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拓複生後都去了哪裏,所為何事?


    為什麽那麽多年後才讓鍾離軒能夠得到對方的一些端倪?


    夜未央背後的那個黑影是不是鍾離拓?


    而鍾離拓來此占據“賦棋山”,到底又有何目的?


    這些鍾離軒都想知道答案。


    對此,鍾離拓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隻是要求鍾離軒先陪自己下完棋。


    二人光化消失於棋室,下一瞬已出現在未盡的“啻淵棋局”上。


    此時,鍾離軒又有所猶豫,不知道這棋局一旦走通,迎來的會是什麽。


    鍾離拓直麵對方顧慮道:“棋下完後,你便能知道我來此的目的。”


    鍾離軒這才點了點頭,令鍾離拓頂替原來野狐和方圓的角色,就此落完最後五子。


    整個棋麵震動了一下,而“天元”大棋室周圍的四位首座同時受到了感應。


    “要打開了!”


    先手分外激動,於是按照鍾離拓之前給他們四人的指示,手中變換法訣,念出對方授予自己的咒文,大陣內的神秘力量被激活並釋放出來。


    鍾離軒這邊,看到棋盤的盡處空間閃現出一條亮芒,隨後一個空間入口被撐開,無盡陰晦從中源源透出。


    這氣息給予自己的感覺,讓鍾離軒想到了野狐對戰烏鷺時,曾動用的那個黑暗規則之力,不由驚唿:“這是通往‘世界背麵’的入口!”


    “啻淵,取自不啻天淵,乃差別極大之意。那麽你認為,能與我們這個世界差別極大的,會是什麽地方呢?”


    鍾離拓依然沒有正麵迴答,但給了鍾離軒確切的答案,“重生後很長的一段時間,我便一直身在其中,隨我來。”


    這麽多年,鍾離拓一直遊走在世界的背麵?


    鍾離軒感到難以置信,那自己得不到父親還在世的消息也實屬正常。


    那父親此次來“賦棋山”的目的,就是要打開這個入口?


    這又是想做什麽?


    鍾離軒不敢再深入思索。


    跨過入口,鍾離軒頓時感覺自己和原來的世界割裂開來了。


    眼前的世界隻有混亂,黑夜遠多於白天,太陽升起後亦會轉瞬落下,毫無規律可言。


    沒有光照的地方極寒天凍,光照下的大地又是酷熱難捱。


    “可受得住?”


    鍾離拓關切道。


    鍾離軒對此不屑:“你兒子不再是當年的瘦弱小子了。”


    鍾離拓又講起了重生後在此經曆的種種:“這是個十足的懲戒之地,策塵那種‘放逐’的伎倆,比起這裏不過是個仿製品。九幽內亦有煉獄,但不同的是,這裏生魂居多,且沒有輪迴或出路。在這裏待過的生靈,是無法在我們的那個世界生存的。”


    “那你是如何迴來的?而且已有不少世界背麵的生靈逃到了我們的世界作亂。”


    鍾離軒知道鍾離拓一定是經曆了一些痛苦,才得以迴到世間。


    “在北冥山,我們彼此見過一麵,不是嗎?”


    鍾離拓啟發鍾離軒。


    鍾離軒恍然大悟,想到了曾在北冥山的盡處看到過一道奇異光柱,裏麵端坐著一個人影,像極了鍾離拓,現在看來就是父親本尊。


    當時自己被青離逼入光柱中的風暴,鍾離拓向其出手,看似是攻擊,其實是幫他抵禦了風暴內的屠殺,自己由此受到震蕩而進入了九幽。


    “當年,彩襄主持了我重生的整個計劃。但我墜入世界的背麵是個意外,之後彩襄一直試圖要把我救迴來。我在這裏摸爬滾打多年,經曆了無數次兇險,非但沒死,還獲得了機緣,甚至洞開了出口。”


    鍾離拓說到這裏甚是激動,“彩襄由此接應到了我,並專門為我研製了‘天歸之光’,以此洗去來自世界背麵的汙濁,能夠重新適應世間。”


    “難怪彩襄那時如此嚴防死守。”


    鍾離軒的疑惑又解開了一分,後又問道,“所以,現在世界背麵的生靈能夠逃到世間,和你當年洞開的出口有關?”


    鍾離拓點頭道:“但能從那個出口逃到世間的生靈畢竟有限,而且世間元氣對他們皆是摧殘,最終能苟活下來的更少。”


    鍾離軒又有猜測:“所以,你此次來‘賦棋山’,是想通過打開正式的入口,將這裏的生靈引到我們的世間!”


    鍾離拓大笑起來:“你有所不知,雖然這裏是世界的背麵,但這裏的生靈都要比我們的那個修真界強大許多。試想一下,我現在有一支軍隊,其中聖境高手林立,甚至有接近神的存在,橫掃整個世界豈不是輕而易舉。”


    看到父親眼中的火焰,鍾離軒不禁後退一步,他意識到對方的實力隻怕已達到了聖境之上,具體為何看不真切。於是急忙道:“不可以!我不希望你成為新的逆鱗黯尊,那必是世間的陰霾,必將通往萬劫不複!”


