何的卑微,如何的艱難,所以小丫頭懂事的也沒有挑食。


    吃完飯。


    雲杉起身剛要去廚房,晴空便拽住了她的手:「娘,你要去哪兒呀?今天晴空和哥哥不用上課,我們能和你一塊兒嗎?」


    雲杉搖搖頭:「不行,你們不能去,娘是去廚房,廚房裏又是刀,又是火,又是熱油的,地麵又濕滑,若是不小心傷到你們了可怎麽辦?」


    一聽娘親拒絕,晴空頓時就蔫蔫的,委屈的噘起小嘴,可憐巴巴的看著雲杉。


    雲杉蹲在小傢夥身前,輕聲細語的耐心解釋:「乖~娘是去廚房做肉幹,做好了肉幹明天我們就能帶著在路上吃,等會兒娘做好了肉幹,第一時間就給你們拿點過來好不好?」


    肉幹?


    吃貨晴空眸子刷一下就亮了,激動的忙不迭說道:「好,我不去了,我不去了,娘,我會和哥哥乖乖在院子裏等你的。」


    雲杉:「……」


    小川:「……」


    ……


    雲杉再次去到廚房。


    此時。


    野豬肉已經全部被分割好了。


    雲杉對蒲友德吩咐道:「這四條豬大腿,需要把外麵的豬皮去掉,把骨頭上的瘦肉剃下來,和這兩條豬裏脊一起全部切成手指粗的長條;豬肋排全部砍成兩個指節那麽長的小段。」


    「是。」蒲友德立馬應聲點頭,同時,吩咐了幾個廚工趕緊去依大少夫人的吩咐去做。


    雲杉又拿起菜刀,拿起五花肉切成兩指寬,約刀背那麽厚的片:「這些五花肉全部切成我這樣的片,另外這些二刀肉,全部剁成肉餡兒,到時候用來炸肉丸子。」


    「好的。」


    雲杉把工作安排下去後。


    廚房的人都有序的開始忙碌了起來。


    雲杉把燒幹淨了豬毛的豬頭,豬蹄,豬大腸,豬肚,豬心,豬尾巴都放進大鐵鍋去掉血水後,然後放進滷水鍋裏裏開始做滷味,想了想,最後又放進去了十多個雞蛋。


    滷雞蛋,不管吃熱乎的,還是吃冷的,味道都挺好的。


    隻可惜。


    雪災導致現在物資緊缺,肉類還相對容易弄到,可蛋類就很難弄到,就府中這些雞蛋,還是好不容易才採購迴來的。


    雲杉把該滷的東西都放進鍋裏後,廚工們已經把肉都給切好了。


    野豬肉質吃起來偏硬,比較適合做肉幹,不過腥臊味較大,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雲杉不僅加了酒進去,同時還讓廚工們把蔥薑切碎,然後弄出蔥薑水倒入肉中,再加上鹽,花椒,辣椒進行碼味,放置約三刻鍾後,肉才能入味,那時候才能進行油炸。


    接下來。


    雲杉便把紅薯澱粉,雞蛋,酒,鹽,花椒粉加入切片的五花肉中,碼味後,等會兒就能炸酥肉。


    剩下的豬肋排,雲杉決定做蒜香辣排骨,同樣碼好味後放在一旁待用。


    製作肉丸子的肉餡還未剁好,不過,因為廚房人是會做肉丸子的,所以就不用雲杉來操心。


    廚房裏忙得熱火朝天。


    洗麵的洗麵,剁肉的剁肉,和麵的和麵。


    滷水煮開後,那撲鼻的特殊香味兒,勾得所有人都忍不住的狂咽著口水。


    「油鍋的火燒小一些,要不然油要燃起來了。」雲杉對負責燒火的人急忙的提醒著。


    「是,大少夫人。」


    噗呲——


    熱油一勺勺的舀起來潑在辣椒麵和花椒麵上,發出陣陣「噗呲」的聲音,油辣子撲鼻的辣香聞起來很是開胃的,同時,在沒有抽油煙機的廚房裏,那滋味兒,也讓人很是不好受。


    「阿嚏~」


    「阿嚏,阿嚏~」


    廚房內,噴嚏聲不斷。


    辣椒油全部放在一個約能裝五斤酒的罐子中,這一罐子辣椒油,可是雲杉準備帶著路上吃的。


    煉製好了辣椒油,便開始炸豬肉幹,蒜香排骨以及酥肉。


    前院裏。


    剛剛抵達戰神府的鎮國公,秦書墨,陳氏三人聞到這香味兒,皆是咽了咽口水。


    鎮國公捋了捋鬍鬚,笑說道:「今兒咱們可有口福了,雲杉這丫頭的手藝真真是很不錯,得讓她今兒把那滷肉的方子寫下來才行,要不然我這孫媳婦一走,我老頭子可就吃不成滷肉了。」


