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申青梅死瞪著張佳怡,但心裏卻拿不準。她看著麵前的張佳怡,覺得她興許還真敢。


    “本宮敢不敢,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張佳怡瞥過她,又指向那個宮女:“還不動手?”


    申青梅朝身後看了一眼,見紫蘇驚恐地伏地求饒:“求夫人娘娘饒了我們娘娘吧。她隻是一時口誤,並非有意。”


    “是不是口誤,是有意還是無意,就不需要你來告訴本宮了。除了本宮,這裏每一雙眼睛都看得清楚。”


    張佳怡哪裏會聽,這申青梅陷害林慧怡之後,不說好好躲在翠微宮,居然還敢出來亂晃胡說。那就別怪她伺機報複了。


    隻見她冷著臉,說道:“還不打?你是不是想抗旨?”


    “奴婢不敢。”紫蘇隻得聽命,爬到申青梅麵前,抬起手掌,卻半天不敢落下去。她僅僅隻是和主子對視都怕,怎麽敢打。


    但張夫人還有那幾個妃位,她更加不敢得罪。她們現在代管宮務,隻要一句話,就能把自己調出翠微宮。沒了主子庇護,還不想打想殺。


    想到這兒,紫蘇心中一狠,嘴上卻哭道:“主子,奴婢也是逼不得已……”


    說著,手掌就下來,拍在了申青梅的麵上。紫蘇緊緊閉著眼,不敢與主子的眼神對上。


    “你是沒吃飯,還是不知道怎樣才是掌嘴?抑或是,存心想糊弄夫人娘娘。”向安娘冷笑。


    申青梅當眾被自己的宮女掌嘴,已經夠羞辱了,卻沒想到她還不肯放過,咬牙恨道:“向純妃,你別太過分了。”


    “過分?”向安娘又是一聲冷笑:“比起你給林姐姐帶去的痛苦,我這些,又算得了什麽呢?”


    張佳怡也對紫蘇道:“你要是不想打,偏要與你主子主仆情深。那就跟你主子一起跪著挨打好了。”


    “張佳怡!”申青梅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嗬,還敢直唿夫人娘娘的閨名,看來申淑嬪還是很囂張啊。”莊小娘也譏諷道。


    張佳怡又看向申青梅帶的另一個宮女,道:“你是要自己人打,還是要本宮另外挑人?”


    “好,好,我記住你們了。”申青梅恨得快要咬碎一口銀牙,扭頭吩咐花蕊:“你來打。”


    花蕊也不敢下手,含著淚看她:“主子……”


    申青梅知道這迴是必須挨打了,眼中含恨,又道:“我叫你打,你就打,快點。”


    花蕊看得心疼,剛要再求一球幾位娘娘,就聽自己主子喝道:“不許再求她們,我叫你快打!”


    花蕊哭著直起上身,抬手,又聽主子道:“用力,狠狠地打,叫她們聽見響聲。”


    她無法,知道若自己不動手,就會有更狠的外人來,隻得從命,閉著眼,狠狠一甩手。


    緊接著一聲脆響,她的手掌挨到主子柔嫩的麵部肌膚,卻震得她手掌發麻。


    她睜開眼,看著自己與主子緊貼的地方,感受到那處越來越燙的溫度,不禁一抖,抽迴手,又向張佳怡道:“娘娘,奴婢已經打了,求您饒過我們娘娘吧。”


    “誰跟你說,隻需要掌嘴一下的?”張佳怡也不怕得罪申青梅。她們早有摩擦,不過是借林慧怡一事徹底撕破臉而已。


    申青梅臉色愈發難看,死盯著花蕊,說:“繼續打,打到她們滿意為止。”


    張佳怡不把到底掌嘴多少下說清楚,不就是要等她們滿意了,說停才行嗎?好,我就讓她們如願,讓她們再風光一次。


    花蕊哭花了臉,隻得持續不斷地抬手、甩手,“啪啪”聲不絕於耳。她感到自己手臂越來越酸,手掌接觸到的皮膚越來越燙,然後才聽見一聲“好了”。


    她才敢停手,眼淚汪汪地看向被自己打得,半邊臉高高腫起的主子。


    張佳怡冷聲道:“本宮也聽乏了。雖然還不能饒恕申淑嬪不敬皇後與皇貴妃之罪,但念及兩位娘娘心善,也就罷了。”


    申青梅沒有迴複,她臉疼得厲害,在太陽底下火辣辣的。


    她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凝視著那點紅,心中發誓,日後一定加倍奉還。


    張佳怡根本看也不看她,又道:“這日頭這樣曬,你們有心情跪在這兒。本宮與諸位姐妹可沒功夫陪著。”


    說著,她拉了拉向安娘,示意她快走。


    但向安娘似乎還沒解氣,還盯著申青梅,見她表情仍舊傲慢,便笑著說:“姐姐心善饒了她,可妹妹看著,好像她還不服呢!”


