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參收起來了吧。”


    唐月緩緩道,眉梢稍微晴朗了一些:“我沒想到封邪居然還知道送人參來,也許他也是可以改變的。”


    丁福卻不讚同:“封邪的惡名在外,要是可以改變,也不會等到現在,封家都沒有辦法,你能有什麽辦法,他一定不是良配。”


    “嗯。”


    唐月點了點頭:“我對他的要求不高,我隻是希望我走以後,他能夠分為孩子一點關愛,這也就夠了。”


    她看著丁福,一字一句道:“因為,沒有父母的孩子很可憐。”


    那眼神悠遠,定格在了虛空中,仔細一看,卻又好像什麽都沒看。


    丁福張了張口,沉默了下來,最終歎了一口氣,什麽也沒說。


    ……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蘇淩的聲音:“丁老板呢?”


    丁福整理了一下衣服,趕緊出去見蘇淩。


    “蘇三少,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蘇淩笑嘻嘻道:“我來找你要一個人,唐月在嗎?”


    丁福皺眉:“你找她做什麽?”


    他雖然嘴上很尊敬蘇淩,可那也是因為他們之間有生意關係,他不能得罪蘇淩。


    蘇淩的名聲也不怎麽好,他在海城就有紈絝子弟之名,不然也不會和封邪混在一起,兩人可以說是臭味相投。


    要是蘇淩敢打唐月的主意,丁福絕對不會允許。


    蘇淩笑得曖昧:“邪哥今天不是托我送了她兩顆人參嗎?你給她沒,我們組了一個局,我就想著讓她也過去,也算是培養關係。”


    “不去。”


    “可以。”


    丁福和唐月異口同聲道。


    聞言,丁福不可思議地看到後麵走出來的唐月,他瞪大了眼睛:“唐月,你真的要過去嗎?”


    那些紈絝子弟的聚會,一看就不怎麽正經,大小姐何必湊這麽熱鬧呢?


    唐月點了點頭,溫和道:“嗯,他既然送了東西,我也感激他,我過去看看吧。”


    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肚子,無論怎麽說封邪也是孩子的父親,她如果希望封邪稍微有些改變,那麽肯定是需要了解他的日常。


    哪怕他在外麵的日常有些不堪。


    蘇淩盯著唐月看了好一會兒,眼睛都直了,聽到丁福和她的對話後,他才艸了一聲:“你是唐月?你沒有毀容?”


    唐月淡淡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蘇淩感覺自己的眼睛都瞎了:“你沒有毀容,為什麽總是蒙著一個麵紗,我還以為你是個醜八怪,要是知道你長這樣……”


    說到這裏,他又沉默了下來,要是知道唐月長這樣,他也什麽都不敢做,畢竟唐月現在是邪哥看上的女人。


    “算了,你和我走吧。”


    蘇淩眼神複雜,嘴裏麵還在嘟囔著,怪不得邪哥會和她搞在一起,原來是早就知道唐月的真實長相。


    也是。


    要是有這麽一張臉,邪哥會動心也正常。


    他今天來找唐月,是背著封邪的,目的也是為了讓唐月過去,讓封邪高興一下。


    夜色會所。


    包廂非常大,燈光昏暗,幾個人正在打牌。


    封邪坐在黑色的沙發上,他漫不經心地抓牌,嘴裏含著一根煙,眉目慵懶。


    和他打牌的其他男人,身邊都跟著一個穿著性感的女人,隻有他獨善其身。


    有女人偷偷看他,他連臉都沒有抬一下。


    砰的一聲。


    蘇淩開心地走了進來,他的臉上帶著笑容:“邪哥,看我把誰帶來了?沒想到唐小姐長得這麽漂亮,你居然一直藏著。”


    唐月看了一眼周圍,蹙了蹙眉頭。


    烏煙瘴氣。


    她穿著一條白色的裙子,長發安靜地披散了下來,看上去又乖又白。


    那雙眼睛靜靜地看向了封邪,如同流動的碧湖,安謐靜寂。


    眾人一聽是封邪的女人,趕緊看向了門外,封邪旁邊的人也站了起來,把唐月請了過來。


    “是嫂子啊,看起來好乖,原來邪哥喜歡這種類型啊。”


    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的眼中閃過驚豔,隨即眼中閃過了一絲懊悔,他為了討好封邪,之前沒有少給封邪送女人。