    秦書墨贊同的點點頭。


    陳氏卻惆悵的深深一嘆,眼眶微紅,抱著懷裏的晴空,看向廚房的方向聲音悶悶的說道:「明日一別,也不知道還要等好久才能再次見麵。」


    聽到陳氏這話,鎮國公和秦書墨父子臉上的笑都慢慢的隱去了。


    此次一別。


    估計近兩年內,是別想再一家團聚了。


    小川看向三個老人情緒都有些低落,開口看向妹妹道:「晴空,我們去廚房看看娘炸好肉幹沒?若是炸好了,我們就拿些過來給曾祖父和爺爺奶奶嚐嚐。」


    「好。」晴空激動的從凳子上蹦了起來。


    驚得趴在地上的兩條狗子刷一下就抬起了狗頭。


    下一瞬。


    晴空又耷拉下了眼皮:「哥哥,可是娘說了,不讓我們去廚房的。」


    「沒事,我們不進廚房,站在廚房外麵就可以了。」小川拉住妹妹手笑說道。


    陳氏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勾起一抹笑,起身走向兩孩子:「奶奶也想去看看你們娘都做了什麽好吃的?一起去吧?」


    晴空歡喜的忙不迭點點頭


    陳氏一手拉著一個孩子,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看到廚房門口婆婆帶著兩孩子過來了,雲杉急忙把手裏的工作交給蒲友德,交代了幾句便走出了廚房。


    「娘,你來啦!」


    陳氏看雲杉這熱得滿頭的汗,忙把懷裏的帕子掏出來遞了過去:「快擦擦,瞧你熱的。」


    「謝謝娘的關心。」雲杉接過手帕朝陳氏燦爛一笑,動作有些粗魯的飛快擦拭著臉上的汗漬。


    晴空伸長脖子朝廚房張望,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的期盼看著娘親:「娘,肉幹做好了嗎?曾祖父和爺爺也來了,哥哥說,要是肉幹炸好了,就給曾祖父和爺爺奶奶們拿過去一些。」


    「噗~」雲杉笑噴了,伸手捏了捏閨女的臉:「小饞貓,我看是你迫不及待的想吃了吧?」


    「嗯,晴空想吃,晴空也想給曾祖父和爺爺奶奶吃。」晴空大大方方的重重點點頭,真誠的說道。


    聽著晴空這話。


    雲杉和陳氏這心裏暖融融,也很是欣慰。


    別看晴空這小丫頭是個吃貨,為了吃的偶爾還會耍耍小聰明,但卻也是個極其孝順的小丫頭。


    長得這麽可愛,還會撒嬌,還知曉孝順長輩,這樣的孩子哪能不招人疼!


    「小饞貓。」晴空捏了捏小丫頭的鼻尖,又看向小川和婆婆:「你們稍等片刻,酥肉和肉幹以及滷雞蛋都好了,我去給你拿些出來。」


    說完,雲杉便走進了廚房。


    洗手後,動作飛快的裝了五個滷雞蛋,一盤子剛剛炸好的肉幹和酥肉,交由鄧婆子,讓鄧婆子端著托盤等會兒送過去。


    雲杉笑眯眯的看向婆婆:「娘,廚房我暫時還走不開,兩個小傢夥就拜託你照看了,對了,這些都是剛剛做好的,我每樣拿了一些,你們當零嘴先吃著,再等半個時辰就到午膳的時間了,到時候我給你們做幾個下酒好菜。」


