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晟有了旨意,她們也不能再到處亂晃,就各自迴了宮。


    “彩月,你去鹹陽宮看看張姐姐,問問情況。再把咱們的推測說過她聽。”林慧怡帶著彩月和蘇蘇躺了一會兒,才又吩咐她出去。


    “我明白。”彩月點點頭,起身出去了。


    “奴婢參見淑儀娘娘,娘娘萬福。”彩月經過通報,進了內室,一看張佳怡歪在床上,就屈膝行了個禮。


    “免禮,一定是林妹妹讓你來,看我狀況如何的吧。”張佳怡這會兒有些累,聲音就透出了一點兒虛意。


    “正是呢!”彩月忙笑著點頭,打趣道:“娘娘果真與我家娘娘是姐妹,竟然一下就猜中了。”


    “好了,不用這麽客氣。”張佳怡被逗笑了,揮手讓宮女給她搬了個凳子。


    “娘娘的身子如何?小皇嗣可還安好?”彩月抿唇一笑,一邊坐下,一邊關切地問候。


    “幸好我還沒顯懷,受到的壓力不大,因此胎兒沒事。”張佳怡斂了斂臉上的笑意,歎息道。她現在,滿心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娘娘福澤深厚,小皇嗣定然平安落地。”彩月隻得盡量寬慰著。


    “借你吉言了。”張佳怡笑笑,又問:“妹妹讓你來,還有其他的事嗎?”


    “有,咱們娘娘讓我把這些都跟你說……”彩月點點頭,按著林慧怡的吩咐,把她們剛剛討論出來的,都一一跟她說了。


    “王昭儀……”張佳怡淡淡地念了兩聲,嘴角微微勾起一個淺淡的冷笑。


    “但也不能說一定是她做的,皇後娘娘,還有申娙娥、劉容華,也能做到。”彩月接著又說。


    “申青梅和劉容華我不知道,但是皇後娘娘應該不會。”張佳怡抬手製止了她的話,搖頭道。


    “娘娘,這怎麽說?”彩月見她對黃皇後居然如此信任,不由得驚訝。


    “你們有所不知,當時我甫一查出有孕的時候,為著再遮掩一段時日,就立刻稟告給了皇後娘娘。她若是真有這個心,不用等那麽久。


    更何況,同時算計三個人,是一石三鳥,但動靜也太大了。皇後娘娘有的是機會下手,她不會這麽蠢的。”張佳怡淡淡地給她解釋。


    “竟然是這樣,倒是我們誤會皇後娘娘了。”彩月恍然大悟,不住地頷首。


    “至於其他人,我會多加小心的,你讓她放心。”張佳怡又道。


    “好,娘娘保重身體,奴婢就先告退了。”彩月應了一聲,起身行禮。


    “你慢走,我就不送了。”張佳怡確實很累,沒太多精力和她說話,便點頭答應了。


    “奴婢來往的多了,不用送。娘娘好好休息。”彩月笑著一福身,轉身出去。


    “王昭儀……”等她走了,張佳怡又念起了這個名字,手掌不由自主地狠狠捏緊了拳頭。


    “娘娘,難道真是她。”一直在旁侍候的紋玉坐到床邊,眉頭緊皺。


    “多半就是。她可真是大膽,才整了趙嬌嬪,就又對我們三個一起下手。她就那般相信自己不會被揪出來?”張佳怡語氣冷硬地哼道。


    “同時對三個懷孕的宮嬪下手,她未免也太肆無忌憚了。”紋玉抿著唇。


    “多半是之前張順儀看的太緊了,她沒找到機會,就拖到了現在。可能正好,我懷孕的消息泄露出去了,才讓她打算一起弄掉。”張佳怡低眉看著手掌上的指甲印,說道。


    “那鄭婉媛呢?”紋玉有些不解。


    “鄭婉媛那胎,說是要給她養的。雖然她未必就有多稀罕,但白得的好處,她應該不會往外推。這次,可能是鄭婉媛湊巧了吧。”張佳怡想了想,答道。


    紋玉聞言,若有所思地點著腦袋。


    “娘娘,那事竟然也這樣掩飾過去了。”梅蕊看著為今日之事頭疼的主子,感歎了一句。


    “皇上正關心張淑儀她們的肚子,哪兒會注意到這些。”黃皇後輕哼了一聲,又道:“太醫院那兒,處理好了?”


    “奴婢已經去找他說過了,一定不會泄露一分一毫的。畢竟欺君之罪一旦被揭發,他也要吃不了兜著走。”梅蕊頷首應道。


    “嗯,那個太醫,沒用上也是好事。一個謊話,需要無數個慌來圓。”黃皇後點點頭。


    “娘娘,您真打算撫養張淑儀這個孩子嗎?”梅蕊遲疑了半晌,才忍不住發問。


    “我也沒辦法,太醫的話,你也聽到了。不早做準備,日後,我該如何呢?”想起這事,黃皇後就幽幽一歎。


    “可是,張淑儀到底出身顯貴,日後怕是不好控製。再說,現在她肚子裏的是男是女還不知道。”梅蕊不太讚同她選擇張淑儀,這個女人也很聰明,以後估計不會太聽話。


    “她要是有異心,我就收拾了再找一個,多簡單的事。至於若是個公主,就讓她自己養,我也多照看照看就是,總不會委屈了她娘倆。”黃皇後滿不在乎地說著。


    “娘娘自己有主意,奴婢也不多話了。”梅蕊無奈了。


    黃皇後漫不經心地應了,又問起了今天的事:“你說,這件事究竟是誰做下的?”


    “娘娘,咱們可以從那個內侍身上下手啊。”梅蕊提議著。


    “隻怕,是查不出來什麽的。”黃皇後輕笑著搖頭。


    果然應驗了黃皇後的話,宇文晟派人仔細查了死掉的那個內侍,平時的人際關係,竟然連一點兒蛛絲馬跡都沒有。


    那內侍跟好幾個妃嬪有過來往,但都是合情合理的,讓人挑不出錯。


    因此,宇文晟盛怒之下,下令處置了該內侍的家人,男的充軍,女的沒入掖庭。


    而某座富麗的宮殿中,正進行著這樣的對話。


    “娘娘,咱們真不管他的家人了?”一個做宮女打扮的,對一個身著錦衣華服的貴婦說著。


    “皇上都下令要籍沒其家,一個都不放過了。我若是出手,可不就被抓住了。”身著華服的女子,坐在日光的陰影下,嘴角勾出一個弧度。


    “但是,萬一他做了鬼,看到自己家人落了這個下場,來找咱們,該怎麽辦啊。”那宮女有些驚慌,著急得直咬唇。


    “鬼尋仇?笑話!他一個沒根兒的東西,死前就是我的一條狗,難道成了鬼還能翻身不成。”華服女子嗤笑著,挖苦著已死的那人。


    “娘娘,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宮女被她這話嚇得臉都白了。


    “你慌什麽,他就是尋仇,也尋的是我,與你何幹。”華服女子斜了她一眼,不屑一顧地說。鬼尋仇,她可不怕。


    “是是是,奴婢一時著急了。”宮女不住地點頭稱是。


    “林氏那個賤人,那天,果然是在幫張佳怡遮掩。好啊,她們兩個,再加上皇後,合夥瞞了我一個月。”華服女子想起了今天那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林慧怡,氣不打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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