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一直在京城裏做小工,自上次弄死了何大清的那隻鳥,許大茂的運氣就變得非常不好。


    好長時間沒找到活,許大茂就在家又拜了各路神仙,保佑他沒了黴運,趕緊找到活幹,不然又得挨餓了。


    一大早,許大茂戴著灰色的帽子從四合院裏走出來,他家裏的物品是越來越少,因為損壞了之後,他也沒有錢換新的,隻能到最後,壞得完全不能用了,然後就丟在一邊,當垃圾堆起來。


    家裏有一堆垃圾,許大茂不覺得是什麽礙眼的東西,他的年紀也不小了,年輕時感受到的風光,經過時間的洗禮以後,一切都不如繼續活下去有道理。


    許大茂漸漸地向命運妥協了,但他心裏還是有一點期待,想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許大茂走到他熟悉的人力市場裏。


    這裏一大早就有一幫子人蹲在這裏,等工頭或者老板來要人幹活。


    工作大部分是力氣活,做完一天能讓人累得想在床上躺上兩三天才行。


    許大茂一開始也堅持不下來,但生活的窘迫不得不讓他做出改變。


    雖然壞心思一直都有,但是在這個以拳頭分上下的人力市場,壞心思的作用太小了。


    許大茂親眼就看到過,有新來的人想早一點找到活幹,主動降價給老板幹活,第二天就被人打得躺在床上,警告他沒有本事,就不要私自壓價。


    “許大茂,今天跟著咱們幹,我們接了個兩個月的大活,包吃包住的。”有一個中分男子走了過來,這家夥臉曬得很黑,眼睛滴溜溜的轉,明顯就是個很活泛的人。


    許大茂站了起來,哈了一口氣:“貓哥,你沒忽悠我爸,幹兩個月,多少錢?”


    貓哥一把挽住許大茂:“咱們在這的時間不短吧,要不是我跟你早就認識,一有好事就拉兄弟一把,怎麽可能找你去做,有力氣的漢子,我大聲一喊,那全都是,是不是比你更強?”


    許大茂當然要承認自己已經不比當年,所以低著頭說:“一天八十我就願意幹。”


    貓哥想了一下:“行,就當兄弟給你這個麵子,八十沒問題,跟我走吧。”


    這就叫談妥了。


    過了一會兒,貓哥還拉了四個人進來,許大茂跟他們也打過照麵,所以也就不擔心後麵的問題了。


    幾人上了破舊的麵包車,貓哥客氣地給每個人發根煙:“也是個賣力氣的活,一家沙場需要人,他們有一個大單子要幹下來,這不讓兄弟我抓到了門路,一下子有了咱們的名額,地點在京城邊上,大家還有什麽想問的?”


    許大茂聽了之後,就明白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工作,但已經上了車,他們就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貓哥,咱們就跟著你幹。”


    沙場有三個工作車間,二十四小時都有砂石車開進來,開出去。


    許大茂等人到了這裏,被安排了宿舍後,立刻就被廠子裏的人叫出去幹事了。


    因為要有一段時間熟悉工作流程,所以第一天夜裏,許大茂等人就隻被安排拿著鏟子,先把砂石車上殘留的砂石扒下來,然後推入到流入口裏。


    許大茂第一天還不知道沙子的厲害,車子一倒,那飛起來的灰塵都能讓人看不清身邊的工友。


    大家實在沒準備,隻能把衣服脫了,再把口鼻捂住,這樣就不至於吃上一嘴的灰。


    一夜下來,許大茂變成了灰人,除了用衣服遮住的嘴巴部分,其餘地方就看不到皮膚。


    讓大家沒想到的事,工資是現結的。


    貓哥的活要輕鬆一些,他畢竟屬於工頭的級別,沒在第一線,而是被安排在廠子的後半區,做搬運的工作,那個工作環境肯定比前半區吃灰要好多了。


    許大茂拿著八十塊錢,還有一盒冷了的飯,水喝的是遠處打出來的井水,誰會在意那井水是不是真幹淨,反正口渴了,都是對著井嘴大口地喝著。


    生活就是如此。


    許大茂用冷水把身上的灰衝掉,頭發衝了好幾遍,才沒了那粘稠的感覺,因為上了晚班,所以他們不會上早班,而是會在明天調整為午班。


    這也算是許大茂他們運氣好。


    宿舍裏,工友們早就累得不行,兩三口把冷飯冷菜吃完,然後躺到硬木床上,沒過一會兒都睡著了。


    集體宿舍裏,誰睡得快,誰就最得利。


    許大茂聽著此起彼伏的鼾聲,無語地自嘲一聲:“可能我現在跟他們都一樣了。”