    但他送的都是一些性感尤物,還以為封邪不喜歡女人,原來從一開始,他們就選錯了類型。


    沒想到邪哥的口味這麽特殊,居然喜歡這種又仙又乖的。


    唐月嗯了一聲,就坐在了封邪的身邊。


    她看了封邪一眼,抿了一下唇,叫了一聲:“封邪。”


    聞言,封邪隻是抬眼淡漠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不帶任何感情。


    他抓起牌,隨手打出去了一張。


    眾人麵麵相覷,也不知道封邪的意思。


    唐月抿了一下唇,始終坐在他的身邊,和其他女人不一樣,她中間和封邪隔了很長一段距離,背部挺得很直。


    蘇淩湊了過來:“邪哥,我把人給你帶過來了,你不喜歡嗎?”


    奇怪了?


    難道是他會錯意了,邪哥對唐月沒有意思,那他不就是做了多餘的事情嗎?


    迴應他的是封邪冰冷的目光。


    蘇淩全身一寒,尷尬道:“唐小姐,這次是我自作主張,我們還是走吧。”


    要是再不走,他感覺邪哥不會放過自己。


    然而,唐月卻垂下了眼簾,她低聲道:“我不走。”


    蘇淩:“什麽?”


    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唐月剛才看起來還很聽話,怎麽現在就這麽執拗了。


    雖然是他帶唐月過來的,可是邪哥不喜歡,他也不能讓邪哥不快樂。


    唐月道:“我不走。”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桌子,全都擺放著煙酒,隻有角落裏麵放了一個果盤,那裏麵切好的水果,她覺得不太衛生,便拿出了一個橘子,剝了起來。


    她的手指很漂亮,白皙如玉,很快,橘子就剝開了,她縮在一邊吃橘子,也不打擾任何人。


    蘇淩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吃東西都吃得這麽可愛,她每次將橘子塞到嘴裏,然後再慢慢咀嚼,吃得很大家閨秀。


    她和這裏的環境簡直格格不入。


    和邪哥更是兩個不一樣的畫風,也不知道兩人是怎麽認識的。


    蘇淩想讓她趕緊走,便過去拉她,低聲道:“邪哥現在不想看到你,你還是和我走吧,他一直沒有理你,就是責怪我自作主張了。”


    唐月眨了一下眼睛,她這次抱著橘子走到了一個陰暗的角落裏坐著,好奇地問道:“封邪經常來這種地方打牌?”


    她早就聽說過封邪很荒唐,可如果他隻是和一堆狐朋好友喝酒打牌,唐月居然覺得還能接受。


    蘇淩不想和她說太多,他拖住唐月就準備強行帶她走。


    唐月蹙了一下眉,抬眸看他:“你放開我,我肚子痛。”


    蘇淩無語地看著她:“唐小姐,你該不會是想碰瓷我吧,我根本就沒有碰你。”


    唐月淡漠道:“我有點想吐。”


    這句話的威力很大,蘇淩一下子就鬆開了手:“唐小姐,你可不要吐在我身上。”


    “嗯。”


    唐月應了一聲,抱著肚子坐在一個角落裏,她拿著剛才的橘子繼續吃。


    那樣子就是要賴在這裏了。


    蘇淩有些著急,隻好坐在她的身邊,然後奪走了她的一瓣橘子,順便就被酸得快死了,他臉色扭曲:“這麽酸,你也吃得下?”


    唐月麵不改色,慢悠悠地往嘴裏塞橘子。


    蘇淩看了很久,臉上浮現出了奇怪的表情:“肚子痛,又想吐,還喜歡吃酸的,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唐月靜靜地看著他。


    蘇淩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臥槽,不會是邪哥的吧?”


    他差點要從原地跳了起來,沒等唐月說話,他又自己否認了:“不可能,這個孩子不可能是邪哥的,不然封家也不可能這麽淡定啊。”


    唐月彎了彎唇,意味深長道:“你怎麽知道封家的人很淡定?”


