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顏玉整個人是靠在紀清芙身上的。


    便是如此場景,紀清芙身上還是有一股淡淡的玉蘭花香,很是好聞。


    紀顏玉很是安穩。


    因為紀清芙的存在。


    她一直不是多矯情的人,有什麽說什麽。


    “我們這一次遇險,一定又是白素素在背後搞的鬼,隻是那半塊玉玨,有什麽意義嗎?為什麽那個人開口就要奪走那玉玨?”


    紀顏玉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去梁王府找白素素。


    那白素素說的,她知道迴去的方法。


    如今的暗殺,還有搶奪玉玨。


    讓紀顏玉腦海裏很快有了想法。


    按照穿越小說的固有套路,不是七星連珠就是車禍魂穿,或者就是因為玉佩家族傳家寶什麽的,一個淵源就穿過來了。


    所以,紀顏玉覺得,那玉玨怕不是有什麽隱藏意義。


    事實證明,那玉玨卻是有特殊意義。


    紀清芙隻知道,少時,阿娘總是看著那塊玉玨,不時低聲,對著那玉玨說話,說一些,迴去的話。


    所以,她與紀明樓覺得,隻要拿到玉玨,也許就能再見阿娘一麵。


    玉玨破裂,阿娘消失。


    一分為二的玉玨找到了,可如何才能合為一體呢?


    “是阿娘的遺物,當初阿娘消失,這玉玨一分為二,不見影蹤。”


    紀清芙不知如何開口。


    關於洛昭昭的身份,她隻道,阿娘曾經透露,誰人都不能提及。


    所以,並非她有意瞞著紀顏玉。


    而是,不能說。


    那紀顏玉卻喃喃細語,“看來,還是得找到白素素,一定有秘密。”


    “這次的事情都怪我,還好我們沒有死成,你放心,我一定會找機會報複迴去的,那白素素,我一定不讓她好過。”


    同為穿越女,紀顏玉不知道那白素素拿的什麽任務,看的什麽劇本。


    但她不明白,這白素素怎麽那麽惡毒啊?


    難不成拿的惡毒劇本?


    可是看著也不像啊!


    最主要,她沒有在劇本中看到那白素素的影子。


    是係統錯亂了,放進了兩個穿越者,還是如何,紀顏玉尚且不清楚。


    但可以肯定,既然白素素是敵人,那就不該心慈手軟。


    那日大殿之上,她求情,沒有讓白素素死。


    結果,白素素卻想要她死。


    紀顏玉現在覺得,那日宮闈落水,差點溺水死掉,也是白素素的手筆。


    合情合理。


    害她可以,但是連帶著害到紀清芙了,那就該死了。


    “庶妹也是因為我才和白素素結仇,說到底也是我連累你,哪裏有你連累我一說?”


    紀清芙麵色淡然,在看到紀顏玉衣裳的血跡時,有些心疼。


    “哎呀,都是一家人,我們是姐妹,不說這個了不說這個,現在目標嫌疑人已經鎖定,白素素,君墨言,還有那徐貴妃,等到我們出去,就去找證據,然後去聖上麵前揭發他們。”


    這一次,她再也不會心慈手軟了。


    這麽一想,紀顏玉就沒有那麽難受了。


    握著紀清芙的手,靠在紀清芙懷裏,溫軟香玉,躺入美人懷。


    這一刻,別提多開心了。


    她又動了動,將整個身子又往紀清芙懷裏靠了靠。


    那股玉蘭香也愈發濃烈了。


    深夜時分,外麵山風陣陣,十分刺耳。


    不時傳來幾聲烏鴉叫,引得人心彷徨。


    紀清芙自是沒有睡著,不知是不是因為這裏明亮,外麵似乎有動靜。


    等到她反應過來,才發現那蛇已經近在眼前。


    她直接喊醒了紀顏玉,紀顏玉睡眼惺忪,待看清楚眼前的蛇,大叫了一聲。


    “我靠,蛇……老娘生平最怕蛇了,快跑……”


    國粹一出,紀清芙臉色變了。


    紀顏玉當下就意識到了,但蛇在前,什麽都不如處理這條蛇重要。


    那君逸之與君少決自是聞聲趕來。


    手起刀落,一下就噶了那條蛇。


    紀顏玉當下就驚了。


    “死了死了,嫡姐,不怕了不怕了。”


    說著,整個人好像粘上紀清芙一樣,抓著她的手根本不待撒手的。


    可不知是不是錯覺,下麵似乎傳來了一聲又一聲的唿喊。


    “安寧縣主……”


