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狀態可不太妙,自己幹嘛隨時會走心?而且竟然被黃公子和煙兒都發現了?這樣可不是什麽好事,應該學得沒心沒肺一點。怎麽說自己也是現實版的富二代吧?身上缺少足夠的惡習,如何能做一個完美的富二代呢?


    胡思亂想的文韜,突然被麵前掠過的一個女孩的身影驚醒了,身影很熟悉,但是跑動的速度很快,就沒有看清楚麵目,還在記憶庫裏調取資料的文韜,接著被一個龐大的身體撞了一個滿懷,幾個踉蹌,差一點就倒在地上。


    “閃開,瑪德,好狗不擋道。”那人罵過了文韜,身體也是晃悠了幾下,還是朝著剛才女孩跑走的方向追去。


    這個怎麽忍?撞了人還要罵人?縱然修養再好,文韜也是激怒了,他提起身子,就跟著追上去,在他的身後,唿啦啦的又跟上了四五個人。


    文韜追出去的方向和大雁塔剛好相反,此時小梅和煙兒應該在悠然的說笑觀景,五哥壓根就沒有過來,而是斜坐在馬車上,和車夫聊天,順便休息一會。


    文韜身高腿長,麵前的胖子十幾步之內就被自己追上,文韜伸手一把抓住對方的衣領,胖子突然被阻擋,慣性向前滑出了一大步,才站穩了。


    “站住,你撞了人,還要開罵,你不懂得道歉嗎?”文韜厲聲斥道。


    胖子上下打量了文韜幾眼,搖晃著腦袋,譏諷的說道:“道歉,道錘子(秦地方言)的謙,你知道老子是什麽人,你要壞了老子的好事,我要你的命。”


    不管哪個時代,流氓的特征大抵是相似的,蠻橫無理是基本功,狂妄無知是囂張的氣焰,輕薄調戲女人是愛好,打架挨揍是最終的報應,這些標簽此刻仿佛就插在胖子的頭上,就像舊時人家賣兒賣女頭上插的草標。


    文韜瞬間就明白了眼前的狀況,原來這是流氓無賴在青天白日追逐調戲女孩子呀?一看胖子的嘴臉文韜就來氣,將胖子衣領拽緊了一把,斥道:“混蛋,你大白天調戲婦女,耍流氓,難道不怕王法了嗎?”文韜對於此類的事情雖然早就見怪不怪,但是在他曾經的世界裏,隻要有類似的人出現,那麽很快就會有身邊的人立刻衝上去,瞬間悄無聲息的將對方放倒。


    罵人,他缺少一點口才,打架嗎,也算一個高手,後來身份變了,就沒有機會展示,此刻倒是可以練練手,比起罵人,他覺得打人還是更在行一點。


    “王法?哈哈哈,老子就是長安府的王法,你們特麽都看熱鬧呀,錘他。”胖子看到後麵跟上來的幾個隨從已經到了跟前,還沒有反應過來情況,都在文韜後麵看熱鬧,被胖子一提醒,立刻將文韜圍住,開始撕扯起來。


    文韜一看四五個人,就算目測了一眼,也是所謂的豬隊友,立時大喝了一聲:“五哥——”


    喝聲起處,自己一個地躺式的後掃腿,立刻掃倒了三個,順勢手上用力,將胖子朝著地上一甩,立時將胖子來了一個狗吃屎,撲嗒一聲,胖子嘴啃泥的趴在地上。


    五哥距離不遠,聽到文韜的喊聲,急掠而起,狂奔而至,開始接住了幾個隨從抽出的利劍。


    那匆忙逃跑的女孩,剛才和文韜一個擦身,也仿佛認出了文韜,但是胖子追的太急,此時跑出了一截,覺得身後沒有了追趕,迴頭看到那熟悉的男人為她出頭,又返身迴來。


    兩人一個照麵,都是心裏一凜。


    文韜赫然認出了女孩竟然是開講茶樓說書的蔣書平,雖然兩人從來沒有說過話,但是每次聽說書完,小梅都會或多或少的打賞兄妹二人,接受了打賞,自然要來麵前謝恩,文韜那時都是淡淡的低著頭,目光並不和女孩接觸,一點微末的打賞,還要表現出幾分豪氣和慷慨,那就太丟人現眼了,除非那些登徒浪子心懷不軌。都是小梅和氣的接受了女孩的禮儀的,但是互相記住了麵容也是肯定的。


    何況女孩在文韜的心裏是《多情劍客無情劍》裏孫小紅一樣的存在,心裏偷偷的有些期待,那也是難免的。


    女孩剛才就覺得麵善,此刻一見,竟然有些莫名的驚喜。


    “是你?”


    “是你?”


    兩人都是錯愕的一愣。


    但是胖子抓住機會,從地上爬起來,爬起來的瞬間手裏已經多了一把短劍,對著文韜當心就是一劍。


    “公子小心。”蔣書平看得清楚,合身衝過來,將胖子推開,但是已經晚了半拍,胖子刺向文韜的劍沒有刺中,身子後仰的時候,一劍挑上了文韜的胳膊。


    一片殷紅的血暈突然乍開,文韜一驚之下,一腳踹向了胖子的下身,胖子被蔣書平一推,被文韜一踹,一聲慘叫,朝後便倒。


    文韜胳膊上噴出的血噴了胖子一臉,胖子立刻就懵逼了,而文韜也鑽心的疼痛,身子一斜,蔣書平上前一步,從腰間將文韜抱住,那因為急怒而通紅的臉蛋就蹭上了文韜的脖子,而胸前正頂上了文韜噴血的手臂。


    “公子怎麽樣?”焦慮之下,完忘記了男女之大防。


    “不礙事,姑娘為何在此?”


