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娘一直讓人盯著王晏妃的動靜。一聽說她從鳳儀宮迴來了,就迅速朝蘭林宮趕去。


    至於莊小娘,先不通知她,等自己問過了彩月姐姐再說。讓她再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正想著,向安娘已經到了蘭林宮,她先去了趟含芳殿,卻見到那裏已經被看管起來,就是她也不能靠近。


    她收起遺憾,又走向一邊王晏妃的寢殿。


    這時王晏妃已經迴來了。她一見到向安娘,對這人過來的原因就有了數。


    她把人拉進內室,便開口道:“你是想見彩月?”


    “嗯。就是不知道可不可以?”向安娘雖然心裏非常迫切,但還是不想讓王晏妃為難。


    畢竟是宇文晟的旨意,她們也不敢太過違抗。


    王晏妃微微一笑,道:“可以是可以,但隻能在門口,大家都看著才行。所以很多話說不了。”


    “這……”向安娘犯難了。不能問彩月那些問題,她該如何知道是誰,陰謀陷害的林姐姐呢?


    “你想和她說什麽?”王晏妃又問。


    “就是想搞清楚究竟是誰害的林姐姐。趙嬌妃姐姐說彩月姐姐肯定清楚。”向安娘答道,又把趙嬌妃的話跟她說了一遍。


    王晏妃肯定道:“我和她的推測一樣。”


    “嗯嗯。那姐姐覺得,會是誰做的?”向安娘又問。


    “林姐姐人緣很好,在宮中的仇家,王肅嬪就是最大的那個。其他的就是些小爭執,本來不應該懷疑到她們頭上的。”


    王晏妃頓了頓,又道:“但是有一個人,昨晚我卻看得清清楚楚。她肯定有所涉及,說不定還參與了整件事的謀劃。”


    “是誰?”向安娘揪住袖子追問。


    王晏妃迴答:“申青梅。”


    “居然是她?”向安娘這才想起來,昨晚出來作證的就是她!


    她恨得咬牙,道:“申青梅,林姐姐和她有什麽深仇大怨,非要跟著王肅嬪害死林姐姐。”


    “這個我暫時也還不清楚。”王晏妃搖著頭。


    正當她看向安娘火氣太旺,就要安撫幾句。


    平安卻聽見她們提及申青梅,便說了一句:“剛剛我們迴來還瞧見,申淑嬪朝禦花園去了呢!”


    申青梅上個月生下了一名小皇子,被晉封為淑嬪了。如今剛出月子沒多久,正是出門散心的時候。


    王晏妃笑著罵她多話,剛要繼續和向安娘說話,卻見這人臉色難看,捏著拳頭起身就往外麵衝。


    王晏妃主仆二人先是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她要去哪兒,去做什麽。於是趕忙跟上去。


    但剛走到門口,卻乖姐兒絆住了腳。


    “娘親,小姨姨看著好兇啊。都不叫我了。我喊她她也不理我。”乖姐兒嘟嘴抱怨著。


    王晏妃連忙安慰幾句,又說自己去把小姨姨抓迴來,才脫開身,讓平安看著她。


    而自己就立刻傳來步輦去追向安娘。


    但就這一會兒,向安娘就不見了蹤影。


    王晏妃心下著急,隻得催促女轎夫們趕快去禦花園。


    要是向安娘再出個好歹,林慧怡要是知道了,怕是得傷心死了。


    這邊向安娘讓女轎夫們加快腳力,迅速趕到了禦花園,又抓了幾個宮女問清楚了申青梅的所在,又風一般趕過去。


    而此時的申青梅還不知道,自己會經曆什麽。


    她剛出月子,正需要多走動,又聽說蓮花開了好,因而這會兒過來看看。


    就是碰巧,來賞荷的人還不少,王肅嬪一群,再加上劉皇貴嬪、沈良姬與馮宣儀。


    因為日頭太曬,大家齊齊坐在池邊的亭子裏。但她們互相看不上,因此之間界線涇渭分明。


    王肅嬪生下女兒後,雖然宇文晟賞賜頗多,但卻沒有給她恢複妃位。隻晉為德嬪,與申青梅的淑嬪,韓修儀的良嬪一個等級。


    據說就這,還是宇文晟盡力爭取來的。黃皇後那邊可不高興了。


    申青梅暗自打量著王德嬪,心裏勾起一抹笑。


    忽然,一個小宮女偷偷摸摸地走到王德嬪身邊,小聲說了什麽,使得她臉色大變。讓眾人都看了過去。


    王德嬪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小公主不舒服,我就先迴去了。諸位姐妹慢慢欣賞吧。”


    說著,她就像被什麽追趕似的,飛快地往外走。


    但申青梅看著,那一條路並不是迴安處宮的路,反而是朝禦花園裏麵去。


    她心下起疑,懷疑王德嬪這是謊話。她剛要找個借口離去,就聽見不遠處的宮人通報向純妃到了。


    申青梅心中陡然一緊,懷疑王德嬪就是在躲她。但轉念一想,又覺得王氏杞人憂天。這麽多人看著,向純妃還敢做什麽不成?


