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寂把手裏袋子往上提了提,“閣主你買這麽多東西幹嗎?我都拿不動了。”


    “廢話!快綠閣裏什麽都不缺就是瓜果蜜餞少,不多買些怎麽辦?”


    進門那叫一個涼快,然後我瞬間退了出來。為什麽鍾離也在裏麵?


    “閣主?你怎麽了?”夏寂站在門裏麵問我。


    “你先進去!我還有東西沒有買。”然後我就在門後麵躲了好久,你見過在自己家躲在牆角裏的嗎?門邊離北邊的閣台很近,正好讓我偷聽鍾離在幹嗎。


    “大將軍!你這傀儡戲隻能控製這些死物嗎?難道不能控製活物嗎?”


    “你想知道?這可是個秘辛。”通常鍾離說完這個後,那就是無論你怎麽問鍾離也不會說關於這個秘辛的事情了。然後鍾離周圍的姑娘就散了。鍾離周圍顯得很安靜。隻剩下那個彈琴的姑娘。


    我的天!周圍的姑娘散了,不更容易看見我嗎?結果鍾離和琴師耗了好久,琴師每彈完一首曲子,鍾離就給琴師一個銀錠子。


    “公子不用破費,我彈琴不用曲曲給錢。”這聲音聽起來像是幽蘭。


    “不!在下不知道姑娘喜歡什麽,而且最近我可能見不到姑娘了。”鍾離把飛到琴上的蝴蝶收了迴來。


    幽蘭停下了彈琴的動作,“公子是要遠行嗎?”


    “這也是個秘辛。”


    “公子不說我也不問了,來聽聽我這一曲吧!”


    鍾離說喜歡快綠閣的一個善彈琴的姑娘,如此看來就是幽蘭了吧。鍾離喜歡幽蘭,但是幽蘭傾心於另一人。如此不阻止怎好?要是真能阻止了他們的感情就好了。


    我直接奔著鍾離就去了,“鍾離你跟我出來!你先下去。”幽蘭一看是我抱著琴往一邊走。


    “小錦!你幹嗎?”鍾離還沒有聽完幽蘭的曲子就被我拉著出來曬太陽。


    “那姑娘叫幽蘭你知道嗎?”


    “知道。”


    “她有喜歡的人你知道嗎?”


    “知道!我不在乎。”我突然就想起來鍾離之前說的話,有些人放在心裏,有些人放在家裏。細想鍾離說的挺有道理的。


    “算了!算我多管閑事。我們迴去聽完那首曲子吧。”我拉起鍾離隻往快綠閣裏走幽蘭在北閣獨獨的坐在凳子等鍾離,幽蘭抱著琴美得像是一幅畫。隻是這幅畫永遠不屬於鍾離。


    “公子!你迴來了。閣……”


    “咳……咳。”希望幽蘭明白我為什麽咳嗽。


    “公子,你且聽完我這首秋塞憶故人。”幽蘭的琴技的確不錯,宮商角徵羽在幽蘭的指下化作飛舞的蝶,實際上真的有蝴蝶在飛舞,不過是鍾離用傀儡技製造的。


    “姑娘好生聰明啊!這個都能猜到。”猜到什麽?幽蘭和鍾離相視一笑徹底把我整蒙了。


    “猜到什麽?”我湊近鍾離問他,鍾離在我耳邊說:“要打仗了,我最近可能不能再來了。幽蘭彈得曲子叫秋塞憶故人,自然表明她猜到了我要去戰場。”


    我看向幽蘭幽蘭看著另一邊,不由得便誇了一句。“這麽說來幽蘭還真是聰明。”


    “二位過獎了。”幽蘭抱著琴就走了,這是幽蘭的最後一首曲子啊!


