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漫城拉著鍾離軒密議的時候,雲裳也拉著惜泠聊起了鍾離軒的情況。


    從中,惜泠終於了解到了鍾離軒“一體雙靈”的秘密。


    “那我的今哥……他是……”惜泠從沒遇到過如此複雜的問題。


    一直以來她所心儀的對象並非是今兮,但卻又是今兮,頓時一團亂麻令她頭痛不堪。


    “那我喜歡的,到底是誰?”惜泠正在痛苦思索之際,眼前出現了一絲亮光,指引著自己向前跨越。


    結果便來到了鍾離軒和蘇漫城密議的屋簷,聽到了二人的談話。


    在惜泠向鍾離軒遞出那三支裝有“真元之血”的納須皿時,鍾離軒看到了惜泠一雙美眸中的盈盈淚光,就連看自己的眼神也多了一種陌生的疏離,不禁問道:“你怎麽了?”


    見鍾離軒走上前,惜泠竟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當年那副支支吾吾的模樣再次重現:“我……那個……我也不知道……我覺得……我……可能需要想想。”


    鍾離軒被惜泠這幅羞怯的樣子給逗笑了,惜泠則一副窘態地看著鍾離軒。


    記得她第一次遇見今兮的時候,今兮也這般“嘲笑”自己的靦腆。


    外界,有一人始終守在鍾離軒等人密議的禁製空間外,因為他清晰地感覺到禁製內對方熟悉的氣息,自語道:“好強的冰能巨力,看來這個女人的實力又增長不少。如將我的‘行天針’完全解開,那就真的無法壓製了。”


    顯然,來者正是趙無忌無疑了。


    雖然有心抓捕風飲言,但趙無忌也感應到了禁製內還有兩位不好惹的高手。


    尤其是蘇漫城的氣息,令自己忌憚萬分,唯有先靜觀其變。


    禁製空間內,風飲言想著剛才蘇漫城的訴說,本該消失的“滅因魔王甲”竟一直藏於“世界的背麵”。


    她不相信這是巧合,一定是有人刻意為之。


    會是那個青衫客嗎?


    在洛神壇,他麵具裂開的一瞬,那張臉實在像極了薑霖。


    如果青衫客就是薑霖,那麽“滅因魔王甲”會否就是他的蓄謀?


    這是複仇的蓄謀!


    聽了風飲言的訴說,薑霽眉頭緊鎖:“他竟然和幽鼎沆瀣一氣,看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弦月也正色道:“我也調集一些‘天樞局’的精銳密探過來。”


    蘇漫城和鍾離軒迴來後,尚丹辰上前道:“漫城兄,看來軒兒和飲言確實樹敵不少,現已有不少仇家齊聚‘東來閣’。”


    “天下還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蘇漫城不以為然地笑道,“這些個人,應該不夠我殺吧。”


    雲裳急道:“蘇前輩,‘東來閣’在大陸的影響太大,在這裏大開殺戒不合適。更何況,閣內有三位大宗師坐鎮。”


    鍾離軒笑道:“尚叔叔,你知道孟神閑在哪個方位嗎?如能繞開這些仇家,把我直接送到他那邊,我能自己解決眼前的麻煩。”


    尚丹辰恍然大悟:“倒是忘了這小子了,我和你一起去。”


    臨行前,鍾離軒特地委托蘇漫城看住風飲言,別讓她衝動胡來。


    可待二人趕到孟神閑所在密室時,屋內隻有一人,卻是店小二流雨。


    “神閑人呢?”尚丹辰開門見山問道。


    流雨苦笑道:“他去處理你們惹出的麻煩事啦,你們就在這稍作等待吧。”


    尚丹辰笑道:“一如既往的雷厲風行,比舞袖那廝靠譜多了。”


    可二人並沒有等來期待的平靜,外界反而傳來了暴動的聲音。


    鍾離軒一絲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苦惱道:“蘇叔叔竟然沒拉住那個瘋女人。”


    鍾離軒並沒有猜對事情的真相,因為蘇漫城根本不想阻攔衝動的風飲言。


    至於弦月三人,更是被風飲言打了個措手不及,待擺脫冰封,風飲言已衝破禁製而出。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趙無忌,他故意放出消息,才得以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令各路仇家雲集。


    作為“東來閣”的食客,他不敢忤逆孟神閑的意思。


    眼見著孟神閑以威壓的方式來息事寧人,他默運“行天破”心法,驅動了風飲言體內殘留的那截“行天針”並將其深深刺痛激怒,這才上演了風飲言暴動的一幕。


    風飲言這一登場寒氣淩伐,頓時令現場失控,迅即便有部分仇家風火殺至。


    “瘋婆娘,你手下的‘冰清五子’殺害我們‘逍遙宗’滿門,幸得我們當時在外遊曆躲過一劫。如此深仇,今日必要好好算算!”一個須發半禿的老者,手持一柄烏金重劍,帶著身後五名年輕好手,向風飲言刺來密集的索命鋒芒。


