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晚點的誰的名?”用過晚膳,林慧怡問向彩月。


    “是淑嬪娘娘。”她想了想,答道。


    “哦?自從張姐姐有孕,皇上去得比以前勤多了吧。”林慧怡略略頷首,道。


    重陽節出了那件事後,宇文晟就立即下旨處置了那個內侍的親屬,而後對受了驚嚇的眾人都賞了東西壓驚。


    隨後的這幾天,人們時常能在懷孕三人的寢宮,看到宇文晟的身影。就是對已經失寵的鄭婉媛,宇文晟也比以前上心多了。


    張佳怡也因為懷有皇嗣,被晉升為正四品下的淑嬪,並賜徽號曰敬,位次在她的前麵。


    “可能是因為這次的事,皇上也起了疑心,有意提防了。”彩月點頭附和,推測宇文晟的意思。


    “那這就是好事。我倒要看看,皇上都親自盯著了,那人還有什麽本事,能對她們下毒手。”林慧怡冷笑了兩聲。


    “隻是,皇上也不會總在後宮呆著,還是有空子讓她鑽的。”彩月還是有點兒擔心。


    “嗐,你說的對,隻要一天不把那毒婦揪出來,咱們就別想真的安生。”林慧怡一想也是,無奈歎息道。


    “就怕,這次鬧得動靜太大,那人會暫時偃旗息鼓,避避風頭,等以後再伺機而動了。”彩月又說。


    “她要是真這麽做,咱們也沒辦法了。畢竟,咱們做不到拿孕婦做誘餌,引她出來。萬一出了事,那可就是罪孽深重了。”林慧怡也知道這個道理,但實在找不到什麽好策略。


    “說的也是,隻能讓幾位娘娘自己萬分小心了。”彩月也無奈地歎了口氣。


    “對了,姑娘,明天,可就是小柳氏進宮的日子了。”蘇蘇見氣氛有些沉悶,便又提起了另一個話題。


    “明天?這麽快?今兒十四了?”林慧怡愣了一瞬,驚訝地看向她。


    “對啊,明天就是十五,是皇上定的,小柳氏進宮的日子。”蘇蘇有些奇怪地迴道,自家姑娘已經過得連日子都記不清了嗎?


    “別一口一個小柳氏叫了,仔細人聽見找你麻煩。她已經被封作寶林,是皇上的妃嬪了。你是要禮敬於她的。”林慧怡指尖點了點她的眉心,嗔怪地說。


    “是是是,我明兒見到柳寶林,一定給她行個大禮,絕不讓人挑出錯處,行了吧。”蘇蘇拂下她的手,嘴一撅。


    她是真討厭柳家,也連帶著討厭起了素未謀麵的小柳氏。


    “不過,今日我在外麵的時候,也聽到有人在議論柳寶林。”彩月插話道。


    “怎麽說的?”林慧怡和蘇蘇都好奇地看過去。


    “我也不知道是哪個宮的,隻隱約聽見,她們說,這小柳氏也是倒黴,攤上了這種事。要是正經選秀進宮,憑她的家世,也該和她姐姐差不多才是。


    就這麽火急火燎地送進來,難怪隻得了個寶林的位分。”彩月模仿著當時那人的語氣,陰陽怪氣地嘲諷道。


    “那人說的尖酸刻薄,可有句話也沒說錯。柳寶林確實倒黴,不說再進宮。她就是隨便找個人家嫁了,日子也要比在宮裏好過得多。真是攤上了一個不靠譜的家族,害了她。”林慧怡輕笑著說。


    那人的話其實很有道理。柳庶人進宮時,封的是正六品上的貴容。而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小柳氏進宮,卻隻是個從八品上寶林。


    這樣的安排,讓宮裏人都明白了宇文晟的心意,這是對柳家的行為不滿,要敲打敲打。因此,多的是人準備好看小柳氏的笑話呢!


    又因為柳庶人的罪名,三宮以及其他妃嬪肯定都會對她懷有更多的警惕。如此境地,小柳氏一進宮來,日子該有多難呢。


    不過,萬一人家就想進來趟這趟渾水,做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夢,誰也說不準。


    “說不得人家就想著進宮呢?”蘇蘇因著偏見,就把小柳氏想得很心機。


    “好了,咱們在這兒瞎猜個什麽勁啊。到底她是個怎麽樣的,明天不就見到了嗎?”林慧怡笑著拉了拉她的袖子。


    “哦……”蘇蘇不太高興地應了聲。


    第二天是十五,除了要給黃皇後請安。按理,她們也要去慈寧宮見裴太後。因此,林慧怡就讓梨花給她畫了個更清雅的妝。


    雖然裴太後並不厭惡打扮妖豔的女子,但她也確實更喜歡穩重清麗的。所以每次去見她,林慧怡都盡量靠向她的喜好。


    不過,這次卻有了些變動。


    “今早請完安你們就先迴去吧。太後娘娘傳了話,讓我們晚上再去慈寧宮看她老人家。”黃皇後坐在上首,對她們敘述著這次請安的不同。


    “妾等謹遵懿旨。”眾人皆是俯首稱是。


    她們自然能想明白,裴太後為什麽會這麽改,當然是想見一見小柳氏了。


    小柳氏估計最早也要辰時末才能進宮,等收拾一番,起碼也午時了。那時候,還怎麽見裴太後。總不能讓太後親自召見吧,那也太過隆重了,沒必要。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取消了早晨去慈寧宮的計劃,等晚上請安的時候,讓黃皇後把人一起帶過去。


    “嗯,你們知道了就行,都退下吧。”黃皇後實在無心留她們,等下還要看顧小柳氏入宮的各種事項。


    “是,妾等告退,皇後娘娘萬福。”眾人溫順地行了個禮,轉身離開。


    “真不知道,這位柳寶林,是否像她祖母宣傳的那樣,活潑伶俐。”眾人都在鳳儀宮門口,張佳怡正準備上輦,就聽見後邊的程昭訓挑起了話頭。


    “嗐,活不活潑有什麽要緊的,隻要不像她姐姐柳庶人,那就可以了。心懷叵測,竟然還誣告姐妹。”韓熙嬪接了話,對尤蘭笑道:“尤姐姐,你說是不是?”


    “是啊,大家都隻求一個安穩罷了。可不能再出一個柳庶人了。”尤肅容輕輕一笑,迴道。


    “就怕,那柳寶林記著她姐姐的事,要尋仇呢!”韓熙嬪又話裏有話地看向了林慧怡。


    “尋仇?韓熙嬪,她哪兒來的什麽仇怨呢?”林慧怡嗤笑一聲,勾著唇角,反問她。


    “韓熙嬪的意思,是說柳庶人是被人害的咯,所以才需要她妹妹報仇。”莊小娘也笑道。


    “是不是被害的,有沒有仇怨,賢嬪娘娘自己心裏不清楚麽?”韓熙嬪不甘落下風地迴諷。


    “啊,你這麽一說,本宮好像確實想起了一點,這柳庶人當時不是說是有人陷害她嗎?這人是誰來著?”林慧怡狀似恍然大悟,卻又想不起來。


    但她的眼睛,卻含著滿滿的笑意,看向了尤肅容,指向十分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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