    “安寧縣主,二小姐……我們來救您了……”


    “你們在哪啊?我們來救您了……”


    一聲又一聲,很是大聲。


    “是救兵,他們來救我們了,我們有救了,嫡姐……”


    紀顏玉顯然很是開心,可是那紀清芙卻是皺了眉。


    “嫡姐,你皺眉做什麽?我們要被救了,這是好事啊,喂,君逸之,你去告訴他們,我們在這,讓他們想辦法把我們救下去……”


    紀顏玉說著不忘迴頭,對著一旁的君逸之指使道。


    在看到君逸之那蒼白無力的俊臉時,紀顏玉覺得自己真該死啊!


    算了,她去喊。


    “你……你別動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那紀顏玉說著就要動身,卻被紀清芙一把拉住了。


    她不解,疑惑道,“嫡姐,你為何拉我?我身上這點傷沒事的,我可以……”


    還以為是紀清芙關心自己,不願意自己走路,再受到傷害。


    “外麵人不對,逸之,你帶著縣主和二小姐藏好,往裏麵走,爺去引開這些人。”


    夜明珠被收起的瞬間,黑暗降臨。


    隻有外麵隱約不太光亮的月色,樹影搖曳,斑駁得有些駭人。


    紀顏玉當然不解,“這是什麽意思?外麵不是救兵?”


    她雖然有些困惑,但還是有點小聰明。


    隻是,他們怎麽知道這外麵不是救兵的?


    “皇叔的親信們第一時間就下了山,可過去許久,都不曾聽見聲響,就算是救兵也該是他們先到,才對,在明知道皇叔也跳了山崖的情況下,你覺得他們應該如何?”


    要救也是先救君少決和君逸之。


    畢竟身份尊貴,身份擺在那裏。


    所以,又怎麽會隻喊她與紀清芙呢?


    顯然,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君少決和君逸之也跳下山崖。


    那麽,這些哪裏是救兵。


    根本就是來查漏補缺,看看她們死沒死?


    如果大難不死,就再來一刀,讓她和紀清芙徹底和閻王爺作伴。


    想到這一點,紀顏玉害怕了。


    “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這裏的人怎麽都那麽有心計啊,嫡姐,我怕。”


    “又怕啦?剛才不是不怕嗎?”那君逸之笑著。


    紀顏玉往紀清芙身側縮了縮,“怕就是怕,我才不像你,明明怕得要死還裝作不怕的樣子。”


    一副病弱的身體,也不知道君逸之真傻還是假傻。


    這也敢跳山崖。


    現在黑燈瞎火的,好了,生死未卜。


    她們死就算了,還拉他們倆墊背的。


    紀顏玉想想都覺得虧大了。


    嗯,她隻是單純的覺得,若是君逸之和君少決因為她們死了,聖上怪罪紀府,她爹和小娘是會倒黴的。


    可不是關心那君逸之的死活。


    “我可沒有怕,倒是二小姐怕得不行,說話都哆嗦了。”


    黑暗中,看不清君逸之的表情,但紀顏玉光聽聲都知道,君逸之這腹黑男,在嘲笑她。


    這讓紀顏玉很是沒有麵子。


    這君逸之做人怎麽這樣啊?


    剛升起的好感度,瞬間負數了。


    真是。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庶妹,你和五殿下先行一步,我與千歲爺斷後。”


    紀清芙何嚐不知道,若這一次,他們都葬身此地,會發生什麽呢?


    那紀顏玉第一個不同意,“不行,還是我留下來吧,我是庶女,我死了就死了,我不能讓你死,你可是我們相府門麵,你活著比我活著要有用。”


    最主要你是女主啊。


    你如果死了,這故事還要不要繼續下去了。


    她一樣還是迴不去不是嗎?


    麵對紀顏玉的自告奮勇,紀清芙當然是否決。


    “頭一次聽到二小姐對自己有這麽清晰的定位啊,不多見。”君逸之笑了。


    君少決突然開口,“好了,時間不多了,逸之,你帶著兩位小姐先走。”


    “不行,我要留下與你一起。”


    “嫡姐你走,我留下。”


    “好了,你們都走,我留下好了吧?”