    看著兒媳婦滿身油漬,滿頭大汗的樣子,陳氏心疼的拉著雲杉的手:「雲杉,廚房裏就交給廚子們吧,瞧你給累的。」


    「娘,我不累。」


    陳氏勸不動兒媳婦,隻得帶著兩個孩子,帶著鄧婆子迴去了前院。


    酥肉外麵酥脆,五花肉的肥肉部分入口即化,瘦肉部分又有點嚼勁兒,吃上一口,三種富有層次的口感疊加在一起,吃得三老兩小連舌頭都快吞進去了。


    「這酥肉可真好吃。」鎮國公毫不吝嗇的誇讚著。


    「的確好吃……這酥肉是野豬肉做的,吃起來卻一點野豬肉的腥臊味都沒。」秦書墨很是好奇的感嘆道。


    野豬肉。


    他也吃了不少。


    不管是以前府中的廚子做的。


    亦或者是各個酒樓的大廚做的。


    反正吃起來,總有一股子腥臊味兒。


    他這兒媳婦,卻能把野豬肉做的這麽好吃,也是她本事。


    一盤子酥肉。


    五人每人吃了兩塊就沒了。


    遺憾的砸了咂嘴。


    隨後再次朝著肉幹和滷雞蛋下手。


    「娘做的這個滷雞蛋也很好吃。」晴空雙眼笑眯眯的幸福笑說著。


    「這個肉幹可真有嚼勁,吃起來就跟牛肉似的,越嚼越香。」陳氏也點頭稱讚著。


    美食能讓人心情愉悅,能讓人心情放鬆,此話果然不假。


    三大兩小五人坐在涼亭裏。


    一邊吃著剛出鍋的美食,一邊開心的討論著。


    廚房內。


    雲杉把剛剛炸完的肉幹,肉丸,酥肉,蒜香麻辣排骨留下一些給廚房人嚐嚐味兒,又留下幾盤子中午和晚上吃後,剩下的,她得趁熱趕緊放進空間裏才行。


    「秦勇,秦和,端上這四個盆子跟我迴院子。」


    「是,大少夫人。」


    雲杉帶著兩人迴到院子,語氣淡淡道:「把盆子放進我的臥室,等下我要裝進罐子裏,免得明兒個走的時候忘記了裝上馬車。」


    秦勇秦和也沒多想,點點頭:「是。」


    雲杉把秦勇秦和打發出去後,趕緊把臥室的門窗給從裏麵閂上,把肉幹,肉丸,蒜香麻辣排骨和酥肉裝進提前準備好的罐子裏,不過,她並沒有全部裝進去,每樣都留下了三分之一,這些都是留著給婆婆帶迴去吃的,畢竟,祖父和公婆也很喜歡吃她弄的這些,時隨後便抱著罐子閃身進了空間。


    中午開飯時。


    秦熠知帶著雲祁可算是匆忙趕迴來了,也正好趕上了飯點兒。


    「夫人,我迴來啦~」


    雲杉笑眼彎彎的看著秦熠知:「快去洗手,然後過來吃飯。」


    秦熠知咧嘴一笑,朝妻子點點頭。


    小川從位子上起身,朝秦熠知和雲祁迎了過去,隨後行了一禮:「爹,雲祁叔叔。」


    「嗯。」秦熠知笑眯眯的點點頭,伸手揉了揉小川的腦袋瓜。


    秦熠知走向飯桌前:「祖父,爹,娘。」


    「嗯,還以為你小子中午趕不迴來呢!趕緊去洗手了上桌吃飯,現在就等你和雲祁了。」鎮國公迫不及待的笑說道。


    晴空則跳下座位,衝到秦熠知身旁,激動的分享著她的喜悅:「爹爹,你快過來看,娘做了好多好多吃的。」


    一看這滿桌子的豐盛菜餚,雲祁和秦熠知皆是眸光一亮,雲祁這廝更是表情誇張的衝到桌邊深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就要去拿肉幹吃。


    鎮國公捏著筷子沒好氣的「啪」一下打在了雲祁的手背上,笑罵道:「滾去洗手,你也不看看你這爪子有多髒,騎馬迴來,手上不定沾了多少穢物,你若是把一盤子菜都給弄髒了,我們怎麽吃?」


    雲祁收迴手,嘿嘿一笑,笑說道:「弄髒了,正好歸我一個人吃,哈哈哈……」


    吃貨晴空當即就炸毛了,噘嘴瞪眼的瞪著雲祁:「不行,這是我們所有人的吃的菜,才不給你一個人吃,雲祁叔叔壞,雲祁叔叔不愛幹淨,羞羞臉。」


    「……」雲祁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去洗臉洗手了。


    秦熠知走到雲杉身旁的位置坐下,看著桌子上這幹酥肉,炸肉丸,香辣肉幹,韭黃肉絲,鹵豬耳朵,鹵豬蹄,鹵豬尾,豌豆尖酥肉湯,香辣排骨,紅燒肉,麻婆豆腐,外酥裏嫩的煎豆腐,清炒小菘菜,還真真豐盛的很。


