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知手捧聖旨,磕頭跪恩:「臣.\n.\n.\n.\n.\n.\n告退。」


    「嗯。」皇帝閉眼靠坐在龍椅之上,淡淡的應了一聲後,睜眼雙眸直直的看向秦熠知:「熠知.\n莫要辜負了朕對你的器重,也莫要辜負了朕對你的信任。」


    秦熠知緊抿著唇,神色凝重的點點頭。


    「迴去吧。」


    「臣告退。」


    秦熠知拿著聖旨離開禦書房許久後。


    皇帝這才眼含深意的勾唇啞然一笑。


    一旁的德福,餘光瞄到龍椅之上的皇上這笑意時,捏著佛塵的手頓時驟然收緊,麵上半點都不敢顯露出來,低垂著頭恭恭敬敬的站在下方。


    皇帝看著地上掉落的那四本奏摺,心中很是愉悅,眼中陰鷙的冷笑怎麽都抑製不住。


    鎮國公?


    秦熠知?


    既然你們這麽喜歡收買人心,那麽,朕便成全你們。


    以前。


    你們爺孫倆個,被大幹的萬千百姓們視為他們的保護神,崇拜著你們,稱讚著你們,那是因為你們的刀尖對外,對著那些蠻夷們。


    如今。


    朕就讓你秦熠知這個保護神手中的利刃,轉而對內,對準大幹萬千的災民,朕倒要看看,這一次,災民們是否還能一如既往的崇拜著你,敬仰著你,擁戴著你。


    ……


    滿臉血跡的秦熠知手握聖旨,疾步走出了宮門,此時此刻,先前圍堵在宮門口的諸多災民們,已經被太子和朝臣們用開倉放糧為誘餌,被盡數引去了城北的菜市口。


    宮門外。


    秦安和瘦猴看到主子頭破血流的走出來時,看著主子手裏那明黃色的捲軸之時,皆是眸光一沉,急忙忙的迎了過去。


    「主子。」


    「主子,你的傷.\n.\n.\n.\n.\n.\n」


    兩人還未說完,便被秦熠知抬手打斷:「暫無大礙,先幫我撒一些止血藥,然後即刻返迴鎮國公府。」


    「是。」


    「遵命。」


    瘦猴掏出隨身攜帶的止血藥粉,為主子撒上止血藥後,三人便翻身上馬,朝著鎮國公府打馬疾馳而去。


    街道上零散的災民們,街道兩旁商鋪裏的客人們,看著戰神大人臉上的血漬,皆是驚得呆住了。


    這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為什麽戰神的腦門居然會受傷?


    災民們已經被太子妥善集中引去了城北,並沒有聽說災民在皇宮前爆發衝突啊?難不成.\n.\n.\n.\n.\n.\n


    戰神被皇宮中的皇帝為難了?


    畢竟。


    膽敢對戰神大人動粗的人,除了那龍椅之上的皇帝,還有誰有這個膽子?


    百姓們在心中紛紛揣測著各種可能。


    兩刻鍾後。


    秦熠知三人抵達了鎮國公府,翻身利落下馬後,秦熠知把手中的韁繩朝瘦猴手裏一扔,便握著聖旨疾步走向院門。


    正門口兩邊的侍衛齊齊跪地:「拜見主子。」


    秦熠知剛剛跨進大門,便看到雲杉臉色煞白的朝他踉蹌著飛奔而來。


    雲杉在看到丈夫的這一瞬,臉上的神情驚恐而擔憂,憤怒且心疼不已,雙眼瞬間就湧出了熱淚。


    「熠.\n.\n.\n.\n.\n.\n熠知。」


    從皇宮內離開後,便一直緊繃著臉的秦熠知,一看到妻子,輪廓分明滿是血漬的俊臉,神色頓時就柔和了下來,邁著一雙大長腿疾步走了過去,張開雙臂,把飛撲過來的妻子緊緊擁入懷中,堅毅的下巴擱在雲杉的頭頂輕輕磨蹭著,雙手不斷輕撫她的背脊。


    「媳婦,別怕,我此次進宮有驚無險,隻是額頭破了點皮,一點點皮外傷不礙事的。」


    「.\n.\n.\n.\n.\n.\n」雲杉渾身劇烈的抖動著,雙手緊緊箍住秦熠知的腰身,後怕且哽咽得好一陣都沒說出話來,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手鬆開秦熠知的腰,仰頭看向丈夫,微顫的雙手捧住他的臉仔細查看起他的傷口。


