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邪看了她一眼,翻身下來就開始吃飯,他看了唐月,淡淡道:“你可以上去休息。”


    他住的病房是vip單間,就隻有他一個人,非常寬敞,裏麵設施也齊全,住起來很舒服。


    就連病床都非常大。


    唐月現在上去休息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好。”


    唐月點了點頭,卻隻是坐在了床上,臉色依舊不怎麽好看,她在想要用什麽方法才能掩飾自己是望月齋幕後老板的事情。


    若是去查這件事怎麽辦?封墨根本就不值得信任,他有可能會把這件事告訴封邪,真到了那個時候,她又該怎麽去應對?


    這些事情全都湧上了唐月的心頭,讓她心跳加快,也越來越不安了。


    總覺得有什麽事情已經超出了掌控。


    “你臉色這麽差,不想休息?”


    封邪吃飯的速度很快,他咀嚼完嘴裏麵的食物,就轉過頭看了一眼唐月,眼睛輕微眯了眯。


    唐月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神色肯定不怎麽好看,她看著眼前的封邪,他現在尚且正常,可她見過封邪發瘋的樣子,那樣的他,她根本就無法應對。


    封邪吃完飯,本來站起身來準備出去,想了想,他又坐在了唐月的旁邊,伸手摸向了她的額頭。


    不燙,但涼得不太正常。


    “我坐會兒就好。”唐月輕聲道。


    她懷孕後,身子不是很好,無法耗費太多精力,思索封墨的事情,顯然就會費她的精氣神。


    很累。


    可就算是思索再多,她現在也沒有辦法解決。


    她在自己身邊永遠都是保持著微笑,狀態也很好,還是頭一次顯得還這麽魂不守舍。


    封邪探究地看著她,神色也變得銳利起來:“你今天是不是又背著我和誰聯係了?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接觸除我以外的男人?”


    唐月的心中咯噔一下,生怕封邪去查她和封墨之間的交流,就撒了一個謊:“沒有,我今天一直都在房間休息。”


    她上前挽住了封邪的手臂,在上麵蹭了蹭,輕柔道:“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嘖,這女人又用胸蹭他的手臂,真以為他沒有任何感覺嗎?


    心裏麵這麽想著,封邪卻隻是勾了勾唇,任由她動作,臉上的表情還算很好說話,可見他的心情也不錯。


    唐月閉上眼睛,稍微緩解了一些情緒,問道:“醫生怎麽說?”


    “沒事。”


    算了,不能這麽問,估計隻要沒死,封邪都會說自己沒事,她現在已經知道封邪的抗痛能力有多強大。


    她換了一個說法:“醫生說你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現在都可以出院。”封邪揚了揚眉。


    “今天不用檢查了嗎?”


    “檢查完了。”


    她想起封邪之前猙獰的傷口,蹙了蹙眉頭。


    就這麽一晚上,封邪的傷怎麽可能就好了,沒有繼續加重已經算不錯了。


    “你還是在醫院繼續觀察幾天吧,看看情況,如果確定沒事,再出院。”


    若是以前,唐月不會這麽積極地勸說封邪,這次卻不一樣,她不希望封邪這麽快迴到封家,他迴到封家後,就會遇到封墨。


    若是封墨把她的事情告訴封邪,那不是她希望見到的畫麵。


    封墨那個人,她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墓地,他也去看師雲,那時候,他看向唐月的眼神非常溫和,就是一個合格的大哥。


    人也非常熱情,看上去毫無心機,但這都是假象,全部都是裝出來的。


    封家的關係太複雜,封墨也好,封燕衡也罷,都不是省油的燈。


    “這麽關心我?”


    封邪看了她一眼,像是看進了她的眸子深處,知道她內心在想什麽。


    這個女人凡事都圍繞著他轉,她的心思非常好猜。


    唐月微微一笑,眼眸裏麵沒有透露出任何神色:“我當然希望你能夠好好的。”


    ……


    然而,一周後,封邪出院,他們也接到了封燕衡的口信,是傭人過來傳的。


    封燕衡打算親自替唐月道歉,所以舉辦了一場賠罪宴。


    唐月想起封燕衡那張陰柔的臉,絲毫不覺得他是知道錯了,要給自己道歉。


    封家的關係很複雜,三個少爺都是不同的母親所生,自然就少不了紛爭。


    她覺得頭疼,但兩人住在同一屋簷下,遲早都會再見麵的,不可能拒絕。


    封燕衡舉行的賠罪宴就在封家,他挑在了周末,剛才封振也迴來了,偌大的桌子上擺放了各色美味的菜色,看起來誠意十足。


    封老爺子也罕見地上了桌,他從公司退下後,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麵消磨時間,據封老太太說,他都是去找朋友下象棋,一下就是一整天。