    這些菜,一看大多都是出自妻子之手,看著妻子略顯油膩的頭髮,聞到妻子身上這濃鬱的油煙味兒,秦熠知便知曉妻子今兒上午肯定一直都待在廚房裏忙活,心疼的抓住雲杉的手搓了搓:「夫人,辛苦你了。」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如此親昵,雲杉很是不好意思的抽了抽手,卻沒抽出來,隻得岔開話題:「你跑了一上午,肯定餓了,趕緊吃飯。」


    鎮國公和兒子媳婦看著小兩口的互動,皆是忍俊不禁。


    這一頓飯。


    大夥吃得很是歡暢。


    吃完飯後。


    鎮國公對秦熠知和雲杉說道:「西川那地兒全是險峻的高山為主,山多人少,毒蟲蛇蟻也頗多,祖父把府中的陸信奉和陸盛這祖孫兩給你,路信奉醫術很好,他那外孫子也不錯,這兩人都是可靠之人,你會需用得上的。」


    秦熠知怔楞了一瞬,眼眶微紅的點點頭:「謝祖父。」


    陳氏拉著雲杉的手,悄聲解釋:「路信奉原本是太醫院的太醫,你也知曉的,後宮之中陰私頗多,一不小心,他就被無辜的牽連了進去,並被下了大牢三年,他隻有一個獨女,女婿一家聽說他得罪了宮中的貴人,就把他閨女給休了,還把外孫子也給逐出了家門,路信奉的女兒上吊而亡,留下一個當時年僅五歲的陸盛,你爹當年在街上看到乞討的陸盛,看他可憐就收留了他,路信奉出獄後,你祖父見他醫術頗好就收留了他,讓他爺孫二人在府中當個府醫。」


    「……」原來如此。


    雲杉一想起她在後宮中住的那三天,想起那一個個臉上帶著笑,可笑意卻不達眼底的宮妃們,真真是想不通,為毛皇帝要娶那麽多女人。


    話說。


    女人多了不僅是非多,皇帝的綠帽也會多啊。


    宮中的太監雖然沒有作案工具。


    但宮中的男人,不僅有皇帝,還有諸多侍衛呀!


    還有那些進宮給娘娘們看診的太醫們,男人女人辦那事兒,短則幾分鍾就能搞定。


    若是後妃們與外男搞出了人命來,皇帝就不僅僅是戴綠帽了,皇帝還得出錢出力幫人養兒子。


    想想也是醉了。


    「娘,若是我們帶走了他們,鎮國公府今後需要府醫可怎麽辦?」


    陳氏拍拍雲杉的手:「傻孩子,府中的府醫又不單單隻有他們爺孫兩人,你莫要操心我們……隻要你們在外麵平平安安,娘和你爹以及祖父就能放心了。」


    這天下午。


    一家人坐在院子裏曬著太陽,在說說笑笑中,日頭一點點的西落。


    傍晚。


    一家人圍坐著吃了一頓火鍋後,鎮國公以及秦書墨夫妻,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


    明天就要啟程上路了。


    出門在外,大多數都隻能露宿在荒郊野外,馬車雖然抵得上一張小床,也有遮擋,但是……馬車不隔音啊。


    而且,為了安全起見,也不能讓侍衛和私兵們距離的太遠,就怕被暗中的敵人鑽了空子。


    一想起接近二十多天都不能好好吃頓肉。


    秦熠知今晚就再也憋不住了。


    於是。


    夫妻兩人把兩個小傢夥送迴院子後。


    秦熠知便開始對雲杉死纏爛打,軟磨硬泡,聲色誘惑,磨了雲杉約兩刻鍾後,雲杉終於低檔不了,於是同意了和他一起鴛,鴦浴,雖然在浴桶裏兩人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但是……


    雲杉被又親又摸的,被秦熠知折騰得氣喘籲籲且腦子都昏沉沉的了。


    秦熠知把雲杉抱出浴桶,把雲杉放在床上用被子裹住,隻讓她露出一顆濕漉漉的腦袋在外麵。耐心的用幹布巾仔細擦拭著雲杉的濕發,半幹後,又把兩個火盆移到了床邊,讓雲杉腦袋垂靠在床沿,一手擦拭著他自己的濕發,一邊波動雲杉的濕潤長發,使其能更快的被炭火的熱度烘烤幹水分。