    兩人的身高差有些大


    雲杉隻有一米六,秦熠知卻一米九左右。


    擔心媳婦會累著,秦熠知雙手摟住媳婦的腰,為了不讓媳婦查看他的傷勢時一直仰著頭導致脖子酸疼,於是俯身低頭吻去她臉上的淚珠,隨後低頭配合的任由媳婦查看,心疼且痞笑的打趣安慰道:「媳婦,快別哭了,你一哭,為夫不僅頭上的傷口疼,這心口也疼的很,快莫要哭了。」


    雲杉吸了吸鼻子,看著夫君頭上那被血漬浸得濕漉漉,還黏答答的頭髮,手有些抖的厲害,從懷裏掏出帕子,輕輕的撥開頭髮查看著頭皮上的傷勢。


    這一看。


    雲杉喉痛梗得很是難受,眼淚不斷的湧出。


    傷口上撒了藥粉,此時已經不再流血,雖然傷口不大,隻是破了約豌豆那麽大一塊皮,可是,這傷口的位置卻尤為兇險:「好險,好險……傷口的位置若是再朝右邊來一些,就該傷到你這命門了……」


    秦熠知雙手緊緊摟住雲杉的腰,笑說道:「這說明你男人我福大命大,這才沒傷到致命的部位。」


    「是被什麽砸傷的?」雲杉哽咽的沉聲詢問。


    一邊詢問,一邊捏著手帕擦拭著秦熠知臉上的血漬。


    沉默了一瞬後。


    秦熠知還是選擇了如實迴答:「四方硯台。」


    四方硯台?


    狗皇帝……


    那狗皇帝下手還真是狠,那麽重的硯台,而且還是有著尖角的硯台,若是硯台那尖銳的角正好砸中了熠知的命門,熠知輕者會被砸得腦震盪,重者……被砸得腦出血,直接當場斃命也是很有可能的。


    思及此。


    雲杉臉色頓時大變。


    「熠知,你頭暈嗎?想不想吐?」要是嚴重腦震盪,或者是腦出血了可該怎麽辦?


    秦熠知搖搖頭,粗糲而厚實的溫熱大掌抓住雲杉的手:「媳婦,別擔心,我不頭暈,也不想吐,放心吧,我沒事的。」


    雲杉不放心的剛要再次開口,身後便傳來急促的雜亂腳步聲。


    「熠知,你可迴來了。」陳氏後怕的鬆了一口氣,激動的喊道,由於角度問題,陳氏並沒有看到兒子額頭上的傷勢以及臉上的血漬。


    「爹爹……爹爹……」晴空鬆開哥哥的手,也朝這邊飛奔了過來。


    小川看到秦熠知迴來,心頭懸吊著的那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下了。


    秦書墨疾步走了過來,當看到兒子腦袋命門旁邊的傷口時,眸光一沉,又仔仔細細的把兒子從頭到腳打量一番,見兒子身上並沒有其它傷勢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可當看到兒子手裏捏著的明黃色聖旨時,心口猛的一陣狂跳,鑑於此時自家夫人和兒媳婦以及兩個小孩子在場,秦書墨忍耐著沒有詢問,而是催促道:「……熠知,快去書房,你祖父還等著你。」


    「嗯。」秦熠知看向父親點點頭。


    晴空看到秦熠知臉上有血後,便沒敢往他懷裏撲,站在秦熠知身前,水霧霧的眸子裏滿是擔憂和害怕:「爹爹,你,你怎麽流血了?」


    「爹爹沒事,就是騎馬的時候不小心從馬背上摔了一跤,然後掉地上磕破了腦袋,這才受傷流血。」秦熠知捏捏晴空的小胖臉,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謊道。


    「那爹爹以後騎馬可卻千萬要小心,可不能再摔了。」


    「好。」


    小川走到妹妹身旁時,當他看到秦熠知手裏的明黃色聖旨時,腦子瞬間一片轟鳴,整個人就好似瞬間墜入了冰窟之中一般,四肢百骸都被凍結了。


    陳氏看兒子腦袋上這傷,頓時就紅了眼眶,低垂著眼淚不斷的滾落。


    秦書墨走到妻子身旁,攬住妻子的肩頭拍了拍,隨後道:「夫人,你先帶兩孩子去我們的院子裏玩耍會兒。」


    「好。」陳氏知曉丈夫和兒子與公爹有要事相商,隻得哽咽著點點頭,說完後,看著一旁同樣紅了眼眶的兒媳婦,開口道:「雲杉,我們帶孩子們迴院子吧。」


    雲杉還未開口,秦熠知卻開口道:「娘,晴空和小川你先帶著,雲杉等會兒與我和爹一起去見祖父。」


    聽著這話。


    不僅雲杉和陳氏愣住了,就連秦書墨和小川也愣住了。


    片刻後。


    眾人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晴空,小川,你們爹娘有事情需要和你們曾祖父談,你們隨奶奶迴院去休息如何?」陳氏一手拉著一個孩子商量著。