    我端起茶問鍾離,“和誰打?”鍾離一笑,我看桌上連盤瓜果都沒有快綠閣真是丟我的人。我擺手讓人上了一盤蜜餞。


    鍾離捏起一顆棗“沒誰,就是不值一提的邊塞小國。對麵的大將是一個叫薑孟裘。”我抓個蜜餞扔嘴裏,卻被棗核咯到牙,感覺我的下巴要碎了。


    “那人姓薑!薑姓好歹也算曾經的貴族。不是沒落了怎麽會甘願做一個將軍?”鍾離不是多喜歡吃甜的,一直喝酒然後我又讓她們上了一盤花生米。


    “這個我懂,當年薑子牙都不讓姬發抬轎,非要讓西伯侯來抬他入府。姓薑的不好惹。”


    “鍾離,望活著迴來。”


    “放心死不了。”我不會特別矯情的讓他把死那個字咽迴去,隻是我太了解他。鍾離隻要說死不了他就會活著迴來。但不一定是完整的。


    “這個是幽蘭的賣身契,算是我為你上戰場加油吧。”鍾離沒有問我我為什麽會有幽蘭的賣身契,估計這就是從小到大的默契。賣身契其實無非是走個過場,從我的手裏交給鍾離,不停半刻再交給幽蘭。


    “謝了。”鍾離離開了快綠閣,於是我把幽蘭叫到我屋裏來。


    “我把你的賣身契給了鍾離,接下來你要怎麽辦?”我把問題拋給幽蘭,自己的命運還是要她自己決定。


    “無所謂不過是換了個居所,隻是這居所不一定是我喜歡的。”幽蘭是要和鍾離走的節奏嘛?希望幽蘭所做的是我所想的。


    “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做嗎?因為我不僅是快綠閣閣主,還是一個商人而且還是鍾離的朋友。我不想鍾離付出了卻得不到想得到的。那個書生我調查了下,你要聽嗎?”幽蘭聽到那個書生的情況,萬年不變的情緒起了一絲波動。


    “不說話當你默認了。那書生名叫陳綢我說的可對?”


    “有兩個妹妹,大的嫁給了西街員外的庶子,小的賣給了之前在我們對麵開妓院的怡紅院,怡紅院倒閉那姑娘可謂生死未卜我說的可對。”


    “陳綢把自己妹妹的賣身錢和嫁妝買書看資料,沒想到買個書還被人騙了。我說的可對?”


    “陳綢長相俊美,與其它幾位好友同稱為西街五俊。陳綢經常被其他好友拉著來我這快綠閣,我說的可對?”


    “如果我沒有猜錯,最近他一直在向你要錢,因為要進京趕考了。我說的可……”


    “夠了!閣主你都調查過這些事,為什麽還要問我對不對?”我也就是為了押韻,沒想到幽蘭還生氣了。


    我端起茶看向幽蘭這執迷不悟的臉很像楚夫人。“我不會讓鍾離付出而得不到自己的該得到,自然我也不會讓你付出而得不到想要的。鍾離迴來後。你和他好好道個別,然後我放你自由。”


    養不熟的姑娘還是放了吧,她開心我也高興。鍾離要是也高興就好了。可是誰會高興自己所愛的和別人在一起?


    我問幽蘭,“你可知鍾離要打仗了?”我看著幽蘭疑惑的臉明白了答案,鍾離啊!鍾離!你心中碧玉般通透的女子根本不了解你。她根本不知道你的近況啊!你這般護著的女子值得付出嗎?


    依我從小對鍾離的了解,他是一個有事喜歡藏在自己心裏的人,那天出征鍾離都沒有告訴我具體的時間,很久之後我問鍾離為什麽不告訴我出征的時間,他說我會睡過頭,而且他真正想見的人又不會來。可是出征的時間他卻告訴了幽蘭。他知道他出征我一定迴來,但是告訴了幽蘭她也不會去看鍾離,因為陳綢啟程去趕考了。


    我睡著正香,我便聞到了麥芽糖的香味,無糖不歡的我瞬間清醒。然後我就看見長弦在我屋裏熬了一鍋麥芽糖然後捏糖人。我雖然沒有做過糖人可是我常常吃啊!