    此時此刻、


    雲杉臉頰緋紅,微腫且粉嫩紅潤的櫻唇微微開啟,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粗喘著氣,水霧霧的眸子直直望著頭頂上的秦熠知。


    秦熠知喉結上下滾了滾,伸手遮擋住雲杉的雙眼,壓抑著衝動,聲音嘶啞的警告:「別這麽看我,要不然,我怕會忍不住了。」


    她的頭髮還未幹透,明兒就要啟程辛苦的趕路,可不能讓她在這個時候著涼了。


    掌心下,她的睫毛不住的輕顫著,一下一下又一下,明明是濃密的長長睫毛撓的是他的掌心,可他卻覺得,那瘙癢之感,就好似撓在了他的心尖尖上——酥酥麻麻的。


    「閉上眼睛,頭髮沒烤幹前不許睜開,要不然……」


    「……不睜開就不睜開,誰稀罕看你了?」雲杉嘴強的笑罵道。


    看著妻子嘟起的紅唇,秦熠知舔了舔唇,加快了撥弄她頭髮的動作。


    兩刻鍾後。


    雲杉一頭長髮終於被烤幹了,秦熠知的一頭長髮,也被雲杉強行壓著烤幹後,秦熠知再也控製不住了,把炭火盆踹開後,被子一掀,鑽進被窩翻身就壓了上去。


    ……


    翌日。


    辰時三刻。


    戰神府的大門外,站立著六十個精神抖擻的侍衛,停留著三輛低調而奢華的馬車,還有一輛樣式有些怪異的馬車。


    四輛坐人的馬車後麵,則是二十輛裝載著糧食以及幾個主子衣物等用品。


    鎮國公帶著兒子媳婦,以及庶出的孫子一家全都來送行了。


    「熠知,雲杉,小川,晴空,你們一路多加保重,平安抵達後,立刻給我迴信。」鎮國公拍拍大孫子的肩,沉聲的說道。


    「其實也不用到達了才寫信,每十天寫一封信吧,這樣我們也才能知曉你大概走到了哪兒?」秦書墨補充道。


    秦熠知點點頭,聲音有些緊澀:「祖父,爹,我會的。」


    給他三年時間。


    最多三年時間。


    他一定把祖父和爹娘接到身邊。


    「祖父,爹,娘,你們也要多多保重身體。」雲杉泛紅了眼的哽咽說道。


    晴空拉著哥哥,也是眼淚汪汪的看曾祖父和爺爺奶奶。


    陳氏拉著雲杉的手都捨不得放,含淚說著:「雲杉啊,娘真是捨不得你們……你和熠知小兩口好好過,若是他欺負了你,你就給娘寫信,給你祖父寫信,到時候,我會們收拾他的。」


    秦濓看著這一家子老老小小依依不捨的樣子,心中冷笑不已。


    還真真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啊!


    秦濓邁步走到秦熠知的身旁,一副兄弟情深的樣子:「大哥,大嫂,小弟祝你們一路順風。」


    「承你吉言。」雲杉客套的朝秦濓微微頷首迴道。


    秦熠知則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秦濓夫妻以及那個楚姨娘。


    鎮國公長長唿出一口氣:「時辰不早了,你們趕緊啟程吧。」


    秦熠知帶著雲杉和兩個孩子齊齊跪在了三個長輩麵前,給三人跪著磕頭辭別後,秦熠知把雲杉母子抱上了馬車,隨後翻身上馬迴頭深深看了家人一眼後,便沉聲道:「出發。」


    車隊緩緩的朝著巷口走去。


    看著遠去的車隊,陳氏哭得癱倒在了秦書墨的懷裏。


    什麽時候才能團聚?


    下一次,還要等上多久才能團聚?