    雲杉蹲在兩孩子身前,勾起一抹牽強的笑:「乖~你們先去奶奶的院子,等會兒爹娘就來找你們。」


    小川臉色難看至極,精神恍惚的點點頭:「好。」


    晴空雖然很是捨不得剛剛才盼迴來的爹爹,但見哥哥都點頭答應了,也跟著點頭答應:「好,我和哥哥去奶奶的院子裏等爹爹和娘。」


    兩孩子跟隨陳氏離開了。


    秦書墨看了一眼兒子手裏的聖旨,神色凝重道:「走吧。」


    雲杉順著公公的視線,也終於看到了丈夫手裏這個明黃色的捲軸。這個明黃色的捲軸,好像……好像是聖旨。


    思及此。


    雲杉心裏頓時一緊,心噗通噗通的狂跳。


    這聖旨裏,究竟寫的會是什麽?


    秦熠知一手牽著妻子,一手拿著聖旨,三人疾步前往老太爺的院子。


    ……


    鎮國公府密室內。


    鎮國公,秦書墨,雲杉皆是神色凝重的望向秦熠知手裏的聖旨。


    片刻後。


    鎮國公語氣沉重的打破了這寂靜得令人壓抑的氣氛。


    「聖旨上……都說了什麽?」


    雲杉交握的雙手緊緊的攥著,心髒瘋狂的跳動著,這一刻,雲杉覺得連唿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秦書墨看著兒子,衣袖下的雙手不住的顫抖著。


    秦熠知見祖父和父親以及妻子這麽揪心焦慮,把手裏聖旨朝書案上一扔。


    「砰——」


    這一聲悶響,震得三人皆是心頭一顫。


    秦熠知神色凝重的看向三人約五秒後,狹長的眼眸微眯,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因禍得福,好事兒。」


    聽聞此言。


    三人怔楞了一秒後,齊齊唿出一口長氣。


    「你個小兔崽子,嚇唬我們三人很好玩是嗎?」鎮故宮沒好氣的剮了大孫子一眼,拿起書案上的聖旨便心急的查看起來。


    秦書墨和雲杉一臉不解的看向秦熠知。


    「究竟是什麽事兒?」雲杉滿眼的懷疑與好奇。


    秦書墨懶得理會賣關子的兒子,心急的起身走到父親身旁,湊過去一起查看聖旨上的內容。


    秦熠知伸手過去握住妻子的手,眸子裏充斥著雲杉並不能完全看懂的複雜之色,似乎有激動,有狡黠,還有些別的……


    「好,好,好……」鎮國公把聖旨朝兒子懷裏一丟,激動的握拳不斷的砸著書案桌麵,興奮得一張老臉通紅,接連說了三個好字。


    「?」雲杉越發的懵逼了,話說,這聖旨裏寫的究竟是啥玩意了呀?居然讓祖父這麽開心?雲杉急得都快抓耳撓腮了。


    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這是欺負她這個半文盲看不懂繁體字嗎?欺負她這個半文盲理解不了文縐縐的聖旨內容嗎?


    秦熠知看妻子這既挫敗,又委屈,又焦急的模樣,開口笑說道:「媳婦,皇上下旨任命我為西川的知府,後日便啟程前去赴任。」


    「西川?知府?」雲杉有些懵逼了。


    話說。


    西川是哪兒?


    知府又是個幾品的官兒?


    對於這個架空的時代,對於大幹的疆域地圖,對於官員的品階,她腦子裏壓根就沒有半點概念。


    秦熠知握住雲杉的手,在兩個長輩的眼皮子底下玩起了小動作,手指頭又騷又撩的扣了扣怔楞中的雲杉手心,雲杉當即就被掌心這一股酥癢弄得身子一僵,又窘又羞又怒的瞪了秦熠知一眼,想要把手抽出來,卻被這廝很是不要臉的緊緊抓握住。


    雲杉:「……」


    混蛋~


    當著長輩的麵兒這麽撩她,他就不覺得不妥嗎?


    忽的。


    雲杉想起了一個重要的事兒,臉色一變,忙問:「西川距離京城有多遠?」


    「兩千五百多裏吧。」


    「?」比三河縣距離京城還要遠。


    她記得以前看小說的時候,小說中提到古代有些朝代,官員去外地赴任是不能攜帶家眷的,她這才和熠知成親不久,該不會馬上就來個兩地分居吧?