    風飲言臉色素然,冰晶縈繞的手指向著前方虛點了一下,頓時一陣無形的冰霧重重壓在來勢洶洶的六人身上,使他們的動作身不由己地慢了下來。


    隨後,一支寒煞無雙的冰錐疾速凝結,向著半禿老者點射過去。


    冰錐的力量非同小可,隻要一沾身,再無生還希望。


    可就在決勝之際,風飲言又感到體內深深的刺痛,一時沒有把控住冰錐的能量而中途崩散。


    半禿老者一行頓時擺脫冰霧束縛,劍鋒突進的速度激增,頃刻逼臨風飲言身前。


    “可惡,一定有人在搗鬼。”風飲言疼得腰都彎了下去,麵對眼前毒辣的鋒芒竟動彈不得。


    此時她終於注意到了躲於人群中的趙無忌,正向自己冷冷笑著。


    千鈞一發之際,風飲言的身後亮起了更為刺眼的朱芒。


    隻見薑霽奪目而出,妖槊與重劍迎麵硬點,半禿老者顯然抵擋不住怒浪排空般的一擊,重劍頓時脫手飛出,和身後五人一齊在朱華盈盈中吐血頹落。


    薑霽一把扶住風飲言,怒視群雄道:“誰再趕胡亂造次,別怪我不客氣!”


    弦月和惜泠則躲在暗處,靜觀局勢。


    此時孟神閑的表情略顯陰沉。風飲言在大陸犯下的事太過紮眼,現在這般嶄露頭角,已超出了他能掌控的局麵。


    畢竟他現身於此是為了保住鍾離軒,沒想到風飲言直接出來捅婁子,他已有了任其自生自滅的想法。


    畢竟風飲言殺伐過重,如再偏袒,“東來閣”名譽勢必受損。


    就在孟神閑準備動手控製住風飲言時,身後又傳來一個聲音:“大家真是賞臉,隻是‘東來閣’在大陸地位超然,在這裏見血不合適吧。”正是鍾離軒也來到了現場。


    孟神閑心中暗暗叫苦,真的是一個比一個不省心,這下自己即便想維護也沒有餘地了。


    他冷冷地瞥了鍾離軒一眼,示意安分退下,可鍾離軒渾不會意。


    不過當初鍾離軒到處行兇時,用的是不同的人皮和裝束,在場自己的仇家中大半部分人竟沒認出他,隻道是個不知輕重的愣頭青。


    當然也有第一時間就鎖定他的,比如風間清柔,她此時正立於人群中的一個不起眼處,手已暗暗扣向鏈刀。


    鍾離軒也是無奈之舉,如果讓風飲言獨自麵對芸芸眾怒,難免會遭遇到莫測的危險,於是和尚丹辰商榷再三,還是現身擾亂一下現場再說。


    “在‘東來閣’動手確實不妥,請孟閣主將這對男女綁了,送至‘亂風崗’,由我們亂刀分屍!”一個長相還算清秀的男子高聲唿道,正是“無象族長”向攸之的次子向問。


    他當初是被叱雲詫纏鬥,並未見過鍾離軒。


    向問這一句,引得在場附和聲陣陣,大家都極力迫使孟神閑動手。


    孟神閑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位小兄弟是本閣的貴客,和諸位的糾葛無關。至於這位姑娘……交由你們發落吧。”


    說罷,手掌向著風飲言這邊一張,連綿金線脫手而出。


    “不好!”始終處於機警狀態的薑霽及時出手,妖槊激起鋒銳的氣旋割向迎麵而來的金線。


    可那團金線渾不受力,巧妙地繞開薑霽所有的鋒芒路線,疾速蜿蜒地繼續纏向風飲言這邊。


    薑霽急忙一個迴馬槍,甚至同時用另一隻手去抓這團金線,卻依然無法阻止走勢。


    暗處的弦月和惜泠準備上前幫忙,卻被五六人同時圍住。


    眼見著風飲言被金線層層圈住,那些殺心成焚的仇家門已迫不及待地圍攏過來。


    薑霽無法阻住金線,隻能繼續擋在風飲言身前,隨時準備血戰。


    暗處的風間清柔一直死死盯著鍾離軒,可就在這時,鍾離軒竟硬生生地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她急忙通過對空間波動的感知,捕捉到了下一刻鍾離軒的方位,正是出現在了風飲言的身後。


    隻見他將手搭在風飲言的肩膀上,欲將她一起拖入空間之門。


    “想走,沒那麽容易!”風間清柔如一頭靈雁躍起,黑星鏈刀向著鍾離軒擲殺過去,“他就是行刺無象族府,殺害柳石和銀淩公子,以及一係列血案的冷血殺手,隨我一起拿下他。”


    說著,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著空間之門疾掠過去。


    “今哥!”被包圍的惜泠看到鍾離軒的處境,不由驚唿。


    弦月一記“月之滌塵”,頓將圍攻的五人撞散,可還是晚了一步,眼睜睜看著風間清柔和幾個速度夠快的仇家,隨著鍾離軒進入了空間之門。


    下一刻,空間之門已完全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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