    正想著,向安娘已經走進了。


    眾人全都得起身行禮:“參見純妃娘娘。”


    向安娘是帶著目的來的,因而一來就先鎖定了人物,隨後一直盯著申青梅。


    她故意放慢了動作,下步輦,走進亭子。然後,精準地揪住了申青梅的錯處:在自己還沒出聲的時候,她竟然已經站起來了。


    有了好借口,向安娘便冷著聲音道:“怎麽?申淑嬪生了兒子,這就不把本宮放在眼裏了?


    這還隻是封的區區淑嬪,要是來日有造化封了淑妃,那還不得目下無塵,連皇後娘娘都放不下了。”


    這個帽子扣得不小,申青梅迴道:“妾不知哪裏得罪了純妃娘娘,竟然讓娘娘如此誹謗妾身。”


    “誹謗?嗬,是不是誹謗,你看看周圍不就知道了。”向安娘冷笑一聲,道。


    申青梅隻好看了看其餘人,見她們都還保持著屈膝行禮的樣子,而她卻已經站了起來。


    但她不認為這是什麽大錯,隻覺得向安娘是故意尋了錯處給林慧怡報仇的,於是迴嘴道:“妾身不明,請純妃娘娘明示。”


    “不明?那本宮就跟你說個明白。”向安娘見著劉皇貴嬪,想著她跟林慧怡的關係,於是先說了一句:


    “其餘的姐妹先起來吧。別讓申淑嬪沒規矩,沒家教,卻連累了大家。”


    眾人知道她已經生氣,都不多言,起身讓出地方。


    申青梅可聽不懂這話,立即炸了。


    “純妃娘娘不過是為了林庶人,故意挑我的錯罷了。就算我再家教,也比你這個小門小戶出身要好!”


    “大膽申淑嬪!竟敢頂撞純妃娘娘!”蘭兒見不得姑娘受委屈,立刻喝道。


    “主子們說話,什麽時候由得你插嘴!果然是小門小戶出身的賤婢,如此無禮!”申青梅怒道。


    眾人一驚,這可是指桑罵槐啊。


    向安娘卻不想忍了,直接上前,抬手就是一耳光。


    申青梅這還是平生第一次挨打,當場懵在了原地。


    其餘在場眾人,也被向安娘這一下,嚇得呆若木雞。


    聽到消息,與王晏妃正巧趕過來的莊小娘,一行人也怔在了亭外。


    這還不算完,向安娘又冷著聲音說:“申淑嬪不守規矩,還出言不遜,頂撞本宮。本宮令你在這兒跪一個時辰。”


    “你有什麽資格懲治我。就算皇後娘娘如今昏迷不醒,那也有協理宮務的幾位娘娘。何時輪得到你!我不服,我不跪!”


    申青梅才不把她放在眼裏。自己可是生下了健康皇子的。這個向安娘算什麽,兒子早就夭折了。這一胎也還不知道能不能生下來那。


    再說了,論聖寵,自己也不必她差!在皇上心中,孰輕孰重,她自己也不掂量掂量,竟敢打自己!


    “她是沒有資格,但本宮總有吧。”王晏妃及時出聲,免去了向安娘的尷尬場麵。


    申青梅一愣,剛要發作,卻聽眾人行禮:“參見柔妃娘娘,參見晏妃娘娘。”她這才不甘不願地行了禮。


    莊小娘先命大家起身,隨後走到向安娘身邊。


    王晏妃接著說:“本宮剛剛已經全都瞧見了。申淑嬪,你的的確確對向純妃無禮。


    因此,本宮以皇上與皇後娘娘親賜協理六宮的名義與權力,命令你在此跪一個時辰,好好反省。”


    申青梅氣怒,咬著嘴唇冷笑兩聲,道:“晏妃娘娘自然有這個權力,妾身哪裏能與幾位皇妃娘娘想比。”


    說著,她頓了頓,又冷笑一聲,道:“隻是可惜,林庶人被打入冷宮,皇後娘娘昏迷不醒,皇貴妃娘娘臥病不起。


    可惜幾位娘娘的靠山盡皆倒塌,分明已經是岌岌可危,卻還要在妾身這裏逞威風。好,妾身這就跪。”


    說著,申青梅就直接跪到了亭子外頭,太陽直曬的地方。地麵發燙的感覺讓她無比清醒。


    這群人她記住了。左不過蹦噠不了幾天的秋後螞蚱而已,她就看看她們還能威風到幾時。


    向安娘更氣,莊小娘也氣得臉色發青。


    王晏妃也怒了,道:“我們是不是岌岌可危,本宮不知道。但你卻要先在六宮好好丟個臉了。”


    她轉過身,對著匆匆趕來的張佳怡與張順妃行禮:“參見夫人娘娘,參見順妃娘娘。”


    眾人一愣,又跟著行禮。她們心裏都清楚,申青梅這迴可討不了好了。


    “申淑嬪既然嘴上對皇後娘娘與皇貴妃娘娘不敬。”張佳怡沉著臉,看見申青梅身後跪著的宮女,指著她吩咐:


    “你,給你主子掌嘴,叫她好好記記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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