    思及此。


    雲杉臉色頓時就不好了。


    秦熠知見妻子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再想起此刻妻子的問話,以為暈車的妻子這是害怕坐馬車了,心中頓時心疼的不行,可是,讓他把妻子留在京城,他既不放心,也更加的捨不得。


    「媳婦,京城距離西川路途遙遠,又要讓你受苦了.\n.\n.\n.\n.\n.\n你放心,為夫等會兒就讓人加緊趕製出一輛能夠看到外麵的鏤空馬車,再給你鋪上厚厚的棉被,還可以再製作一個讓你騎在馬背上墊在身下的厚實棉墊,這樣你坐馬車也好,騎馬也好,就能比上次迴京時好受一些了。」


    唿唿——


    雲杉長長鬆了一口氣。


    不用兩地分居就好。


    不用兩地分居真是太好了!


    雲杉眼裏頓時就盛滿了笑意。


    見妻子終於鬆了一口氣,臉上也有了笑意,秦熠知懸吊著的心也終於能落下了。


    鎮國公右手放在書案之上,幾根手指頭不斷的敲擊著桌麵,滿臉的喜色,意味深長的譏誚說道:「今兒誤打誤撞的,還真真是因禍得福了,瞌睡剛來.\n.\n.\n.\n.\n.\n沒想到皇上就把枕頭立馬給遞了過來,這可比我們之前預計的時間,提前了好幾個月呢!」


    「可不是嘛!這次的算計,可算是讓我們因禍得福了,熠知提前幾個月去西川,去的越早,那邊的局勢也就更容易控製些。」秦書墨也喜滋滋的附和道。


    「?」雲杉怔楞了一瞬後,瞳孔猛的一縮。


    原來如此.\n.\n.\n.\n.\n.\n


    原來如此啊.\n.\n.\n.\n.\n.\n


    怪不得熠知這幾個月一直在書房內研究地圖,合著熠知和祖父早就看好了西川那塊地兒。


    如此說來。


    皇帝和那背後之人的算計對熠知來說,還真特麽的是神助攻啊!


    雲杉心中此時那叫一個舒爽啊!那叫一個解恨啊!


    暗搓搓的猜測著:要是那狗皇帝和背後之人知曉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三升?


    不得不說。


    征戰無數的開國功臣鎮國公,以及驍勇善戰的赫赫戰神,這爺孫兩人既然能上得了戰場,玩得轉朝堂,就這心機和謀略,還真真是不容小覷啊!


    如此好的能臣良將,狗皇帝卻不善待之。


    反而作死的選擇了處處打壓,處處折辱,處處的變相欺淩。


    那狗皇帝難道不知?


    上過戰場的人都是有血性的嗎?骨頭都是硬的嗎?


    一旦觸及到他們的底線。


    後果.\n.\n.\n.\n.\n.\n


    難道那狗皇帝就沒想過嗎?


    鎮國公:「熠知,你此次前去赴任,皇上可有說給你撥多少糧?多少人?」


    秦書墨也緊張的看向兒子。


    西川那四個縣城,如今已經亂了,雖然還未大亂,但若是沒有糧食去解決災民的吃飯問題,若是沒有軍隊過去震懾,那麽就麻煩了。


    雲杉也側頭看向秦熠知。


    一聽問道這個問題。


    秦熠知臉上的笑意頓時就隱去了,譏誚道:「皇上說了,要糧沒有,他就隻有一身肉,問我要不要用刀把他身上的肉剮下來帶走,至於軍隊,同樣沒有,說什麽我身為戰神,身為知府,這些問題讓我自己去克服。」


    特麽的.\n.\n.\n.\n.\n.\n


    雲杉怒了,破口大罵:「狗皇帝,真真是好算計.\n.\n.\n.\n.\n.\n又想馬兒跑,又不肯給馬兒吃草,災民們最為急需的就是能填飽肚子的糧食,災民們一個個餓得都要死了,若是沒看到實際的好處,若是沒解決他們的吃飯問題,別說是戰神過去,就算是狗皇帝親自去了也不頂屁用,額的快死的災民們可不會給他的麵子,一旦四個縣城的災民發生了民變,就算熠知有三頭六臂,那也鎮壓不住那麽多的災民啊。」


