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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王蘇蘇三女應聲後郭善就帶著她們一起出去了。


    芙蓉園處正有燈會,四人一起去了芙蓉園賞花燈。


    與大唐子民同樂的還有胡商,一起在這樣的節日裏欣賞節日所帶來的美妙氣氛。姑娘們站在曲江池的一頭,把藏好的自己的名字從上遊處流向下遊已求姻緣。


    才子們則在下遊處哄搶,總希望能從花燈裏找到姑娘們的芳名,那樣一來在這除夕佳節裏能得到一段完美的姻緣也是再美妙不過的事兒了。


    寧姐兒挑唆著王蘇蘇和許倩也去上遊處放燈,而郭善就隻能在下遊處去猜了。


    他在下麵也不知道王蘇蘇她們是什麽時候放了花燈的,隻一咕嚕的把袖袍往水裏一擺就連連打撈上來了幾隻。


    撈到一旁的空地上,打開第一盞花燈,發現花燈裏是空的,並沒有任何紙條。又開了一盞,郭善臉就黑了。花燈紙條裏的名字不是王蘇蘇三女中的任何一個,而是一個郭善無論如何也不喜歡的名字。還沒來得及打開第三隻,王蘇蘇和寧姐兒她們就笑著走了下來。


    聽寧姐兒道:“人太多了,沒放。”看見郭善麵前的三隻燈籠,她驚訝道:“你的成果不錯啊?誰家姑娘的芳名落你手裏啦?”


    郭善把寫有‘長孫漵’三個字的紙條放好,嘿笑著道:“前麵兩個是空的,看看第三個再說。”


    不待他說話,寧姐兒已經把最後一盞花燈打開,從裏麵拿出了紙條。皺了皺眉,道:“沒有題名,卻是一首詩。”


    聽寧姐兒又念到:“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王蘇蘇望向許倩,問道:“這是把花燈比作花還是?”


    許倩還沒答話,郭善已經愣住了。這首詞是宋代歐陽修所作,對於郭善而言這首詞再熟悉不過。或許整個大唐的人,沒有一人比他熟悉這首詞。


    “這是一篇小詞,還少了半”似乎轉醒,郭善激動的道:“小綰,是小綰。”


    “什麽小綰?”寧姐兒還沒反應過來。


    郭善管不了那麽多,隨便提起地上的花燈推開了王蘇蘇就奔了出去,又猛然迴頭衝王蘇蘇三女道:“我不能陪你們了,你們先迴去吧?”


    然後沒再迴話,就直接跑了。


    可跑到半途,又惱怒的罵自己一句:“怎麽不讓她們一起過來幫忙找?”


    隻是這一耽擱,便再沒有迴去喚王蘇蘇三女幫忙的道理了,隻怕再迴去喚她們也找不到她們的人。


    徑直奔到了曲江池上遊處,正看見那兒聚了許多放花燈的女子。郭善抬眼四處張望尋找,但那人影攢動,從哪裏可以尋到自己想要尋到的人?


    郭善油然記得歐陽修的詩詞自己曾念叨過,這首浪淘沙並非在唐綰那兒少念過。滿大唐的人,能寫下這首詩的人唯有兩個,一個是自己另一個則是曾經聽自己念過這詩詞的唐綰。正因如此,郭善才敢斷定自己拾到了唐綰的花燈,而唐綰就在這裏不遠處。


    “小綰,小綰?”郭善尋覓不到人,便急急的高喊了起來。


    然而周遭人來人往,又人聲鼎沸,郭善的聲音,身影都被無情淹沒。那幾聲嚎叫似的唿喚,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激不起半點漣漪。


    但郭善又別無他法,手裏提著破花燈仍然四處搜尋,嘴裏不住唿喚。恍似過了一個世紀,依然沒覓到那人兒。


    就在郭善沮喪絕望時,忽然被人扯住。郭善抬頭一看,愣住道:“你們怎麽也在這兒?”


    來人竟然是長孫漵、李麗質和李雪雁。而能如此拉住郭善的,自然是長孫漵了。


    長孫漵冷笑道:“你提著我的花燈到處亂跑,還問我們怎麽會在這裏。”


    郭善低頭一看,手裏扯著的破花燈果然是長孫漵的。


    恍然大悟,郭善對李麗質頗為禮貌道:“公主也是來賞花燈的?”


    李麗質道:“小郭大人也是來賞花燈的?”


    郭善點頭,旁邊李雪雁問道:“哥哥剛剛在找什麽啊?”


    郭善自不會跟她們說他在找妹妹,敷衍了一句道:“剛剛沒找什麽,隻是四處逛逛。”


    見郭善沒還花燈的覺悟,而且還都不搭理自己,長孫漵怒抓郭善手腕道:“你把我的紙條藏哪兒啦?”


