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聽派去將軍府的侍從說,淵兒不在府中時,你常去慕二處玩耍。”


    “大梁男女雖可在大庭廣眾之下閑聊,但絕不可孤身共處一室。叔嫂之間更當禮不通問,永樂以後切莫再去了。”


    “往後宴會等場所須多帶些侍女,切記莫像今日一樣隻帶一個。孤不知南魏有沒有這規矩,但你如今在大梁就該守大梁的規矩,可明白?”


    胡瑤垂著頭不答話。


    她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規矩,梁國的規矩可真多。


    她們南魏民風開放,男女不設大防,婚嫁自由。


    別說未成婚了,就是婚後女子養侍君,逛樂場的也不在少數。


    什麽禮不通問,她聽都沒聽過,而且太子現在將她叫來訓話,可不就算是他說的與外男共處一室嘛。


    “看來不僅不明白,還不服氣。到底是小淵太慣著你了。”


    胡瑤聽太子話中有責備慕淵之意,搖頭道:“沒有不服氣。”


    太子像是看穿她的心思,說道:“你既為小淵著想就應當明白你嫁與他,一言一行皆代表他,不可有半分差錯。若你還像在南魏時一樣不與男子避嫌,這悠悠眾口會如何說你,說小淵,你應當明白。”


    事關慕淵,胡瑤心中在意脫口而出,“我明白了。”


    -


    藥勺遞到唇邊時,胡瑤才從太子的話中迴過神。


    “嫂嫂,喝藥。”


    “我、我自己來。”


    胡瑤拿過唇邊的藥勺置於藥碗中也不等慕天反應,拿過他手中的藥一飲而盡。


    “好苦。”


    她嘟囔著起身,想給自己倒杯水卻不想因躺了太久,雙腿無力整個人向前跌去。


    慕天眼疾手快將她扶住。


    胡瑤默默甩開慕天攙著她胳膊的手,坐迴床上還默默的往裏挪了挪。


    她正打算開口喚外間的侍女,就聽到慕天問她。


    “嫂嫂是在躲我?”


    胡瑤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


    她醒來時驚蟄告訴過她,她病時都是夫君與二郎在照顧她。


    她如今這樣,未免太沒良心了。


    慕天冷笑了一聲,“原來嫂嫂真的是在躲我。嫂嫂若討厭我直說便是,我……”


    胡瑤忍不住打斷他的話,“我不討厭二郎,隻是才知道梁國的一些規矩。”


    慕天一愣問:“什麽規矩?”


    胡瑤聽到慕天冷言冷語的問她,忍不住抬眸看去。


    少年平日淡漠的臉上,難得一見的蹙起了眉看著更唬人了。


    胡瑤有些怕這種神情的慕天。


    她手指絞著衾被,聲如蚊呐道:“我近來才知曉在梁國做嫂嫂的是不可跟小叔子問候、玩耍,應當互不接觸以避嫌疑。”


    慕天蹙眉問:“誰同你說的?將軍府沒這規矩。”


    難怪年後她見到他時,神情古怪連西廂都不來了。


    “太……先太子說的。”


    慕天聽到是先太子倒也不意外。


    規矩雖不假,但兄長都沒讓他守,他自然不在意這規矩。


    “規矩雖有,但並非一定要守。”


    慕天眉梢不自覺地挑了一下,說出口的話溫柔了許多。


    “大梁權貴世家的規矩,素來比尋常人家多,但這規矩也是根據家中情況定的,並非所有規矩都一樣。”


    胡瑤遲疑了一下,“當真?”


    慕天循循善誘道:“嫂嫂想若將軍府真有這規矩,成婚當日兄長就不會派我給你送吃食,亦不會讓我教你學字,他該給你請個女先生才對。”


    “我若沒記錯嫂嫂在宮中時,先皇曾派王公子教你大梁話,若真按規矩來,先皇便不該派王公子。”


    胡瑤清瞳微眨,點了點頭。


    她覺得慕天說的不無道理,儼然忘了當初王承允教她梁國話時,嬤嬤宮人站了半屋。


    唯一一次沒站半屋,還是因為太子突然叫王承允進宮,他順路給她送了荷花酥。


    此刻比起規矩禮教,有另一件事更吸引胡瑤。


    她接過慕天遞來的糖果子,將藏在心中的疑惑問出口。


    “二郎,嫂嫂問你件事,你可要如實跟嫂嫂說。”


    慕天見胡瑤一臉神秘的湊了過來,知她不再避他,眉舒目展道:“嫂嫂問吧,我定如實說。”


    “我與你兄長成婚那日,他到底因何事離開?”


    若非慕天突然提起成婚那日,胡瑤都該忘了。


    這事慕淵至今都未提過。


    慕天眸光微動,不假思索的答道:“陛……先皇臨時派兄長去處理件事,具體是何事我也不清楚。先皇如此安排,想必是不想讓人知曉。”


    胡瑤覺得慕天迴答的太快了。


    若不是她突然問他,定會以為是慕淵與他事先串通好的。


    胡瑤盯著慕天看了一會,見他神色如常並沒任何可疑的破綻,又想慕天沒理由騙她便點了點頭。


    她動了動有些無力的腳,準備問問慕天她昏睡時除了國喪還發生過何事。


    話還沒問出口,就聽到慕天喚她。


    “嫂嫂。”


    “嗯?”


    “對不起。”


    胡瑤怔然,抬眸看去。


    慕天低垂著頭像個犯錯的孩童。


    胡瑤問:“好端端的,二郎為何道歉?”


    “鵷扶今晨過世了,是我沒照顧好。”


    鵷扶自慕天歸家後一直由他養著,比起她與慕淵,慕天應當更難過。


    胡瑤抿了抿嘴寬慰道:“鵷扶在時,二郎將它照顧的很好。二郎沒有對不起鵷扶也沒有對不起我。”


    “……嗯。”


    兩人一時都未再開口。


    房內靜的連外間侍女們說話聲都聽得到。


    “少夫人如今醒了,是不是表示病已經大好了?”


    “自然是大好了。”


    “好想進去看看少夫人啊!”


    “不要命了,二公子還在裏麵呢。”


    “你們說咱們躲在外室,獨留少夫人與二公子在房中會不會不太好,畢竟叔嫂之間當禮不通問。”


    “有什麽不好?之前將軍不是還讓二公子陪少夫人去藏錦莊。”


    “對,少將軍還囑咐過我們他不在時,可帶少夫人去二公子處玩鬧。”


    “我這不是擔心外麵的人知曉後胡言亂語嘛。”


    “將軍府內的事,外麵的人如何會知曉。”


    “就是,就是,除非府中有叛徒。”


    “有也不怕,若真有人敢胡亂非議少夫人,就讓少將軍或二公子派人將非議的人給哢了。”


    “對,誰敢亂說就讓他賠命。”


    胡瑤:!!!


    這還是平日在她麵前貼心溫柔的侍女們嘛。


    等等!


    她們剛才說到了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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