    “你一個病秧子就少摻和了,若是你死了,我們一樣也活不了。”


    兩個人還在拌嘴,那紀清芙與君少決已經走了。


    等到兩個人迴過神,早已不見了二人蹤影。


    那外麵山風唿嘯而過,加之下麵人聲唿叫,聲聲刺耳,如催命的符咒,聽得人心慌。


    月色並不皎潔,甚至有些晦暗。


    可二人站在一塊,卻盡顯風華無限。


    “不怕死?”


    斑斕的夜色,覆蓋住了她整個人,這個迎風而立的女子,一如初見,清冷決然。


    “千歲爺不怕死嗎?”


    這句迴答,惹得男子一陣輕笑。


    那神情戲謔的男子,是那麽的狂妄邪肆,不可一世。


    “爺最不怕的就是死了。”他站在紀清芙身側,倏而低眸,淡淡的笑意隨風飄進女子耳際,“若是與小姐一同死,那最好不過了。”


    紀清芙迴頭,男子猩紅的眸子內,隱藏著一股狂狷的瘋狂。


    與往日裏那一身錦衣飄飄的矜貴不同。


    而紀清芙絲毫不懷疑他話的真實性。


    瘋子,真的是瘋子。


    “此處山崖深不見底,若是想要活命,很是不易,掉下去就碎屍萬段了,小姐,可是要抱緊爺了。”


    那些人沿著山崖攀爬,顯然是有當地的獵戶指引。


    知道了這山崖之上,有不少可以藏身的山洞。


    還真是一點活路不給。


    “千歲爺可以自己走的,帶著臣女是拖累,本就與千歲爺無關的事,生死當頭,還望千歲爺保重。”


    山崖陡峭,稍有不慎就死無葬身之地。


    君少決一個常年習武之人,怕是都很難應對,何況還帶著一個她?


    “小姐如此無私,那爺與你一同當個亡命鴛鴦又有何不可呢?”


    說著,君少決就長臂一攬,紀清芙整個人就跌入了他懷中。


    那淡淡的玉蘭香與墨香相觸,竟也是那般融合。


    耳邊的風聲似乎都小了許多,紀清芙想要掙紮,卻到底還是被君少決給死死摟住。


    男子的話自頭頂輕緩傳來,“抱緊。”


    隨著這話落下,她的手也不自覺,有些惶然有些安心……慢慢的真就抱住了男子。


    君少決眉眼上揚,笑意逐漸放大。


    隨身佩戴的劍直接橫在了那懸在半空中的樹上,懸崖峭壁長出的樹自是粗壯。


    “千歲爺……臣女……”


    “待到出去,以身相許就好。”


    她剛要開口的話,還是被男子給駁迴。


    有股萌芽,說不清道不明的在她心底慢慢成長。


    男子輕功很好,一躍而起,隨同劍一起移到了另一個山洞處。


    山洞黑暗,可遠不及,此刻她心裏的情緒,七上八下。


    君少決到底身上還是有傷在的。


    就是鐵人,也撐不住。


    那一股鮮血浸濕了她的衣物,紀清芙知道,君少決傷口裂開了。


    昨日是她親自與他上藥的,不過一天,怎麽可能會好?


    他受了那麽重的傷。


    “心疼爺?”


    她身子微怔,帶有小心的移開自己,還從他身上掏出那用得差不多的金瘡藥,君少決知道,紀清芙雖未言語,但行動已經表明了。


    “既如此,那就煩請小姐再次給爺上藥了。”


    倒也不含糊,他直接解開了衣襟。


    被手帕包裹的夜明珠,散發著並不明亮的光,卻也能夠看出那大片血跡。


    觸目驚心的傷痕撕裂開來,愈發的駭人。


    紀清芙上藥的手都輕顫的,她眼眸微紅,眼底的情緒讓人看不明。


    君少決直接伸手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小姐如此,可是會讓爺誤會的。”


    “都這時了,千歲爺還要與臣女說笑……”


    “爺可不是說笑,小姐心疼爺的表情寫在臉上呢。”


    君少決說著,那紀清芙上藥的手一怔。


    她低眸,第一次表情慌亂。


    在他麵前。


    她永遠都是淡然無比的世家貴女模樣。


    這還是第一次,君少決見到她是因為自己才變了表情。


    君少決心內是歡喜的。


    因為,紀清芙對自己有所改觀了。


    而這個表現,正好說明了。


    她怎會是無心之人啊?


    她有的。


    隻要有,那麽自己就有機會不是嗎?


    什麽皇叔輩分?


    在君少決眼裏,什麽都不是。


    偏生紀清芙一直忌憚著這層身份……


    君少決知道,他的惡名,從來都不是紀清芙忌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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