    這次他出現,有可能是對封燕衡的在意,看來封燕衡在家裏麵的確很受寵。


    唐月坐下之後,便垂下了眼睛,神色很淡定,哪怕眾人的目光都落到她的身上,她也麵不改色。


    封鈺潔喝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刺激著她的喉嚨,她瞪了唐月一眼,臉上都是不滿。


    她真不懂了,就是這個一個孤女,她弟弟居然還要親自給這個女人賠罪。


    她憑什麽?


    封燕衡陰沉地看了一眼封鈺潔,聲音輕柔:“姐姐,控製你的表情。”


    他今天舉辦這場宴會,主要還是像封家人演戲,讓他們看看自己知錯能改,如此,他就甩了封邪一大圈。


    畢竟封邪把他推到湖水中,可一直都沒有任何表態。


    封鈺潔恨恨道:“我知道,不會壞了你的事的。”


    現在所有人都在呢,她可還沒有傻到要和唐月作對,那樣對封燕衡也不好。


    等人全部都到齊了,菜也上完了。


    最後上來的是一個巨大的蛋糕,上麵寫著幾個大字:“二嫂,對不起。”


    搞得還花裏胡哨的。


    若不是姐弟兩人一直沉著一張臉,唐月還以為他們真是誠心的。


    封燕衡倒了一杯酒,他朝唐月敬了敬,說道:“二嫂,上次我看到你掉進池塘,也被嚇了一大跳,沒有及時救你,我覺得非常抱歉,這杯酒我敬你,這是我的錯。”


    “你說是我推了你,我真不知情,可能是我轉身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你,總之,都是我的錯。”


    唐月的臉色頓時一冷。


    封燕衡這哪裏是道歉,他不承認也就罷了,他還想把一切事情都栽在唐月的身上,想要表示就是她陷害他。


    吳媽上來倒茶的時候,說了一句:“二少夫人那麽一大個人,四少要是碰到她怎麽會沒有感覺,還說得這麽含含糊糊的,二少夫人都說了是你推的她,她總不能沒有這點辨別能力。”


    她雖然是傭人,卻是封家的老人,還是封老太太的人,自然是向著封老太太的,並不怕得罪其他人。


    “我弟弟才不會做這種沒品的事。”封鈺潔不高興地說道,她看了一眼封振:“父親,也不知道是誰亂嚼舌根,現在就連封家的一個傭人都敢小看我弟弟了。”


    唐月沒有理會封燕衡敬的酒,她淡淡掀起眉眼,聲音淡漠:“是我告訴吳媽的,我說的就是實情,當時就是四弟推了我。”


    封鈺潔氣憤道:“你胡說八道。”


    唐月語氣更加清淡:“我親眼看到的”


    封鈺潔被她的態度惹得火大:“那都是你的一麵之詞,你又無法拿出證據。”


    封邪抬眸,他聲音冷得能夠凍人:“我就是證據,夠不夠?嗯?”


    封鈺潔:“……。”


    她本來還想說什麽,可對上封邪那雙暗含殺氣的目光就說不出任何話了。


    她怕封邪,骨子裏麵的怕,她也怕被封邪報複,畢竟封邪真動起手來,那真是六親不認的。


    封振的臉色很難看,見眾人又要吵起來,他冷冷地扔下一句:“既然敬你酒了,就喝。”


    這話是對唐月說的。


    封鈺潔的眼中閃過一絲喜悅,她就知道封振是向著她弟弟的,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無論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他都不打算追究了。


    他要唐月喝下這杯酒,原諒封燕衡。


    此事就這麽揭過了。


    她得意地看著唐月,想看唐月的窘態,唐月用公筷給封邪夾了一塊一塊鯽魚,語氣柔和道:“多吃點,對身體好。”


    封邪受傷了,鯽魚肉有利於他恢複傷口,但周邊人沒有人知道封邪受傷,她也就沒有把此事說出來。


    “嗯。”


    封邪抬眼看了一眼唐月,把魚肉吃掉了,細膩的魚肉也已經被細心地挑了刺,入口就很新鮮。


    封振的臉色漸漸變得漆黑,他都發話了,唐月居然不肯理會他,簡直就是公然和他作對。


    “二嫂。”


    唐月微微抬頭,朝著聲源看過去,就看到封燕衡的唇上勾起了一絲笑容,但他的麵容漂亮,額頭的劉海搭在額前,看起來很柔軟,他放輕了聲音道:“我已經知錯了,你還不肯原諒我嗎?”