    鎮國公:「.\n.\n.\n.\n.\n.\n」這孫媳婦看待事情,的確夠通透。


    秦書墨:「?」兒媳婦可真夠潑辣的。


    秦熠知:「.\n.\n.\n.\n.\n.\n」媳婦氣鼓鼓的樣子,還真是可愛得緊。


    把滿腔的怒火發泄出來後,雲杉看著三人直直望向她的視線,想起剛才她似乎有些粗俗的說了「屁」這個字,瞬間,臉刷一下就爆紅了:「.\n.\n.\n.\n.\n.\n」


    看著孫媳婦羞赧的表情,鎮國公笑出了聲:「哈哈哈~~~孫媳婦此話說的深得吾心,可不就是這個理兒嘛。」


    雲杉聽到祖父的笑聲和誇讚,越發的羞臊得低垂下了腦袋。


    秦熠知把椅子朝雲杉身旁挪過去了些,摸摸媳婦的腦袋瓜,含笑的真誠說道:「幹嘛低垂著頭?你說的句句在理。」


    雲杉抬頭瞪了秦熠知一眼,暗自吸了一口氣,臉頰發燙,鼓起勇氣抬起了頭。


    秦書墨黑著臉陰沉道:「皇上還真是會算計,不給糧,不給兵,擺明了就是要故意為難熠知,皇上這是抱著想要一舉三得的打算。第一,讓熠知過去擔任西川知府,皇帝不用給糧給人,就讓熠知去幫他解決災民問題;第二,讓熠知去那窮山惡水的極度貧困之地擔任知府,皇帝就解決了給熠知在朝中安排官職的事兒;第三,皇帝讓熠知站在了百姓的對立麵,若是沒糧,若是熠知強行用武力鎮壓災民,那麽,鎮國公府和戰神府在民間累積多年的聲譽便會毀於一旦。」


    我擦~~~


    皇帝還真是有夠陰險的。


    雲杉有些急了:「如今該怎麽辦?四個縣城的災民數以萬計,熠知此次前去,沒糧沒人怎麽安置那麽多的災民?」


    秦熠知拍拍雲杉的手安撫:「媳婦莫慌。」


    「我怎麽能不慌?那麽多餓極的災民,一日一日的期盼著,等待著朝廷的救援,若是看到你這個朝廷派過去的新任知府既拿不出糧食,又沒有軍隊保護你,你還不得被憤怒的災民們,給活生生的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啊.\n.\n.\n.\n.\n.\n」雲杉著急的不行,都快急死了。


    秦熠知幽深的黑眸透著化不開的濃情,捏捏媳婦的臉後,淡定說道:「去年夏收時,我便在三河縣相鄰的幾個縣城購買了一大批糧食,本來.\n.\n.\n.\n.\n.\n這些糧食是我買來準備在今年的災難年時拿出來救濟災民的,萬萬沒想到,皇上已經這般容不得戰神府和鎮國公府了,等我們抵達西川縣後,就立即讓人運送一部分過去先解解燃眉之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總能想到辦法的。」


    一聽這話,雲杉這才鬆了一口氣。


    原來去年那個大肆購糧的「神秘商人」就是這傢夥呀!


    對於秦熠知暗中購糧的事兒,鎮國公和秦書墨並不想意外,應當是早就知曉了,雲杉有些埋怨的瞪了秦熠知一眼:「也不早說,害得我剛才擔心死了。」


    「媳婦放心,今後大大小小的事兒,隻要你不嫌聽了心煩,為夫統統都告訴你。」秦熠知好脾氣的連連保證。


    鎮國公:「好,好,夫妻兩個就應該如此,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夫妻兩個遇事就是得有商有量的才行。」


    秦書墨:「.\n.\n.\n.\n.\n.\n」他怎麽就生出了這麽個妻奴的兒子出來呢?


    「熠知,你此次前去西川,若是手裏沒點人可鎮不住那些災民,若是手裏沒有人,剛到西川許多事也不好開展,所以,祖父把京城郊外莊子裏養的那六百私兵,撥五百人給你,你帶著前去赴任,另外,祖父再撥二十個府中的侍衛給你,你後日把你的那四百私兵以及府中的侍衛也帶上一些。」


    秦熠知喉結上下滾了滾,隨後起身撩起衣袍跪了下去:「.\n.\n.\n.\n.\n.\n謝祖父。」


    鎮國公起身把大孫子給攙扶了起來,拍拍大孫子的肩頭,語重心長道:「去做你想做的事,京城.\n.\n.\n.\n.\n.\n這兒有祖父給你頂著,你莫要憂心。」


    「是。」秦熠知有些哽咽的點頭應聲。


    「你娘在外麵肯定著急的不行了,我們先出去吧,你這會兒還沒吃午飯,等會兒吃完飯後你還有得忙。」


    出了密室。


    陳氏趕緊讓下人把廚房溫著的吃食給兒子端了上來,秦熠知狼吞虎咽的飛快吃著。


    當陳氏在得知兒子後日就要離開京城,前往西川縣擔任知府後,瞬間就紅了眼眶。


    這才剛剛和兒子媳婦團聚三個月,這就又要離開了。


    陳氏又是不舍,又是揪心擔憂的不行。


    可再擔心,再不舍又能怎麽辦?


