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不要欲擒故縱了,不然我就後悔了。”


    男人抱著她,聲音沙啞,他的眸子也染上了一層欲色,性感到撩人。


    唐月:“……。”


    她什麽時候欲擒故縱了?封邪又在自己腦補什麽?她希望他趕緊後悔。


    心中雖然這麽想著,唐月卻不能說,畢竟她還記得自己不能崩了人設,她扯了扯嘴角,柔聲道:“封邪,我的肚子有些難受。”


    封邪危險地眯了一下眼睛,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肚子,這次,他倒是摸出了一點感覺。


    “嗯,腰沒以前細了,是圓了。”


    唐月:“?”


    她皺著眉,也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腰肢。


    她的身體不是很好,要是這胎沒了,會傷及身體,很有可能以後也不會有孩子了,正因為如此,她很小心這一胎。


    平時吃得也很多,想給孩子充足的營養。


    然而孩子和母體是一起的,她吃東西時,自己也會長胖。


    封邪捏了捏她的腰,低低一笑,然後直接把她抱了起了,他的臂力驚人,即便抱著一個成年人,步伐也很穩。


    他把唐月放在了床上,讓她呈現出坐好的姿勢,低魅的嗓音在空中傳開:“我們試試新姿勢,這樣不會壓著你的肚子。”


    唐月:“!”


    意識到封邪的話中的意思後,她的臉轟地一下就炸開了,艱難地把他湊過來的腦袋推開,語氣更加慌亂了:“封邪,你不要這樣。”


    那聲音軟綿綿的,一點威脅力都沒有。


    封邪輕笑了一聲,伸出出摸了摸她的臉頰,便又想去親她。


    許是因為親密的次數太多了,唐月產生了不好的生理反應,她轉過頭,突然捂住肚子,就朝洗手間跑去。


    唐月很少孕吐。


    她這胎前麵很小心,因此懷得還算穩,可這次,卻止不住想吐。


    她在廁所裏麵耽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出來,等出來的時候,封邪坐在床上,臉色尤為難看,那雙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


    經過剛才那一遭,可以說什麽都冷卻了下來,再沒有剛才曖昧的氛圍。


    旁邊的床頭塌陷下了一塊,唐月有些不安地坐了下來,她輕聲解釋道:“我剛才已經說了,我肚子有些難受。”


    她把封邪的手拉了過來,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語氣溫柔:“這都是正常反應,我懷孕的時候,時常會出現孕吐。”


    “時常?我怎麽覺得你在排斥我?”


    封邪危險地眯起了眼,眸中全都是戾氣。


    他基本上沒有看到過唐月孕吐,就算是她摔下斜坡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麽強烈的反應。


    要不是看她在廁所嘔吐了一會兒,他都懷疑唐月就是裝的。


    唐月搖了搖頭,聲音更軟了:“怎麽會?我除了你,就一無所有了,怎麽可能會排斥你?”


    封邪想到她的身世,臉色稍微轉晴。


    也是。


    唐月的父母雙亡,現在嫁給自己後,她的身邊就隻有他了。


    他的眸色陡然轉深,手稍微用了一點力,殘忍的話從唇齒裏麵流瀉出來:“麻煩。”


    “把孩子打了,我早就知道這就是一個麻煩。”


    他盯著唐月的肚子,眸子深處流轉著冷酷和無情。


    隻是為了做那種事情,他就能開口讓唐月打掉孩子。


    這不是一個正常人的思想。


    唐月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任何話,她渾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起來,腦海裏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她和封老太太說自己要試一試,讓封邪能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讓他能夠愛上這個世界。


    封老太太還信誓旦旦地說封邪喜歡她。


    封邪可以冒著危險救她,但並不是因為他突然有了人性,也並不是因為他對自己有感覺。


    也許在無聊的生命中,他隻是當自己是一個消遣而已。


    唐月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睛時,裏麵眼睛盛滿了虛偽的悲哀:“封邪,我的身體不好,要是打掉這個孩子,我會死的。”


    封邪皺了皺眉頭,不悅道:“那什麽時候才可以?”


