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婧見她神色凝重,摸著她的頭柔聲說道。


    “母後說的也是最糟的結果,那孩子娶了你也相當於為自己,為慕家討了個保命符。梁國不會也不能讓你失去駙馬。”


    胡瑤抿唇道:“母後我有些怕。”


    她真的會是慕淵的保命符嗎?


    “怕什麽,你是南魏的公主,南魏就是你的後盾。若梁國有人敢欺負你,你就鬧到梁帝麵前,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若真有那麽一日,你要保慕淵保慕家就將他們帶迴來。”


    “南魏雖崇尚和平,但不代表不敢戰。若隻靠和平,南魏也坐不穩如今大國之一的位置。但你答應母後,絕不能因情愛將自己置於死地,危及到性命。”


    胡瑤有些懵懂,點頭道:“母後放心,女兒絕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女兒與夫君都會好好的。”


    胡婧忍俊不禁,“囡囡就那麽愛慕淵嗎?”


    胡瑤臉頰燒紅,明眸泛著笑意,“愛,女兒見到慕淵的第一眼就愛上他了。”


    胡婧笑著搖頭,“你呀,從小就是不撞南牆不迴頭。母後不勸你,囡囡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吧。無論將來如何,囡囡隻要記住身後有南魏,你永遠有退路。”


    是啊,她從來不是梁國臣子口中被南魏舍棄的公主。


    從始至終都是她的選擇,父皇母後隻是尊重她的選擇罷了。


    雖極力忍住不哭,可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母後輕柔的替她擦拭著淚,“我們囡囡掉珍珠了。”


    胡瑤撲到母後懷裏,“母後,女兒現在真的很幸福,若是母後願意勸父皇不要針對夫君,女兒就更幸福了。”


    胡婧輕摟著她,“母後會將慕淵的事與你父皇說清楚,別哭了。”


    她撒嬌道:“母後最好了。”


    “狡猾的丫頭。”胡婧捏了捏胡瑤的臉,“昨日你翻窗去找慕淵這事......”


    胡瑤打斷母後的話,“母後,女兒知錯了。昨夜女兒翻窗都摔跤了,您瞧,手都劃傷了。”


    “傳太醫。”胡婧捧著她的手心疼道:“讓母後看看。”


    胡瑤製止道,“不用喚太醫。母後,夫君已經替我上過藥,沒事了。”


    “哼,他倒是坐的住。”


    “母後其實我去找夫君時,他正好也打算去找我。”


    “夜探皇宮,好大的膽。”


    胡瑤:???


    她好像說錯話了。


    胡瑤明眸微眨,轉移話題道:“母後,女兒聽說過幾日宮外有花燈會,女兒可以出宮嗎?”


    胡婧細心的檢查著她的手笑道:“當然可以。囡囡如今大了,凡事都可以自己做主。”


    “真的?那女兒可以把夫君,阿弟他們也帶去嗎?”


    “嗯,不過舒然這段時日需靜養,囡囡帶駙馬他們去吧。”


    “好。”


    -


    鳳陽宮內,侍女們正在掛五顏六色形態各異的燈籠。


    平平提著食盒,準備給拉著江小公爺去閣樓頂層賞雲的寧平郡主送去。


    她見公主從椒房殿迴來,上前行禮道:“公主。”


    “平平,安安出宮了嗎?”


    “是,公主去找皇後娘娘時,安安長兄便候在了宮外。聽說安安母親怕是不行了,奴婢便自作主張讓安安在家中多待幾日。”


    “好,你讓人告知她無需記掛我,在南魏這段時日好好陪陪她母親,順便派太醫去看看。”


    “奴婢知道了。”


    “平平。”


    “公主還有何吩咐?”


    胡瑤看著平平陷入沉思。


    她在椒房殿聽到母後提起平平安安時,就覺得她似乎忘了什麽。


    她記得她死後,曾想到梁國皇宮尋平平,安安卻發現根本進不去。


    她進不了皇宮,出不了錦城。


    後來,從旁人口中聽說她死後,平平,安安殉主了,可她分明記得她曾聽到有人喊平平的名字。


    “公主?”


    胡瑤迴過神,“無事了。夫君可在房中?”


    “在,少將軍應當在房中更衣。”


    “更衣?”


    “是,公主之前命尚服局為少將軍做的衣裳剛送來。”


    胡瑤打開平平手中的食盒。


    她從食盒中拿了塊綠豆糕,“知道了,去忙吧。”


    平平行禮笑道:“諾。”


    胡瑤邊吃著綠豆糕邊向臥房走去。


    剛踏進臥房,她就聽到屏風後慕淵的聲音。


    “這件淺粉錦袍也是我的?”


    宮人道:“是,這些衣裳都是公主特意讓尚服局為駙馬爺做的。駙馬可要換上?”


    慕淵毫不猶豫地拒絕道:“不要。”


    “駙馬這您就不懂了,正所謂男為悅己者容,您既從未穿過這顏色的衣裳,若是您換上公主瞧見,定是移不開眼喜歡的緊呢。”


    慕淵:“......”


    胡瑤忍不住竊笑。


    慕淵有些慵懶恣意的聲音從裏麵傳來,“屏風後麵偷聽的,笑夠了就快過來。”


    胡瑤止住笑向屏風後走去,“夫君在做什麽呢?”


    慕淵噙著笑向她伸手,“在想阿瑤。”


    胡瑤粲然一笑上前握住他的手,坐到他身旁,“油腔滑調。”


    宮人抿嘴偷笑,行禮退了出去。


    慕淵垂首湊到胡瑤頸間輕嗅。


    胡瑤推了推慕淵,“夫君怎麽跟睒狼似的。香是不是有些濃?”


    “剛好,我很喜歡。”


    胡瑤嬌嗔道:“誰問你喜不喜歡了。”


    慕淵輕笑。


    胡瑤斟酌再三輕聲道:“夫君與母後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慕淵鳳眸微抬凝著她,“我知道,出椒房殿時聞到香味了。”


    “當時心一慌就躲起來了,畢竟是在偷聽又聽到那樣的事,實在是不知做何反應。”


    “我知道。”


    胡瑤嘀咕道:“夫君又知道,夫君什麽不知道啊?”


    慕淵難得正經的說:“與阿瑤有關的,我都知道。”


    “那夫君說說我現在想什麽?若夫君猜對了,我就親夫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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