    一個月很自然地幹下來了。


    許大茂亦步亦趨,有點習慣了在廠子裏規律的生活,剛開始幹滾砂石的活,兩隻手一天下來,能磨出五六個水泡,後來手上起了老繭,也懂得怎麽省力,他也就熟練不少。


    廠區裏的雜貨鋪什麽都有賣了,因為知道售賣對象是工人們,所以裏麵的物品都屬於價格便宜一類。


    許大茂就賣了不少過濾口罩,除了口罩以外,工作的時候最外麵還得套一圈透氣紗巾,這樣就不至於吃太多灰。


    一個月,許大茂手裏留下了兩千塊,其餘的錢都花在自己身上了。


    “許大茂,我都沒想到你能堅持下來。”貓哥抽著煙,用表揚的語氣對許大茂說:“我記得一開始找你幹活,就在工地搬了一天的鋼筋,你就死活不願意再來幹了,這活比搬鋼筋還累吧。”


    許大茂笑笑不語,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主要是那時候年輕,還沒辦法吃得那種身體上的苦。


    貓哥繼續說:“這兩個月幹完,我就休息幾天,去泡個澡,找個女人,想想都覺得美,許大茂,你怎麽沒媳婦啊,不應該呀,以你當年的情況,找媳婦很簡單的事啊。”


    一說到這個事,許大茂就想到自己不能生孩子的情況被四合院的眾人得知,然後名聲盡毀,誰家都不願意把女兒嫁給他,然後幹受活寡。


    但許大茂又有些驕傲:“貓哥,我年輕的時候,是放映員,能四處下鄉工作,那遇到的姑娘可不少,所以咱也是瀟灑過的。”


    “哎喲,許大茂,這故事得更大家夥講講啊。”貓哥感興趣地說。


    許大茂開了話夾子,說起他當年在鄉下作為情聖的事情,似乎有無數個故事,講都講不完。


    在這樣炫耀的日子裏,許大茂在沙場工作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


    許大茂也觀察到,近日來,往返廠子的車都少了許多,說明工作量已經減少了,那他們這些臨時工,即將沒有工作。


    “來來來,大家集合一下,我跟大家說個事。”


    原來是廠子的老板過來了,貓哥也站在老板後麵。


    許大茂這才明白,貓哥的關係到底是誰?


    工人們都停了手裏的工作。


    “後天,咱們廠的活基本上就要進入平緩期了,我很感謝各位在這兩個月裏的辛苦工作,所以後天,我們廠給大家舉辦一場歡送會,也會給大家一些獎勵,期待以後還有機會繼續合作。”


    老板說完漂亮話,大家都很開心,大家也明白,這老板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有良知了。


    許大茂遇到過,幹了活,老板卻賴著不給錢,可憐的是工人們沒有發言渠道,要工錢這種事真的非常艱難。


    有人還有點惋惜,但誰都沒辦法說我們可以繼續幹,少給點工錢也可以。


    那樣做隻會壞事。


    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許大茂收了最後一筆工錢,也在歡送會上拿了兩百的獎勵,最後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地坐著麵包車迴到了京城。


    到了京城,許大茂的酒大概分散了,他還有點清醒。


    “迴家小心啊,別把錢給搞丟了,下次有活,我繼續找你們啊。”貓哥啟動車子,嘴裏叼著煙,瀟灑地離開了。


    許大茂有點難受,可能是剛才一腳急刹車,弄得他胃裏翻騰了一下,這就有了反胃的感覺。


    許大茂在路邊幹嘔了一會兒,沒有真吐出來。


    “我們走了啊,許大茂,下次見啊!”