    鍾離拓臉上厲色更甚:“我受夠了冷眼欺辱,看夠了虛偽的正義大道,這些在我眼中才是肮髒不堪的東西。我不想再被這個世間壓製,不願再受到任何不公的製約。既然天意讓我的魔種覺醒,那便迎風怒放吧!”


    鍾離軒沉默,他意識到父親一定遭遇了自己所不能想象的境遇。


    對方雖然走出了世界的背麵,但又站在了世界的對立麵。


    見兒子不語,鍾離拓亦收斂了厲色,拍了拍對方道:“我分你一些‘天歸之光’,可免受這個世界的汙染,隨我來吧。”


    走過一片片瘡痍,遊走其中的各種生靈紛紛看向二人,但似乎都懾於鍾離拓的威嚴,沒人敢來冒犯,足見鍾離拓當年在這裏的影響和建樹。


    這裏的空間秩序亦是混亂,有時走出一步便是萬裏,有時走了很久卻是極緩甚至是倒退。


    一路上,鍾離軒已分享了自己的一些遭遇,由於經曆了太多,無法言盡,隻能挑一些重點且不敏感的內容。


    鍾離拓極有耐心地聽著,並適時幫兒子擋住此處特有的兇惡風沙,苦笑道:“我們鍾離家畢竟是應逆鱗黯尊而生,但你卻擁有了天命之軀,這真的未必是件好事,不知是哪位大能如此作梗。”


    鍾離軒一愕,不知父親此言何意。


    不知不覺,二人已來到一座孤山前。


    雖為孤山,但高聳入雲,看不到盡頭,而且此山曾被利器劈開過,平整的斷麵之間透出一種違和的光芒。


    鍾離軒怔怔地看著斷麵,總覺得如此幹淨利落的劈勢非常少見,不由驚道:“是‘破日開天斧’!對了,蘇叔叔不也曾在這裏待過?”


    “確實是蘇漫城所為。”


    鍾離拓直言不諱,“‘生前’我便與他是好友,重生後,他又機緣巧合地與我在此地並肩作戰多年。如沒有他,我也發現不了這個破敗的世界中還有那麽多的寶藏,亦不可能征服這裏,更沒有今日。”


    鍾離軒聽得腦中嗡嗡作響,震驚再度升級。


    這麽說來,蘇漫城早就知道鍾離拓未死,而他在世界背麵那麽多年,並不是為了探尋什麽“滅因魔王甲”,而是一直配合鍾離拓,在執行不為人知的事情。


    蘇漫城確實不曾傷害過自己,但依然一直在隱瞞和欺騙!


    “你不要怪他,是我要求他不能告訴你的。”


    鍾離拓自然明白兒子的心思,又指著孤山道,“這山看起來不起眼,實則是這個世界的支柱。當年成功將其劈開後,我們得以進入地脈,獲得了這個世界獨有的一些規則。”


    正說得興起時,有一生有金角的紅發男子向鍾離拓匆匆而來,見到對方後又驚又喜,急忙拜倒道:“尊上,你真的迴來了!”


    “本座答應過你們的事情,自然會做到。”


    鍾離拓扶起紅發男子,向鍾離軒介紹道,“這位是紅宇,是我當年的部下主將。”


    “參見少主!”


    知曉了鍾離軒身份,紅宇趕忙行禮。


    鍾離軒不言,似還沉浸在之前的震驚中。


    鍾離拓付之一笑,隨後跟著紅宇前往自己當年的根據地,亦是這個世界極少完整且宏大的建築,他命名為“修羅小宇”。


    宇內大廳已有四人等候,亦是鍾離拓的忠實舊部。


    鍾離拓示意大家不要多禮,居中坐下後道:“鳳九陰擁兵自重,已成立自己的‘黑暗魔界’,將來非但不會成為我們的助力,還會是阻力。所以,我們必須自立門戶了。本座將利用‘陰極絕穀’內的魂池遺跡,在其中注入‘天歸之光’,你們從這裏離開後就先在那裏度化,以適應新的天地。”


    鍾離軒一愕,當初他離開妖羽大地前,將眾妖導引之地亦是“陰極絕穀”,於是一絲計較心生。


    自己不願與父親為敵,但對於將來可能出現的暴亂,必須先發製人。


    鍾離拓講述了一些詳細的策略,並給五位部下做了分工,隨後便向大家正式介紹鍾離軒:“如今除了本座以外,少主也將掌握大權,一起帶領我們爭奪天下權柄。”


    “我……”


    看著眾人殷切的目光,鍾離軒無奈地將想要說的話又咽了迴去。


    鍾離拓則繼續道:“軒兒,既然你已卷了進來,為父也不再迴避或拒絕。為父和你好好說說當年的種種經曆,或許能改變你對事態的一些固執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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