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打發走嘮叨不停的景雲,宣璃家的院牆上就來了位不速之客,揮揮手讓白饒等人退下。


    “你堂堂大楚攝政王大半夜來爬牆頭?”


    “院子太大,走正門怪累的”祁珩說著便躍身而下,自覺的坐在池塘邊的石桌上,自顧自地給自己添了杯茶水,優雅矜貴的就好像在他自己家一樣。


    宣璃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家沒茶水?跑我這喝茶?”


    “我在這等了一晚上,渴了”


    “等一晚上?等我幹什麽”


    祁珩放下手中的杯子,今天他在羅刹府處理政務,尉遲於願那傻子急急忙忙找到他,開口就是你家未過門的小媳婦逛窯子去了,一瞬他就成了羅刹天府裏最矚目的存在。


    “你好歹是大楚得長公主,青天白日找一堆樂師舞姬遊湖也就算了,跑去逛青樓是不是有點過了”


    宣璃一聽就樂了,坐在了祁珩的對麵:“您這是跟蹤我了?”


    “尉遲出去辦公的時候正巧在樂欣坊看見了你,便叫人查了一下”


    “喲,羅刹天府辦公範疇夠廣啊,都辦到樂欣坊了”宣璃故意咬重了“辦”字,笑的一臉邪魅。


    祁珩側頭啞然失笑:“羅刹府還有更多你不知道的,若是你有興趣,我”


    “別,略有耳聞,毫無興趣”羅刹府是什麽好地方嘛,她一點都沒興趣,那地方晦氣的很。


    “那我們繼續說說你今天逛花樓?”祁珩看向對麵的宣璃,他倒是非常想知道她究竟是如何想的,青天白日跑到青樓裏去。


    “別說的那麽難聽嘛,天地可鑒,我就是進去喝了杯茶,什麽都沒幹”宣璃攤開雙手一臉無辜,祁珩那什麽表情,搞的像自己偷人被抓了一樣。


    祁珩當然知道她什麽都沒幹,派去調查的人給了兩袋金豆那老鴇就交了底,可瞧見宣璃那張臉就想逗逗她:“我知道,可是趙瀚才他們不知道,他們就是知道也會裝作不知道”


    “哦,大不了就是再參我一次嘛,你見他們參我這麽多次,什麽時候討到過好處”宣璃無所謂的擺擺手,被參這種事估計整個大楚沒人比她更熟悉了。


    “所以這不是我今晚在牆頭等你一晚的原因”


    “嗯?”


    祁珩實在是不想今天羅刹天府裏的狀況再次發生,那些平日裏都不敢直視他的侍衛今個見了他一個個都是滿臉同情,他樹立起的威嚴就因為宣璃逛了一次窯子轟然崩塌。


    “你我成婚已成定局,所以有些話不如說清楚”


    宣璃恍然大悟,合著不是教育她是來興師問罪來了:“也對,是該說清楚,你說吧,我聽著”


    “先前說過,攝政王府見不得男倌麵首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若是要養,也低調些,你我二人的身份,將這種事弄人盡皆知對我們這場婚姻沒什麽好處”


    冷笑一聲,她就知道祁珩怎麽可能因為她逛個青樓就來興師問罪,兩人又沒什麽感情,這下說通了,他就是不想自己失了顏麵來講條件的:“懂了,你說的在理,我呢也一向講理,不如這樣,我們約法三章”


    祁珩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敲著桌麵,饒有興趣:“約吧”


    “我好歹是長公主,你就這麽和我說話?”瞧瞧祁珩那姿態,那態度,哪裏有之前那些恭敬,當初裝的像個人,虧自己從前還挺尊重他,果然人與人初識時得關係才是最美好的。


    “你自己說的別當你是長公主,你要做個尋常人,不要在你麵前整那些繁文縟節,你煩得很”祁珩嗓音低沉,含著一絲笑意,絲毫不理會對麵快要抓狂的宣璃。


    好後悔,自己為什麽說那種話,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大楚還需要他不能讓他死,好生氣,可是不能失了風度,我笑,瞧,笑得多麽得體,咬著牙:“南鳶,拿紙筆”


