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說弦月一行前往“藏鋒閣”調查“光陰琴”一案。


    整座藏鋒閣形如擎天巨劍,凜冽兵氣如風如瀑,令人不敢迫近,氣勢上不知要比“器靈兵庫”強上多少倍。


    縱是弦月,如沒有特定的通行法器,稍有不慎也會被狂暴的兵氣割傷。


    “‘光陰琴’的琴聲最終止於‘藏鋒閣’,這個消息可靠嗎?”薑霽不禁問道,“畢竟‘光陰琴’響起之時,整個聖都都進入了短暫的沉默,又從何做出判斷?”


    弦月指向高閣的最上方,道:“‘藏鋒閣’的頂端設有一顆‘天聽珠’,專用於收取‘琴舒郡’的百樂之聲,並取其精華融入各方神兵。事發之後,‘藏鋒閣’的主事來報,在此珠內聽到了‘光陰琴’的餘韻。而就音韻的強度來推算,發生地確實就在周遭。”


    風飲言衝著高閣發愣,迴憶起了當初來此取“蚩尤之淚”的經曆,道:“弦月,我想去閣內藏有‘兵器囚籠’的地方看看。”


    弦月一驚:“你怎麽還去過那裏?那可是閣內設有霸道禁製的禁地。”


    風飲言點頭道:“所以當時我隻是遙遙觀望了一下,確實不曾靠近。但我發現了一件奇形兵刃,竟然有著和‘封神石’一模一樣的氣息。”


    弦月驚訝更甚:“這怎麽可能?自古‘封神石’隻此一塊。”


    風飲言笑道:“現‘封神石’已被我鑄造成‘滄海之霖’並與冰翼融為一體,到閣內感應試試不就知道了?”


    薑霽忙道:“弦月公子都說了那裏有霸道禁製,你就別胡來了。”


    風飲言自顧繼續道:“雖然距離不近,但我透過那奇形兵刃看到了一個人影,像極了今兮。但是他的目光又極為陌生,且噴薄著一股可怕的煞氣。當時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不敢在閣內久待,這件事情也一直擱在心裏。所以無論如何,這次我一定要去看個究竟。”


    “有這等事?”弦月雖覺得不可思議,但他知道風飲言從不屑誑語。


    而且當年的鍾離世家正是“藏鋒閣”的守護者,此中隻怕有自己不知道的關聯隱秘。


    薑霽堅定道:“那就去‘兵器囚籠’看看,說不定就是我們這次查探的突破口。”


    弦月這才點頭道:“我帶你們進去。不過那裏既然被設為禁地,你們絕不可輕舉妄動,務必一切聽我行事。”


    “藏鋒閣”第三層,兵氣濃鬱凝稠,已然化作團團白色煙橫在閣內盤旋遊走,令人瞧不真切閣內的具體情況。


    所幸弦月對此處甚是熟悉,帶著大家沿著煙橫流動的紋路前進,最終來到一片煙籠寒水的深處前。


    “跟緊我!”弦月舉步上前,隨即便有刀兵席卷絞殺過來。


    還不待風飲言和薑霽有所行動,他已取出一枚“兵解符”,瞬時便在三人外圍支起一層天青色的解流,將所有的威脅都瓦解在外,無聲無息地繼續向前挺進。


    “就是那把奇刃!”風飲言在煙橫朦朧中找到了那柄奇形兵刃,隻見一把通體漆黑、骷髏握柄、疊翹九色九刃的武器被囚於一層墨綠色的虛幻電籠中,忽又疑道,“奇怪,我當時見到這奇刃,並不是在這片煙橫之中。”


    弦月的疑惑也不小:“我剛剛傳音給了‘彩金司’的司長,他說從沒聽說過閣內有這樣的奇刃。”


    那麽問題就大了,莫非是有叵測之人,偷偷將此物置於閣中?


    此時,奇刃微微地晃動,一層層黑紫色的波紋向外散逸。


    風飲言立刻受到了某種感應,身後冰翼徐徐張開。


    弦月立刻喝止:“你做什麽?如敢胡來,我立刻將你帶出去!”


    可接下來的事故很快便超出了弦月的掌控範疇。


    因為風飲言冰翼打開的一瞬,已和奇刃產生了某種奇妙的連接。


    隨後整個氣場突變,風飲言更是清晰地看到當初那個極似今兮的人影向自己飛撲過來,滿是冥火的手鎖向自己的咽喉。


    奇怪的是,弦月看不到這個人影,甚至感覺不到任何與之有關的氣息,以至於錯過了及時的攔截。


    但薑霽卻能將一切盡收眼底,見風飲言不閃不擋,急忙飛身而上:“姐姐,此人不是今兮,莫被迷了心誌。”說話間,已與人影重重對了一掌。


    這番對擊竟是出奇的安靜,更是瞧得弦月一頭霧水,但在薑霽的內心卻掀起了滔天巨浪,體內的“神血獸鑾”被深深震撼,迅即噴發出一股駁雜的狂獸真意,徑直衝入他的神識天頂,一雙朗目頓時赤紅攝人。


