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被自己的堂弟惡了一心,沒有影響文韜聽書的心情,不過快到兄妹說書的門口了,文韜突然迴頭對五哥說道:“五哥,我剛才想了一下,以後你還是佩刀好了,不過你再準備一把匕首之類的利器。”


    這個想法的轉變很快,是文韜突然想到了一句業界的警示語:男人就是要狠一點!


    對於五哥,很及時。


    五哥很歡喜的答道:“是,少爺,嘿嘿,沒有給少爺匯報,匕首我早就準備了,就在腰裏的暗處,少爺是不是想要一把呀?”五哥對於剛才文品擠兌少爺的話並沒有聽明白,不過是覺得文品在少爺麵前張狂了一點,文品老早就是那個樣子,所以他並沒有往心裏去,就算聽出了文品的惡意,他一個文家的護院,少爺的護衛,也會不知所措的。


    “我要那個做什麽,你收好就行了。”


    書場的名字叫做‘開講茶樓’,文韜喜歡來這裏,名字他喜歡也是一個原因,他隱約記得後來的電視也有類似的一個節目,至於講的是什麽,他是毫無興趣的,應該是一些暴發戶的狂言亂語,或者一些無聊文人的無病呻吟,最多還有一些心機婊作為藥引子吧?都是那些套路,單純的講別人的故事,才是講的真諦吧?


    書場都是以喝茶聊天,閑坐聽書為趣興盛起來的,這個五味大街有不少這樣的地方,娛樂方式的單調是時代的通病,最高檔的娛樂不外乎去書院大街追星捧魁,但是都是公子哥兒的愛好,畢竟離不了歌妓舞姬,還有圖那一時痛快的所在。


    文韜對於書院大街,也是偶爾新鮮一下,去捧個場,既沒有捧魁的心思,更不可能輕易的在那樣的場合,把一個萬人迷的女人推倒在床幃之中,有點太低俗了,連海天盛筵都讓他覺得不過是令人作嘔的交易,在眾人的哄鬧中去和一個女人做什麽,他還真沒有任何的興趣。


    五味大街就簡單一些。不過相對也大眾化一點,他覺得挺好,很生活的樣子。


    說書的先生也是來自四麵八方,就如趕場走穴一個理兒,不過來駐場說多久,說些什麽內容,也是要和老板提前磋商好的,那種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先生並不受老板歡迎,也影響茶客的穩定性,所以一般試講之後,最少也是一月的期限,往往一個書場會同時簽約一兩個或者兩三個先生,以備不時之需,有時一天也有兩人交替開講,轉換一下聽眾的胃口。


    開講茶樓是二層的格局,底下一層,都是大廳式的散座,接待的是一些普通的百姓,販夫走卒,幾文錢有茶有座有熱鬧。


    二樓高檔了許多,距離舞台遠一些的是卡座一樣的布局,最正中的是四五個高尚的包間,半開放的結構,既能融入整個書場熱鬧的氣氛,又能自成一體,獨享一份熱鬧旁邊的清淨,很是悠然。


    文韜第一次來,是想選擇二樓的一個卡座的,但是小梅不許,說少爺難得出來散心,擺個小譜還是要的,丫頭都這樣了,文韜也就隨了她的意,一來二去,竟然成了常客,那個一號位置的包間,就成了文韜的專享,小二很殷勤。


    兄妹說書很新穎,文韜聽小二說,兩人來開講茶樓有兩個多月了,老板還舍不得換新人,雖然茶客也偶爾有表示膩煩的,但是一看到小姑娘出場了,情緒立刻就好起來了。


    兄妹兩人來自哪裏文韜沒有打聽,但是兩人的名字文韜還是知道了,哥哥二十歲,叫做蔣書恆,妹妹十六歲,叫做蔣書平,哥哥說書一本正經,妹妹不過是插科打諢,但是言笑晏晏,很有幾分江湖女兒的輕靈和俠義之氣。


    這是文韜另一個喜歡這裏的小心思。隻是覺得一看到女孩那委婉好奇的情態,配合哥哥的說講,文韜就喜歡。因為他的大腦裏立刻就想到了一本中學就讀過,愛到了要死的《多情劍客無情劍》,古龍的仙作。


    這蔣書平像極了書裏的孫小紅,陽光而明麗,灑脫而癡情,文韜那時正是中二病晚期,恨不能立刻一醉之後就變成李尋歡,去身邊看孫小紅的眼眸、、、、、、


    太深刻的記憶和心緒了。


    不過今天有點遺憾。


    一號的包間被別人占了,他屈居二號這是其次,舞台上也失了蔣書平的影子,他坐在那裏,就有些怔怔的。別人拍手,他沒有,別人叫好他無視,態度淡然的就仿佛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孤立。


    今天的書是一段驚險憾人的荊軻刺秦,四麵都唿喊著過癮,文韜不為所動,仿佛隔壁一號的客人有幾次伸過頭來,看了文韜好幾次,覺得他是個怪人,或者刻意的裝深沉。


    文韜是不自覺的迴到了不苟言笑,沉穩淡定的總裁的世界裏,表現出了一種孤絕的神態,但是竟然被身邊包間裏的遠客窺見了端倪。


    是一雙先天就高明銳利的眼眸,出自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人欣喜的臉上。


    所以中場休息的時候,文韜的安靜被打斷了,一個四十多歲,衣著華麗的男人款款的走進了文韜的包間門口,雖然被五哥的刀柄擋住了,但是男人還是朗聲的說道:“這位公子,你悠然莊重的神情讓在下很是佩服,我家公子也稱讚你的定力,想和公子結識一下,請公子移步過來一敘如何?”


