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看見季越,林厘笑逐顏開,心頭的擔憂瞬間煙消雲散,仰著張小臉衝進季越懷中,“師叔去哪裏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還以為師叔是把我扔下了。”


    林厘越說越委屈,抽噎兩聲,緊緊抱著季越不放,和季越這麽久沒見麵,林厘想念的緊。


    “都幾歲了,怎麽還和個孩子一樣。”季越把林厘這隻賴皮蟲從身上撕下來,“問題已經解決了,一會兒就可以迴去了。”


    “!”


    瞪大眼睛已經不足以形容林厘此刻的驚訝,他是睡過去幾百年了嗎?怎麽事情就這麽解決了?自己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幹吧?


    林厘暈乎乎跟著季越出了水墨鏡世界,暈乎乎看著她將蒼山秘境封閉,又暈乎乎跟著季越迴到門派,開始纏著向季越要個解釋。


    但解釋沒還要著,自己卻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平日裏林厘拿的最重的東西就是他那小丹爐,現在要和那些劍修一起練劍或是學習對戰的技巧,把林厘累的渾身酸痛,抱著季越的大腿可勁地哭嚎求饒。


    林厘的眼淚打動不了季越的鐵石心腸,為避免林厘偷懶耍滑,季越甚至親自盯著林厘,讓林厘是苦不堪言。


    唯一幸災樂禍的隻有鄒楠,掃了那麽多天的茅廁,身上現在還有一股味道,看到罪魁禍首遭殃開心的不得了。


    每天準時到林厘練劍的必經之路上打卡蹦躂,對著林厘各種眼神嘲笑,氣的林厘跳腳,要不是渾身酸痛沒勁,絕對要給鄒楠這個賤人一個教訓。


    接連一周看到鄒楠這礙眼的東西,林厘終於忍不住了,軟著手腳上前給了鄒楠一拳頭,被按在地上反打時也不反抗,狠狠瞪了鄒楠一眼,鼻青臉腫地迴去找季越哭訴。


    早在林厘不還手時鄒楠就意識到自己又中了林厘這賤人的陰謀詭計,本著打都打了,既然都要罰,還不如出氣出個痛快的心態,鄒楠更是不留情麵,把林厘打的眼淚汪汪。


    鄒楠下手狠,導致林厘去找季越哭訴時,死命捂著臉不讓季越看,整個腦袋包的嚴嚴實實的隻露出兩顆眼珠子。


    他本來皮膚白皙,又養的好,丁點的紅痕沾上去就格外明顯,更何況被打的青紫,更是醜的顯眼!


    林厘麵色暗沉,他最討厭對他臉下手的人了,這小子專門往他臉上招唿,此仇不報非君子,這次絕對要讓那小子翻得徹徹底底。


    季越讓人把鄒楠找來,可找遍整峰頭也沒有鄒楠的身影,有人說看到鄒楠慌慌張張跑到自己的洞府裏去了,等人尋過去,看到一地的血跡,以及躺在洞府地上半死不活的鄒楠。


    鄒楠沒死,但人是廢了。


    被叫過去救人的醫修在鄒楠身上感受到了魔氣,將此事上報,長老們又在儲物袋中發現數本魔族複生法門,鄒楠百口莫辯被廢了功法,同時又被囚禁起來,徹底廢了。


    事關魔族不可不慎重,此事處理的雷厲風行,兩三天的時間就定下鄒楠的罪名,因為林厘在其中的功勞也得到了掌門的獎賞,整件事情順利的很。


    唯獨季越麵色冷淡,把正在謙虛接受眾人讚歎的林厘拖走,手上力度中可以看出季越的怒火不小。


    “師叔怎麽突然生氣了,是不是我哪裏惹師叔了,師叔罰我就是,別氣壞身子。”


    洞府內,林厘仰著青腫未消的臉,眼巴巴盯著季越,又乖巧又可憐,主動跪在地上膝行幾步,伸手去拉季越的衣袖,“師叔是不是覺得是我陷害的鄒楠。”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隻是想著用魔氣教訓教訓他,沒想到會那麽嚴重,而且鄒楠自己也在修行魔道功法,那些書都在他的儲物袋裏,我再怎麽厲害手也伸不進去別人的儲物袋……”


    林厘緊張解釋,見季越沒有理會,帶起哭腔,“師叔別不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我現在就和掌門認錯,讓他也把我的功法廢掉吧。”


    林厘邊說邊掉眼淚,在他踉踉蹌蹌起身準備出門時,季越一手把人拎迴來,臉上依舊是看不透的冷漠,“你收集海滄國的魔氣做什麽?”


    在海滄國看到林厘在收集魔氣,自己耐不住林厘的糾纏,鬆口讓人帶了一小盒子迴來收藏,這家夥倒好,把東西用在鄒楠身上,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打算用來害人?


