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顯然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打起架來簡直如行雲流水,一旁的人似乎想上去拉開他們,但最後也隻是猶豫了一下,都朝著後麵退了幾步。


    唐月看著兩人的動作,微微蹙眉,卻沒有阻止。


    白色的高定襯衫已經沾滿了血跡,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外套已經被扔到了一邊,很多地方已經被扯爛了,看起來就是一團破布。


    大廳裏麵。


    唐月打開了藥箱,從裏麵拿出了消毒液,認真往封邪的手上噴灑,然後再一圈一圈地包起來,目光非常專注。


    他的身上基本上沒有傷勢,就隻有手上有皮外傷,都是揍冷辰遠揍出來的。


    對麵的冷辰遠很慘烈,身上大大小小都是傷痕,沒有人替他上藥,他一手拿著藥,就自己幫自己上藥。


    秦征站在他身後,嫌棄地說道:“冷幫主,你現在都沒有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為什麽要綁架唐小姐,要是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這件事無法解決。”


    封邪雖然把他打了一頓,可秦征知道事情遠遠還沒有結束。


    冷辰遠沒有說話。


    唐月把封邪包紮好傷口後,封邪站了起來,握著唐月的手,就朝外麵走。


    背後這時候才傳來了一個男聲:“邪哥。”


    冷辰遠的聲線偏冷,低沉冷靜。


    封邪停下了腳步,眼神冷冽。


    “你和唐小姐什麽時候分手?”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雲淡風輕,表情沉靜,好像就在問今天吃什麽飯這樣簡單,絲毫不覺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有多麽荒唐。


    拳頭硬了,手臂上的青筋也鼓了起來,封邪握著唐月的手一鬆,又準備要和對方打一架。


    唐月扯住了他的袖子,她沒用多大的力氣,卻把封邪拉住了:“我們迴去吧。”


    封邪不動,他眯了眯眼睛,眸子血紅,身上的氣勢外散,顯然不悅到了極致。


    秦征見此,真怕兩人繼續打起來,迅速阻止:“冷幫主你管的未免太多了,邪哥和唐小姐的關係很好,他們為什麽要分手?你要是想找女朋友,也不要打到唐小姐的頭上。”


    會出人命的。


    秦征覺得頭很痛,冷辰遠和唐月之前也沒有太大的交集,他真不明白冷辰遠怎麽突然就到了要綁架唐月的地步了。


    難道他錯過了什麽?


    “封邪,我什麽事都沒有。”唐月攥緊了他的衣袖,阻止他再往前移動,她對冷辰遠沒有好感,可現在她不想繼續待在這裏:“我們先迴去。”


    秦征見此,趕緊去開車。


    封邪的臉色鐵青,顯然餘怒未消,但他還是被唐月拉上了車。


    車上,何崢坐在前麵兢兢業業地開車。


    唐月坐在後麵,她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男人神色陰沉,眉間籠罩著一層陰影,濃鬱到根本化不開。


    他的手還用力握著,上麵纏了一層紗布,血液從裏麵浸了出來,已經染紅了紗布。


    因為用力,指尖泛白。


    車裏麵非常安靜。


    “別擔心。”唐月的聲音很輕:“他沒有來得及做什麽。”


    男人手稍微鬆開了一些,臉色也稍微緩和了一些。


    車子停下來之後,他帶著唐月一起走進了屋子。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男人看著她,眼神深邃,薄唇微動:“唐月,你怕不怕?”


    唐月搖了搖頭。


    許是因為和冷辰遠相識,所以唐月並沒有被他嚇到,她真是無法理解他的思想而已。


    “你會和我分手嗎?”唐月突然問道。


    冷辰遠說的話,還是讓她有些在意,她不覺得自己在封邪的心中會比冷辰遠更加重要,他會這麽做,肯定是有道理的。


    封邪對女性的態度,本來一直就很差。


    “不會。”男人從後麵抱住了她,聲音拂過了她的頭頂,氣息沉悶:“隻要你愛我,我不會和你分手。”


    一股涼意從唐月的心底蔓延開來。


    她剛剛對封邪生出來的感激之情也隨之淡了,她是因為封邪才會被冷辰遠綁架,封邪救她,也隻是因為以為她愛他。


    可她愛他,就是最大的謊言。


    她沉默著,低頭去看男人的手臂,他的袖子劃破了,衣服上都是褶皺。


    他的唿吸很沉。


    眼前又出現他和冷辰遠打架的畫麵,非常清晰。


    唐月歎息了一聲:“他的思維我無法理解。”


