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容忍著頭暈,摸向旁邊的梳妝台,鏡子中映出一張充滿膠原蛋白的臉頰,還是她。


    眼睛不是被她割的歐式雙眼皮,而是自然美好的鳳眼,眼睛清澈明亮,微微一瞥,滿是氣場。


    鼻子也不是做的埃菲爾鐵塔俏鼻,而是她原生的鼻子,還是挺翹的,隻下麵有點微微的肉,一看就很有福分,不是她自吹,很多阿姨都喜歡她這種。


    嘴唇粉嘟嘟的,微微抿著。


    一張臉五官雖不是很精致,但顧盼神飛,風情楚楚。


    友容先是一笑,掐了掐臉,掐著掐著,眼淚就又不受控製了,再次流了出來。


    這張臉,多麽熟悉,又多麽美好,為什麽她那麽想不開去做了呢!


    她一直愛著他,他說什麽就是什麽,都快忘了她原來的模樣,竟是這般美好。


    不對——


    剛剛神經短路了,她——


    這是怎麽迴事?!


    友容環顧四周,這裏給她的感覺遙遠卻又極其熟悉,似乎是她18歲時舉辦宴會的酒店。


    她記得這裏不是因為這裏特別,而是——


    當時她很喜歡齊墨,兩人也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她一高興,準備在今晚把自己獻給那人。


    她很混賬,為了讓齊墨上套,她不惜灌醉齊墨,結果自己倒被周圍人給灌醉,暈了一下午,然後被同學送入了這個房間。


    當時,她醒後還在想,為什麽不把他們兩人送進一個房間呢,不夠義氣!


    饒是如此,她還是在當天晚上如願以償,就在這房間裏把齊墨給……那個了。


    ……


    友容從迴憶中迴神,發出刺耳的尖叫。


    梳妝台上的東西“劈裏啪啦”的掉了一地。


    她不禁連連後退,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


    這是什麽情況,她死了?又活了?!


    還是她陷入了一個奇特的夢境?!


    可那分明不是夢,哪有夢那樣真實,她還記得她沉溺時的無力感,她明明感覺自己的靈魂飄了起來……


    可現在頭昏腦脹的感覺又那麽清晰……


    驚悚!


    友容連滾帶爬地到了床邊,那裏有一個手拿包,她從包包裏翻出電話,還是以前的小屏幕手機,上麵貼滿了水鑽,以烘托出她獨特的個性和品味。


    她打開手機,上麵的時間正是十年前的日期,下午三點。


    十年前?


    十年前的今天,不就是她18歲的生日。


    友容再次確定了下時間,又看了眼房間,如神經病一般又捋了捋自己的長發。


    最後她沉默了,呆呆地坐在地上,滿眼呆滯,手不停地顫抖。


    手機“啪嗒”掉落在地。


    地麵冰涼,讓她從屁股涼到頭,她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她活了麽?


    難道上天長眼了,還是她人品太好,給了她這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友容埋在膝蓋上,又哭了出來。


    不知道是高興的還是為自己之前受的委屈。


    哭了一陣,腦中突然想起她飄在空中看到的一幕,那個人抱著她,那背影,那眼神……


    是鋼鐵直男。


    他們有多久不曾聯係了?


    想了一會,她神情突然一頓,她恍惚記得好像是今天,有一個影響他以後人格發展的重要事情就要發生。


    她抓著包包,撿起電話,起身,搖搖晃晃地衝出房間。


    直男,你等我救你啊——


    這時候的鋼鐵直男還不是鋼鐵直男,也不是十年後那個名滿天下的京城景大少。


    此時的他還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小了她幾個月,名喚景伊。


    他沉溺學習,對所有學習的事情都好奇,單純美好得不像話,至於為什麽變成了後麵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友容隱約想起一切都是從今天開始的。


    她還記得,他睡在了她的隔壁,他本是來這裏給她送生日禮物,他一個好好學生,似乎與她們這群女瘋子格格不入,來了之後,她的一群姐妹們瞧見他長得白淨好看,灌了他不少的酒。


    後來,酒店內部似乎有攝像頭,“很巧”地拍攝到了景伊和一個名聲極差的女子“廝混”的圖片……


    照片當天晚上就傳了出去,第二天一大早記者就堵上門,不僅拍到了景伊逃出酒店狼狽的一幕,還拍到了她和齊墨走出酒店的一幕。


    隻是她滿心歡喜,巴不得有人拍到她和齊墨在一起的畫麵,還故意秀了一場恩愛,撒了一把狗糧,外界也是從那時認同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可景伊呢,網絡上,報紙上滿是他不堪的名聲,照片上那女人還倒打一耙。


    從那之後他就變了,心狠手辣,極厭惡女人。


    雖然如此,卻總有不服輸的女人撲上前,還大聲宣誓:“老娘就不信景大少從良了!”或者“景美人隻能是我的,賤人都滾開些,別來搶!”


    友容敲了敲隔壁房間的門,裏麵沒有動靜,友容又撞了撞,然後側耳聽了下,還是沒有動靜。


    倒是旁邊路過的一美女走過來,笑著問:“容容,你喝醉了也不用撞門呀,你等著啊,我讓服務員給你開門。”說完,踩著高跟搖曳多姿地走到前台喚服務員。


    聲音甜美,帶著少女的青春活潑。


    是讓人喜歡的聲音。


    這聲音讓友容的身子一抖,惡狠狠地望著那人的背影:該死的王羽真,她沒有去找她算賬,她還尋上門了?


    賤人!


    不等友容尋思過去敲她一悶棍,她已經帶著服務員拿著門卡過來了,隨著兩人同來的還有齊墨。


    兩人齊齊整整地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多像在水池邊的那一幕。


    友容趕緊低下頭,攥緊了手拿包,渾身都在顫抖。


    剛才好不容易在房間的平複的情緒瞬間高漲,她胸膛劇烈的起伏,手上的青筋暴起。


    但一直忍著沒有抬頭。


    不是她慫,而是她怕一下子暴露了自己的情緒,又怕忍不住掐死這兩人!


    他們做了夫妻,她總是給他最好的,也努力做好的齊太太,可以說愛他比愛自己要多很多。


    最後呢,他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溺亡……


    她心有多大,能原諒他這一行為?!


    去死吧,兩個賤人!


    我慢慢陪你們玩!


    咱們來日方長。


    ……


    “容容,你好些了嗎?頭還暈不暈?”溫和的男嗓響起,顯出主人極好的風度。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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