    唐月看著他,他的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怒意,襯著英挺的眉眼,更加冰冷。


    他現在也隻是關心這件事情。


    “十月懷胎,等孩子生下來後,還要做一個月的月子。”她低下頭佯裝羞澀。


    唐月並沒有打算坐月子,等孩子生下來後,她就準備離開,這不過隻是開了一個空頭支票而已。


    封邪沒了耐心,他臉上都是憤怒,嗓音陰沉:“還要等十一個月,唐月,你這是在挑戰我的耐心,我給過你機會,你不把握,以後我也不碰你了。”


    “你的機會已經用完了。”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看出來,他真是氣壞了。


    唐月的目光移到了他的頭發上,他的頭發已經幹了,看上去很清爽,周圍散發出他發絲的香氣,是淡淡的薄荷味道。


    所以,他專門在浴室洗澡,是為了這個?


    唐月上了床,往他身邊湊近了一些,就握住了他的手,封邪甩開了。


    嗯,不讓她握,看起來怒火很大。


    她不死心,又去握他的手,封邪又甩開了,如此重複了七次,這次,唐月握住了。


    她憂傷地說道:“封邪,我真的很難受,我也想和你好,但我渾身都不舒服,到處都疼,特別是懷孕後,我覺得很疲憊。”


    “等我生完孩子行嗎?”


    封邪冷笑:“唐月,你多大個臉啊,憑什麽讓老子等你?”


    手一動不動,任由她握著,看起來已經沒有那麽生氣,唐月斟酌著語句說道:“封邪,我好困,我們睡覺好不好?”


    封邪咬住牙,盯著她嬌媚的臉:“不給,還總是勾引老子,這是誰教你的新招式?啊?”


    唐月有些莫名其妙,她什麽都沒有做,哪裏就勾引他了。


    “我的意思是單純地睡覺。”


    說完,她想到封邪的睡眠不好,又道:“要不我們睡覺前再聊點其他話題。”


    封邪擰了擰眉,看了她一眼,語氣中雖然不爽,好在還可以和她進行正常對話:“聊什麽?”


    唐月鬆了一口氣,封邪安安靜靜待在她的旁邊,又讓她的心中稍微生出了一絲希望,她關了燈,打開柔和的床頭燈,聲音低柔:“聊聊未來。”


    男人往她身邊靠了靠,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龐上:“你指的是11個月後,那時候,我不一定對你還有興致。”


    唐月:“……。”


    精蟲上腦的家夥,他似乎就裝不了其他事。


    她無奈道:“我是說你想過你的未來嗎?你現在迴到了封家,未來還很長,可以看雲起雲落,看百花盛放。”


    這是多麽美好的事情。


    他前半生雖然苦難,可後半生卻能慢慢體會人生的美妙,隻要他願意,他可以選擇一個美好的人生。


    而不是墮落成癮。


    畢竟過往的事情都已經發生過了。


    聞言,封邪沉下了臉色,他本來就不算和暖的臉色,此刻變得異常陰鬱。


    “什麽是未來?還能想到你死去的父母,每年你還要為他們哀悼,唐月,這麽久了,你分得清未來是什麽樣子嗎?你的未來再也不會有他們。”


    打蛇隻打七寸。


    封邪說話往她心窩子上戳,的確快狠準。


    父母的死一直都是唐月心上的傷,她很少把這件事拿出來訴說,也從來不表現出對父母的思念,可越是如此,就說明她越是在意。


    她的臉色蒼白了一些,睫毛都在抖。


    自始至終,封邪都是冷冷地看著她。


    唐月廢了不少功夫才抑製住自己的情緒。


    不行,絕對不能被封邪帶偏了,她隻有控製住自己,才能說服封邪,她輕舒了一口氣:“可是你不一樣,封總其實很疼愛你,奶奶也很疼愛你,不然他們不會把你接到身邊,還任由你肆意地生活。”


    啪的一聲。


    封邪關上了燈,周圍頓時一片黑暗,他的聲音都是嘲諷:“不給睡,卻又想管我的事情,唐月,這世間哪裏有這麽好的事情。”


    怎麽又把話題扯到這上麵了。


    “封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操心,想活下去,就少問。”


    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


    唐月中途試圖想和封邪溝通,可是卻沒有任何用處。


    她隻能放棄。


    其實她想幫封邪,除了封老太太的話之外,她也是為了肚子裏麵的孩子著想,以封老太太對孩子的重視程度,這個孩子生下來後,她肯定是帶不走的。


    若是這期間,封邪能夠變好一些,也能好好對待孩子。


    他對這個孩子沒感情,她也怕他反感生出來的孩子。


    現在都想打掉她的孩子,那麽,以後呢?