    她其實想說冷辰遠就是個瘋子,是個精神病,可這樣的話到底是無法說出來,她把手放在了封邪的手背上,聲音平靜:“他隻是和我聊了一會兒天,就沒有其他了。”


    說到這裏,唐月似乎也覺得有些可笑,可他們對話的內容卻不能很詳細地告訴封邪。


    “就是隨便聊了一些話題,話題的內容有些廣泛。”


    “嗯。”


    封邪居然沒有問太多,他沉聲道:“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你再也不會看到他。”


    說完這句話,房間裏又變得安靜了下來,隻有兩人的唿吸聲互相交織。


    良久,封邪才鬆開了她,他靜靜地看著唐月,漆黑的眸子如同最深幽的潭,能夠把人吸進去:“你不用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等他離開海城,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我也會全部處理掉,就不會有人知道。”


    知道什麽?


    唐月看著他嚴肅的眼神,想到了什麽,搖了搖頭,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也是。


    她被冷辰遠綁架了,孤男寡女,封邪會想歪也很正常。


    封邪雙手握著她的肩膀,一直盯著她的眼睛,確定她不是在強顏歡笑之後,才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請醫生來看看?”


    唐月:“……。”


    她還是頭一次看到封邪這麽關心自己,看來是真的誤會了。


    她抬起了頭,平靜地說道:“他真的沒有對我做任何事情。”


    男人臉色凝固了,低頭看她。


    女人微笑不語。


    半晌,封邪說道:“休息吧。”


    唐月眨了眨眼睛,就看到他匆匆離開的背影,她垂下眼睛,坐在桌子前,翻開了一本書。


    她沒說謊,其實她這一晚過得挺好的,倒是封邪,眼底都是疲憊,看起來情況非常糟糕。


    ……


    今天是個豔陽天,太陽曬到了林子裏,斑駁的光斑從樹葉裏投到了地麵上。


    冷辰遠全身失血,他不斷咳嗽著,倚靠在一棵大樹上,眼中都是難以置信。


    他緊緊地盯著不遠處的男人。


    封邪雙手插在褲兜裏,墨黑的發絲下掩映著英挺的眉眼,眼臉下還有一層陰影,他渾身上下都是戾氣。


    冷辰遠無法理解。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邪哥居然為了她,這麽對付自己。


    “砰!”


    一聲巨響響了起來。


    與此同時,傳來了咳嗽聲。


    封邪這才慢悠悠地看著他。


    秦征收迴了手,他的手上還拿著一根木棒,麵對冷辰遠要殺人的眼神,冷冷道:“冷幫主,不要這麽看著我,誰讓你得罪了邪哥。”


    冷辰遠咬牙切齒道:“隻是一個女人而已,我隻是想讓她陪我睡一覺,沒想到她會拒絕。”


    聞言,封邪走了過來,他低著眸,眸中閃過一絲殺氣:“你說什麽?”


    哪怕已經猜到了冷辰遠要做的事,但從他的口中聽到此話,他還是心中一凜。


    冷辰遠伸出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他閉了閉眼睛:“我就不懂了,邪哥,不過就是一個女人而已,以我們的關係,為什麽不能拿出來分享一番。”


    “我也就是想和她睡一覺,看看她有什麽不一樣,值得你這麽喜歡。”


    “真是荒唐,封少的女人也是你能幻想的?”


    秦征皺起眉頭,就又給了冷辰遠一腳。


    他知道冷辰遠是封少的好兄弟,但就算再好的兄弟,也不能幹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出來。


    冷辰遠被踢了肋骨,臉色難看,汗水從額頭滾落下來,他瞪了一眼秦征,對封邪說道:“邪哥,我身邊的女人,你想要多少都行,你卻為了她和我計較,就算唐月長得漂亮,但漂亮的女人簡直太多了。”


    封邪看著他痛苦的表情,一字一頓道:“她是我老婆。”


    “……。”


    冷辰遠的腦子轟隆一聲差點炸開了。


    他記得唐月是說過這件事,但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原來她說的都是真的?


    她真是邪哥的妻子?


