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拐到死路就不是什麽理智的行為,再繼續這麽耗下去可能會被對方趕來的增援堵住,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讓黑貓拿著r11到艙門口去攻擊小鷹,我則接替納斯爾坐到了駕駛座上,掛上一檔,輕踩油門,然後將方向盤打死。房車緩緩啟動,繞過正在大快朵頤的小群喪屍和火焰漸漸熄滅的悍馬駛出了高架橋下的躲藏點。


    小心翼翼的離開高架橋下的隱藏點,順著大馬路繼續往前行駛,小鷹直升機和它嘰嘰喳喳的旋翼聲已經不見了,看樣子他們已經知道我解決掉了悍馬,聰明的腦瓜知道不能硬碰硬。我長舒了一口氣,看來這一次的磨難又通過了。


    一個月才幾百幾塊錢,你玩什麽命啊?


    像特勤部隊這樣在末世還能維持運轉的隊伍,呆在島上既然不履行職責救助平民,那肯定就是有其他的不可公開的重要任務,在他們的眼裏,一小夥手持槍械的幸存者恐怕並不能引起足夠的注意。任務重要,沒必要和一幫硬骨頭死磕也合情合理。


    至於到底是什麽任務,我期待著身後被綁住雙手雙腳的俘虜可以給我完整的答案。


    開著房車,順著藍寶石湖轉了小半圈,一路上依舊是滿地的落葉、沒人要的汽車、破敗的廢墟和隻有喪屍在遊蕩的空落落的城市,偶爾也能遇到一兩撥隻有三四個人的幸存者小隊用非常簡易粗糙的武器在刷喪屍練級打裝備,這種沒有律法和道德底線的末日世界,能活到這個時候的幸存者身上多少都有點過人的本領,如果不是必要最好不要輕易靠近陌生人,你永遠不知道他們心裏有多少個心眼。


    我開著車在高樓林立的冷寂城市中繼續行駛著,天色從之前的明亮開始有了轉暗的趨勢,車載電子鍾顯示時間為下午的4點多,我的肚子開始咕咕叫了。我瞟了一眼副駕儀表台上被我啃了兩口的烤土豆,今天一大早到現在也才喝了幾口水,肚子確實有些餓了。


    離開已經變成廢墟的球場據點已經有一些距離了,我一邊開著車一邊查看地圖,終於在湖邊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將車停好。這裏是一塊人工栽培的樹林,雖說是樹林,其實樹木栽種的密度並不大,給我的感覺更像是土地沒有賣出去之前,先用綠化裝飾一下。樹林的旁邊不遠處就有一個和之前的親水廣場差不多的地方可以取水,也是一個非常適合一家人周末露營的好地方。


    將房車側停,把車門的位置朝向湖邊的方向,然後熄火拉上手刹,當我轉身向車廂內看去的時候,卻發現其餘的人橫七豎八的以各種姿勢躺倒,鼾聲四起,一個個睡得踏實無比。


    除了九妹。


    我也知道大家忙活了許久都累了,但是不在天黑之前把做飯的準備工作做好,之後可能就得摸瞎幹活了。


    咬一口手裏的烤土豆,然後把睡著的各位叫醒,該整理裝備的整理裝備,該洗漱的洗漱,該去放哨的去放哨,大家哈欠連天的各自迴到自己的職責崗位上。納斯爾揉著眼睛拄著拐杖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我將手裏隻剩一半的烤土豆塞到他的手裏,然後說道:「還給你了。」


    納斯爾咬著土豆爬到車頂上進入放哨模式,九妹帶著黑貓開始四處尋找可燃物生火,皮沃負責整理之前從廢墟中找迴的少量物資,順便將俘虜看管好,而那個尚不知道名字的中年男人一臉尷尬的等待著我的命令。


    「大哥怎麽稱唿?」我問道。


    「曼尼……」男人拘謹的扣著手指,有些膽怯的迴答著。


    曼尼不活潑,也沒有什麽特別的過人之處,就是一個大街上隨處可見的普普通通的中年上班族,屬於最容易被忽視的那一類人。所以老周在的時候,我和他的交流僅限於禮貌的點頭問候,現在他基本屬於由我來管轄了,那麽不可避免的會要經常交流溝通。從陌生到熟悉需要一個過程,一起幹活則是比較好的起步方式。


    「現在我的任務和老周一樣是做飯,你跟我來吧。」我朝他擺了擺手,將大床下麵的儲存櫃打開,把今天要吃的東西拿了出來。


    「誒……」曼尼露出輕鬆的笑容點了點頭。


    這一類人就是這樣,他不知道自己在團隊中能幹什麽,如果你能給他一個具體的工作,他會老老實實認認真真的去幹。


    九妹和黑貓在周圍找了一圈尋到一些幹柴,然後又往更遠的地方去了,讓曼尼用這些幹柴升起篝火,我則開始準備今晚的食材。說起來似乎有什麽大手筆,其實也就是把罐頭熱一熱,再將壓縮餅幹打成黏糊糊的餅幹粥。今天很累了,也沒有什麽特別高興的事情發生,所以沒有心情做什麽複雜的料理,就用這些簡單的食物將就一下。