    “不好!”弦月和風飲言齊聲驚唿,同時撲向薑霽這邊。


    但變故的速度更快,薑霽渾身野火沸騰,並與周遭濃稠的白色煙橫飛速融合。


    在弦月和風飲言逼近的一刻,頓時暴發了一次兵解炸裂,將二人重重震開。


    “弟弟!”風飲言不顧吃痛,摔落在地後急忙又翻身而起,可哪裏還有薑霽的影子?就連那個極似今兮的人影,也已在無聲中消失。


    弦月奔向煙橫前方,發現那柄奇刃也不見了蹤影。


    風飲言更是勃怒,趁弦月不注意,竟直接衝入了兵氣囚籠的核心。


    在與多方霸道兵氣交接的過程中,最終還是應對不暇,身上多處掛彩,被硬生生困在了包圍圈中。


    “胡鬧!”弦月斥道,“幸好我及時鎖住了這些武器的活性,不然你早被這多番的兵氣裂殺!隻是憑我目前的權限,尚無法將你解救出來。”


    於是他隻能硬著頭皮傳音給“彩金司”,試圖說明事由並為風飲言放行。


    豈料,“彩金司”那邊迴音全無。正焦急之際,一個令弦月厭惡的聲音傳來:“弦月,未經‘彩金司’允許擅闖‘兵界囚籠’,該當何罪!”


    “殘月!”弦月知道殘月一直是黑羽的走狗,此番出麵為難自己也定是黑羽的意思,反譏道,“我和‘天巡司’、‘飛羽衛’一直都在查探‘光陰琴’一案,來‘藏鋒閣’調查也是合情合理,就不勞殘月兄多管閑事了。”


    殘月哈哈大笑:“你隻尊重你師父所管轄的‘天巡司’,卻挑戰黑羽天君所管轄的‘彩金司’。如此不守規矩,那就別怪我們要對你施加懲罰了!”


    弦月在第一時間將這裏的情況傳遞給了自己在撫州一帶的親信,並將消息及時傳至今兮那邊,同時繼續和殘月周旋道:“你這番言論,又何嚐將家師放在眼裏?那按這個思路,我是不是也應該給你些懲罰?”


    殘月笑意更深,酷烈道:“如此甚好。臉皮撕破,事兒就好辦了。”


    說罷,風飲言那邊傳來一聲慘唿,隻見圍住她的兵器囚籠同時向其釋放出一條霸道電流,直擊得她渾身劈啪作響,險些便昏死過去。


    “住手!有事衝著我來!”弦月動用了真聲,吼得整層樓閣嗡嗡作響。


    殘月的聲音此時無處不在:“我偏不對你下手。因為讓你內心煎熬,比鞭撻於你更加痛快。哈哈哈,如果你想求饒,原地扣十個響頭便是。”


    “殘月,你不過是條狗,哪天黑羽把你烹了都不知道,還叫喚得那麽開心。”弦月無法再有任何顧忌,隻身衝進肅殺的兵氣大潮中。麵對又一波殛電襲來,毅然決然地擲出“兵解符”,頓時與電流碰了個兩敗俱傷。


    弦月立刻抱起風飲言,向外強行突圍。


    囚籠內的兵器竟紛紛解封出來,一場瘋狂的刀兵殺戮正在醞釀噴發。弦月頓時舌綻春雷:“殘月,你擅自解印兵器,倒行逆施,我一定要將你剝皮拆骨!”


    吼畢,“無弦弓”光芒大盛。


    刀兵還未臨門,前方的滿目亂華已令自己渾身刺痛,懷中的風飲言更是痛苦呻吟。


    弦月知道成敗在此一舉,單手支弓,已然宣泄出最強的力量。


    隻見弓身瞬間暴長,刺眼的光影流蘇璀璨綻放,一支剔透神芒已在弓身上星月飽滿。


    “神芒浩湯式!”弦月射箭之際,一聲驚響撼動天地,與刀兵的競相殺戮交織成一片難以形容的力海芒洋。


    而他已將自己和風飲言籠罩在一層濃鬱的月華內,正以極快的速度向前衝擊,試圖趁亂殺出封鎖線。


    殘月雖身在“天樞局”,但以秘術將一切掌握,冷笑道:“這些年弦月的成長還真是可怕,加上‘無弦弓’在手,這些刀兵竟攔不住他。”


    說著,手中盤旋起一團靈蛇般的黑氣,向著虛空某處輕輕拍出。


    弦月正突圍到最後一步,硬是以肉身和靈魂的強度擋下了所有的攻擊,已然是傷疲交煎。


    可勝利在望之際,一團壟斷生息的黑氣正向著自己吞噬過來,一絲絕望之感湧上心頭。


    如自己選擇退,勢必又被刀兵絞殺包圍。如繼續強衝,已無力再抗衡。


    “殘月,如我還有生還機會,我必殺你!”弦月發出不甘的吼叫。


    電光火石間,一絲清澈的光芒映入眼簾,隨後弦月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化相引,止戈之霖。”


    隨後便看見眼前囂張的黑氣戛然而止,隨後與周遭暴動的刀兵盤卷融合,竟化為絲絲滋養之氣,匯入弦月和風飲言的體內。


    “今哥,《傳奇之書》的這一則功法,和我們當年修煉的‘化相天功’有異曲同工之妙呢。”塵埃散盡,惜泠挽著今兮出現在了弦月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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