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真沒想到,她不僅想開車撞死盛總母親,甚至還帶著被退婚的戚茗玥,一看就是想一網打盡一起報複,真是黑了良心。”


    “盛總對她那麽好,戚家又將她一個養女撫養長大,她卻做出這樣的事,不是黑良心是什麽?”


    “……”


    護士們背對著戚雨芮,還在激情地聊著八卦。


    可本就身體虛弱的戚雨芮,已然堅持不住,緩緩地滑落到了地上。


    原來外界是這樣傳她的故事的,原來她在大家眼中,她就是個因為徐曼婉阻礙她和盛景熠結婚,而要殺掉對方的女人。


    戚雨芮搖了搖頭,豆大的淚珠猶如珍珠項鏈斷了線一般,她淚流滿麵,任何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隻能不斷地重複著。


    “我要見盛景熠……我要見盛景熠…………”


    ……


    再見到盛景熠的時候,明明是大中午的時間,卻忽然因為暴雨,整個天都有了瞬間的全暗,像是半夜一般黑暗陰森。


    狂風大作,暴雨降下,窗外電閃雷鳴,像極了戚雨芮此刻的心情。


    戚雨芮坐在病床上,看著黑著臉的盛景熠一步步朝著自己走過來,她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到盛景熠了,她從未這樣想念過他。


    隻是男人如黑麵羅刹般的樣子,卻好似在戚雨芮心上紮了一刀。


    就這一眼,戚雨芮就知道,盛景熠在恨她。


    戚雨芮的眼眶瞬間酸脹,她看著他充滿血絲的眼,隻能顫抖地開口問他:“你覺得是我?對嗎?”


    盛景熠眸光陰沉,聽到這幾句話,像是瞬間被觸到了心中最疼痛的地方。


    他猛地傾身,一把掐住了戚雨芮纖細白皙的脖頸。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他明明在問她,可心下卻完全有答案。


    晚宴還未結束,戚雨芮就匆匆離開了現場,他找了好久沒有找到她,卻等來了徐曼婉的電話。


    電話裏,徐曼婉一直在替戚茗玥說話,讓他慎重考慮,要顧全大局,不能為了一個小小的戚雨芮就毀掉了一切。


    當時的他信誓旦旦,說一切都已經有所準備,不會有任何人能打倒他。


    可沒想到,下一秒,他下定決心要排除萬難娶到的女人,竟然親自開車將他的媽媽給撞成了植物人。


    這幾日他日夜在徐曼婉病床邊陪著,他第一次對殺伐果斷的自己產生了質疑。


    脖子間男人的手越來越近,戚雨芮幾乎快要窒息,可她卻一點掙紮的意願都沒有。


    直到戚雨芮已經逐漸陷入快要昏迷的狀態,盛景熠才猛然反應過來,鬆了手。


    戚雨芮像是重新掉入水中的魚,她捂住自己的胸口,使勁喘息著,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盛景熠紅著眼:“我問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她不同意我娶你,我會想辦法的,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戚雨芮渾身顫抖,驚懼混合著絕望,幾乎將她吞沒。


    她大口大口唿吸著,臉頰和眼睛都因為缺氧,而變得很紅。她艱難地開口:


    “我沒有……是戚茗玥……”


    “戚茗玥?”盛景熠冷笑一聲,眸光冷冽:“我母親從頭到尾都在幫戚茗玥說話,她有什麽理由要開車撞一個幫她的人?”


    戚雨芮搖頭,始終想要把一切解釋給盛景熠聽。


    就算全世界的人誤會她,不理解她,可她仍然希望盛景熠是相信她的。


    “我不知道,她們打電話的內容我沒有聽到,但是戚茗玥情緒很激動……”戚雨芮咬著唇,淚水卻止不住地往下落:“你可以查行車記錄儀,查通話記錄都可以,真的不是我……”


    “這些你都知道查不到了,不是嗎?”


    盛景熠的聲音裏已經沒了恨意,隻剩下無盡的冷漠。他冷冷地看著她,完全將麵前的女人,看做一個弑母仇人。


    他隻覺得自己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明明被戚雨芮耍了無數次,卻還是強硬地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這一留,竟然留出了如此大的禍根。


    戚雨芮淚流滿麵地看著男人:“你已經確信撞你母親的人是我,不管我怎樣解釋,你都不會信我,對嗎?”


    盛景熠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女人,這張臉曾是自己無數次心軟的對象,此刻的他卻隻能告訴自己——


    不要再被她裝可憐的樣子給蒙騙了!


    盛景熠冷冷地扯了扯唇,薄唇輕啟:“是。”


    戚雨芮垂下眸子,長睫微顫:“我知道了。”


    ……


    一撥又一撥的人找到病房裏來,戚雨芮已然疲於應付。


    對於她來說,這世間的人和事,都已然不值得她留戀。


    她形容枯槁,目光呆滯,甚至懶得起身,隻是那樣窩在自己的病床裏。


    瞿可芝和戚茗玥坐在戚雨芮病床旁邊:“戚雨芮,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找你了,如果你不答應我們的要求,後果自負。”


    “是啊,警察那邊已經查得差不多了,你如果不接受我們的方案,很可能會判很多年哦!什麽都得不到,不是很慘嗎?”


    “隻要你接受我們的方案,不僅會判刑的時間比較短,你還能獲得一筆錢,等你出來以後,就能帶著你媽媽過上好日子了。”


    聽到這裏,一直呆滯的戚雨芮才終於有了一點反應。


    她緩緩抬眸,看向戚家那對母女。


    “你們說,是什麽方案?”


    瞿可芝和戚茗玥似乎沒想到會這麽順利,當即愣了愣,相互交換眼神之間,是明顯的驚喜神色。


    瞿可芝立馬說道:“你去自首,剩下的一切都由我們來打點。”


    戚雨芮眨眨眼,忽然揚唇笑了笑。


    “你們的意思是,讓我替戚茗玥頂罪,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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