    說完,又問向申青梅:“申淑嬪,本宮勸你還是少囂張點兒,今日隻是嘴賤,才掌了嘴。要是來日手賤,怕是要剁手咯。”


    申青梅捏了捏手掌,冷笑著說:“娘娘還是勸勸自己吧。小心樂極生悲,一失足摔個粉身碎骨。”


    張佳怡於是又道:“看來確實沒服氣。既然那麽喜歡跪,那就繼續跪著吧。再加兩個時辰。”


    申青梅不再接話。


    “夫人娘娘,為防止淑嬪娘娘不守規矩,奴婢自請留在這裏,看著她們。”這時,莊小娘身後的香兒站了出來。


    張佳怡看莊小娘沒拒絕,便答應了。“既然你不怕日曬辛苦,就隨你了。”


    說完,張佳怡就帶著眾人離去,隻留下盯著申青梅主仆三人的幾個宮女。


    申青梅眯著眼,看向那個主動請纓留下來的宮女,想起她是林慧怡送給莊小娘的,便明白她想幹什麽。


    於是冷笑道:“本宮還不知道,一個區區宮女,什麽時候也敢如此放肆了。到底是沒教養的小門小戶出來的,跟你主子一模一樣。”


    她雖然沒明說,但香兒很清楚她指的是哪個主子。


    於是冷冷一笑,又福了福身,道:“奴婢確實不如娘娘有教養,畢竟奴婢隻是作為監督,而娘娘卻跪在這裏受罰。”


    申青梅臉色紫漲,不再離她。


    “主子,要不我們還是挪到陰涼地兒去吧。這裏這麽曬,小心中暑啊。”紫蘇看著自己主子額頭上的汗,出聲道。


    “淑嬪娘娘,這地兒雖然是您自己選的,但也是經幾位娘娘過目的,怎敢輕易挪動呢?


    奴婢想您這樣的貴族女兒,應該不會如此沒規矩才是。”香兒卻不想她們好過,便滿臉堆笑道。


    申青梅恨極,沒想到自己一時氣昏了頭跪到太陽下,卻讓這個賤婢拿來說嘴,讓她必須暴曬。


    香兒輕蔑地笑笑,又仔細盯了盯兩個宮女,慢悠悠地說:“我說你們二位,罰跪可不是讓你們坐著的。”


    花蕊怒道:“你不過也是奴婢,何必為難我們?”


    “為難?如何算為難?我不過是謹遵幾位娘娘吩咐,監督你們受罰而已?這樣才是為難。”


    香兒冷笑,說著就要抬手給她一耳光。她打的不是狗,而是狗主人。


    但不想,申青梅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寒聲道:“你敢!”


    “哦,我不敢,但是我卻忘了一件事。”香兒用力抽迴手,笑眯眯地說:“我忘了剛剛夫人娘娘說的,讓她跟著一起挨打。”


    “你!”申青梅恨不能一腳踹死這個賤婢。


    她越生氣,香兒卻越興奮。想到林慧怡現在興許也在被折磨,她就恨不能生啖其肉。


    於是指著花蕊道:“還不快打,莫不是要違抗娘娘旨意。”


    花蕊無法隻得再一次抬起手。


    香兒本意並不是要折磨紫蘇、花蕊,而是要下申青梅的麵子。


    花蕊一個奴婢,給主子掌嘴還不算完,又給同樣是奴婢的紫蘇掌嘴。把申青梅與奴婢放在一起,那才叫對她最惡毒的羞辱。


    看看申青梅如今的表情,香兒知道自己得逞了。即使轉身就被申青梅報複,她也渾不在意。


    林慧怡被陷害而打入冷宮,是她如今的痛。隻要一想到她的姑娘在裏頭被折磨受苦,她就恨不能殺了王德嬪與申青梅。


    唯一讓她感到安慰的,就隻有這次事件的謀劃者、推動者們,當時聽到宇文晟最後的宣判,臉上表情都要掛不住了。


    那慘白的麵容,簡直能用如喪考妣來形容。真是讓她看得快意無比!


    今天又見到申青梅那副,恨不能吃了她的醜態,她更是覺得快慰。


    申青梅被罰跪還掌嘴的消息,迅速就在六宮傳開了。


    有的驚訝於向安娘的兇悍,有的卻對申青梅的遭遇幸災樂禍。


    正在承乾宮中的宇文晟自然也知道了。


    還是張佳怡等人聽到宇文晟在這兒,專程過來稟告的。


    “妾身原還打算勸一勸幾位妹妹,讓她們消消氣。可不想,申淑嬪尤為倨傲,話中對皇後娘娘與皇貴妃娘娘不敬。所以妾身才狠心罰了她。”張佳怡解釋著。


    本來還想免去申青梅懲罰的宇文晟,聽到這兒,不禁蹙眉,問道:“她怎麽說的?”


    張佳怡將原話說了,又道:“這話尤為不妥。皇後娘娘與皇貴妃娘娘如今本來不好,再說這話不是詛咒兩位娘娘嗎?”


    “說的是。”宇文晟也有些氣惱。皇後不省人事,皇貴妃久病纏身,這個女人不說祈福,還說出這種話。


    “既然如此,就讓她跪著好好反省吧。”他揮開手,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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