    語言誠懇,態度謙和,文韜沒有迴頭就知道這樣的人物一定有些來路,不過想認識他的人多了,連馬巴巴他都沒有給親見的麵子,還拒絕過幾個發達國家總理之類高官的邀請,來得這個時代,一個書場裏,更加不會有想認識的人了。


    “先生過譽了,文某一介布衣,隻想安享一份平靜,並無和任何人交遊之意,請自便。”文韜拒絕的也算客氣。


    但是五哥覺得文縐縐的很不盡意,就提高了聲音補充道:“先生,你聽到了,我家少爺不想和你們說話,請你離開。”伸出去的依然是刀柄。


    “噢?真的很有個性,連家仆也如此傲然,當真不多見,那就叨擾了。”男人略感意外的就要轉身迴去,想來人家不給麵子也就算了,是你們有眼無珠,何必勉強,這樣想著,也有些鬱悶的搖頭。


    不過立刻就見一個少年公子從一號包間走了過來,笑吟吟的說道:“溫先生,怎麽樣,被我說中了吧?我說你請不動他,你還不相信。”


    被稱為溫先生的男人,急忙躬身笑道:“公子,萍水相逢,人各有誌,我們也不好勉強,。”


    公子哥卻是擺擺手,依然笑道:“不,不,有一個西方的故事裏,先知穆罕默德說,山呀,請到我麵前來吧,大山沒有理會他,他就說,既然山不願意走過來,那麽,我們就走到山麵前去,也是一樣的,嗬嗬,溫先生,你說我說的對嗎?”


    表麵上是在問溫先生,其實這些話分明是說給文韜聽的,文韜突然覺得坐不住了,這什麽人呀?在這個時代,連穆罕默德的故事都能用的如此的恰到好處,這份見識,整個大烈朝又有幾人?


    文韜站起來,轉身。


    四目相對,立刻就心有靈犀了。


    少年公子走近了文韜,附耳說了一句什麽,文韜竟然立刻就應允了!


    然後兩人結伴走出去。


    就這樣認識了自稱黃少龍的年輕公子,公子年僅十六歲,身邊四十上下的男人溫如玉自稱是黃公子的先生。


    然後,被黃公子和溫先生簇擁著走出了開講茶樓,文韜隱約覺得茶樓的四周,突然多了一些閑雜的人員,都用不同的方式和借口,或近或遠的將他們圍住,很明顯是一種嚴格訓練過無數次的保護,看似不經意的安排,卻是密不透風的嚴謹。


    想必五哥還如墮五裏雲霧之中吧?兩個黃公子的跟班,從茶樓裏麵就將五哥和文韜友好的隔開了,並且自然的讓五哥肯定感覺不出來是故意的。


    文韜有些愕然,自己那種君臨一切的神情,暴露了自己的內心世界,竟然還被黃公子察覺了,看來這黃公子絕對不是凡人,還有這樣的護衛的架勢,應該是京城裏的某個王侯將相的二世祖,來長安府遊山玩水,臭顯擺的吧?


    他竟然喜歡上了。連他都覺得意外。


    好在隻是想轉場一敘,開噴不要嚇壞了你?文韜在心裏硒笑。


    一路車馬,浩浩蕩蕩的朝著南門外的大雁塔馳去。


    、、、、、、


    天黑的時候,文韜出現在了自己的新婚別院裏,在文家大門口,就被不停張望的小梅一把攥住了手臂。


    “說是去聽書,誰知道又去了哪裏,身上一文錢都沒有,這麽燥熱的天,喝一口水都沒有錢,五哥,你也真是的,你就任憑少爺在外麵受委屈,你也不知道捎個信、、、、、、”雖然是明顯的責備,略過了文韜,又指向了五哥,但是小梅自己都委屈的哭了,好像沒有喝水,沒有飯吃,受了委屈的不是少爺,而是自己一樣。


    五哥被小梅的一頓數落,羞愧的麵紅耳赤的,像是犯罪了一樣,低下頭。覺得自己就是罪魁禍首。


    “沒有那麽嚴重,好了,不許哭。”文韜用手指將小梅的眼淚幫忙抹掉了,然後兩手輕輕的從女孩的兩腮向耳朵後麵拉扯,形成一個狼吃人一樣的恐怖嘴臉,女孩才嗔怒的笑了。


    “少爺,以後不能這樣了。”女孩又諄諄教導了總裁大人,才一路逶迤的去見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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