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力核!你們是想劫走‘他’!”感受到銀色力核傳來的尖銳刺痛,殺星和殺月又驚又怒,隻見他們浮空而起,周身厲芒唿嘯成龍卷,攜著雙爪狂鋒之勢,向著今兮等人吞覆而來。


    薑霽挺身而出,以妖槊擋住眼前的洶湧來勢,一身猛獸之力與之咆哮共鳴,應是沒讓對方再向前入侵半分。同時,今兮腳下發力騰跳而起,借勢往薑霽的妖槊上一踏。隨後以“界動之力”阻隔外界並沿著芒柱狂風強行突圍,澎湃的火焰加上恢弘的龍氣編織成一幕幕錯綜複雜的殺伐激流,向兩名守衛圍卷。


    殺星怒目圓睜,銳芒團團的惡掌轟向今兮。今兮雖躲避及時,但依然被光芒的餘勁震得渾身劇痛,但他手上攻勢不減,火焰和龍氣鋪天而下,頓讓殺星、殺月二人全身掛彩。


    薑霽及時改守為攻,妖槊如一朵巨大的妖豔牡丹怒放而開,一時仿佛有數個高強武者同時施展十八般武藝,打得殺星和殺月束手束腳,節節敗退,身上的傷勢又在加劇。


    殺星和殺月連連受挫後含憤爆發,他們忽然掌心相對,奇異的力量在掌心不斷匯聚。隻見星彈如噴泉暴怒而出,與今兮、薑霽的攻勢遭遇後掀起重重驚濤,並向外不住噴發刺目光環,萬般殺戮之力此起彼伏,向著今兮等人斑斕披掛而下。


    今兮的界動壁障被轟個寸碎,攻勢隨之潰不成軍,不是隻能選擇先避其鋒。而薑霽勇猛無畏,穿梭於洶湧星彈大潮,他的諸多身影齊齊出手,和殺星、殺月鬥得如火如荼。但在此起彼伏的炸裂中,薑霽再強橫也躲不了所有的殺力,最終也多處負傷。


    風飲言以保護惜泠為主,但也做好隨時加入戰鬥的準備。


    手握力核的弦月一直觀察著眼前的戰局,此時他注意到了殺星和殺月脖子上的黑木令牌,其上有一股能流在無形湧動,頻率和特質竟和“惡魔之門”內黑霧驚人的相似。


    於是在今兮和薑霽的合力掩護下,弦月手中的銀芒向外延展,徑直地刺入那兩麵黑木令牌中。


    殺星急忙後退,但為時已晚,薑霽的其中三道身影如蟒蛇一般纏住他的身軀,頓時一番拳腳相加。重挫之下,殺星和殺月在暴怒中祭出更為狂暴的滅力,向著今兮和薑霽全力反擊。可終究鞭長莫及,黑木令牌先行支撐不住而破裂。


    戰到此時塵埃落定,周遭終於漸漸平靜下來。薑霽以長槊撐地,吐出一口血水。今兮亦傷疲虛弱,惜泠急忙將其扶住。


    殺星和殺月的都是頹靡之色,顯然已經無力再戰。


    隨著黑木令牌的破裂,那“惡魔之門”內的黑霧漸漸退散,呈現出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拱形巨門,不失滄桑大氣。


    殺月跪地不起,肩頭創口兀自在流血,不甘道:“強闖‘惡魔之門’,你們好自為之。”


    見對方不再阻攔,今兮慘然一笑道:“我們自有分寸,感謝放行啦。”


    穿過“惡魔之門”後,眾人進入了一處寬敞的內堂,四處結著稀落的蛛網,耳邊不時響起悠揚的鍾聲,大有洗滌心靈之感。穹頂處,幾束微光滲透進來,給陰森的環境些許暖意。正前方,一抹白芒撲閃不定,似在招唿大家。


    眾人小心翼翼地向那白芒靠近,好在並無兇險發生。一泓綿氣騰騰的霧泉映入眼簾,那白芒正是浮動其上的一顆玲瓏晶球。


    “找到了!”弦月看著晶球驚喜道,“打開神秘寶盒時,銀色力核中出現過四個字——法界之魂,應該就是此物了。”說罷,手指輕彈,銀色力核被彈入蛋白色晶球中,並迅速彼此融合。


    不久,整個內堂霧氣橫走,一具沉睡已久的靈魂正在被喚醒。隻見霧氣中出現一個男子形態,渾身白光爍爍,身體呈蜷縮狀,睡目安祥,似乎已被塵封了千百年一般。


    大家紛紛提高警惕,時刻監視著這個即將蘇醒的男子。他不動,所有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弦月示意大家淡定,眼前的靈魂並無惡意。


    “他是誰?”今兮不禁問道。


    還不待弦月迴答,那男子蜷曲的身軀依然緩緩打開,身上光芒由白煥赤,身軀隨之變得健碩,層次分明的肌肉顯現出無窮的力量。


    隨後,男子身上光暈舞動,交織出一件如同水墨丹青般的華麗衣衫,後背跟著異芒閃爍,一支巨大金筆如飛龍般熠熠生輝。


    “果然是他!”弦月先前還有些不能確定,此時已能完全確鑿,“他是百年前赫赫有名的‘天命畫師’相麟烈。”


    今兮已然明了:“所以那顆銀色的‘天命力核’,正是他繪製的?”