    唐月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


    封邪就像一頭沒有被馴服的野獸,她心中並沒有底。


    一個處於黑暗裏麵的人,她不是陽光,不可能照耀到她。


    於是隻能放棄。


    ……


    翌日。


    唐月醒來的時候,封邪早就已經走了,她收拾了一下,像往常一樣去了望月齋。


    望月齋的生意依舊和往常一般好,周圍都圍繞了不少客人,丁福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但他看到唐月後,立刻出來,就拉著唐月進了一間屋子:“大小姐,你又受苦了,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怎麽不去醫院檢查,還來望月齋做什麽?”


    “封邪也真是沒有把你當迴事,你都這樣了,他還拉你迴封家。”


    唐月笑了笑:“我無礙的,身上都是小傷而已,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她對封邪身上的希望已經很小了,畢竟他就算頂著一身傷也能笑出來,這樣的男人,又怎麽可能會體諒她。


    好在她身上都是皮外傷,經過一夜的休整後,已經大好了。


    丁福對封邪很不滿,數落著他身上的缺點,突然,他像想到了什麽一般,才道:“他今早送來了兩顆百年人參,估計是想給你道歉,但不過就是兩顆人參,有什麽好稀奇的。”


    唐月愣了一下:“封邪送來了百年人參?”


    她覺得不太可能,這不像封邪能做出來的事情。


    更何況,他們昨晚還算吵架了,封邪今早也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丁福點了一下頭:“是蘇三少爺送過來的,他說是封邪吩咐他的,封邪昨天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才會送人參給你賠罪?”


    人參還是很值錢的,特別是百年人參,那兩顆人參的品相非常好,丁福看了也覺得不錯。


    可要是封邪做出了對不起大小姐的事情,那麽就算是再名貴的東西,他都不想要。


    唐月緩緩搖了搖頭:“沒有,我去看看那兩顆人參吧。”


    丁福便把她引到了後麵的庫房,這麽名貴的人參當然不是用來售賣的,而是小心地收起來,等以後材料齊整了,他們也可能製作出更多有效的藥丸。


    如果有生之年能夠製出清和丸才是他的夙願。


    名貴的盒子裏麵放著兩顆人參,唐月的眼中有了淡淡笑意,她撫摸著人參,徐徐地把昨天的事情說了出來。


    丁福聽得直皺眉頭:“大小姐,封家水深,你遲早都是要脫離出來的,你這樣做,會不會得罪封振,以後他肯定會針對你。”


    他臉上全都是不讚同:“我就說封邪為什麽會突然送你東西,原來是把你拖到深水裏麵去了,封家想用他聯姻,他卻把你推在前麵擋著,這還算什麽男人。”


    說到這裏,他臉上都是難過,隻覺得唐月簡直太可憐了。


    唐月無奈道:“事情沒有那麽糟糕,我現在在封家,肯定不能做到獨善其身。”


    封家的人際關係很複雜,她隻要一日有著封邪妻子的稱號,那就必須參與進來。


    之前,蔣雯玲就曾經找過自己,想讓自己對付封邪,她拒絕了之後,蔣雯玲肯定對自己有意見。


    這次,她主動站出來不讓封邪和其他女人聯姻,其實也是有好處的,封家的的人,除了封振,以蔣雯玲為首的人都不希望封邪聯姻,他們害怕封邪找到一個可靠的妻子,因此她這段時間反而能清閑了。


    至於封振,唐月覺得他不會找自己麻煩的,他畢竟是個男人,不會和自己一個小女人計較,況且,如果封老太太說的是實話,封振對封邪有幾分感情,那他更不會招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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