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看看再說。”封老太太不滿道。


    她不覺得安雅的孩子能夠差到哪裏去,安雅是個那麽善良的人,當年也是多虧了安雅,她才能夠活下來。


    封邪在外生活了這麽久,迴歸封家的時候,還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麵掌握優秀的工作技能。


    封老太太覺得他已經很厲害。


    聽說封燕衡現在都還在熟悉酒店管理的流程,封邪比起他來說,上手已經很快,況且封燕衡才是受到過精英教育的人。


    封邪什麽都沒有。


    去的路上,封老太太就吩咐所有人先去聯係唐月。


    她不會覺得事情會有多麽糟糕,如果真是封燕衡把唐月藏了起來,反而不用擔心,都是家人,唐月反而不會出什麽事情。


    就怕是一些窮兇極惡的人綁架了唐月,他們要唐月的命,那才是真的無解。


    這一路上,傭人都用各種方法聯係了唐月,自然根本就沒有辦法聯係到她。


    大廳裏。


    封老太太剛到,就聽到一堆嘈雜聲。


    封邪就站在封燕衡的麵前,他身上裹脅著一層冰冷的氣息,黑眸如冰,就像是從地獄裏麵走出來的修羅。


    封鈺潔被嚇壞了,臉上都是眼淚,她不時抽泣一聲,卻不敢大聲哭出來,應該是被人下過了命令。


    牆壁上有了幾個槍口。


    封燕衡被人壓著,他仰著頭,陰柔的臉上,那雙眸子裏麵像是燃燒著一簇光:“二哥,我不知道。”


    “你就算再問多少遍,我都不知道。”


    “砰。”


    保鏢又是一拳頭打在了封燕衡的肚子上,他吃痛地要悶哼一聲,臉上竟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你以為是我綁架了唐月,但我真的沒有。”


    “要是我綁架了她,最多就是用她來威脅你,她還能活著,可是她要是被其他人綁架,那麽估計就是沒了。”


    “二哥,你現在在這裏和我浪費時間,就是錯過了救二嫂的機會,你還是去尋找她現在到底在哪吧?”


    封邪看著他,眼中掠過一絲殺意。


    封鈺潔離得近,她能夠感受到那股實質性的惡意,她大聲道:“二哥,你我跟你保證他真的不知道,你要冷靜啊!”


    “你怎麽保證?”男人的聲音陰冷無比。


    “我和燕衡的關係很好,他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會告訴我的,這件事一定不是他做的。”封鈺潔急促地說道。


    “是啊,封邪,有什麽事情好好說,不要衝動。”封老太太迅速走了進來。


    她還以為他們這是小打小鬧,結果封邪鬧得這麽大。


    這要是她再晚來一步,封邪估計真有可能把封燕衡給弄死。


    封老爺子看到這一幕,就覺得荒唐,他指了指地上的封燕衡:“成何體統,還不趕快把人鬆綁。”


    沒有任何人行動。


    他們隻是看著封邪,隻要封邪不鬆口,他們自然也不會放人。


    封老爺子也發現這些人根本就不聽自己的,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正要說什麽,封老太太就走到了他的麵前,也阻止了封老爺子的話。


    封老太太見到封燕衡的臉,擔憂道:“燕衡,你沒事吧?”


    封燕衡的狀況看起來很淒慘,身上也疼,但他知道這些都是皮外傷,不礙事的,他說:“奶奶,你來救我嗎?”


    封老太太和藹道:“你老實告訴我,唐月的失蹤和你有沒有關係?”


    封燕衡皺著眉頭,裏麵像是匯聚了奇怪的情緒,最後,他隻是說道:“奶奶,不是我。”


    他還以為封老太太過來是幫她的,然而奶奶還是向著封邪。


    憑什麽啊?


    明明他才是在封家長大的孩子,他的母親才是封家的主母,封邪和封墨都不是正統的。


    為什麽,封老太太卻要如此關注封邪。


    “不是你,那還有誰?”封邪眯了一下眼睛。


    大廳裏麵的氣氛陡然變得逼仄起來,與此同時,有心腹傭人開始給遠在國外的蔣雯玲打電話:“夫人,糟糕,你能不能聯係到老爺,二少爺就像瘋了一般,他把三小姐和四少爺都給綁了,非說他們害得二少夫人失蹤了。”


    “你說什麽?”