    京城的百姓們看著戰神大人帶著這麽多東西離開,皆是好奇的紛紛議論起來。


    「戰神大人這是要去哪兒?去邊關打仗了嗎?」


    「你們快看,戰神大人身後那十多二十輛馬車上裝載了好些東西……你們說會不會是糧食?」


    「是糧食又如何?難不成你要上去搶?戰神大人指不定是被派往邊關,去鎮守邊關去了,去年的雪災,今年倒春寒,可不僅僅是我們大幹受災,關外的蠻夷們肯定也受災嚴重,指不定就是邊關發生戰亂了,皇上這才把戰神派去邊關。」


    「不對呀,若是戰神去邊關打仗,那麽危險,戰神為什麽要把家眷給帶上?」


    百姓們紛紛議論,議論最多的,便是猜測戰神去打仗。


    秦熠知騎在馬背上,聽著這些議論,想了想,看向人群大聲道:「諸位鄉親們,邊關目前並未發生戰亂,還請大家莫要胡亂猜測,莫要讓不實的流言傳了出去,本官並不是去邊關打仗,而是被皇上任命為西川的知府,今日帶著家眷前去赴任,本官身後的二十輛馬車中,的確有十五輛馬車上裝載的是糧食,但是這些糧食,是此次隨我前去西川的戰神府以及鎮國公府的九百私兵路途中的口糧,也是鎮國公府和戰神府能夠拿出來的全部口糧。」


    馬車中,雲杉聽著自家相公這一番變相黑了皇帝的話,心中很是解恨。


    既然皇帝敢算計熠知,那麽,今兒熠知也隻是順勢把事實說出來了而已,至於百姓怎麽去想,怎麽去議論,嗬嗬……


    這可就不管熠知的事了。


    既然皇帝敢那麽做,憑什麽熠知這個被坑的人就不能說出事實呢!


    西川?


    知府?


    私兵?


    街道兩旁的百姓們全都傻眼了。


    「嘶嘶~」好些人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


    「我,我沒聽錯吧?」


    「……你沒聽錯,我也沒聽錯,戰神大人的確是說要去西川,也的確是被皇上任命為西川知府……」


    「可,可戰神大人不是武官嗎?武官怎麽被派去擔任知府了?」這他娘的不是胡來嗎?殺雞焉有宰牛刀,堂堂二品大員,堂堂戰神,居然如此大材小用,居然被派去當個五品官,皇帝究竟是老糊塗了?還是真要卸磨殺驢了?


    「西川那兒又偏遠,又貧窮,難不成那兒爆發民變了?隻是……若當真爆發了民變,為什麽皇帝不給戰神大人撥糧?撥人?怎麽反而還要戰神大人自己掏腰包出糧出私兵前去呢?」皇帝這不是想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嗎?算計得還真是有夠精的。


    「閉嘴吧你,嘴上沒個把門兒的,活膩了?」


    「鳥盡弓藏,卸磨殺驢,嘖嘖……」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悄聲嘀咕著。


    很多百姓們雖然沒讀過書,雖然不懂很多大道理,但是,大多數腦子都不笨。


    堂堂二品大員的戰神,之前先是被派去當七品知縣,現在又被派去那窮山惡水之地當五品知府,皇帝這明擺著在打壓戰神。


    說的好聽是知府,就西川那窮鄉僻壤,比那重刑犯發配的嶺南之地也好不了多少,皇帝的所作所為,還真真是令人心寒很。


    此時此刻。


    百姓們對戰神如此遭遇皆是感到氣憤,心裏對皇帝也越發的不滿了。


    「戰神,一路走好,我們會想你的。」


    「戰神大人,戰神夫人,你們多多保重。」


    「戰神大人,戰神夫人,你們對草民的救命之恩,草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你們一定要多多保重,一定要平安歸來。」


    百姓們的哽咽感激聲,哭泣的送別之聲,聲聲一片。


    秦熠知的車馬隊伍後麵,跟隨了一大批前來送他的百姓們,無論秦熠知怎麽拒絕,百姓們就是不願離開,黑壓壓的人群,把秦熠知的車隊送出了京城城門口後,這才止步。


    城門口外的官道旁,站著手持長矛的一支軍隊。


    秦熠知的車馬抵達軍隊後,九百私兵齊齊跪了下去,洪亮的聲音吼聲整天。


    「參見戰神大人。」


    「起來吧。」


    「謝戰神大人。」


    雲杉撩起馬車車窗邊的布簾,看著外麵的這些私兵,看著他們那健壯的體格,銳利堅毅的眼神,不得不說,光是看這些私兵的氣勢,就能看出這是一支精銳。


    一共九百私兵。


    秦熠知安排了三百私兵在車隊前方打前陣,車隊左右兩側各兩百私兵,車隊後麵也留了兩百私兵。


    戰神府和鎮國公府的五十個侍衛,騎馬護在雲杉母子的馬車周圍。


    安排好後,秦熠知騎在馬背上,神色凜然目視前方,嘩一下拔出腰間的長劍直指前方:「出發。」


    私兵,侍衛,隨從,廚子,大夫以及幾個主子,加起來一共一千零五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離開了京城前來送行的眾多百姓視線中。