    “、、、、、、”


    兩人動作誇張的還在做著問答題,就見一個身影從另一邊撲過來,聲音也是如鬼魅般的驚悚喊道:“大膽狂徒,欺我徒兒,吃我一杖。”


    聲音起處,人已經到了麵前,幾個隨從一看又來了一個狠角色,自知沒有任何便宜,從地上拖起了胖子,一溜小跑,逃竄而去。


    但是胖子一邊跑,一邊還撂下了一句狠話:“我王耀看上的女人,是跑不掉的,走著瞧。”


    自稱王耀的胖子和一幫隨從跑掉了。


    剛才撲過來聲音驚悚的男人,已經將一根竹杖架在了文韜和蔣書平之間,“書平,你在做什麽,他是何人?”


    蔣書平驚慌失措,急忙撒手,文韜也是一驚,知道麵前的男人原來不但喉嚨說話不清,還是個瞎子,也是一愣,從遠處跑過來的小梅已經從側麵接住了文韜的受傷的胳膊,毫不猶豫的撕下了一塊裙擺,急忙將文韜的傷處紮緊。而煙兒也抽出了寶劍,擋在了文韜的麵前。


    五哥從背後將文韜抱起來,馬車也過來了,文韜看了蔣書平一眼,隻是苦笑了一下,就被五哥塞進了馬車裏。


    “要是少爺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定然不會放過你們。”小梅恨恨的說著,此時所有的心思都在文韜的身上,並沒有看蔣書平,不然一定會一眼都認出來的。


    “是的,姑爺要是有個好歹,你們就等著我的玉女劍法刺穿你們的胸膛。”煙兒補充了一句,兩人跳上已經啟動的馬車,疾馳而去。


    蔣書平委屈的哭了。


    哭聲裏更多的不是自己左右為難的受到了誤解和委屈,而是對剛才幫助了她,而且受了劍傷男子的擔心。


    “跟我迴去。”瞎眼的男人黯然的說了一句,那種剛才狂怒之下爆裂的氣勢已經消失得幹幹淨淨。露出的是飽經滄桑的艱辛和無助悲戚的倦容。


    快速奔跑的馬車裏,兩個丫頭已經泣不成聲,小梅將文韜受傷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身前,用雙手輕輕的托著,煙兒手裏的寶劍已經放下,從側麵托住小梅的手臂,等於兩人將文韜的手臂托住一樣,五哥還是將文韜斜抱在懷裏,哭喪著臉。


    “少爺,你覺得怎麽樣?”五哥剛才也是拚盡了力,才擋住了五個豬隊友的圍攻,要不是豬隊友,五哥今天吃虧也是必然的。


    文韜不過是被突然襲擊了,沒有防備胖子腰裏還有短劍,才著了道兒,不過,也是皮外傷,一挑的力度畢竟有限,此時血已經止住,不過文韜有點暈血,臉色還是有點慘白,主要是近十年沒有和別人動手了,加上這具身體本來有些萎靡,雖然自己已經注入了新鮮的血液和力量,但是要恢複到他總裁時候的戰力,那也需要更長的時日。


    文韜在總裁的任上,就是高爾夫和跆拳道的高手,不過在那時,根本用不上他出手,他不過是不想自己的身體像普通暴發戶那樣的肥碩,所以,主要是為健身塑形才練習的跆拳道。


    “小梅,煙兒,你們知道你們倆個現在最像什麽嗎?用一個詞語形容,就是梨花帶雨,嗬嗬,少爺沒事的,明天還可以和煙兒練習劍術的,看來以後要用心練習,不然惹得小梅煙兒哭,就不好了。”文韜故作輕鬆的說道。


    “少爺,你都這樣了還開玩笑。”


    “姑爺,煙兒沒有盡到保護姑爺的責任,我會讓小姐懲罰我的。”


    兩個丫頭又哭了。


    同時哭得越來越傷心的也是一個女孩,在大雁塔向東南幾百米的曲江河邊,一排三間矮小的房屋,破破爛爛的在曲江邊堅守著自己的初心,也支撐著最後的使命,要是一陣暴風雨之後,也許這三間小屋,就真的被抹平了。


    蔣書平是從心底裏發出的痛哭,今天這樣的事情以前發生過許多次了,也許今後還會有更可怕的糾纏,或者更恐怖的後果,她不敢想下去,流浪的命運,何時才是一個結局呢?


    “平兒,你說呀?剛才是什麽人在追趕你,你為什麽又依靠在一個男人懷裏?他們都是什麽人?他們有沒有欺負你?你說話呀?”


    瞎子眼睛看不見,但是心如明鏡,仿佛一切都親眼所見一樣準確。


    男人有些聲嘶力竭,但是蔣書平除了哭,一句話都沒有,男人姓馮,名字叫做馮學儒的,四十不到,卻看起來像是五十多歲,是蔣書恆和蔣書平的師父,也像是父親。


    三個人都有一本慘烈的血淚史,同是天涯淪落人,五六年前際遇,就相依為命的生活在一起。


    “師父,你不要問了,歇一會,你看你脖子上都浸出血來了。”蔣書平說著,心痛的找了一塊布頭進行包紮,馮學儒因為剛才過於用力,掙破脖子上的舊傷,血都滲到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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