    瞪了一眼對麵的人:“研磨”


    祁珩劍眉一挑,自己老爹讓自己研磨的時候都沒這麽囂張,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麵前坐的人是誰,大楚聞風喪膽的攝政王,一言不合就抄你家扒你皮抽你筋的活閻王祁珩。


    看對麵的人沒動靜,宣璃抬眸一臉你真沒用的笑容,這貨不會研磨嗎?也是,尊貴如攝政王嘛,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哪裏需要自己研磨,真是有夠廢的,剛想叫南鳶就見那骨節分明且修長的手慢慢的開始研起了磨。


    宣璃小嘴一撇,嘁,原來會啊。


    遠處和白饒站在一起站崗的寒微看到祁珩的動作覺得自己快要瘋求了,這乖乖研磨的人是誰啊,不行,他等會要溜出去和兄弟們分享一下,要瘋大家一起瘋。


    宣璃不再多言,沾沾墨不急不緩的寫著,有時稍稍停頓似在思考,祁珩也不催她,她慢慢的寫他就慢慢的磨。終於她放下了筆,他也放下了墨,瞧見那纖細嫩白的手將手中的紙遞了過來。


    低眸看向紙張,漂亮的簪花小楷被寫出了自己的風格,柔中帶剛,還未來的及仔細欣賞祁珩就皺起了眉,他看看紙又看看宣璃,想要從對方的臉上看出點什麽,後者正托著她那張豔冶絕美的臉笑盈盈的盯他,一臉你看吧,隨便看,老娘不心虛,你自己說約的。


    祁珩捏著那張紙,用它低沉富有磁性,又沙啞慵懶的聲音緩緩念著紙上的內容。


    “約法三章。第一,宣璃與祁珩成婚之後除必要場合以及外人麵前需扮演和睦夫妻外,其他場合各自不幹擾對方的生活。第二,不得在府中養麵首或者小妾等,要養可另尋宅院,兩人任何一方一經越界,對方有權處置越界之人”


    念完第二條祁珩抬起頭看向宣璃,冷笑一聲:“你倒是算盤打得響”


    “我這不也是為了你,你個正值壯年的熱血男兒,我總不能一點人性也沒有,還有,也就是說,我的麵首越界了,你要殺要剮,與我和離還是怎麽樣都隨你,當然你也一樣”宣璃無所謂地聳聳肩。


    “同意”祁珩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想了一陣又補充到:“養可以,不可人盡皆知”


    宣璃一臉了然:“我懂得”


    狐疑的看了一眼她,她真懂了?怎麽看起來不太像懂了,怎麽感覺像他要偷著養人?


    “第三,若有一天局勢穩定,兩人皆可解除婚約”


    “若是沒什麽異議就簽名按手印吧,我的王爺”


    祁珩能有什麽異議,隻要別讓他再像今日那般難堪什麽都好說:“約法你來定,那就由我保管”說著也不給宣璃反對的機會簽完名按了手印折起來放懷中。


    “沒事了?”宣璃也懶得和他爭,這人一點也不願吃虧。


    “沒事了”


    “沒事了不走?等我留你吃早飯?”


    “也不是不行”


    宣璃被氣笑了,長得好看的人心都這麽黑?留祁珩一個人坐在那轉身迴了房內,啪一聲把門關上,睡覺去了。


    祁珩看著宣璃幼稚的行為不自覺的笑著,等他發覺的時候有些詫異,整日麵對一群心懷鬼胎的人,往往不是在算計人就是在想著算計哪個人,平日裏都是皮笑肉不笑的,就連殺人的時候都麻木的笑著,像這樣不經意間發自內心的笑已經好久都沒有過了,那丫頭也是,明明就是個18歲的女子,卻終日掛著一臉笑意,就像自己一樣,都是習慣了用笑來隱藏自己內心的人,這大概也是為什麽自己平日裏從不和女人接觸卻總想逗她,看她一臉氣急敗壞,自己的心情就莫名的好。


    看了眼來時的牆頭,突然覺得這道牆有點妨礙他找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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