    蔣雯玲還在敷麵膜,兩邊有時差,海城這邊已經是半夜了,但是她那邊還是傍晚,天氣也很不錯,窗外的陽光也都透了進來。


    傭人苦著臉色就把事情說了一遍:“我剛才去看了,二少爺還吩咐保鏢把四少爺給打了一頓,四少爺現在很慘。”


    蔣雯玲急促地唿吸著,她恨不得現在就飛過去:“就隻有他們幾個人嗎?其他人呢?沒有去阻止嗎?”


    封家是個大家族,光是傭人就有好幾百人,她的一雙兒女出事了,居然沒有人去管。


    這簡直就是離譜。


    “封老夫人和封老先生去了,封老先生是阻止了,但是沒有什麽用,封老夫人,她一開口就是站在封邪這邊。”傭人最後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死老太婆,封邪是她的孫子,難道燕衡就不是嗎?”蔣雯玲罵了一句,然後道:“你現在就去聯係封振,我也聯係他。”


    說完,她就趕緊打了封振的私人電話。


    因為緊張,她的手都在發抖。


    她嫁入封家的時候,和封老太太一直都有一些過節,但沒有關係,很快,她就生下了一對兒女,也在封家站穩了跟腳。


    她嫁的人又不是封老太太,就算封老太太不喜歡她,又有什麽關係?平時兩人都不見麵的,過著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


    沒想到燕衡出事的時候,封老太太也是半點都不去管。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另外一邊。


    林柔被吵醒的時候,已經過了一些時間了,她住的地方本來就很偏遠,且才和唐月發生了一些摩擦,關係緊張,她也就根本不和對麵見麵。


    所以等傭人跑過來,讓她去大廳的時候,她的臉上也是一臉茫然:“怎麽迴事?”


    她不想過去。


    要是過去,估計就會見到唐月,現在唐月就像是紮在心頭的一根刺一般,讓她心頭不舒服。


    “大少夫人,老爺也迴來了,大廳那邊的事情鬧得很大,你還是去一趟吧。”


    所有人都過去了,林柔既然在家,那也應該過去。


    “好,那我收拾一下。”


    林柔說道。


    她走到大廳的時候,就看到封振也過來了,封振是個工作狂,他今晚又沒有迴家,而是宿在外麵,結果這一晚上就收到了不少消息,全都在指責封邪不幹人事。


    提到封邪這個兒子,他就覺得頭疼萬分,沒有辦法,他隻好深夜也趕緊迴來。


    本來以為管家是誇張了,但等迴來後,看到客廳裏麵亂七八糟的一團,特別是封鈺潔哭花了的臉,還有封燕衡的鼻青臉腫,他再也無法抑製住內心的怒火。


    封老太太正在一旁勸說,可顯然是沒有太大的用處。


    此刻,封邪正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他懶洋洋地翹著二郎腿,動作間有股入骨的風流,右手隨意支撐著自己的下巴,那雙黝黑的眸子正盯著封燕衡。


    那目中無人的眼神讓人覺得憤怒。


    封振記得封邪才被接進封家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他不停地闖禍,不是把其他家族的少爺給弄哭了,就是讓他們缺胳膊斷腿的。


    最初他不斷幫封邪收拾爛攤子,到了後麵,他也覺得累了,並且對封邪產生了絕望。


    封邪就算有他的基因,那也是扶不起來的,他在外麵長大了,其性格已經完全定型了,他也做不了封氏的工作。


    就在封振已經對他失望後,封邪卻突然變了,他開始熱愛工作,並且還連續做出了不小的成績,他都打算繼續下去,以後就把封家交給封邪,封邪現在居然變本加厲了。


    他拍了一下桌子,對保鏢說道:“你們還不趕快把鈺潔和燕衡放了。”


    說完後,他盯著封邪,喝道:“你到底又要做什麽?”


    以前封邪荒唐,那是在外麵荒唐,現在他開始對家裏人動手了。


    保鏢們麵麵相覷,沒有人動手,倒是有幾個傭人見此,要去幫忙,但剛走近,就被這些保鏢攔住了路。


    “我看誰敢救他們?”