    他拿了一個碟子,親自用刀切了蛋糕,把蛋糕上麵那幾個大字的部分切到了碟子裏麵,然後遞給了唐月:“二嫂,我這次是很誠意給你道歉,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我都接受,你要是不消氣,懲罰我,我也接受。”


    那話說得很輕巧,可是去避重就輕,根本就不承認是自己推了唐月。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唐月的身上,特別是封鈺潔,那目光恨不得貼在她身上,似乎唐月不接就是巨大的罪過。


    她還是頭一次經曆這種事情,一堆人逼著她接受道歉。


    封邪揚起頭喝了一口酒,喉嚨輕輕滾動,他放下杯子後,目光灼灼地看著封燕衡:“很有誠意的道歉?怎麽?這個蛋糕是你親自做的?”


    封燕衡沉默了一下,說道:“是我親自去外麵訂的。”


    封邪問得是什麽話,他哪裏會親自做蛋糕?


    封振麵沉如水,看上去沒有什麽好心情,他周圍的氣壓也跟著越來越低,但他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


    唐月伸出手,還是接過了蛋糕,她唇邊彎出了笑容:“四弟有心了,我很喜歡吃蛋糕,可惜現在懷孕了,醫生說我體脂率高了,不能吃這種高糖的食物,不然會對孩子有影響。”


    說完,她就把蛋糕放在了一邊,根本就沒有碰。


    蛋糕是接受了,但沒吃,她隻提蛋糕的事,不提封燕衡道歉的事情。


    唐月這是什麽意思。


    她真是滑不溜秋的,就跟泥鰍一樣,封鈺潔想提出意見,卻又抓不住她的把柄。


    封邪這麽一個行事毫無顧忌的人,居然看上了唐月這種老油條。


    封燕衡也想到了,臉色陰了陰,但他如果再提起這件事情就有些故意找事了,他隻是希望大家對他刮目相看,可不想故意砸自己的場子。


    於是,接下來,沒有人再說話,都是安靜地吃飯,隻是這頓飯,吃得就有些不盡如意了。


    眾人各懷鬼胎。


    唐月倒是吃得很香,她現在就是虧待自己,也不能虧待自己,所以吃菜的時候,她都是挑著有營養的,想起封邪的傷,她偶爾也會幫封邪夾一些可以養傷的菜。


    封邪看她一眼,意味不明,但她夾的菜,他都全部吃完了,看上去對唐月的行為非常縱容。


    封墨偶爾打量他們一眼,那眼神每次落到唐月的身上,都讓唐月覺得很舒服,不過唐月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她說不清封墨會不會把她的事告訴封邪,但她還是有些緊張的。


    如果曝光了後,那一切就完了。


    但唐月又覺得封墨應該不會說,他和封邪的關係也不好,兩人的關係應該還沒有達到那個程度才對。


    “二弟,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封墨突然笑眯眯地說道,他說話的時候,還看了一眼唐月。


    唐月愣了一下,她的睫毛覆蓋下來,遮住了眼底的神色,心跳陡然加快。


    她忘記了夾菜,隻是無意識地往自己的嘴裏麵塞著米飯,腦子卻開始遊離。


    封墨要說什麽?


    他莫非是為了報複自己對他態度不好,所以打算當著所有人的麵把那件事說出來。


    “吃菜。”


    封邪看了一眼唐月,聲音低沉:“光顧著給我夾菜,自己卻不吃?嗯?”


    這個女人還真是愛自己,自己也忘記了吃菜,居然在這裏吃白飯,看上去有些可憐,又有些好笑。


    唐月咽下了嘴裏麵的白飯,溫順道:“我知道了,剛才隻是走神。”


    “好好的,在想什麽?”封邪問道。


    唐月張了張嘴,正想著借口,就看到封邪的眼睛揶揄地一眯:“該不會是在想我吧?”


    他把理由都想好了啊。


    唐月故作羞澀地低下了頭。


    “二弟。”


    封墨見封邪沒有理會他,於是又喊了一聲。


    唐月這次看了他一眼,臉色微寒,眼中帶著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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