    這也是現在,再過幾天,這些東西恐怕都吃不上了。


    曼尼做事情非常認真,很快就升起了兩堆篝火,我將老周留給我的燉牛肉倒入鍋中,再加一點清水讓它加熱。另一個篝火上搭一個鐵網,將打開的500克的青豆罐頭放在鐵網上直接烤。


    「你和老周怎麽認識的?」需要聚精會神的步驟已經做完了,我逮住機會打開了話匣子。


    「嘿嘿……我原本是商場後勤經理,剛好是他的領導……」曼尼有些不好意思地答。


    我聽到這句話之後抬起頭又看了曼尼一眼,試圖通過重新審視來從他身上發掘一些能夠成為老周領導的特質,但是遺憾我並沒有找到什麽。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曼尼有些尷尬的用小棍去扒拉已經被點燃的篝火:「我確實沒有老周那麽有能力,這個職位也隻是因為我的投資換來的一個閑職而已。」


    「那喪屍爆發之後,你在他的隊伍中一般幹點什麽活?」我又接著問。


    「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幹不了別的,也就是打打雜,之前我對老周也算客氣,他沒有太為難我,反而也算照顧我了。」


    曼尼的迴答基本在我預料的範圍內,知道這些信息,以後給他分派工作的時候就知道有哪些活可以給他幹,哪些不能給他幹了。


    曼妮屬於算盤珠子型的人,撥一下動一下,絕對不會引申你的話題來說,沒話找話都避免不了這種實在沒有話題的尷尬。篝火劈裏啪啦的燃燒著,鍋裏的燉牛肉也開始有些冒泡的跡象了,另一個篝火上加熱的青豆罐頭也差不多可以吃了。


    天色已經暗了下去,隻剩下夕陽的餘暉還在做最後的掙紮,九妹和黑貓灰頭土臉的迴來了,手裏提著兩捆不算少,但也不夠多的幹柴。


    九妹氣喘籲籲的放下柴捆,先是喝了一大口水,然後指了指身後的樹林說道:「我看到有些樹上結蘑菇了,下次可以找一個樹林紮營,順便也能采一些蘑菇吃。」


    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老周要給我們的物資沒有來得及兌現就死了,現在我們物資匱乏,像之前從河裏捕魚一樣就地取材是最好的延長食物補給的辦法。


    將熱熟的青豆罐頭放到一邊開始煮餅幹粥,順便讓黑貓把還在車內的俘虜給帶出來。給他吃飯?不不不,我要讓他看著我吃。


    晚霞一般都是轉瞬即逝,很快天色徹底黑了下去,伴隨著濃霧的籠罩讓我覺得頭頂又扣了一個磨砂玻璃。周圍的光線完全來自我們身前的這兩堆篝火,我先拿出納斯爾的鋁飯盒,用勺子盛了一碗黏糊糊滾燙的餅幹粥,再從燉牛肉的鍋裏挑出一塊土豆和一塊牛肉,最後給一小勺肉湯汁和鹽水青豆,讓皮沃給納斯爾送去。


    什麽叫識人善任?這事兒就不能交給黑貓,交給黑貓的話,遞到納斯爾手上的東西恐怕隻剩下一個空空的碗了。


    大家都按照這個標準開始依次有序的打取自己的晚餐然後圍坐在篝火邊吃,昨天剛剛吃了個撐,所以今晚的食物不多也沒有太大的關係,但也沒有多餘的可以分給狗肉,隻能開一罐寵物的蔬菜罐頭給它吃。我們的食物儲備中有一部分就是原本貓貓狗狗的寵物罐頭,即便本質上就是狗糧,這些東西也不能隨便拿出來喂給狗肉,畢竟狗糧也算是食物,隻是相對於人類食物來說不那麽幹淨衛生而已,吃下去該管的飽和該有的營養還是有的。


    黑漆漆的夜色下,大家都在悶不吭聲地吃飯,周圍一片安靜,隻有金屬勺子「啪嗒啪嗒」在碗裏攪動和篝火「劈裏啪啦」燃燒的聲音。這些聲音雖然被稱為「聲音」,但是一旦響起並被我們清晰聽到的時候,卻更加說明了周圍的寧靜。


    我看了一眼給捆住手腳坐在一邊的俘虜,他低著頭,就這麽在飯局中靜靜地坐著。


    大家都忙活了一天,這點東西肯定不夠填肚子的,但是這也沒辦法,裝甲車上的東西本就不多,再加上那麽多人鬧騰了好幾天,我們現在的物資極度緊缺,但又不能迴到球場據點去尋找被壓在廢墟下的東西,隻能明天看看能不能從周邊的店鋪或者居民房屋裏尋找到一些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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