    秦熠知騎馬噠噠噠的走到雲杉母子三人的馬車旁,把手裏的韁繩朝秦安手裏一扔,從馬背上飛身就落到了行駛中的馬車上,撩開布簾走了進去。看向妻兒咧嘴一笑,一點都沒有剛才麵對私兵時的凜然氣勢。


    晴空星星眼的看著秦熠知,撲過去興奮不已的述說著:「爹爹,你剛剛……你剛剛舉劍的樣子好帥啊。」


    小川嘴角抽了抽,看著妹妹忍俊不禁的笑說道:「小花癡~」


    雲杉腦袋微偏的靠在馬車的車廂之上,笑望著閨女和自家男人,其實,她剛剛也被自家男人拔劍的姿勢和氣魄給迷得不要不要的。


    看著妻子和閨女看向他這崇拜的眼神,秦熠知內心很是愉悅,勾唇一笑,看向雲杉:「媳婦,你現在暈不暈?」


    「暈。」雲杉老實的點點頭。


    剛剛停停走走的,那滋味兒著實不好受。


    秦熠知伸手輕柔著雲杉兩邊的太陽穴,憂心的關切詢問:「和我一起騎馬?還是去後麵特製的馬車中躺會兒?」


    「和你一起騎馬。」


    一聽娘要爹爹一起騎馬,晴空頓時就蹦跳了起來:「爹爹,我也要騎馬,我也要騎馬。」


    「行,我讓你雲祁叔叔載你騎馬。」


    「……喔,好,好吧。」晴空聲音悶悶的。


    其實。


    她是想要和爹爹一起騎馬的。


    隻是……


    娘親暈車難受,爹上次從三河縣迴京時給她說了,娘親是爹的媳婦,娘親是不能和別的男人一起騎馬的。


    所以,她就隻能和雲祁叔叔一起騎馬了。


    秦熠知揉了揉晴空的小腦袋,隨後笑眯眯的看向小川:「小川,你要不要也騎馬透透氣?」


    小川搖搖頭,含笑禮貌的拒絕了:「不了,我覺得坐車感覺挺好的。」


    秦熠知也沒有勉強。


    畢竟。


    他是知曉小川前世那些經歷的。


    ……


    三天後。


    一行人抵達了距離京城約一百八十裏外的鳳陽縣。


    這一路走來。


    秦熠知和雲杉等人看到了許多背著背簍,扛著鋤頭,拿著鐮刀去扒樹皮的災民,也看到了好些災民餓死在荒野的路邊被野狗啃食。


    麵對如此人間慘劇。


    他們也無能為力。


    那十五車糧食也僅僅隻有七千斤糧食,他們這一隊人,卻有一千人,平均每人每天吃一斤糧食,一天也要吃掉一千斤,七千斤糧食,也隻能吃七天而已。


    這三天。


    私兵們遇山就要組隊去狩獵,可即使是這樣,他們這些人,每天也要消耗最低六百斤的糧食,這點糧食,壓根就堅持不到西川。


    「官老爺,求求你們,求求你們給點糧食吧,我們快餓死了,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官老爺,你是皇上派來賑災的吧!」


    「皇上派官老爺來賑災囉~」一個瘦高的男子,扯開嗓門兒高聲的驚喜唿叫著,吼完後,便佝僂著身子隱藏進了眾多災民之中。


    百姓們一看官兵護著的拉糧車隊,全都喜極而泣了,紛紛跪地感恩皇上,感謝這官老爺帶著糧食來救濟他們。


    此時。


    馬背上的秦熠知和雲祁臉色很是難看。


    街道上的災民們,一聽有人高喊官員來賑災了,一個個瘋了似的朝著這邊湧了過來。


    小川透過馬車的布簾,當看到災民中那個瘦高的男子時,瞳孔猛的一縮,滿臉的驚恐,臉色霎時慘白如紙,渾身僵直的不住抽搐著。


    晴空被哥哥這反應嚇到了:「哥哥,哥哥你怎麽了?」


    小川雙眼一翻,噗的吐出一口血來。


    雲杉被這一幕嚇得嘶吼出的聲音都變了調:「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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