    皇命不可違。


    陳氏擦了擦眼淚,起身急忙對卞婆子說道:「趕緊去庫房翻一翻,把那些人參靈芝什麽的都拿出來一些。」


    「是,夫人。」卞婆子急忙應聲領命,隨後便急沖沖前往庫房。


    「雲杉,娘,娘捨不得你們離開.\n.\n.\n.\n.\n.\n真的很捨不得。」陳氏拉著雲杉的手,含淚的眸子透著滿眼的不舍。


    又要分別了.\n.\n.\n.\n.\n.\n


    此次一別,也不知要等上好久才能再次團聚?


    看著婆婆哭泣,雲杉心裏也不好受,眼淚汪汪的紅著眼,捏著手帕替婆婆擦拭了臉上的淚花後,勾起一抹牽強的笑,嘶啞的哽咽寬慰道:「娘,我也捨不得你們,等.\n.\n.\n.\n.\n.\n等找到合適的機會,我們會迴來看你的。」


    合適的機會?


    哪裏能有合適的機會呀?


    沒有皇上的同意,地方上的官員哪裏能擅自離開?


    陳氏心裏難受的不行,卻並沒有把心裏這些話說出來。


    小川得知後爹並非是被皇帝派去戰場後,後怕的鬆了一口氣。


    晴空此時也眼淚汪汪的,仰起小腦袋懇求道:「奶奶,晴空也捨不得你,捨不得爺爺,捨不得白鬍子的曾祖父,你們可以我們一起走嗎?這樣我們一家人就能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孩子稚言稚語,聽得眾人心酸不已。


    秦熠知匆忙吃過飯後,便帶著雲杉和兩孩子迴戰神府去了,畢竟,後日就要上路,還有很多東西需要準備。


    把雲杉和兩孩子送到戰神府後,秦熠知便隨同祖父,帶著人急忙忙趕往京城郊外的莊子裏去,他們得把後日要帶走的私兵給清點好。


    ……


    「什麽?那煞星被皇上任命為西川的知府?」楚姨娘激動不已的看著兒子,再次確認道:「這事,你從哪兒聽來的?此話可當真?」


    秦濓神色陰鷙的點點頭:「剛剛我有事去找祖父,下人說,祖父叫了爹以及大哥大嫂在書房議事,我等了足足快半個時辰他們才出來,大哥手裏還拿著聖旨。」


    憑什麽?


    憑什麽他同樣身為鎮國公的孫子,卻不能參與到家中的議事之中?憑什麽大嫂一介女流都能參與進去?


    祖父一聽大哥要去西川赴任,就把鎮國公府養著六百私兵,一下子就讓大哥帶走了五百人,甚至連府中的侍衛都給抽調了幾十人給大哥。


    他秦濓和秦熠知同樣都是孫子。


    憑什麽?


    憑什麽要這麽區別的對待他們?


    秦濓緊閉著雙目,衣袖下的手緊緊的攥著,指甲都刺進了肉裏都未覺察到疼似的。


    楚姨娘此刻隻顧著高興,高興那煞星要被發配到那個窮山惡水的地方去,現在到處都是災民暴亂,要是那煞星能死在外麵就好了。


    隻要那煞星一死,就算那老太爺再不喜秦濓這個庶出的孫子,這鎮國公府,最後也隻能交到濓兒的手裏。


    不對。


    若是那棄婦這會兒懷上了?


    若是那棄婦生下了孩子,那可就麻煩了.\n.\n.\n.\n.\n.\n


    楚姨娘驚慌的看向兒子:「濓兒,那二嫁個過來的棄婦,會不會也跟著一起去?」


    秦濓緩緩的睜開眼睛,點了點頭:「大嫂和那兩個孩子,都會隨同大哥一起前去。」


    楚姨娘一聽這話,又是開心,又是糾結。


    開心著,若是遇到災民暴亂,把那煞星和那棄婦一起給弄死了就最好。


    糾結擔心著,萬一那煞星命硬的很,不僅沒有被災民給弄死,反而還和那棄婦生出了孩子來該怎麽辦?


    若是秦熠知前去赴任不帶上私兵,她還能迴去找父親想想辦法,想辦法把秦熠知一家四口弄死在西川,到時候嫁禍在災民頭上,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可老太爺調集了那麽多私兵,秦熠知的戰神府也有好幾百的私兵,同時還有那麽多近身保護的侍衛,這就讓她無從下手了。


    一看姨娘這臉色,秦濓就知道對方心底在想什麽?