    封邪冷聲道,聲音裏麵沒有一絲溫度:“在唐月沒有迴來時,他們就保持這個樣子。”


    傭人就退了下來,不敢在做什麽。


    這個家雖然是封振當家,但得罪封振,他們最多是被開除,得罪封邪,他們則會小命不保。


    因此,大家都知道應該怎麽選擇。


    “這件事和唐月有什麽關係?”封振皺眉道。


    眼看周圍的人都不聽他的話,他的臉有些掛不住,可他拿封邪向來都沒有辦法。


    封邪周圍這些保鏢,是封邪單獨聘請的人,根本就不歸封家管,而且,封邪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找的人,這些人身上有一股殺氣在,他總覺得不像是普通保鏢。


    封老太太無奈道:“唐月不見了,封邪現在懷疑是燕衡和鈺潔下的手。”


    她也讓人去找了唐月,可完全沒有唐月的消息。


    “好端端的,她怎麽會不見了?”封振皺著眉,他看了一眼周圍,突然道:“封墨呢?這個時候,他居然不在。”


    封燕衡和封鈺潔都被封邪給綁住了,所有人都在大廳裏麵,封墨這個做大哥的,居然沒有過來。


    林柔抿了一下唇,沒有說話。


    封振看到了她,問道:“封墨呢?他不會還在睡覺吧?”


    林柔輕聲道:“我也不知道,他現在還沒有迴來。”


    封墨就算迴來了,也都是睡在客房裏,他一點都不在意她這個妻子,並且他也把這點表現得淋漓盡致。


    “馬上聯係他。”封墨說道。


    林柔沒有辦法,隻好給封墨打電話,管家見此,也去詢問封墨的情況,得出的消息卻有點意思,封墨在下午的時候,居然去了一趟望月齋,然後也就聯係不上了。


    封鈺潔抽泣累了,此刻,她抬起頭來說道:“你相信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嗎?唐月和大哥都在同一個時間去了望月齋,現在兩個人都聯係不上了。”


    “燕衡就算綁架了唐月,也不可能綁架大哥吧?大哥出門的時候還帶著保保鏢,我們哪裏有這麽大的能耐。”


    “最重要是,我們和大哥又沒有仇。”


    他們是有對唐月下手的動機,畢竟唐月把蔣雯玲趕到了國外,但他們和封墨的關係其實還不錯。


    “封墨也無法聯係。”封老太太的眉頭緊緊皺著,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同尋常。


    “綁匪總不可能把他們兩人都綁架起來了,會不會是他們兩人去了哪裏,沒有告訴我們。”


    唐月本來就帶了兩個保鏢,封墨更是帶了人,這麽多人加起來,哪個綁匪能夠這麽厲害,把他們都抓起來。


    並且綁匪還沒有向他們索要任何財產,這就很奇怪。


    “我知道了,肯定是大哥和唐月兩人出去玩了,他們估計是去了一個沒有信號的地方,所以我們現在才聯係不上他們……”頓了一下,封鈺潔見所有人都看到自己,不解道:“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麽?難道我說得不對嗎?海城這麽多地方,有那麽幾個地方沒有信號,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和前男友去約會時,那個地方為了不打擾情侶,就沒有任何信號。”


    安靜。


    聽到這裏,林柔的臉色慘白了下來。


    她想到了自己看到的那張照片,現在封墨和唐月同時不在,那他們去了哪個地方。


    是不是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


    她作為封墨的正牌妻子,居然沒有辦法主動站出來揭穿這一切。


    封邪眼神冷漠地看著封鈺潔。


    封鈺潔後知後覺了,她解釋道:“我就是隨便打個比方,我沒有說大哥和唐月有私情。”


    “你這個比喻就有問題。”封老奶奶責備道。


    封鈺潔說的話,簡直就是荒唐。


    封墨和唐月,清清白白的,怎麽能夠比成情侶?


    封鈺潔閉上嘴巴,有些委屈地說道:“我就是想說他們不一定有事,我弟弟最近都在努力工作,哪有時間去對付唐月,就算他上次推唐月到水池,那都這麽久的事情了,能不能不要總是因為這件事汙蔑他。”


    “你說的不錯。”


    封燕衡突然笑出來了聲,他陰沉的眉眼襯托著臉上的笑意,顯得極為詭譎。


    “大嫂,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林柔的心中一跳,她抬起頭來,就對上封燕衡的目光,有那麽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內心像是被看透了一樣。


    但是不可能,封燕衡怎麽可能知道這件事?


    那張照片的事情,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突然,林柔像是想到了什麽,眼睛瞪大。


    封燕衡還是那副淡笑的樣子。


    不。


    還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那就是給自己發送照片的人。


    難道那張照片是封燕衡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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