    郭善愣了愣,他腦子還停留在尋找唐綰身上呢,跟李麗質她們對話都是魂不守舍的。長孫漵突然這麽一問,郭善當然想不到袖子裏藏著的長孫漵的名字。


    眉頭一皺,郭善道:“真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長孫漵氣鼓鼓的,暗想郭善被抓住了也還抵賴,這也太不給本姑娘麵子了吧?


    兩人說不上是世仇,但碰上總能杠兩句嘴。也談不上對郭善有恨,但總煩郭善虛偽、狡詐。所以長孫漵對郭善半點好感也欠奉,大理寺獄時還被郭善摟著睡過一晚上名節不保呢。這時候明明被自己抓到了他拿著自己的花燈了居然還死不承認,這不是明擺著要挑戰自己的權威麽?


    李麗質好氣好笑的看著郭善和長孫漵,她是拿兩個人沒辦法的。


    “把我的紙條拿來。”長孫漵才不管那麽多,扯著郭善的袖子就上下摸包。


    哪怕知道長孫漵是個彪悍的,但沒見過這麽不懂禮貌的。


    郭善本來是打算跟李麗質告辭然後離開的,被長孫漵這麽一鬧,反而不好脫身。這就皺眉去阻擋長孫漵‘亂摸’的手,道:“你這是幹什麽?大年三十的。”


    長孫漵怒,道:“你個登徒善,藏著我的名字想幹什麽好事?”


    郭善這才迴過了味兒,知道長孫漵放的花燈被自己給撿到了,這長孫漵是在像自己討要花燈裏的紙條呢。


    本來郭善打算給長孫漵的,但聽她吧自己比作登徒子,還把自己的姓兒也改成了‘登徒’。郭善不幹了,長孫漵的紙條他就不給了。


    但長孫漵可不管郭善給不給,她就使勁翻上了。


    最後在郭善的袖子裏扯出了她題名的紙,冷笑看著郭善:“我就說在你手裏,你還不肯給我。哼,現在還不是被本姑娘給找出來了?”


    郭善覺得好笑,甚至於看見李麗質也在笑。暗想,這長孫家的丫頭惹不得,好像拿了她寫的字自己就能怎麽似的。


    “紙條還給你了,那我就先走了。”郭善拱手要跟李麗質告辭了,長孫漵平息的怒火不幹了。什麽叫還給自己的?明明是自己找出來的。


    “不許走,得把話說清楚。”長孫漵扯住郭善,不使郭善脫逃。


    郭善皺了皺眉,他是極不願意碰上長孫漵的,更不想再跟她在這兒扯淡。


    一見長孫漵小巧嘴唇又開始嘰嘰咕咕,郭善一個頭兩個大。看李麗質她們在旁嗤笑,又見長孫漵得意洋洋,郭善就是滿頭黑線。


    這長孫漵就這種小孩子脾氣,喜歡爭這個輸贏。可爭著個輸贏有意思嗎?還老來欺負我。


    “哼,你服了嗎?”長孫漵笑看郭善。


    郭善暗想,如果打的過她罵的過她,那自己非讓她瞧瞧手段不可。


    再一想,也該迴去了。在這兒耽擱了這麽久,不可能再能找到唐綰。不過可以確信的是,唐綰一定就在長安城,一直就在長安城。隻要在長安城,那麽總有一天她會碰上自己。且自己一直住在郭府,隻要她想找自己,她一定能找到自己。也或許,她一直在遠處默默的注視自己?


    想到此處,郭善忍不住忘記了讓自己頭疼的長孫漵,故而嘴角又翹了起來。


    長孫漵一愣,問道:“你笑什麽?”


    郭善被長孫漵一扯,這才從夢幻裏又拉迴了現實。


    其實李麗質就覺得郭善杵在這兒一直都魂不守舍的,覺得今兒郭善就很古裏古怪。


    長孫漵當郭善是在譏笑自己,氣的都要哭了。自己這費了一番唇舌,眼看把郭善氣的是七竅生煙,沒想到最後這廝竟然能再笑的出來?


    她狠狠的掐了一下郭善的胳膊,把郭善掐的慘叫。


    郭善眉頭一擰,忍不住怒道:“你幹什麽?”


    長孫漵小巧的嘴唇一翹,道:“本姑娘想懲罰你,所以就懲罰你咯。”那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讓郭善一陣頭疼。


    長孫漵咯咯吱吱的笑了起來,笑的得意而又狂妄。郭善見狀,一把摟住她肩膀攬了過來,緊接著低頭,嘴唇狠狠印在長孫漵的嘴唇上。‘吧唧’一下,立刻後跳一步得意道:“現在,怎麽樣?”


    長孫漵呆住了,傻傻的看著郭善,最後望向了同樣呆傻的李麗質和李雪雁。


    一生清白這次是真的全給毀了,以後還要不要活?


    再望向那邊冷笑的郭善,長孫漵歇斯底裏呐喊,哇的一下哭了。


    郭善愣住了,暗想怎麽才吻了一下就這樣給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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