    「姨娘。」


    「嗯?濓兒怎麽了?」


    「別輕舉妄動。」秦濓陰冷著臉警告著。


    「.\n.\n.\n.\n.\n.\n」楚姨娘聽著兒子這話,看著兒子這神情,有些受傷的紅了眼眶:「娘,娘也是為你好,娘.\n.\n.\n.\n.\n.\n」


    清廉不耐的打斷了姨娘的話:「姨娘,你知曉祖父這麽多年來,為什麽越來越不喜我這個庶出的孫子嗎?」


    楚姨娘憤憤道:「老太爺就是個老頑固,重嫡輕庶,所以才.\n.\n.\n.\n.\n.\n」


    話還未說完,就被秦濓給厲聲打斷:「姨娘說錯了。」


    「?」


    「祖父之所以不喜我,是因為在我出生後,你要死要活的堅決把我養在你的名下,是因為你一直小動作不斷,是一因為你蠢得把野心都掛在了臉上,是因為你一次次與嫡母針鋒相對,爭風吃醋,這才讓祖父徹底厭惡了你,也逐漸厭棄了我,姨娘,我如今會變成這樣,你要承擔很大一部分的責任,兒子求你了,求你別在犯蠢的連累我,隻要你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這便是你對我最大的幫助。」


    楚姨娘被兒子這一番話,震得徹底傻住了。


    秦濓深深吸了一口氣,閉眼平復了一下情緒後,一甩衣袖,轉身便疾步離開了。


    祖父——厭棄他。


    父親——近段時間也開始防範於他,每次他隱晦的探父親的口風,詢問大哥和祖父商議什麽事兒,父親便會顧左右而言他的岔開話題。


    嫡母——不屑於他。


    生母——蠢得隻能拖累他。


    大哥——更是無視於他這個弟弟。


    家裏的人,把他當成外人一般的防備著,有什麽事從不讓他參與,既然他們不把他秦濓當家人看待,那麽,他秦濓也不屑擁有這樣的家人。


    皇帝的身體近段時間越來越差了,接二連三的天災發生,更是讓皇帝背上了德行有虧的罪名,雖然皇帝一直都不肯承認,也不肯下罪己詔,皇帝越是硬撐著不下罪己詔,皇帝就會愈加的失去朝臣的擁護以及民心。


    這災情,今年肯定會越來越厲害。


    開倉放出的那點糧食,支撐不了多久。而且,今兒他還無意聽到京城災民中流傳出了失蹤的男童女童,乃皇帝抓走拿去煉丹的流言,一旦這個流言傳開。


    到時候.\n.\n.\n.\n.\n.\n


    他是該好好斟酌斟酌了,畢竟,從龍之功.\n.\n.\n.\n.\n.\n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太大了.\n.\n.\n.\n.\n.\n


    大到他不在繼續活在戰神府和鎮國公府的陰影之下。


    ……


    夜裏。


    亥時一刻。


    秦熠知總算是迴到了戰神府。


    雲杉一聽到房門外的熟悉腳步聲,一個激靈就從床上掀開被子跳了下去,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就朝門口奔去。


    「熠知,你終於迴來了~~~」


    「吱嘎……」房門被推開了。


    秦熠知看到妻子一身單薄的褻衣褻褲,而且還光著腳就朝他奔來,心口猛的一跳,酥酥麻麻的悸動從心尖迅速擴散至四肢百骸,他這媳婦,怎麽就這麽招惹疼,怎麽就這麽讓他放心不下?怎麽就這麽不會照顧她自己呢?


    疾步走了過去,一把抱住雲杉,就好似抱小孩子一樣,雙手拖住她的臀,讓她的兩條腿分開並置於他的腰間,不悅的沉聲訓斥:「這麽冷的天,起床不知道披上外衣,居然還膽敢光著腳到處亂跑,該打。」


    啪~


    啪啪~


    雲杉屁股接連挨了三下。


    秦熠知拉長著臉,一邊抱著雲杉疾步的朝床邊走,一邊冷聲問道:「下次還敢不敢了?」


    雲杉傻眼了。


    這姿勢……


    這挨打的地方……


    真真是令雲杉羞恥且又委屈的不行。


    昏暗跳躍的燭火之下,雲杉此時麵紅耳赤,水霧霧的眸子透著委屈和羞惱,輕咬下唇,雙手勾住他的頸脖,可憐巴巴的委屈嘶啞道:「我……我隻是想要快一點看到你,隻是擔心你的傷勢會引起你發燒。」


    看著懷裏媳婦這招人疼的神情,看著媳婦眼底滿滿都是對他的關心,秦熠知喉結上下滾了滾,頓時就有些把持不住了,一手穩穩拖住她的臀,一手掀開被子,把她輕輕放進熱乎的被窩,連同他整個人也覆在了她的身上,手一拉,被子便把他們兩人蓋住了。