    “祖宗咱能不能別……”長弦先把一個小兔子樣子的糖人塞進我嘴裏,說實話挺好吃的。


    “你怎麽想到做糖人的?”


    “我聽夏寂說你以後要批發甜食,我做這些當然是為了省錢啊!”我是說要買蜜餞吃但是沒說要批發,我等不及長弦做糖人,拿根竹簽就在糖鍋裏卷了一些糖絲先吃了。說實話長弦做的還是有些生澀,為了不打消我對糖美好的記憶我讓長弦在後廚做做好拿上來。


    “閣主!前方來選人了。”選人,前方,是前線嗎?夏寂這麽慌估計就是了。


    “隨我看看去。”我照了下鏡子擦掉嘴角的糖漬帶上麵具應對這個不麻煩的麻煩。


    樓下有一個壯漢手持雙斧,後麵還跟著兩個侍衛。那個壯漢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在我的玫瑰椅上。典型的不耐煩樣子。倆侍衛倒挺會察言觀色。“怎麽還不來啊!你們這閣主怎麽不識抬舉啊?”


    “如果連等都等不了的話,不如幾位去別家找人吧。”我下樓下麵是我想要的驚豔樣子。


    “你可算下來了。我們來幹嘛的想必你也清楚。把姑娘叫過來吧!”


    “在我這兒就要依我的規矩,你說叫人來人就來我多沒麵子?”自然後半句我是沒有說出來。


    “你費什麽話,叫人來不就行了。還你的規矩,不就是一個開妓院的嗎?”


    “你說什麽。”我一個轉身嚇得侍衛倒退了半步,那侍衛好似見到了平生從未見過的惡獸一般瞬間嚇得沒聲。這副表情讓我感覺萌生出我很醜的感覺。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雙斧壯漢站了起來。


    “閣主!我們也有別的事情,還望閣主依您的規矩快快選人。”


    “喬大哥幹嗎和她那麽客氣?掀了這快綠閣也沒人敢說什麽的吧。”


    喬壯士又重新坐下玩著手裏的雙斧,“看見那女人腰間的玉佩嗎?尋常人哪裏有這種玉佩,還有剛才她和老三對峙的那種氣勢。她不是好惹的明白嗎?”


    我經營這三年第一次見到找軍妓,說實話沒經驗。九媽媽雖然再來快綠閣之前也幹過這一行,但她也沒見過找軍妓的。突然感覺到身為閣主的重擔了。


    “姑娘們!安靜。戰爭來了估計大家都聽說了吧。現在要找軍妓放心我不會逼你們,我希望大家自願去前線。”底下姑娘炸開了鍋。一言一語的鬧翻了天。


    聽見這話喬壯士手持雙斧走來,“不不!閣主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們雖然是找人入軍的,但是實際找的是廚師。自古以來女子不得入軍營。這條鐵律可是從來沒有變過啊!”


    說完三個大漢的腦中同時迴想起了一個畫麵,大將軍吃了一口菜便吐到了一邊,隨後一腳把廚師踩在案板上,把刀磨得鋥光瓦亮,刀就在廚師的臉上嚐了嚐鮮血。“下次你再做這麽難吃我把你燉了。”


    “老二!給人家閣主一個麵子啊!”言外之意閣主不選人不好交差,怕上麵那位大爺把廚師給切了。


    周圍的姑娘鬆了一口氣散了去,我也鬆了一口氣。“勞煩三位哥哥,對麵三尺有一個天香樓,是個飯館從那裏挖幾個人應該不難。慢走不送。”


    說完我便想起鍾離,“對了!你們將軍可是姓鍾?如果是的話,他口味重但是不吃辣。你們注意點就行了。話已至此希望我能幫到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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