    工友們離開了。


    街道的燈都是黃顏色的光,看上去不是那麽刺眼,而且還讓人覺得家的方向就在前方。


    許大茂歪歪扭扭地走著,他跟著感覺走。


    “是這邊吧,四合院門前應該沒有燈的啊。”許大茂晃著身子,手指著前方,眼睛看得有點花:“往前走,沒問題,我記得路。”


    現在都淩晨三點了,街道上能遇到的人很少。


    許大茂貼著牆邊走,拐角後,前麵有個長形的垃圾箱,許大茂當然不傻,不會去撞過去。


    許大茂扭了下身子,又興奮地轉了一下,可這個時候,許大茂的腳拌到了一個直硬的東西,弄得許大茂跌倒在地上,看上去有點狼狽。


    許大茂的手插在垃圾堆裏,一起身就特別生氣:“是哪個缺德的家夥把棍子丟出來的,不怕哪個眼瞎的老人摔倒了,丟了命怎麽辦?”


    許大茂連著罵了好幾句,然後想去將棍子給拿起來,然後丟進垃圾桶裏,至少能讓路麵安全一些。


    許大茂的手往下一抓,感覺不像木頭,像一條腿。


    許大茂好奇地往旁邊一看,正好看到一張汙濁的臉,再加上黃色的燈光一襯托,活活的嚇死人。


    “鬼呀。”


    許大茂像是醒了酒一樣,準備即刻開跑,但因為慌亂的動作,手腳不協調,反而倒在地上,一時半會沒能爬起來。


    垃圾堆的那人被吵醒了,也沒有叫喚,反正看到許大茂後,翻身就把許大茂的腰部給抓住了。


    “放開,放開,我已經沒有做壞事了,別來找我。”許大茂胡亂地瞪著腿,好一會兒才發現撲在自己身上的是個人,這才一點點兒地冷靜下來。


    那人反正不鬆手,許大茂隻能用大力氣扯掉對方的手,剛站起來,又被那人給抓住了。


    “靠,你什麽意思?”許大茂用手往對方的胸前一推,準備動手,但入手的感覺,不像是男人那般平整:“你不會是個女人吧。”


    這人根本就不迴應許大茂,隻是抓著不放。


    京城應該不會有流浪的人啊。


    “放開,我要迴去了。”許大茂對女人就客氣多了,這也是他多年沒跟女人打交道了:“難道你還想跟我迴家?”


    許大茂猜不透,一撅一拐地拉著一個髒兮兮的人迴了四合院。


    迴到家,房間裏的空氣流動性小了,許大茂就聞到了身後人的怪味。


    “我給你找點吃的,行不行,吃飽了就走。”許大茂隻能這麽想了。


    人吃飽了,就不會鬧事了。


    許大茂弄了點熱菜給對方,對方果然鬆手了,直接用髒兮兮的手吃了起來。


    許大茂知道了,對方不像是個正常人。


    “吃飽了,我就送你走啊。”許大茂受不了氣味,站在外麵去了。


    裏麵的人在吃東西。


    許大茂蹲在門口,抽著一根煙,迴頭看了看,想著:這人腦子肯定有問題,不過是個女人啊,而且還是主動抓著我的女人。


    要不要弄點水,把她身上的髒東西都擦掉。


    許大茂隻是覺得看不過眼。


    裏麵的人安靜了,因為把飯菜吃完了,又傻乎乎地看著許大茂,可就是不往外走。


    許大茂氣唿唿地說:“服了你了,老子也不是富裕的人,你怎麽就賴上我了。”


    最後,許大茂還是燒了水,弄了一大桶,給屋子裏的髒人洗一下。


    “低頭。”


    許大茂先給對方洗頭和臉。


    桶裏的水瞬間就黑了。


    等洗幹淨了頭發和臉,許大茂才看見一張很普通的婦人臉,猜測年紀大約在四十歲。


    長相當然一般般了,至少不醜。


    許大茂又去弄了一桶,給對方洗手臂,等洗到身上時。


    許大茂一開始還有點遲疑,但他終究沒能逃過男人的本能,糊裏糊塗地就給對方全身洗完了。


    夜。


    心在騷動。


    天大亮。


    許大茂猛然驚醒,抬眼一看,身旁睡著昨天的女人。


    許大茂想到昨夜自己所做的無恥之事,甚至有點害怕,因為他覺得自己侵犯了眼前的傻女人。


    但害怕沒有堅持多久,許大茂馬上改變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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