    “我隻是為了好玩。”


    林厘揉著眼睛不敢與季越正視,他知道平日季越對他平日的惡劣行徑已經多有忍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件事情已經傷害到人性命,季越絕對不會姑息輕縱。


    事情已經蓋棺定論,林厘相信隻要自己不承認,季越沒辦法把事情怪到他頭上,最多隻是懷疑罷了,過個一年半載自己裝個乖賣個巧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


    林厘的想法很好,唯獨沒想到季越會對自己搜魂,在地上死命掙紮也掙脫不開的季越伸過來的手,隻能任由季越翻閱自己的記憶。


    林厘整個人顫抖成一團,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知道自己是個爛東西,隻是遮著一張像模像樣的人皮罷了。現在把最深的秘密翻出來,一點點展示在季越麵前,讓他難過又羞恥,師叔知道這些事情後,又會怎麽看待他。


    脖子上的鍘刀即將落下,林厘將下唇咬得稀爛,橫七豎八幾顆牙印,血珠顆顆湧出從嘴角滑落。


    “嗚嗚~師叔,師叔,不要看了,給我留點麵子吧。”


    林厘還是忍受不了這等折磨,死命掙脫出一隻手,拉著季越的衣袖求情。師叔已經看到自己躲在殿門外偷聽的一幕了,再看下去,隻會把自己的不堪徹底暴露。


    林厘手心冰冷,拉著衣袖的手轉而攀在季越手上,反倒把季越凍得一抖,看著眼前小凍貓子樣的林厘,季越歎氣停手,把人扶起來。


    也難怪當時夾著火氣將人帶迴洞府時,邯度行暗中傳音讓她悠著點兒,別欺負林厘,原來是這麽迴事。


    看著幾近縮成一團的林厘,季越到底沒舍得打罵,一句話沒再說,拿著儲物袋中的藥品雜物,把人收拾幹淨,帶著在蒲團邊坐下。


    “你那時候都聽到了?”


    “嗯,聽到了。”林厘耷拉著腦子手指在蒲團邊上扣著,在鄒楠進門派的那天,自己抱著對新來師弟的敵意,故意偷摸過去聽牆角。


    卻無意間聽到了季越和邯度行兩人的對話,知道季越需要一個陽體的人雙修以解決體質隱患。自己鄒楠都是陽體,要季越在其中二選一。


    林厘不想失去季越,想著先下手為強,除掉了鄒楠,師叔就隻能喜歡他一個人。


    季越沉默看著林厘,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起的這種心思。對於這個被邯度行從死人堆裏扒拉出來帶入門派的弟子,原主是愧疚、提防並存。


    一方麵是想要利用林厘解決自己特殊體質問題,另一方麵也是擔心林厘知道真相後抗拒逃跑,但自己從來沒有這麽想。


    對付這特殊體質的方法她手上多的是,雖然不知道來處,但確實有效用,哪裏用的著犧牲無辜的人?也隻有林厘這個小子傻乎乎的裝進別人套子裏。


    “掌門是什麽修為,你又是什麽修為,你怎麽知道他那話不是故意說給你聽的?”


    “……”


    季越一句話把林厘問懵,瞪圓眼睛半天沒理解季越的意思,看的季越歎氣不止。


    自己手頭有對付原主體質的法子,不過還沒找好個借口把這件事情掩蓋過去,當時邯度行提起隻能先暫時糊弄著。


    哪裏想得到邯度行誤以為自己對林厘不喜,又給她找了個鄒楠迴來,一番苦心讓季越感慨,原主確實是遇到一個好師父。


    當時自己同邯度行在屋內,卻沒有感知到林厘的到來,想來也是邯度行有意替林厘掩蓋,至於懷著什麽目的,故意讓林厘聽到這番話就不得而知了。


    或許是想利用林厘的嫉妒好爭與骨子中隱藏的狠毒,知道他會對鄒楠下手,以此事逼迫自己提前下決定,在兩人之間二選一。


    “師叔,我隻想讓他出個醜的,我不是故意的。”


    想明白季越話裏的意思,林厘順著杆子往上爬,把自己的責任往輕了說。


    以他現在的本事,手伸不進別人下了禁製的儲物袋中,要麽是邯度行自己放進去的,要麽就是他囑咐當時負責搜查的長老幹的。


    那麽,自己最多隻能算是根導火線。


    “師叔~”


    林厘淚眼汪汪,聲音軟的動人心腸,見季越麵色有所緩和,湊上去攀扯著季越的胳臂輕聲控訴。


    “師叔平日對我這麽好,鄒楠卻故意與我作對,想要勾引您,把您從我身邊奪走,我就隻剩您一個人。”


    “初入師門隻有師叔教導過我,也是師叔手把手教我修煉,教我煉丹,師叔舍得不要我嗎?”


    林厘對著季越大肆賣慘,初入門派他怨恨過邯度行,將自己帶迴來救了自己一命,卻讓自己拜一個早已斷了傳承的死人為師。此刻林厘卻感激邯度行,不然自己怎麽讓師叔心軟。


    “鄒楠什麽時候勾引過我?”


    季越捏了一把林厘的臉,關注點落得奇怪,把林厘問得一怔。


    “那時候在後山樹林前,我看到鄒楠抱著師叔不鬆手,師叔還靠在他耳邊說話。”


    林厘收了眼淚吃味撇嘴,這事他看的真真切切,抵賴不得。


    “那時候他崴了腳,我幫著扶了一把,至於你說的什麽抱著不鬆手,在他耳邊說話,沒有的事。”


    不知道自己竟然背了這麽口黑鍋,被翻舊賬的季越好笑得捏了捏林厘鼓起的嘴角。這家夥看著傻,心機卻深,還這麽喜歡吃醋。


    那時鄒楠倒向這邊,自己隻是順手把人攔住,說的話也隻是尋常的一兩句讓他注意點兒,也就林厘看什麽都覺得有奸情。


    知道自己誤會了,林厘哼哼兩聲不做聲,把蒲團往季越身邊拖,“師叔對每個人都這麽好嗎?是不是每個人摔了都會扶?”


    “就不能隻扶我一個人麽……”


    林厘哀怨撇了季越一眼,嘀咕的有些小聲,但還是被季越清晰捕捉到,讓季越對這個醋罐子更是無可奈何。


    “以後隻扶你一人。”


    季越伸手將林厘身上的披風攏上,一手養大的小家夥,總該是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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