    滿是胡茬的下巴擱在雲杉的頸間蹭了蹭,那胡茬刺在雲杉的頸脖敏感處,刺得雲杉頓時身子就緊繃了起來。


    低沉的聲音磁性而暗啞,就跟帶著鉤子似的,說出的話,又騷又撩又透著痞氣的壞:「媳婦……你今晚這麽不聽話,你說……為夫該怎麽懲罰你好呢?」


    說話的同時,這廝還很是無恥的挺了挺腰,身,似乎是在威脅,又似乎是在勾引。


    混蛋~


    腦袋都被砸破了,居然還想著這事兒。


    雲杉雙手抱住他的腦袋,「吻」上他的額頭,感覺到他額上的溫度並未有發燒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同時,雙手抵住他的胸膛不斷的推搡著他。


    「起開。」


    「?」秦熠知懵逼了,委屈了,不幹了,低頭很是兇殘的吻上了雲杉的櫻唇,雲杉氣得不行,腦袋左右不斷的閃避,沒好氣的怒聲道:「秦熠知,你幹什麽?」


    聽到媳婦的怒吼聲,秦熠知不舍鬆開她,看著身下媳婦這快要噴火的眸子,蔫了,委屈巴巴道:「為夫還想問你究竟想幹什麽呢?是你先撩我的……是你先親我的,你撩完了我,你引起的火,你就得負責滅掉。」


    雲杉無辜臉,隨後怒了:「……老娘什麽時候撩你了?我隻是用唇探探你的額頭上的溫度,看你受傷後有沒有引起發燒?」


    「行行行,你沒撩我,是為夫冤枉夫人了。」秦熠知識趣的趕緊認慫,隨即很不要臉的裝出一副可憐樣:「夫人,為夫今日受傷,失了那麽多的血,遭了那麽多的罪,夫人,為夫今晚得吃點肉好生補一補身體,你覺得呢?」


    雲杉嘴角實在控製不住的抽了抽,掙紮著,推搡著身上的秦熠知:「起開。」


    「我不,我要吃肉。」


    「……吃個屁,滾蛋。」


    「我不,我就要吃肉。」


    「吃吃吃……你都受傷了還惦記著那事兒『一滴精十滴血』這句話你沒聽說過嗎?你想想你今天都流多少血了?你還要不要命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雲杉停止了掙紮,看著秦熠知燦爛一笑:「好呀,你若是死了,老娘正好再改嫁一次,畢竟,一個女人一輩子隻經歷一個男人,想想著實有些虧……」


    秦熠知聽到這剮他心肝似的一番話,心裏就跟喝了一缸陳年老醋似的酸爽,黑漆漆的眸子都快一熬噴出火來了。


    看著這個笑得一臉燦爛的小女人,磨了磨牙,一手把她雙手固定在頭頂,一手固定著她的下巴,又狠又兇殘的恨恨的吻了上去,不僅吻了她,還趁機吸。破了她的唇。


    「嗚唔~」


    雲杉這小身板,這力氣,對上秦熠知,完全就不夠看的。


    麻蛋~


    快要沒法唿吸了。


    她該不會被這醋罈子給吻得直接斷了氣兒吧!


    早知道……


    她就不那麽嘴賤的去故意激怒這個醋缸子了。


    腦子裏後悔不迭的想著,想著……


    腦袋越來越暈沉。


    最後,雲杉被撩得也從被動轉化成了主動。


    一刻鍾後。


    秦熠知這才鬆開渾身癱軟,且被他吻得暈暈沉沉的媳婦。


    右手大拇指那粗糲的指腹,輕輕劃過她紅腫且水潤的下唇:「夫人。」


    「……嗯?」雲杉粗喘著氣,水霧霧的眸子透著動情後的迷離。


    「你想改嫁給哪種類型的男人?」暗啞的聲音裏,充斥著濃濃的占有欲以及隱藏的危險。


    一聽這個問題。


    腦子昏沉沉的雲杉頓時一個激靈,忙不迭的搖頭:「沒,我,我口沒遮攔亂說的,這輩子,我隻要你,隻要你秦熠知一人。」


    這話。


    秦熠知聽著很是受用,麵上終於透出了些許笑意,含笑的看向身下的雲杉,語氣輕柔道:「夫人,下次……你若是還敢口沒遮攔說出這些話來氣我,老子就做得你三天都下不來床,你信不信?」


    「……」雲杉嚇得身子瑟縮了一下,點了點頭,慫慫的忙道:「信,信,我相公最厲害了,最兇猛了。」


    秦熠知滿意的笑了。


    「算你識相。」


    雲杉:不識相不行,你丫的就跟打樁機似的,老娘不慫不怕才怪!


    秦熠知起身後,替雲杉捏好了被角:「今晚就先放過你,睡吧,我去洗個澡。」


    雲杉裹得像條毛毛蟲似的,隻露出一個腦袋忙不迭的點點頭:「好。」


    在雲杉鼻尖落下輕輕一吻後,秦熠知便吩咐下人抬水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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