    蘇淩表情嚴肅道:“唐小姐,我提醒你,邪哥不是一般人,你可不要打著靠孩子上位的主意,他是一陣風,你捉摸不透的,你如果是假懷孕,那就不要在他麵前演戲,如果是真懷孕,那就打了,不然會很麻煩。”


    “我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想要母憑子貴,但封家不會認這個孩子的,說不一定他們還會報複你。”


    他好心勸唐月,要是封邪和她玩玩也好,可要是唐月想要自作聰明綁住邪哥,他覺得唐月會小命不保。


    唐月低下了頭,抱住了自己的肚子,這個動作顯得很沒有安全感,她突然就失去了和蘇淩對話的想法。


    果然是封邪的好兄弟,兩人的思維方式都是一樣的。


    她轉過了頭,輕聲道:“我結婚了。”


    她和封邪結婚了,這個孩子的出生是名正言順,不會有人不認得。


    等她走了後,這個孩子也是封家長孫,她相信封老太太會護著這個孩子,可封老太太已經老了,她還需要一個能夠保護孩子的人。


    這個人就是封邪。


    她希望封邪能夠將時間分一些在身上,成為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隻有這樣,以後他才會憑借著本能給予孩子一些關愛。


    可現在還不行。


    現在的封邪,還缺乏人性。


    但這些都是可以改變的,唐月小時候訓過一條很兇的狗,在她長時間的訓練下,它也能在本能下變得聽話。


    她想要這麽訓封邪。


    “你結婚了?你和誰結婚了?”


    蘇淩的腦子一片空白,然後罵了幾聲:“我去,那邪哥不是成了小三了嗎?你看著這麽清純,原來都是裝的啊,你玩的真是花。”


    “還不走?”


    一個不悅的聲音傳了過來,蘇淩來不及理一下自己已經炸裂的三觀,他無可奈何道:“馬上,我現在就把她帶走。”


    封邪冷眼看了過來,他的眼神剛好和唐月撞在了一起,迷離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有種失真般的英俊,他把牌蓋在了桌子上,手指解開了襯衣上的兩顆扣子,姿勢撩人至極。


    唐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她走了過去,拉住了封邪的手,低聲道:“封邪,那兩顆人參,是你讓人送過來的?”


    封邪看著她,眯了一下眼睛,放蕩不羈地笑了起來:“怎麽?你是打算陪我睡一覺報答我嗎?”


    “不是。”


    唐月抿了一下唇,小聲道:“我就是來和你說一聲謝謝,還有,你跟我迴去吧。”


    她想說讓封邪少來這種地方,最好不要和這些人接觸,但想到封邪的出身環境,她又忍了下來。


    這些人和環境,她都不喜歡。


    “嗬……”


    男人的喉嚨裏麵溢出一絲低笑,臉上卻沒有任何笑意:“現在離開這裏。”


    不讓睡,卻又要管他的事情。


    這個女人的膽子怎麽能夠這麽大。


    唐月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眼中不著痕跡地閃過一絲厭惡:“你真不和我迴去嗎?你現在是封家少爺,你和以前不一樣了,完全可以自己選擇不一樣的生活,你母親不也希望你能夠住在封家,好好生活。”


    “砰!”


    桌子上的杯子摔在了地上,地麵頓時多了一堆碎玻璃。


    眾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沒有人說話,都隻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這邊。


    邪哥發怒了。


    要知道邪哥發瘋時,可是葷素不忌,也不在意對方的性別,唐月看起來這麽柔弱,恐怕經受不了封邪的怒火。


    即便如此,眾人也隻是看好戲地看著唐月,想著封邪會做什麽。


    他突然站起來,一腳把前麵的桌子踢了,伸手握住了她的下巴,眸子幽深,語氣暴虐:“誰讓你來說這些的?嗯?”


    “讓我來猜猜,封振?還是老太太?”


    “是我想和你說這些。”唐月抬起頭定定地看著他。


    封邪咬了咬牙,冷聲道:“他們沒有資格提起那個女人,你也是一樣。”


    他口中的那個女人想必就是封邪的母親,當初封邪的母親帶他離開後,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


    總歸她便成了封邪的逆鱗,也有可能是心魔。


    唐月反而覺得找到了一點突破口,如果封邪對自己的母親有感情,也許能從這裏改變,於是她說:“你留在封家是因為你的母親,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能為了她去熱愛生活。”


    她的語氣認真,是真的不明白封邪為什麽要將時間浪費了這堆人身上。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封老太太說得沒錯,封邪如果還堅持著過往的生活,他隻會永遠沉迷在墮落的虛幻中。


    還敢繼續提。


    封邪的嘴角拉出了一絲邪肆的笑容:“來,繼續下一個項目,把唐小姐帶下去。”


    話音剛落,眾人看向她的眼神都不懷好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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