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暖風,蟬鳴聲聲。


    胡瑤踏進書房時,吵人的蟬鳴才停了下來。


    她搖著團扇癱坐到榻上,“終於活過來了。”


    慕天看了她一眼,將小水激扇車朝她的方向推了推。


    胡瑤見慕天自顧自的擺弄藥材,完全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無奈地撇了撇嘴。


    她從榻邊的冰鑒裏拿了份冰鎮綠豆湯。


    她剛將綠豆湯放桌上,就被不知何時走過來的慕天拿了迴去放迴冰鑒。


    胡瑤:???


    她坐正身子,態度誠懇的道歉,“二郎,我是特意來給你賠不是的。”


    “我錯了,我不該讓你讀冊子也不該喝醉,更不該對你胡言亂語,最最最不該吐你一身,你念在我是你嫂嫂又是初犯,原諒我吧。”


    胡瑤眨了眨眼看著慕天,“二郎,手伸出來。”


    慕天麵無表情的將手伸到胡瑤麵前。


    胡瑤笑盈盈的將藏在團扇下的荊條放到慕天手裏,“我今日就是來負荊請罪的。”


    “那嫂嫂該背一捆過來。”


    慕天拿著荊條與胡瑤手中的團扇比劃了一下,“還沒嫂嫂團扇長。”


    胡瑤誇大其詞道:“禮輕情誼重嘛。我都快累死了,這麽熱的天,我既沒坐馬車也沒坐轎子,光靠這雙腿走過來,險些暈倒在路上。看在我這麽真誠認錯的份上,二郎就原諒我唄。”


    慕天淡淡的應了聲“嗯”。


    “二郎真好,二郎最好啦。”胡瑤馬屁一拍,伸手就去拿冰鑒裏的綠豆湯。


    手腕卻被慕天抓住了。


    胡瑤:???


    “你不是原諒我了嗎?為何還不讓我吃?”


    慕淵頗為嚴肅的喚道:“嫂嫂。”


    胡瑤不禁也嚴肅起來,“怎麽了?”


    “你這兩日該來月事了,不宜吃涼。”


    胡瑤的臉一點一點紅了起來,支支吾吾的說:“好、好像是哦。但也沒準過吃一點應當沒事吧。”


    “不許吃,我可不想夜裏再被東廂那群嘰嘰喳喳的侍女吵醒。”


    慕天隻要一想起那群侍女,就覺得頭疼的厲害。


    當時她們邊哭邊說,說得他以為胡瑤要病死了,嚇得出了一身汗。


    胡瑤記得這事,因為來月事前一日喝了涼水,害得她躺床上疼的死去活來。


    那時慕淵不在,侍女們嚇壞了,又覺得尋常大夫不靠譜,就把剛睡下的慕天從西廂“請”了過來。


    慕天冷著張臉,照顧了她一宿才迴西廂。


    “不吃了,不吃了。”


    胡瑤話剛說完,就感覺脖頸處一涼。


    慕天將沾著妝粉的手放到胡瑤眼前,“嫂嫂脖子上塗了什麽都被汗弄花了。”


    “妝粉。”胡瑤用手摸了摸脖頸,指腹上也沾上了妝粉。


    這妝粉不太行啊。


    “往日也沒見嫂嫂往脖子上塗,怎麽忽然就開始抹......”慕天邊說邊往胡瑤脖頸處看,隻見被抹掉妝粉的那處多了塊紅痕。


    “嫂嫂脖子怎麽了?”


    “啊?”胡瑤愣了一下,慌忙用手捂住了脖子,“沒、沒什麽,女子愛美就會往脖子上抹妝粉。”


    慕天微蹙著眉道:“脖頸都紅了,怎麽會沒什麽,嫂嫂不疼嗎?”


    胡瑤臉漲得通紅慌忙說道:“不、不疼。我先迴去了。”


    “嫂嫂不信任我?”


    胡瑤忙搖頭道:“不......”


    話未說完就被慕天打斷了。


    “嫂嫂不信任我也是正常的,畢竟嫂嫂醉酒後也是往王承允那個外人身後躲。”


    “我哪有!分明是王承允將我拉到身後的。”


    慕天冷哼了一聲,“哼,慢走,不送。”


    胡瑤坐迴榻上,“哼,你讓我走,我還不走了。”


    慕天臉色陰沉,將荊條放到她手裏,“還你。”


    看在慕天是因為關心她的份上,她這個做嫂嫂的就大度些,原諒他的無理取鬧。


    胡瑤看著手中的荊條,用力一掰將荊條掰成了兩段。


    她拿著兩段荊條重重的放到慕天麵前,非常豪邁的說:“我,錯了。”


    慕天抬頭看了她一眼,眉眼舒展的應了聲“嗯”。


    “夫人這是在負荊請罪?”恣意慵懶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慕淵抱著胳膊倚靠著門,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也不知何時來的。


    胡瑤指了指書案上的荊條,“顯而易見。”


    慕淵莫名輕笑一聲走了過來,拿起一根荊條把玩,“確實是顯而易見。”


    慕天看了慕淵一眼,伸手將慕淵手中的荊條抽走,連帶著另一根放進書案上的匣子裏。


    胡瑤朝慕淵嘟囔道:“罪魁禍首。”


    她聲音不大,剛好落到兩人的耳裏。


    慕天有些疑惑地看向慕淵。


    慕淵愣了愣,想起方才在門口聽到的話,視線落在胡瑤微微泛紅的臉與脖頸處的紅痕上。


    他唇角上揚曖昧非常的說:“確實是我的過錯。”


    胡瑤哼了一聲。


    慕淵牽住胡瑤的手柔聲道:“寧平來了,說是有什麽天大的喜事要與你說。轎子在外麵,坐轎迴去吧。”


    胡瑤哼哼應了幾聲,甩開慕淵的手就往書房外走。


    走到門口,她還不忘迴頭向慕天告別,“二郎,我走了。”


    慕天點了點頭。


    胡瑤看了慕淵一眼,小臉一揚,走了。


    慕淵輕笑出聲。


    他家夫人這反應倒頗像他在話本子裏看到的那些歡好後薄情寡義的男子。


    慕天看向慕淵指了指他錦袍領口處的脖頸問:“哥,你脖子又怎麽了?”


    慕淵眯了眯眼,將錦袍向上扯了扯:“被兔子給咬了。”


    “咬?”慕天愣了愣,想起胡瑤脖頸處的紅痕與羞紅的臉。


    那些慕天刻意不去迴想的夢與紅冊子上的字重新浮現在腦海裏。


    慕淵看著慕天一張臉由白到紅又變迴了白,默默的歎了口氣。


    二郎動情雖是件好事,但動情的對象......


    這可算不上好事。


    慕淵從冰鑒裏拿出綠豆湯喝了幾口,“你嫂嫂醉酒那日,王承允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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