    秦征詫異地看了一眼封邪。


    他以為封邪會一直瞞著這件事,沒想到他居然親口承認了。


    “邪哥,你什麽時候結婚了?怎麽沒有告訴我?”冷辰遠喃喃道:“不對啊,你要是結婚了,我們怎麽完全不知道。”


    封邪的臉色頓時黑了。


    他和唐月之間沒有婚禮,兩人領結婚證時,他也沒去,所以誰也沒有通知。


    “今天之後,我不想再海城再看到他。”封邪慢悠悠地說道。


    “是。”


    秦征點了點頭,已經習慣了封邪的吩咐,他把人弄下去後,又進行了一番詢問,等迴來後,就看到封邪還在。


    男人的手裏捏著一根煙,寥寥煙霧往上升著。


    秦征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說道:“邪哥,我剛才已經問過了,冷辰遠沒有動過二少夫人,他們隻是聊天而已。”


    封邪抖了抖煙灰,淡淡地看著他,他的眸子深沉,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麽。


    秦征也猜不透,他早就對冷家其他傭人進行了盤查,唐月在冷家莊園的時候,並沒有發出任何唿救,看起來的確不像是受到過虐待,且她身上完好,沒有任何傷痕。


    剛才他又去問了冷辰遠,所以得出來的信息很可靠。


    “我已經把冷辰遠身邊的人都盤查了一遍,昨天二少夫人被迫進入莊園後,她和冷辰遠一起吃了飯,然後就在客廳裏麵聊天,這期間,冷辰遠並沒有對她進行過任何暴力的行為。”


    封邪眼神越發的深沉,他看著秦征,沒有打斷他的話,讓他繼續說。


    “在客廳裏麵,兩人的談話據說還算平靜,外麵的仆人沒有聽到任何爭執聲,中途,管家被叫了進去,冷辰遠還讓管家安排很不錯的菜。”


    秦征說得很順暢:“他們還進行了一頓很愉快的晚餐。”


    “據管家說,那時候二少夫人神色平靜,身上也沒有任何被侵犯的痕跡。”


    “也就那段時間。”


    封邪眯著眼睛,眼尾都是冷酷。


    兩人待了整整一天,冷辰遠的性子他很了解,那個男人視女人為玩物,他不可能綁架了唐月,卻什麽都不做的。


    “所以我又找了冷辰遠,讓他還原他和二少夫人的聊天內容,他雖然記不清楚原話,但也能說一個大概意思,他沒有動過二少夫人,今天,他知道二少夫人的身份後,顯然說的話也是真的。”


    秦征一邊說著,一邊就觀察著封邪的表情。


    他見封邪沒有露出任何不高興的表情後,便把自己調查出來的東西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冷辰遠說他找二少夫人,就是對她很好奇,他想知道你為什麽喜歡二少夫人,就提出想和二少夫人睡覺,但二少夫人拒絕了。”


    “二少夫人說,她已經嫁人了,並且隻愛你,所以她不會考慮其他人。”


    封邪聽到這裏,目光越過一絲淺淺的光,他想到剛看到唐月的時候,她一席白裙,就靜靜地注視著他。


    那眼神像是隔了千山萬水,簡直看到了自己的心底,她好像一直都在等自己。


    唐月本來就愛他,這是毋庸置疑的。


    秦征繼續說道:“冷辰遠覺得不甘心,非要詢問二少夫人是怎麽愛上你的,二少夫人便說是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嗎?


    封邪仔細迴想了起來,他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唐月,是在酒吧裏麵,她驚慌失措地撞了進來,就像一隻喝醉酒的小兔子。


    那時候,她的臉上蒙著麵紗,眼睛霧蒙蒙的,他的腦子也昏昏沉沉的,根本就沒有想太多,就把她壓在了身下。


    原來,她那時候就對一見鍾情了。


    “冷辰遠想讓二少夫人對他一見鍾情,便詢問了她和你平時相處的方式,二少夫人表示她和你平時都一起吃飯,散步,曬太陽,因此他就準備效仿,第一天他安排豐盛的晚餐,第二天,他便和二少夫人一起散步。”


    今天他們找到唐月時,看來就是兩人正在散步,原來是冷辰遠的要求。


    秦征輕舒了一口氣:“但幸好二少夫人沒事。”


    封邪冷笑一聲,他看向秦征,目光陰戾:“現在就把冷辰遠送到b國,不要讓我再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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