    “不錯。”弦月繼續道,“光是這顆打破世間規則的力核還不至於給他招來殺身之禍。真正導致他當年慘遭覆滅的,是他窺探天機後所繪製的《十邪圖》。”


    “十邪圖?”今兮從來沒聽過此物。


    弦月解釋道:“這是一幅預示著未來將會在修真界存在的十位邪首。一旦‘十邪’聚齊,天命即會顛覆,紀元也將重寫。”


    此時,相麟烈徹底蘇醒過來,鼻梁堅挺,目若朗星,膚如瓷器,是十足的美男子。在他睜開惺忪睡眼的一瞬,清脆的破碎聲自空間深處傳來。


    法界終得以破碎,大家原本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並與之前經曆的種種相融,一時都緩不過神來。彼此相視,不禁莞爾,覺得這段旅程甚是奇妙。


    尤其是風飲言和惜泠,彼此笑得雖然有些尷尬,但那層無形的隔閡已然揭去。


    這時,眾人處在一片星光亂流的空間中,他們看見又有幾撥人在向他們這邊聚攏,正是其他的星子和隨同弟子。看來大家之前都進入了不同的河川空間,此時均相繼破關出來。


    “你們好。”相麟烈依然感覺混沌,對這個世界亦充滿陌生,疑惑道,“這是什麽地方?我……我又是誰?”


    恢複記憶後的薑霽,看到相麟烈滿是震驚之色,走上前道:“你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嗎?”


    相麟烈開始苦苦思索,一番凝眉後卻沒有什麽收獲,最終歎了口氣道:“罷了,或許‘我自己是誰’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薑霽招唿自己的兩位師弟過來,並當先向相麟烈半跪拱手道:“不肖徒孫薑霽,見過相師祖!”其他兩位師弟不明所以,在迷糊中跟著薑霽下跪。


    弦月等人也是一頭霧水,而今兮已大致猜到了相麟烈的身份。


    杜小洲疑道:“薑師兄,我們‘畫心林’的開山祖師不是商玉案嗎?這可是宗門內人盡皆知的事情。”


    薑霽苦笑道:“這是宗門內那些自以為是的大尊們花了許多心思才抹去的真相。商玉案為‘畫心林’確實立下過汗馬功勞,但他的一身本領都是習自眼前的這位相麟烈大人,他才是‘畫心林’的開山祖師!”


    其餘幾波人,包括宋寒柏、楚昭然、灸言歡、雲岫、孔妙等人都紛紛好奇聚攏過來。隻見孔妙上前道:“我曾無意中翻看到家族中關於‘行書巷’曆史的記載,確實有相麟烈這個人。隻是家族長輩對此諱莫如深,不允許我再發問提及,於是便不了了之。”


    “相……麟……烈……”相麟烈不斷重複著自己的名字,正在努力地迴想著什麽,猛地頭痛到滿臉扭曲。


    今兮發問道:“相大人,‘十邪’到底指的是什麽?”他曾聽光明提過所謂的“十邪”之局,此時發問隻是想進一步印證一些細節。


    “十……邪……”相麟烈仍在痛苦地思索,“對,那是我曾經繪製的一副圖。他們以為此圖已經毀了,哈哈哈……卻不知,我早將其深藏在‘無盡海’中。”


    今兮繼續追問道:“‘無盡海’在哪裏?我從沒聽過這個地方。莫非是前朝五界的舊名?”但轉念一想又不可能,畢竟“天樞四奇”是策塵一手建立的。作為“畫心林”創始人的相麟烈,也不會和前朝有關聯。


    “我知道它在哪裏。”相麟烈的表情漸漸趨於平和,顯然是今兮的提問給他的記憶枷鎖打開了一分,“無論世事如何變遷,我都能找到他。”說罷,周身丹青水墨疾旋,已消失在這片奇異的空間中。


    “祖師……”薑霽似乎還有什麽想問的,但再也沒有機會。


    相麟烈離開後,眾人又把注意力挪迴到自己身處的空間。雖然離開了隔世的河川,但距離迴到“尋殤園”還有一步之遙。


    今兮閉上眼睛,用“界動天瞳”觀察著這個破碎後的空間。看似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秩序,但他還是捕捉到了唯一完整的一塊空間之壁,指向前方道:“這裏有一層無形的星體屏障,似乎附著一層天命之力。所有的星子不妨根據自身承載的星命,向其發動攻擊。破除之後,我們就能迴到外界。”


    “星子”們齊齊出手,各色光束分別擊打在那麵空間之壁的不同位置,空間之壁受到衝擊後不斷地震蕩,不消片刻便龜裂破碎。


    “哈哈哈,成功了,呃——”劉影正興奮間,猛地感到自己的身體出現了異樣,還不待他有所反應,已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此時,“潮汐濕地”內。


    光明麵朝著“六障印記”的光輪,誅魂、裂魄、舍心、留殤之前已被點亮,而那個原本暗淡的“瀝血”位竟然在此刻也被點亮了!


    “饕餮兄果然不負所望,為我找到了‘瀝血’印記的宿主!”光明不由得意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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